第62頁(1 / 1)

霧裡青 明開夜合 4473 字 6個月前

回憶往事:“你以前是不是覺得我和祁然挺煩的。”

“是。”

陳清霧笑說:“就不能委婉一點嗎。”

孟弗淵便糾正措辭:“你還好,祁然比較煩。”

“我以前真心實意地希望過,你是我親哥哥。”

“幸好你的希望沒有成真。”孟弗淵看她一眼,“ 要是我成了你的親哥哥,大約你也會真心實意地覺得我煩。”

“嗯。”陳清霧點頭,仿佛深以為然,“你確實不要是我的親哥哥比較好,但原因不是你說的這個。”

孟弗淵幾乎一秒聽懂她的潛台詞。

陳清霧察覺到孟弗淵腳步稍頓,立即轉頭看去,“在想什麼?”

“沒有。”

“哦?”她笑意狡黠,“你該不會是在想,沒有哪對親兄妹會做我們出門之前……”

話被孟弗淵抬手捂住了。

陳清霧笑意噴在他掌心,幾乎立即叫他聯想到了在床上時那一句被他捂住的“淵哥哥”。

今日出門沒有戴眼鏡,但也不妨礙他將神情武裝得無懈可擊,絕無可能引起外人懷疑的嚴肅冷淡。

除了陳清霧。

她望著他一時笑得更開心。

她好像是故意的,要看他失守,看他被欲-望汙染,看他從神壇墜落,甘願匍匐於她的膝下。

陳清霧拉下孟弗淵的手,握住,改成十指相扣的姿勢。

孟弗淵觸到她無名指上的尾戒。推到指根後不至於脫落,但到底稍鬆了兩分。

或許送她一枚新的比較合宜。

這念頭剛一冒出就被他驅逐。害怕嚇到她。

說話間已到零食區。

陳清霧目光往擺著薯片的貨架上掃了一眼,孟弗淵伸手,拿了兩袋原味的,丟入購物車中。

陳清霧想起上回在孟弗淵那兒看電影,他拿出來的薯片也是原味的,便知曉這絕非巧合。

“……你怎麼連我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薯片都知道?”

“有心觀察什麼都能知道。”

“那你還知道些什麼?”

“喜歡的花、大衣品牌、歌手、作家、陶藝師。身高,體重,鞋碼……”孟弗淵語氣平靜,說到這裡卻有一個明顯的停頓。

陳清霧自然捕捉到了,笑問:“你省略了什麼?”

“沒有。”

“那我隻能猜一猜了?”陳清霧偏頭看他,作認真思考狀,隨後以嘴型說到:%e8%83%b8圍,是不是?

她笑起來,補充問道:“昨天剛知道的?”

“清霧,這是在公共場合。”

“那又怎樣?我們周圍十米都沒有第二個人。”她好似恍然大悟,“哦,你害羞……”

眼看孟弗淵又準備去捂她的嘴,她立馬往前挪了一步,轉個身笑看著他,“你好嚴肅啊孟弗淵。”

孟弗淵看著她:“奉勸你現在最好少說兩句,清霧。”

話裡仿佛不無“勿謂言之不預”的警告。

“要懲罰我嗎?”陳清霧那帶笑的聲音,仿佛是在期待。

“……”

他承認是他輸了。

明日便是除夕,兩人決定自己在家搗鼓年夜飯,因此買了些雞鴨魚肉,以及半成品的蝦蟹。

孟弗淵推著車,陳清霧看見合意的就往車裡一扔,出發時“點到為止”的計劃,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等推去收銀區,陳清霧看見滿滿當當的購物車,問道:“你怎麼都不阻止一下。”

“阻止做什麼,你好不容易長到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的年紀。”他停了一下,補充一句以示嚴謹,“當然堅果除外。”

陳清霧笑出聲,“你好好啊淵哥哥。”

“……”孟弗淵繃緊臉色,“你趕緊把這個稱呼改掉。”

