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不少,一個個又餓得厲害,卻一點不敢撲向秦九輕,為什麼?因為白小穀在。
鬼界的厲鬼絕對不會比絳霜穀少,可他們在荒野走了一圈又一圈,竟連半隻都沒碰上。鬼界無鬼?是鬼怕小白骨。
他一個人做餌,引不來厲鬼,這麼多人總可以吧。
餓著誰都不能餓著孩子。
總得試試。
白小穀當然不會想那麼多,他腦回路相當簡單。
修士們這麼厲害,他和九大寂弱弱的,混在其中才有安全感。
天塌了還有高大威武的修士們撐著,他隻要彆暴露自己的本體,繼續冒充九大寂的乖兒子,肯定不會被趕走的!
何尚他們也沒逃出去多遠,要不是這一路上商議布置,他們能更快趕到。
耿釗謹慎道:“那凶獸體型雖大,但行動極其敏捷,不一定還在……”
他還沒說完,因將真氣聚集在眼部,所以遠遠看到了那一幕。
何尚專心禦劍,視力沒有強化,並沒看到:“怎麼,有什麼狀況?”
耿釗:“……”
苗雲卉也看到了:“……”
緊接著是黎繁,還有他身後二十好幾個全副武裝蓄勢待發的金丹期修士:“…………”
何尚是最後一個看到的,他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瞎了:“這、這怎麼可能!”
苗雲卉呆呆的:“看錯了吧,一定看錯了吧,這肯定是頭低階凶獸,隻是長得和之前的七階凶獸比較像。”
耿釗眼中迸射出狂熱:“這一劍,怕是有化神期的修為。”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
在場所有修士都屏氣凝神,幾乎要窒息。
化神期修為?
鬼界竟有了一位化神期大能!
他們是不是有望衝出乾坤清明陣,回到十二仙山了?
想到此處,所有人都像被雷電擊中一般,酥|麻感直衝四肢百骸,襲來的顫栗感讓他們幾乎站不穩。
砰地一聲。
有人竟是連法器都沒拿住,直直摔在了地上。
更有人麵色蒼白,仿佛在承受著並不存在的化神期威壓。
還有人眼睛陡然明亮,黑色瞳孔中仿佛蓄著火苗:“離開,我們……我們有希望……”話說不完,已經泣不成聲。
苗雲卉怔愣半晌,用力掐了大腿一下。
苗雲卉悲戚道:“果然是夢,都不痛的。”
何尚麵色扭曲:“小苗你掐得是我的大腿!”
在場修為最高的黎繁怔怔地看著眼前被硬生生劈成兩半的凶獸,他落在袍袖內的手不住顫唞。
七階凶獸。
甚至快要突破至八階。
這樣的凶獸竟被粗暴地一劍斬殺。
這一劍無視凶獸堅硬如玄石的皮毛,無視凶獸體內洶湧澎湃的煞氣,用的是力量上的絕對碾壓。
何止化神期。
這修為何止化神期!
黎繁%e8%83%b8中氣血翻滾,他生怕是一場妄想,生怕是一個幻覺。
幻覺……
千月幻境!
不會不會,巨門洲沒有淪陷,不會掉進幻境。
黎繁又興奮又不安,他收了金如意,落到那慘死的巨獸旁。
凶獸的判定標準很簡單,三階以下無獸丹,隨著等級越高,內丹顏色越趨向於透明。比如四階是深黑色,五階是紅色,六階趨向於橙色,七階是淡粉色,八階是透粉,到了九階就是水滴一般的透明。
眼前的凶獸死得淒慘,獸丹爆裂,但仍能看到其色澤。
淡粉趨向透粉。
絕對的七階凶獸,一頭元嬰期修士招兵買馬都要拿命搏鬥的高階凶獸!
耿釗也落到了地上,他死死盯著凶獸的傷痕,嘴上念念有詞:“劍刃薄脆,劍鋒如虹,出手不費吹灰之力,壓根沒用任何劍術……”
何尚是個劍修,也落到他身邊,眼睛不眨地看著:“無招勝有招,有此等神力,哪還用那些俗世劍術!”
耿釗漆黑色的眸子越發狂熱:“神力……”
何尚也滿麵熱切:“是神力!”
一個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自私鬼,一個腦袋全是草包眼裡隻有臭劍的二傻子,此時此刻因這驚天動地的一劍,倆倆對視深情脈脈心意相通了……
苗雲卉:“……”艸,惡心到老娘了!
在所有人都驚掉下巴、議論紛紛、激動不已之際,唯有秦九輕不為所動。
大家夥也懶得向這個新人解釋了,他剛入鬼界,尚且不知這意味著什麼,不驚訝也難怪。
他們更想知道的是這位仙人是誰?
黎繁也難掩激動:“必定是某位上古魔修突破桎梏,修成大道!”
有人附和:“定是如此!”
“大能有了這化神期修為,還會畏懼那乾坤清明陣?”
“我們鬼界終於要重見天日了?!”
耿釗想的不一樣:“那幾位上古魔修都被困在千月幻境,他們當真能化嬰入神?”
何尚腦洞極大:“會不會是一位剛入鬼界的大能!”
苗雲卉翻他白眼:“想屁吃,化神期大佬會來鬼界?還是說你覺得他們父子倆是化神期修士?”
剛入鬼界的人沒有大能,隻有一個風華絕代的小變態!
何尚撓撓頭:“早知高手有如此修為,我們彆跑就好了……”還能一睹真顏。
他們這般激動,白小穀當然聽到了。
隻可惜他深深埋在秦九輕懷裡,眼睛看到的隻有黑漆漆的衣服,看不到外頭光景,也就不知道那頭凶獸正是秦九輕一劍斬了的。
他隻知凶獸死了,還知道有個連修士們都敬畏的高手在鬼界。
好事啊!
