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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說起自己和林成斌的打賭,“他家去年的年豬有三百五十斤,我賭我們今年的年豬比他家的重!”

“那你可得好好養。”

養豬這塊兒,都是左億包攬得多。

誰也不知道,這麼有錢的總裁,背地裡居然是個養豬小能手。

“茶林的雞越來越多,雞蛋也多,咱們做點鹹蛋,不然天氣越來越熱,會壞的。”

賣也賣不了那麼快。

祖清想起茶林的雞和雞蛋。

“可以,不過鹹蛋還是有些多,”左億想到網店上的雞蛋鏈接,“今年還沒掛上去,待會兒跟任傑說一聲,看看網銷怎麼樣。”

到農家樂時,老趙和老李已經做好飯菜,二人洗了手便去吃飯。

“有你們在家,我和億哥一回家就有熱菜熱飯吃,”祖清感慨著,“這樣的日子可真好啊。”

老趙和老李聞言十分高興。

“隻要不嫌棄我們做的飯菜味道差就成。”

左億聞言嘴角一拉,“我懷疑你們在內涵我的廚藝。”

“沒有,沒有。”

“哎呀,這椿芽炒雞蛋不錯。”

老趙老李左顧右盼。

吃過飯後,二人洗漱好,和老趙他們打了一會兒牌,看了看電視,老趙他們剛走沒多久,祖清正打算睡了時,忽然瞥見一熟悉的身影站在堂屋一側。

“房銘?”

祖清叫道。

房銘幽幽地轉過頭,“知道是我?”

噗嗤…

左億哈哈大笑,指著房銘的腦袋,“你怎麼禿了!”

房銘的臉一下漆黑無比。

“這不是禿,”祖清仔細看了看,“這是寸頭,就是……了,不過挺精神的,等一段時間頭發長起來就好看多了。”

長起來…

房銘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硌手的腦袋,“鬼也不知道能不能長頭發。”

“可以的,”左億出聲道,“我向彆的老鬼谘詢過,你不必擔心頂著禿頭去見簡家姑姑。”

啪地一聲,房銘摔門而去。

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天不鬥嘴,心裡就不舒服?”

祖清問。

“不是,”左億笑了笑,“其實房銘的性子更合適和他懟著說話,要是好聲好氣地和他說,他還不喜歡呢。”

祖清戳了他一下,“歪理。”

“睡覺唄?”

左億眼巴巴地看著祖清。

祖清靠著沙發,“我電視劇還沒看完。”

“陪你看,我再去洗點水果?”

“好。”

冥幣送過來的那天,引起了村裡好多人的主意。

好幾個老人都來了農家樂,問祖清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陳老爺和陳奶奶也一臉緊張。

“沒事,”祖清和左億送上茶,笑著安撫他們,“這是為清明做準備。”

大家放心離去。

晚上四人在院子裡燒紙錢,房銘在一旁美滋滋地捆著燒過來的錢。

“這感覺太爽了。”

房銘笑得合不攏嘴。

墨精有些不自在地蹭過去,給了房銘一個小袋子,“你頭發,是我手藝不好,這個送你,是我特意練出來的儲物袋,不大,但是你裝這些錢是夠了的。”

“謝了,”其實房銘也不生墨精的氣,但是好處遞上來了,房銘也不往外推。

他似無意地看了眼坐在牆頭,身上滴著水的盧飛建,“你可以多拿老盧練練手。”

墨精清咳一聲,“他腦袋上都是草。”

“那才好呢,草剪了長得快。”

房銘使勁兒攛掇。

盧飛建頓感不妙,從這邊的牆頭,跑到了另一邊。

這錢紙一點一點地燒,幾個人燒到了淩晨四點。

房銘的腰包可以說是鼓鼓的,他非常財大氣粗地要請眾人吃飯。

祖清道,“我們請你吃飯,算是為你踐行。”

老趙和老李去打下手,左億忙著收拾院子裡的狼藉。

天色漸明時,一桌子的菜也做好了。

廳裡點了香,老趙和老李也和盧飛建,墨精,還有房銘打了招呼。

期間還喝了一些酒。

房銘使勁兒擼了把墨精的腦袋,“想聽我是怎麼死的嗎?”

墨精一愣,“你想說嗎?”

“在座的也不是外人,”房銘笑了笑,“可以說是對我最好的……

房銘是個孤兒,他長得好看,卻不好被收養。

要麼是被養母動手動腳,要麼就是被養父,每一次他都用非常狠厲的法子鬨大,然後被送回孤兒院。

一直到八歲那年,一對姓林的夫婦領養了他。

“他們剛開始對我特彆好,我也放下心防,努力和他們成為一家人。”

原本以為養父養母是沒有孩子,所以領養了他,可在新家住了幾個月,放暑假的時候,他見到了養父母的女兒。

“她長得非常美,像瓷娃娃。”

不僅養父母疼愛她,就連房銘也十分喜歡她。

什麼都讓著妹妹,妹妹想要什麼,他都努力去做。

不是因為想討好養父母,隻是想要好好愛護這個妹妹。

“她叫林竹君。”