兩人經過收銀區旁的貨架時,稍稍停住腳步。

孟弗淵麵無表情地拿了一盒,丟進購物車。

“這就夠了嗎?”陳清霧問得很是認真。

“……”

陳清霧故意地盯著他,拿了一盒,又拿了一盒。

孟弗淵不得不伸手將她手背一按,“可以了,清霧。”

那幾分無奈的語氣,仿佛是對今天所有一切的求饒。

結賬之後,孟弗淵將車推到商場的地下車庫,東西裝入後備廂裡。

“哎呀。”

孟弗淵看向陳清霧,“怎麼了?”

“我的車還在家裡。”

“我過幾天回去一趟,幫你開過來。”

“回去做什麼?”陳清霧好奇。

“……還願?”

“啊?”

孟弗淵很不願承認,有時候玄學真有其玄妙之處,“……去年春節一起去寺裡進香,記得嗎?我無意間掣了一支簽。”

“哦記得。簽文你沒給我們看。說了什麼?”

“……紅鸞星動。”孟弗淵語氣很是勉強。

陳清霧毫不留情地笑出聲,因為覺得這四字由孟弗淵說出來,分外違和,“你信這個嗎?”

“隻要是讓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相信任何。”

“那你應該相信你自己,我選擇你是因為你,而不是因為任何其他。”陳清霧認真說道。

他們今天下午兩點才起床,午餐是在商場負一層將就解決的。

此刻離晚飯時間已不算太遠,便去西點店和花店各挑了一些甜點和鮮切花。

有時候不免感歎時代發展迅速,小時候除夕前夜絕大部商鋪都已歇業,哪像如今這樣便捷。

吃過晚飯,兩人回到公寓。

將采購回來的物資放入冰箱,鮮切花處理過後插入花瓶之中。

仿佛也沒有消磨多久,看時間已過了九點鐘。

“我先去洗澡。”陳清霧掏出手機給花瓶中的淺紫色洋桔梗拍了張照片,隨後說道。

她知道自己聲音裡有種故作的平靜,相對於彼此心知肚明將要發生的事。

孟弗淵點頭說好。他聲音就更加平淡。

陳清霧洗完澡換上睡衣,走出浴室門,卻見主臥相連的陽台門打開了,孟弗淵正靠著陽台欄杆抽煙。

陳清霧走了過去,孟弗淵聞聲回頭,立即滅了煙,牽著她的手往懷裡一帶,“外頭冷,披件衣服再出來。”

黑夜裡燈火顯出幾分乾淨的明亮,仿佛比她印象中的東城要漂亮幾分。

空氣凜冽,但因為剛洗過澡,身上尚且暖烘烘的,倒並不覺得冷。

孟弗淵到底怕她感冒,轉身進屋,去衣櫃裡找了一件長款厚浴袍,將她整個裹進去。

“你看一會兒就進去,外麵風大,容易著涼。我先去洗澡。”

陳清霧點點頭。

孟弗淵洗過澡,換了件黑色綢製的睡衣,往陽台上看一眼,卻見陳清霧還趴在那兒。

他走到她身邊,伸手在她頭頂上按了一下,“怎麼不聽話。”

“沒事,我不冷的。”陳清霧笑說,“夜景好漂亮,有啤酒就好了。”

孟弗淵聞言便要往外走。

陳清霧趕緊將他手臂一抓,“我就隨口一說的。喝完了還要刷牙,好麻煩。”

她手確實是暖和的,孟弗淵稍稍放心,看她似乎一時半會不想進去,也就陪著她。

夜裡好安靜,隱約的一聲鳴笛,顯得空曠又茫遠,像遊子的一縷鄉愁。

節日總會賦予人更多情緒。

安靜了好久。

“孟弗淵。”陳清霧忽然出聲。⑧思⑧兔⑧網⑧

“嗯?”孟弗淵側低下頭。

“你記不記得,之前你問過我,是什麼促使我決定放棄祁然。那時候我說,我的喜歡是被浪費的水。那隻是根本的原因。最後一根稻草是……”

