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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清拉了根凳子,就坐在左億身旁,視線在小男娃身上轉了轉,“病死的。”

……了,”左億拿過麵前的茶杯,吹了吹水麵,喝了一小口菊花茶,“爺大度。”

“好好說話,”祖清用腳輕輕踢了他一下。

左億輕笑,放下茶杯湊過去,“這不是你最近最愛看的那狗血劇男主的說話腔調嗎?”

“他是土匪,你是嗎?”

祖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想,我隨時都是,”左億衝他眨了眨眼,“哥哥可以很多變的,晚上試試?”

“……安靜點。”

祖清把對方湊得越來越近的臉推開。

一轉頭,便見那卷發老太太從包裡拿出一杯子,又掏出一瓶藥,衝老趙要了壺開水,自己倒了水後,一邊和人說話,一邊等水涼一些了,再倒出幾顆藥仰頭吃下。

她非常熟練地往嘴裡灌水,接著將那瓶藥快速放進了包裡,繼續和同桌的小老太太說著話。

“老幾個,打牌嗎?”

一戴著眼鏡的老先生起身指著農家樂的棋牌室問道。

“我來一個,”卷發老太太伸手笑道。

“你咋來這還打牌?這麼好的天氣,咱們去山裡走走嘛。”

之前和她說話的老太太拉著她勸道。

“這太陽太大了,”卷發老太太搖頭,“五點咱們再出去,走走走,他們都進去了。”

等人進去後,祖清看向老趙,“剛才那位阿姨吃的什麼藥?”

老趙剛才給對方送水,自然看得比祖清清楚。

左億側頭看過去。

老趙搖了搖頭,“抗癌的,想來……”

左億與祖清對視一眼。

傍晚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雨,一行人改了時間,隻想著趕緊在大雨之前,回到縣城。

可卷發老太太卻沒跟著離開,而是在他們農家樂訂了一間客房住下。

“他們就是急性子,來的時候也沒想過下雨後該怎麼辦,”卷發老太太和祖清他們坐在一起喝茶,隻不過她麵前的是一杯白開水。

這是她改要的。

“我來之前就打聽過了,你們這可以住宿,所以我是做了兩手準備的,”她笑得滿臉燦爛。

祖清見此也笑,“這樣也好,在這山村裡一邊喝茶一邊賞雨的時候也不多。”

“就是嘛,”她連連點頭,看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左億,“小夥子,你一直往我這右手邊看什麼呢?”

左億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了。

“不好意思,”左億清咳一聲,不去看那哭得哇哇大叫的小子了,“我瞧著您這%e8%83%b8針實在是好看,不知道是在哪兒買的?”

“這個啊?”

老太太垂下頭,看向自己右%e8%83%b8口處彆著的%e8%83%b8針,嘴角的笑意加深,“這是我之前的兒媳婦給我買的。”

之前的兒媳婦?

喝茶的祖清與左億的視線接觸了一瞬。

而聽到這話的小男娃哭聲一頓,緊接著祖清二人便見對方的眼裡的淚水越發多了,下一秒對方嚎啕大哭,左億沒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祖清深深吸了口氣,將茶杯放下,“確實很好看。”

“說了這麼久,你們還不知道我姓什麼呢,”老太太放下那摸了摸%e8%83%b8針的手,笑看著祖清,“我和我丈夫都姓王,很平常的姓。”

“也是大姓了,”祖清道。

左億一隻手放下,另一隻手以怪異的姿勢放在一旁的耳朵處,“是啊,我和清弟的姓就比較少。”

“你們這姓少,可取名字好聽啊,”王婆婆說起自己一個親戚家,正愁給孩子取什麼名兒才不會太撞。

“我兒子叫王富貴,這名字還是他爹想了三天才定的,”說起這個,王婆婆就止不住的笑。

“富貴富貴,一生富貴,可到底沒順著這個名字,所以說,取名順口就行了,那些挑字眼或者是挨著各種邊的,不一定有那些想要的事兒發生。”

一聽到王富貴這名字,那哭得十分厲害的小男娃猛地停了下來,收放自如的樣子讓祖清兩人佩服不已。

“爸爸!”

小男娃大聲道。

可下一秒,又開始哭了。

隻不過這一次哭得比較小聲,屬於那種委屈巴巴的哭,抱著王婆婆的右手,小身體哭得一抽一抽的,十分可憐。

左億放下擋耳朵的手,瞧著那小鬼的模樣抿了抿唇。

哭起來煩死了,可這麼小聲的哭,又可憐死了。

小孩子真是神奇。

祖清看了他一眼,隱住笑,又去看王婆婆,她正在揉右手,見祖清盯著她的右手看,王婆婆笑道。

“說來也奇怪,我這右手老是覺得乏力,好像乾了什麼重活兒似的,”王婆婆的話音剛落,那小男娃便抹著眼淚飄到了一旁,背對著他們哭。

“可能是受天氣影響,”左億含糊著,“我外公就有這方麵的老毛病,一旦天不好,這手腳都不舒服。”

“也是,”王婆婆點頭,“不過我總覺得我這手和你外公的不一樣。”

“怎麼說?”

