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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像是摸到了燙紅的烙鐵般,猛得縮了回來。

“手伸出來!”馬倫神父厲聲嗬道,眼裡充斥著怒火和痛心。

喬治心道不好,但此時已避無可避,他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無事發生。

他的手臂微微顫顫地抬起,握成拳的手掌像是受到了什麼酷刑般開始發燙發腫,撐開來竟是一片焦黑。

“邪崇!”馬倫神父顫唞地吐出兩個字,帶著淨化力量的聖經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頭上,喬治應聲而倒,在地上捂著頭默默抽搐著。

“沒想到連布萊克都被你害了,還好你沒朝艾理斯下手……”馬倫神父的眼中充滿了怒火,“我不知道你是哪派的惡魔,但是神將降下審判,清洗你的一切罪惡。”

喬治感覺渾身都是灼燒的疼痛,他想辯解自己並沒有叛主,可是抽屜裡的紙張他又無從解釋,直到他聽到布萊克被害話語——

“不可能!”他嚎叫著,滿臉的不可置信,“布萊克怎麼可能是我害的!”

“這一切都是艾理斯的陰謀,他才是最大的惡魔!”

馬倫神父冷冷地笑著道:“艾理斯的虔誠純潔我們都看在眼裡,想必汙染他對於你們惡魔來說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吧?”

“可惜他本就是天賜的孩子……”馬倫神父的神情柔和了一點,轉瞬又歸為嚴厲,“他必定是我的繼承者,就憑你這種卑劣的手段,究竟是怎麼混進來的?”

喬治猛然想起,那個座位,他撿到紙的那個座位,也是艾理斯上課時常坐的!

一切都明白了。

喬治渾身顫唞著,手腳因為抽搐已經開始扭曲,他兩眼向上一翻,竟開始口吐白沫,整個人仿佛被反噬一般要死不死地苟延殘喘著。

馬倫神父叫人把他拉出了房間,而那張被放在抽屜裡泛著紅光的紙,像是一下被什麼抽乾了一樣,瞬間變成了白色。

溫予躺在柔軟的床上,輕輕打了個嗝,一臉餮足地蹭了蹭枕頭。

“不虧我排演了那麼久……”他滿意地笑著,像是在思考般歪了歪腦袋,“下一步該玩什麼呢?”

艾理斯真的是個好人,前提是不惹他的情況下——一旦真的把他當軟包子踩,那麼就真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了。

溫予在這個本裡已經受了夠多的氣了,原本隻當是玩玩的心態早已被磨滅在多次帶著疼痛的讀檔之中,現在他隻想儘快走完這漫長的一生,讓這狗屁的隱藏副本趕緊滾蛋。

喬治和布萊克,按照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他的同專業同學,三人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溫予維持著艾理斯好脾氣的樣子,可以說開始是真的被布萊克折騰得蠻慘。

喬治那個家夥就不用說了,心狠手辣還心眼極小,托他的福,其他的神徒根本不敢接近艾理斯,生怕哪天就被艾理斯帶去神父麵前比較學識,丟他們的臉。

好在這種獨立式的學院就是人員稀少,一般有什麼事,艾理斯的種類繁多的能力也能很快解決所有的麻煩。

但是想要將這兩個人永遠地處理掉,單單用能力可是不行的,一旦引起教廷的注意,他成為神父的時間線便徹底崩毀了,到時候彆說見西奧多,連大神父都混不到——他可不想因為隱藏副本重新去打前麵幾章。

於是溫予愣是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重複存讀檔實驗,徹底讓這兩個人親手把自己坑入地獄。

第35章 神父(五) 信仰

眾所周知艾理斯學習極好, 為人謙遜,頗得神父們的喜愛,甚至為他大開後門讓他有學習全部知識的權利, 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下任大神父——雖不知道究竟順位的是哪個。

因此艾理斯專門找彼得神父詢問問題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是唯一一個不會被當成賄賂神父的神徒,畢竟從小就是孤兒的他根本不會有多餘的錢財拿去做這些事情, 更何況以艾理斯的性格, 稍有些餘錢便被他拿到孤兒院賑災去了。

又恰好的是, 喬治與布萊克都選學了彼得神父的知識——不然溫予還得重新更換計劃逐個擊破。

與神父約定好見麵的時間地點,再配合上與平時不同的笑意, 兩個看他不慣的蠢貨就絕對會來親口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貪婪與嫉妒在這所謂的高級學院反倒顯示得淋漓儘致。

溫予心裡毫無愧疚地想著, 但凡他們兩個有良心一點,帶他一起去見神父,也不至於被神父一起斥責。

又或者說, 寧可讓他留下來打掃衛生也不願兩人拆開前往,這兩人的兄弟情還蠻深?

就是塑料了一點……

馬倫神父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強迫症, 完美主義者,曾經因為彌撒時間推遲了三分鐘而大發雷霆,將自己關在禁閉室裡懺悔了三天, 可以說是對計劃和時間最容不得沙子的人了。

——那麼, 當他發現第二天洗禮要用的聖經遺落在彌撒室的時候, 肯定會回來去取。

溫予隻需要多讀檔幾次試探他回歸的時間,就能完美地卡住與馬倫神父見麵的地點與交談的時間。

而那時被他異能影響的布萊克肯定會被憤怒衝昏大腦,在房間尋他無果的情況下來到彌撒室, 直麵回來拿聖經的馬倫神父。

不對勁的情緒在負責淨化洗禮的神父麵前, 可以說是一個明晃晃的靶子,隻要一揪就掉,於是乎, 布萊克順理成章地被當作感染者關進了禁閉室。

而他作為一個柔弱無助被迫打掃房間的小神徒,在大神父的眼皮子底下又能耍什麼花招呢?