名字好聽,人也好看。

可就是這麼一個女孩子,居然在幼年遭遇了非常可怕的事兒,而對她下手的,居然是林家姥爺。

她的姥爺。

事發後,姥爺自殺了。

而林竹君心理出了問題,被送到私立學校上課,學校裡有非常好的心理老師,一學期回來一次。

而林家父母之所以領養房銘,也是想讓林竹君有個哥哥,可以照顧對方,愛護對方,讓林竹君感受到更多的愛。

得知事情原委時,房銘已經十五歲了。

他更加愛護這個妹妹,而林竹君比他小三歲,在對方初中畢業,終於願意進公立學校時,房銘自願降級,和林竹君一個班照看對方。

“她說,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因為我是她的哥哥,彆人要是知道了,會搶走,所以我在班裡,就是她的同學。”

可哪有同學一直照顧著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異性,加上林竹君長得好,而房銘又比班裡人大,還降級這麼多,成績還是中等。

很快便有男生不滿,覺得房銘纏著他們心裡的女神。

“抽屜裡放蛇,凳子上潑膠水,在我背上貼字條。”

房銘垂下眼。

那都是小事兒。

他不是不想還手,可當對上林竹君害怕的眼神時,他不敢還手,怕刺激對方。

一味地忍讓。

一直到眾多男生把他拉進廁所裡毆打。

“我渾身是傷,卻不敢回家,在網吧過夜,第二天怕她看見,也不去學校,成了壞孩子。”

養父母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失望。

可林竹君卻說,哥哥實在是太好了,還說那些男生隻是有一點誤會而已,讓他解釋清楚就行了。

“可這個解釋,不能說她是我妹妹。”

房銘那時候蠢啊,蠢得無可救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經常剛出校門,迎來就是一頓打。

“我也偷偷報複過,可林竹君很快便在我麵前哭,說我怎麼能做壞事呢?我怎麼可以做那種傷害人的事兒呢?我怎麼是那種壞男人呢?”

其實這算什麼鬼邏輯?

可他知道林竹君被深深傷害過,所以他隻能說自己錯了,看著林竹君臉上重新綻放的笑,房銘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就是個傻逼。”

房銘仰頭喝了一杯酒,眼角發紅。

“高考的前一天,林竹君哭著對我說,有人欺負她,逼著她去郊外見麵,否則就把她的事兒抖出去。”

房銘自然不會不管,傻乎乎地跑到郊外,卻看見了一群人。

那些人,他一直沒忘過,都是這三年來,打過他的。

“他們說,要他們不說林竹君的事兒也成,讓我放棄高考。”

於是他沒回家,第二天也沒去參加高考。

養父母氣得發抖,在網吧找到他,抬手就是幾巴掌。

看著他們臉上的失望,林竹君心裡也不好受。

但是在放榜那天,他更難受。

林竹君考上了重點大學,家裡人都為她慶祝,房銘也買了禮物。

可養母的一個親戚,期間喝了點酒,忽然拉著房銘打量了一番,接著說:你媽還真把你接回來了,我還以為她會一直把你放在孤兒院呢。

這話,讓養母養父當場變了臉色。

“原來,我是她親生的兒子,原來,林竹君是養父的孩子,他們是重組家庭,接我回去,不是他們的主意,是林竹君。”

房銘看著桌上的人,一字一句道,“姥爺害了她,她恨那個女人,可她爸愛那個女人,所以,在得知她有個兒子在孤兒院時,林竹君讓女人把我領養回來,作為她的複仇工具。”

“我,”房銘指了指自己,“一直都是她報複的對象!而那個生我不養我,後來又因為對繼女充滿愧疚,於是把我領回去充當禮物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媽。”

因為親戚的一句話,房銘在親戚走後,聽麵無表情的林竹君說完一切。

“然後啊,”房銘身形一晃,腦袋頓時少了半邊,“他們早就給我下了藥,我渾身無力,隻能任由他們擺布。”

那對夫婦,就躲在房間裡,不管聽見了什麼,都沒出來。

而林竹君,說儘了自己多年來對他的厭惡,還有利用。

那些人,其實都是她屬意找他麻煩的。

“我被她折磨了三天,最後一天,我趁著她不注意,砍了她一刀,聽見她的慘叫聲時,那對夫婦終於出來了。”

房銘的半張臉充滿了嘲笑。

“我的養父大叫一聲和我搏鬥,我的生母在一旁給林竹君止血,哦,她是個護士。”

房銘喉間一動,“太臟了,他們臟,我也臟,沒意思。”

所以他奪過養父手裡的斧頭,那把折磨了他三天的斧頭,直接對準自己的腦袋砍了下去。

“然後我死了。”

他看著林竹君和那對夫婦哭著報警,說林房銘磕了藥,先自虐,後來還想殺他們。

難怪林竹君折磨他的時候,都是從身後拿斧頭,這樣就像是他自虐一樣,後來和養父的搏鬥,也成了他害人的現場,而房銘自己下手的時候,那力度,那角度,就是他自己下手的。

“他們把房子賣了,去了林竹君讀大學的地方安家,我一直跟著他們,他們像是沒發生過那一切似的,連我的屍骨都被扔在警察局,是警察處理的。”

房銘扭了扭脖子,又變得俊美起來。

“我越想越恨,化作了厲鬼,開始報仇,我讓他們事事不順,我讓他們終日不敢出門,我讓他們互相怨恨,廝打,卻不致命。”

他也在折磨他們。

“看著他們不在相親相愛時,我心裡舒服多了。”

後來在林竹君快死的時候,他出現在她麵前,親手送她上了路。

手裡也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