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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說法?再說這丫頭要是有那本事,咋不勾個有錢人呢?”

說到這,吳四叔隱晦地看了一眼左億。

左億嘴角一抽。

彆過頭。

“現在乾家想做什麼?”

祖清問。

這會兒吳袖倒是抬起頭了,她眼角還帶著淚珠,說話一抽一抽的,“她、她說,乾明要是死了,又或者是一輩子都那樣,我也逃不掉,生是乾明的人,死是乾明的鬼。”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啊,”吳四叔氣得拍腿,“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他們這是非得逼死我們是不是?誰知道那乾明是怎麼回事,要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我女兒就活該和他這樣過一輩子?”

“你怎麼想的?”祖清看著吳袖。

吳袖垂下眼,雙手不安的攪在一起,“我不願意,我、我喜歡的是活生生的他。”

祖清點頭,又看向緊張的吳四叔,“乾明是被人勾了魂,但是這件事和吳袖沒有關係,等乾家那邊查出真相,吳袖也就沒有事了。”

吳四叔當下鬆了一大口氣,帶著吳袖離開時還在罵她,“以後再讓我發現你和那邊聯係,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會了,”吳袖小聲說。

雨勢變得小了許多,可還是綿綿不斷,都說秋雨綿綿,這話是真沒錯。

前幾天還穿著短袖,這兩天就是穿風衣也不為過。

祖清翻出自己的米白色風衣裹上,繼續去小房間忙。

天冷,就想吃點香辣的菜。

所以下午祖清打著雨傘出門了。

左億還沒忙完,正好看家。

李建正好在家,他正拿著手機錄雨滴,祖清覺得這家人都喜歡錄像拍照,每次來不是李建在拍什麼,就是李建爸在照什麼。

“喲,祖清進來坐。”

李建錄著錄著便發現視頻裡麵多出了一道身影,青年撐著黑傘站在雨中,神情淡然,眉眼如畫地看向這邊。

他一抬頭,祖清便衝他一笑。

李建連忙收起手機,招呼著。

“我來買魚。”

祖清擺了擺手。

“這邊這邊,喂了好幾天清水了,”李建爸也是個看天好手,在察覺到天氣變化後,便趕忙在魚塘裡撈了十幾條大魚放在院子裡的大水缸裡喂著。

這樣有人上門買魚,也方便。

再說喂養了清水的魚,總比剛撈起來的或者是剛釣起來的好吃。

祖清買了兩條大花鰱,以及四條各自兩斤多的草魚。

“晚上吃魚?”

左億剛忙完,才關上電腦,便見祖清推開院門回來了,他手裡還提著一大袋的魚。

也虧得祖清力氣大,不然一隻手提著還真費力,他上前幫忙將魚提到灶房。

“嗯,花鰱燒成鮮椒水煮魚,草魚做成回鍋香酥魚。”

左億一砸嘴,饞了。

第40章

做鮮椒魚自然要鮮椒才成。

這個鮮椒可不是新鮮的辣椒,而是翠綠麻香的花椒。

祖清家沒有花椒樹,陳大爺家有。

那花椒樹就在他們側邊的土坎上,旁邊有好幾棵柚子樹,柚子樹葉子大,樹枝茂盛,將花椒樹“擠在”一旁,顯得花椒樹不但“瘦弱”而且枝條較少。

這陰雨綿綿的,陳大爺沒去串門,坐在堂屋裡看電視,而陳奶奶在一旁打瞌睡,他們家的三花貓就蹲在陳奶奶腳邊,聽見院門那邊傳來腳步聲時,十分警惕地抬起頭。

祖清笑眯眯地看著那有些歲數的三花貓,三花貓立馬溜走了。

“哈哈,這小花還是這麼怕祖清,”見到這一幕的陳大爺哈哈大笑起來。

聲音自然將打瞌睡的陳奶奶給驚醒了,她先是瞪了一眼聲音極大的陳大爺,接著笑眯眯地看向站在院子裡的祖清,“這雨還沒停呢,咋不打把傘?”