溫予很有成就感地回味了一下布萊克像是見了鬼的表情——他當時還嫌沒見夠多回檔了幾遍,忍不住偷笑出聲。

雖然讀檔的過程繁瑣無味,但是這樣折騰出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布萊克這個沒頭腦的可真的太好解決了,而對付喬治,他就換了另一條線。

喬治作為一個大家族中不受寵的孩子,他幾乎做夢都在渴望得到權力,這種稱得上病態的情緒,讓他反而有了近乎純粹的信仰,也賦予了他往上爬的機會。

這種人最怕的便是自己所做的行為不能給自己帶來益處,甚至會坑害自己,因此經常會隱藏自己的目的,借助外人的幫助達到不動聲色地獲取目標。

就比如被當成槍使的布萊克,要不是喬治的暗地裡的挑撥關係,憑他人傻錢多的本事,周圍的“朋友”怕是也有一大圈了。

而現在卻變成隻有喬治是他的“真心”好友,好友需要錢財他哪裡有不幫的道理?

喬治在布萊克的庇護下也逐漸有了底氣,以及隨之增長的貪婪。

溫予特地將那張看似可以預知未來實則是與地獄做交易的紙遺落在抽屜裡,就是明白喬治一定不會對這張紙視而不見。

“畢竟我做的紙,怎麼看都是一副超級精致華貴的樣子嘛。”在被窩裡偷偷誇誇自己,溫予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點亮了多少個沒用的小技能了。

那張紙他還是下了血本的,附在上麵的便是艾理斯的本源能力——同化,還有一些小小的囈語。

這些便足以讓喬治逐漸沉迷這張紙所帶來的便利了。

不過他估計到死都不會知道,這玩意的媒介可不是什麼紅墨水,但凡選個黑墨水藍墨水,效果一點也不會受到影響。

可他偏偏選了個看起來就很不懷好意的紅墨水,連解釋的機會都沒就被馬倫神父一十字架拍倒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過要是真的不是紅墨水,或者喬治真的沒把東西打翻,溫予也設置了一個靠譜的暗線。

隻要喬治的手碰到過白紙再接觸有聖水的十字架,便會潰爛,這是一點;如果他再機智一點,乖巧一點,讓馬倫在額頭處印證他的虔誠,那麼放在抽屜裡的紙便會發光,同樣會引起馬倫的懷疑。

——怎麼樣都會讓這家夥被實錘成魔鬼帶來的邪崇。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管的了。

溫予漠不關心地看著喬治保持著一臉憤恨和恍然大悟的神情倒在地上被拖走,心中除了快意竟然沒有一絲內疚。

他有些明了自己的情緒不太對勁,但卻莫名有些享受這種狀態。

溫予慢慢解開了睡袍的紐扣,瘦弱的%e8%83%b8膛自脖頸往下都纏滿了有些泛黃的繃帶,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有血色從繃帶邊緣滲出,慢慢擴散開來。

“嘶,今天有點疼啊。”他嘟囔道,手上卻毫不猶豫把繃帶一把扯開,隻見斜長的傷口橫亙在蒼白的身體上,層層疊疊,最外麵的傷口還在朝外滲著血,被溫予手疾眼快地一把按住。

他熟練地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卷繃帶,從腰部開始往上纏,繞過腋下在脖子上打了一個細小的結,圓領的衣服穿上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

他又如法炮製地換了腿上的繃帶,然後洗了把臉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擦掉,然後才安然地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一晚等著明天的好戲。

他給艾理斯設計技能的時候,有考慮到他的種族和能力,卻從未想過幼年的他還是套著人類殼子的未解鎖狀態。

每天不能自控的入夢給他帶來越來越多的能力的同時,也在增加著他身體的負荷,從五年前,他的身體就仿佛到了一個詭異的極限平衡的狀態。

就像是一個已經脹滿氣的氣球,隻留下一個小小的釋放口,他隻能每天都從那個口裡放出一點點,然後看著氣球一點點被撐破。

從一開始痛苦到徹夜難眠甚至不斷讀檔,到現在已經開始心平氣和地數自己身上多了多少道傷痕,溫予覺得自己沒徹底黑化都全靠聖經的洗腦了。

要不是隨時隨地有存讀檔提示著他這隻是個隱藏遊戲,溫予都有一種這個笑得一臉純良的艾理斯才是真正的自己的錯覺。

他每天能用的能力不多,但五年來積攢下來也成了一個極大的能量來源,這股能量除了具有破壞力以外,還能用信仰提純,於是溫予就很愉快地轉行了。

——信什麼主,信自己不香嗎?

與其說說教廷的聖水之所以有神力是因為是主賜予的,倒不如說是神父們的信仰之力彙合成的能量,而這種能量對其他的生物能造成致命的損傷,是成為抵擋狼人和吸血鬼等異端的最佳武器。

隻要溫予想,他通過信仰淨化的能力也能做到這種程度,甚至會更好使。

他躺在床上,想著今晚計劃被徹底打破而感到有些抓狂的馬倫神父,心中為他默哀了一秒——明明他才是真的二五仔,卻被輕而易舉放回了房間。

下一任神父的交接就在一年後了,想必等他這段日子過去,很快就又雙叒叕會感受到跳躍的時間線,到時候就可以少遭一點罪了。

溫予平躺在床上,呼吸聲平穩而清晰,重新沉浸入下一個夢中……

第二天一大早,溫予從夢中醒來,洗漱完畢後檢查了自己的繃帶一遍,確保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