祖清給她倒上開水。

王婆婆點頭示謝,接著笑道,“我有一個孫子,他叫俊俊,哎喲那模樣可俊可俊了,所以小名才叫俊俊。”

說起自己的小孫子,王婆婆的眼裡都是光。

“他媽媽工作忙,所以斷了奶沒多久便一直是我養著,可親、可粘我了,也最喜歡抱著我的右手,不管是哭還是笑,都愛往我這裡湊。”

王婆婆的話把俊俊又吸引了過來,“奶奶。”

這會兒他沒哭了,但是依舊在抽噎。

“可惜他命不好,查出了治不好的病,”王婆婆的聲音漸漸低沉起來,“走的時候抱著我右手哭兮兮的,我知道他舍不得我們,可我們哪個舍得他呢?都不舍得。”

屋外的雨越來越大,即便俊俊又開始哭了,也沒有之前那麼吵耳朵。

“不過我年紀也大了,”王婆婆又揚起笑,“等不了幾年我就下去找他,他就不孤單了,這話也不對。”

沒等祖清他們寬慰,王婆婆又道,“他爺爺在下麵呢,不會讓他孤單的。”

“我沒看見爺爺,爺爺不在,找不到。”

俊俊聽到這話,連忙飄到王婆婆右手邊,把著她的手急急道。

王婆婆自然聽不見了,她又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見此俊俊趕忙又飄走了。

“每次我這手不怎麼舒服的時候,我就覺得是俊俊在我身邊,他啊,肯定舍不得我。”

說著,王婆婆便打了個哈欠。

“哎喲,這人老了,一天沒睡午覺,就困得慌。”

“您先回房休息休息,等飯菜好了,我們送您房裡?”

祖清道。

王婆婆連忙擺手,“那倒是用不著,人多吃飯才熱鬨,待會兒叫我一聲就成,我去躺一會兒。”

俊俊見此也要跟著過去,卻不想被左億一把抓住了腳踝。

“啊啊啊你這個壞蛋!大壞蛋!”

忽然動不了的俊俊隨著jio那邊看過去,便見左億向自己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來壞極了。

隨即,俊俊的眼睛凸得大大的,和之前那樣嚇唬左億,誰知道左億卻麵無表情地從兜……出了一根針!

眼瞅著那根針就要戳上他眼睛的俊俊,連忙把眼睛收了回去,哭巴巴地道,“哥哥,大哥哥,不紮、不紮俊俊。”

祖清看了眼左億。

左億把針收好,也沒放手,直接把逮住俊俊的腳,把這小鬼拖進了他們房間。

俊俊害怕極了,不敢說話。

他死了兩年多了,還是第一次有人看見他,而且還能抓住他。

進了房間後,左億把房門關上,打開燈,與祖清坐在床邊的軟椅上,雙雙盯著怯生生的俊俊看。

“為什麼沒去投胎呢?”

祖清拿出棒棒糖,笑眯眯地問著他。

俊俊盯著那棒棒糖,咽了咽口水,彆的東西他都吃不到,可剛才這個大哥哥給他的,他能聞見,能吃到。

好好吃。

已經好久沒吃到了。

俊俊饞死了。

可他也不笨。

“不想去,我要跟著奶奶。”

俊俊捂住自己的眼睛,隻要不去看棒棒糖,就不會想吃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左億從水果盤裡拿起一香蕉,剝開後美滋滋地吃著,“嘖,這進口香蕉就是好吃,哎喲,好好吃。”

俊俊哇地一聲便哭了。

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他的哭叫聲,把附近幾個老鬼都吸引過來了。

“祖清,這是咋地啊?咋聽見小鬼哭的聲音呢?”

窗戶外,一老鬼開口問道。

祖清看了眼捂住嘴的俊俊,“沒事兒,一個小客人,您彆擔心。”

“行,要是不聽話,就讓我們來教育教育,這成了鬼擾不了人,可也擾鬼啊。”

左億連連點頭,衝驚恐的俊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可不,你哭起來簡直要人命!”

“嗚嗚我嗚不是故意的嗚嗚……”

俊俊也難受得很。

他一抽一抽地回著。

“我、我死了後就嗚嗚就愛哭,嗚嗚斷頭鬼叔叔說我、我是愛哭鬼。”

左億豎起大拇指,“貼切。”

愛哭鬼?

倒也是。

祖清抬手在半空中畫了一道符,接著引入棒棒糖中,遞給俊俊,“吃了它就不是愛哭鬼了。”

俊俊眨巴了幾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遲疑了一會兒後,這才伸出手接過去。

好香啊。

“我不會害你的,”祖清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俊俊眼睛一紅,又要哭了。

在左億準備捂住自己耳朵的時候,俊俊將棒棒糖塞進了嘴裡。

腦袋卻往祖清的手心蹭過去。

祖清的心一下就化了。

左億見此起身過來,將手覆蓋在祖清手上,“小子的頭發還挺軟。”

看了眼兩人覆蓋在一起的手,祖清忍不住吐槽道,“你摸的是頭發嗎?”

“是你,”左億嘿嘿一笑,湊到祖清耳邊低聲道,“你更軟。”

祖清麵無表情地、用力地踩了左億一腳。

“啊!”

左億的慘叫聲讓俊俊唰地一下飄到了大燈旁邊。

他此時已經不哭了,也沒有想哭的感受,俊俊高興極了,舉著棒棒糖飄到祖清麵前,站得端端正正的,“謝謝大哥哥!”

祖清再次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真乖。”

俊俊笑眯眯的看向左億,對著他那略扭曲的臉吐了吐舌頭,“醜哥哥!”

“醜?我醜?”

左億不高興了,一把掐住俊俊的臉蛋,“你說誰醜?”

“痛痛痛哥哥痛!”

左億鬆開手,“給你個機會。”

俊俊捂住小臉蛋,氣呼呼地看著他,“你這樣是不好的。”

“怎麼不好了?”

左億一把抓住祖清的手,祖清沒有掙開。

俊俊也不懂這些,他雙手叉腰,和左億理論,“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