祖清看了看天,“比剛才小一些,都是毛毛雨,陳奶奶,我家要做鮮椒魚,想向您討一些花椒用。”

陳奶奶聞言笑道,“就在柴房那邊的土坎上,你知道的,去討就是了,還說什麼說,你這孩子實在是太客氣。”

“這可不是客氣不客氣的問題,”祖清又說,“這是禮節問題,那我就去摘了?”

“去吧去吧,這幾天雨下得厲害,路滑,你可仔細些。”

“哎。”

祖清應著,又和陳大爺說了兩句話後,便出了陳家院門。

陳大爺端起旁邊已經不怎麼熱乎的茶喝了兩口,坐下`身繼續看軍旅片,陳奶奶則是打了個哈欠,當三花貓蹭到她腳下的時候,陳奶奶彎下腰將三花貓抱起,笑罵道。

“欺軟怕硬的家夥,也就祖清能收拾你。”

一旁的陳大爺聽到這話,隨口道,“還不是小花偷吃人家的東西。”

“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陳奶奶瞥了一眼陳大爺,陳大爺被這話說得立馬臉色就不好了。

見陳奶奶抱著貓回房睡覺去了後,他“啪”地一聲將茶盅放在一旁,急急喘了幾口氣後,才低聲罵道,“都多少年的事兒了,總喜歡拿出來說……”

祖清剛出陳家院子,便見左億打著傘站在路邊等他。

“我說了不用傘。”

祖清一邊往那邊走,一邊無奈道。

“你頭發上都是雨水,”左億待他走近後,一邊用打著傘的手往祖清那邊移了移,一邊抬起另一隻手往祖清腦袋上輕拍了幾下,細碎的雨水灑落在祖清脖子上,祖清打了個冷顫。

左億見此一笑,“還不用傘?”

……,”祖清本想自己打,可左億卻比劃了兩下他們二人的身高差,祖清嘴角一抽,放下想要拿傘的手,挨著左億往花椒樹那邊走。

來到花椒樹跟前,左億見祖清討得歡快,也想伸手去幫忙,不想祖清攔住他,“知道討花椒的規矩嗎?”

“討花椒也有規矩?”

左億一愣。

“當然有,”祖清讓他往後挪挪,自己繼續討著,“討花椒的時候不能穿白衣服,老人說穿白衣服討花椒,會讓花椒樹壞死,以後就沒有花椒討了。”

這話聽著和繞口令似的。

“還有這說法?”話音剛落,億外公便打來電話,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祖清,左億接起來說了幾句話後,便問起白衣的事兒。

億外公非常鄭重地告訴他,這可是老話,讓他千萬彆穿著白衣服去討花椒,會被人罵死。

掛了電話後,左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長袖,“下次我得穿彆的。”

祖清聞言笑了笑。

“嘩啦”一聲,炒勺將蔥薑蒜倒入油鍋中,紅花花的底料裡立馬散發出一陣陣濃鬱的香味兒,鮮椒魚裡麵也是有少量青椒和乾辣椒的,菜籽油和辣子相撞,那味兒可不是一般的嗆。

掌勺的祖清都用袖子遮擋住了口鼻,下方看灶火的左億卻一個猝不及防,咳得十分厲害,後來實在是受不了,跑到灶房門口吹了會兒涼風後才回去。

裝進碗盆中後,刷鍋再燒好鍋,倒入一點油,將青花椒炸出香味後,再把青花椒連帶著油一起澆在魚上。

“滋滋”聲後,鮮椒魚的味道便充斥著整個灶房。

左億連忙起身將做好的鮮椒魚端到堂屋桌上放著,轉過身時,覺得屋外麵的風有些大,所以乾脆將堂屋門給關上,這樣魚也不會涼得那麼快。

等祖清做好回鍋香酥魚後,左億又成了小二哥,可剛端著走到堂屋門口的時候,卻愣住了。

原本有兩大盆鮮椒魚的飯桌上,就隻剩下兩幅碗筷,以及兩個乾乾淨淨的……盆兒?