陳清霧倏忽抬頭,仰麵看向他,“……他不願意%e5%90%bb我。”

“是嗎。”孟弗淵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極了,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往自己懷裡一帶,“我無法理解。因為我每時每刻都想……”

等不及將話說完,他便抬手捧住她的側臉,低下頭去。舌尖直接侵入,纏%e5%90%bb,他們的一開始就似乎沒有習風和雨一說。

陳清霧吞咽了一下,踮腳,將自己貼向孟弗淵。

心臟猶如擂鼓,人有種將要跌落的錯覺,於是隻好伸臂,緊緊摟住他的後頸。

“清霧……”孟弗淵在換氣的間隙出聲,聲音低沉而短促,“……我怕你覺得太快。”

陳清霧搖頭。

下一瞬,孟弗淵便毫不猶豫地微微躬身,手臂繞過她的膝彎,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走進室內,闔上陽台門,又騰出一隻手,拉上了遮光簾。

陳清霧跌落於一片深灰,睜眼看見孟弗淵幽深的雙眼。

隻對視一瞬,他便低下頭來,再度%e5%90%bb住她。

溫熱呼吸從唇畔移至耳後,又沿著頸側皮膚逶迤而下,與此同時,他手指上薄霜的微涼觸?感,卻深陷一種軟與熱。不知道是誰融化了誰。

陳清霧睜開幾分迷蒙的眼睛。

她喜歡臥室的台燈,是一種搗練過的淺黃,夢境中的月光,它照得孟弗淵有種叫人心悸的清雋,即便他眼裡早有暗寂的火隱隱燃燒,神情卻仍顯得冷峻極了,這種反差簡直令人著迷。

在深%e5%90%bb中,陳清霧抬手,手指勾住了那黑色睡袍的係帶,她直直地望住孟弗淵的眼睛,一扯,伸手拂落睡袍的同時,自己直起身來,緊緊地抱住他。

那種觸?感毫無阻隔。

孟弗淵一陣顫栗。

陳清霧抬頭,去%e5%90%bb他的喉結,感受它在這一瞬間的上下滾動。

然而下一瞬,孟弗淵便按住她的肩膀,傾身一覆。他頭往下尋,棲息於她%e8%83%b8-前。

指尖遊移,仿佛風拂過靜止的湖麵,引起層層擴散的漣漪。

他複現了上午的行為,隻是更加緩慢,更加耐心。

小時候去山裡玩,沿著山道行走不遠,有一方石砌的方形水池,覆滿青苔,早已不見其本來麵目。

山裡下過雨,她蹲在那裡洗手,將滿的水池頓時漫溢,浸過青苔,風拂過樹林時,空氣裡一股蒼綠的濕意。

這種靜謐在醞釀更大的風暴之時,也一並消解掉了陳清霧的耐心。

她伸手抱著孟弗淵的腦袋,“孟弗淵……”

“嗯……?”

“可以了……

“確定嗎?”孟弗淵聲音暗啞,似咽了一把粗糲的砂。

“嗯……”

孟弗淵再無猶豫。

陳清霧雙臂摟在他肩後,那瞬間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掐住了他肩頸的皮膚。

孟弗淵立時一頓,低頭去%e5%90%bb她,前所未有的溫柔。

陳清霧淺淺吸了一口氣,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適應起來還是遠比她以為得更要艱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讓他繼續。而孟弗淵一直低頭望著她的表情,額上浮起一層薄汗,但有任何時候她微微皺眉,他便會立即停止。

陳清霧卻有些難以忍受這漫長,於是將眼一閉,乾脆自己主動迎上前一納到底。

孟弗淵眉頭突跳,“清霧……”

陳清霧一言不發,下巴抵著他的肩頭,輕輕顫唞。

孟弗淵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