有高手護著,他們在鬼界就不怕了。
九大寂雖弱了些,但運氣不錯,自從他跟了他,總遇好事!
正所謂樂極生悲。
高興慘了的修士們還沒看到那位化神期高手,就被陡然卷起的陰風給瘮得頭皮發麻。
黎繁反應最快,可他根本動不了,隻能絕望地盯著那黑壓壓如烏雲般覆蓋了半個天空的怨靈鬼王。
“跑……”
跑不了!
這滔天煞氣將他們定在原地,連法器都無力催動。
七階凶獸後還有個怨靈鬼王。
難道斬殺凶獸的不是化神期修士,而是這個仿佛凝集了天地間無數怨氣的鬼王?
刹那間,無數人從仙境跌進魔窟,麵色白如枯紙。
唯獨秦九輕,還是隻有秦九輕,他薄唇彎了下,聲音溫柔:“去吧。”總算給小穀找到吃的了。
在他身旁的苗雲卉聽到了,但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莫非小變態被嚇傻了?啊啊啊,老娘不想死在這裡!
然後讓所有人驚掉的下巴裂開的一幕誕生了。
不做人的垃圾父親竟然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扔了出去,扔向那團陰森可怖的怨靈鬼王。
雖然鬼界多人渣,但渣到這個地步,獨一份了操!
白小穀也是被扔了個措骨不及,他躲得好好的,頭埋得深深的,正想著果子皮……他就、就飛了出去。
“誒……九……爹爹?”
空靈靈脆嫩嫩的小聲音,聽到的人心都碎了。
白小穀小小的身體撞向那電閃雷鳴的怨靈鬼王。
苗雲卉不忍看了:造孽啊!
白小穀的指骨刺進鬼王體內。
鬼王:“???”
白小穀‘吃’掉鬼王,摔在地上哭得好大聲:“九大寂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用完就丟爽完就扔,你這是……”熟讀神書的小白骨才不會詞窮,“你這是拔掉無情!”
第17章 驚為天骨
元嬰境一重的金係法修黎繁、金丹境三重的木係法修苗雲卉、金丹境四重的窮苦劍修何尚、金丹境五重的風係法修耿釗,乃至一乾境界不明體係不明姓名不明的吃瓜群眾……啊不,是備戰修士,全都一臉懵逼,張口結舌。
該說點什麼?
重點這麼多,該先說哪一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方才是有隻鬼王出沒吧?鬼王是超品魔物吧?一隻鬼王是能吃空一座仙山吧?
鬼王呢?
那麼大一隻鬼王呢!
方才小變態是把親兒子給扔出了吧?扔向鬼王了吧?怎麼小孩分分鐘變成了小骷髏?
被鬼王吃了?
鬼王吃人還吐骨頭了嗎!
可骨頭為什麼會說話,還說得這麼軟糯糯的。
以及,小骷髏說了句什麼?用完就什麼,爽完就怎樣,拔什麼無情?
是他們這幫腦子汙汙汙的成年人想得那樣嗎?
誰用完了誰,誰爽完了誰,誰拔了誰!
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被扔出去的是小骷髏。
千言萬語卡在眾人嗓子眼,最後化作一一道道錯綜複雜的視線。
他們齊齊看向秦九輕,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出這麼一句話——沒想到您的口味如此卓爾不群。
父父子子好歹還是人。
人人骨骨就太驚人了。
饒是見多識廣的鬼界諸人,此時此刻也世界觀崩裂,拚不起來了!
終於苗小姐率先回過神,她看向身邊的鐵憨憨:“掐我一下。”
何尚:“???”
苗雲卉:“老娘讓你掐老娘一下!”
何尚:“哦哦!”他把手伸向苗雲卉軟軟糯糯傲然挺立的%e8%83%b8口。
還沒碰到呢,何尚:“哎喲喂!!”苗雲卉一腳把他踹出去三米遠,甩了下如瀑青絲:“不是夢。”
圍觀群眾:“……”默默後退半米遠。
不管怎樣,七階凶獸和鬼王同時死掉,對他們來說是逃過一劫,留了一命,是天大的好事。
雖然謎團多到快把他們擠死了,但有命在,才有希望解謎。
他們齊齊看向那對“父子”。
秦九輕早就過去抱起小白骨。
小白骨乾哭不掉眼淚,隻是眼眶裡的藍色火瞳汪汪打顫,又氣又委屈又害怕。
秦九輕問他:“沒吃飽?”
白小穀:“撐死了。”那麼大那麼醜那麼臭的一個厲鬼,被他一口吃了,能不撐嗎!
秦九輕鬆口氣,解釋道:“我不是故意扔你的。”
白小穀是個通情達理骨,決定聽他解釋,如果合情合理就適當原諒他。
秦九輕還真是有理有據的:“如果不快一些,它會跑掉。”好不容易抓到一隻厲鬼,再讓它跑了,小骷髏又要餓肚子。
白小穀:“……”
秦九輕又問他:“摔痛沒有?”
白小穀雖然討厭死厲鬼了,但他的確以它為食,方才的厲鬼還不同於絳霜穀,一個頂百個,吃得他想打飽嗝,哦,他才不要打嗝,破鬼臭死了!
有了力氣,白小穀的身體堪稱神兵利器,彆說摔痛,即便是竊天劈他一劍,誰先斷都不好說。
白小穀誠實道:“不痛。”
秦九輕:“那不哭了?”
白小穀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可他的確不生氣了,雖然還有點委屈:“難吃。”
秦九輕一怔。
白小穀強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