“臥槽!招賊了!”

將手裡的回鍋香酥魚端著就往回走,一邊放在灶台上,一邊對祖清急聲道,“沒了!咱們的鮮椒魚全沒了!”*思*兔*網*

“沒了?”

祖清還準備炒個素菜呢,聞言也愣了,他抬腳往堂屋那邊去,後麵的左億剛跟了兩步,又回過頭將那一大盆回鍋香酥魚給端上。

這可是最後的美食了。

確實沒有。

祖清剛進堂屋,不用去看桌子上的空盆,便知道了。

“招的不是人賊,是鬼賊。”

祖清揉了揉鼻子,對氣憤的左億道,“晚上就吃香酥魚。”

左億深深吸了口氣後,將祖清坐好守著香酥魚,自己去灶房那邊拿來茶水,坐下後衝那兩盆子越看越不順眼,於是又將那空盆拿到灶房放好,這才回到堂屋。

香酥魚雖然好吃,可左億還是念著那鮮美的鮮椒魚,“這鬼還能吃咱們吃的?”

“我做的,它們能吃,”祖清道。

左億也沒問為什麼,而是眯起雙眼打量著四周,“可我什麼也沒瞧見啊。”

“是個小鬼,”祖清吃著魚,語氣中沒有要計較的意思,而聽到是小鬼後,左億也不再說話,埋頭苦吃起來。

飯後依舊是左億收拾碗筷,祖清坐在堂屋裡一邊看電視,一邊喝著茶水,喝著喝著,旁邊忽然伸出一隻青紫色的小手來。

“啪”地一聲,看著電視的祖清伸出另一隻手輕拍了一下那隻小手,“吃了魚不說,還想喝水?”

“疼疼……

被打了的小鬼發出痛叫聲,整個鬼坐在祖清腳邊嚎啕大哭。

聽見哭聲的左億急忙過來,接著便看見一個光溜溜的青紫色小鬼在祖清跟前哭。

“哭啥?”左億上下打量了一番小鬼後,忽然眯起眼往前走了兩步,在小鬼警惕的眼神下吸了兩口氣,“花椒味兒的小鬼?是你偷吃的?!”

小鬼唰地躲在祖清另一側,隻探出一張布滿傷痕的青紫色小臉眨巴著那雙血淋淋的眼睛看著左億。

左億見此心上一噎,抿了抿薄唇後坐在高凳子上看著小鬼問道,“看你這一副慘樣,就不和你計較了。”

小鬼依舊好奇地看著他。

祖清卻微微一笑,將小鬼扯下來讓他在一旁做好,接著起身去電視機麵前,打開抽屜拿出裡麵的黃紙和朱砂筆。

見此小鬼瑟瑟發抖。

“清弟?”

左億疑惑地看著還在找什麼的祖清。

“剪刀看見了嗎?”

“在灶房,剛才剪乾辣椒用了,”說著,左億便去灶房將充滿辣椒味兒的剪刀拿了過來。

祖清用紙擦了擦剪刀,用朱砂筆在黃紙上畫了一套童裝,接著用剪刀剪出來。

一旁想跑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的小鬼,見到這一幕後,似乎明白那衣服是自己的,於是露出傻兮兮的笑,目不轉睛地看著祖清。

那眼神看著滲人極了。

左億努力讓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離開,幫著拿來火盆,祖清伸出二指在小鬼眉心一點,嘴裡念了一句什麼後,便將那剪下來的衣服扔在火盆中。

紙衣服還沒落到盆裡,便已經自燃。

而與此同時,小鬼也不再是光溜溜的了,有了衣服的小鬼高興極了,在堂屋裡飄來飄去,時不時就有一陣陰風襲向祖清和左億。

“這孩子看起來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