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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山上有筍子挖,可是大多數野菜蔬菜還都沒長成呢。外麵買的新鮮蔬菜大多都是大棚裡種出來的,價格比較貴,村裡的人還是舍不得買太多吃的。

倒是乾菜都便宜了,很多都是豆角乾茄子乾土豆乾之類的,也好儲存,拿回家泡發了燉菜吃照樣香甜。

拎著幾捆乾菜,楚曜一回頭就看見個賣小雞仔的攤位。那老板帶來了好幾筐的小雞仔,如今都被挑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三四十隻堆在筐裡嘰嘰叫著,引了幾個小孩子圍觀,想要買回去養著玩。

“大國哥,我想買點兒雞崽兒。”楚曜看著那群毛絨絨嫩黃的小東西,簡直邁不開腿了。

康會國看了幾眼,道:“都是彆人挑剩下的了,估計公雞多。”

楚曜笑道:“反正我也不太會養,先練練手唄,再說公雞也挺好的,養幾個月就殺了燉湯吃。”

康會國琢磨著也是,楚曜這一身城裡精英的氣質還沒消磨掉呢,說是二十七八了瞅著跟大學生似的,估計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滿臉劉姥姥的模樣。

“成,我給你砍砍價去。”

小雞仔倒是不貴,五毛錢一隻。因為是最後這些了,老板也沒有多要錢,一共三十八隻小雞仔算上筐,又給了楚曜一袋子米糠,要了二十塊。

這筐是村裡常見的竹篾筐,但是這種用的竹篾更薄,所以又圓又大還有彈性。不過隻能裝雞仔和不太沉的東西,沒啥實用性。但是楚曜喜歡啊,再說他院子裡現在也就剛有了籬笆,還沒雞圈什麼的呢,有了這個筐正好養小雞先用著。

買了雞仔,又買了幾雙土布麵兒的布鞋,楚曜這才興高采烈的滿載而歸。

康會國劃著船把他送到島上就自己回家了,楚曜連背帶抗的把東西弄回去,楚爺爺楚奶奶正在院子裡晾衣服呢。

小雞仔獲得了老人家的歡心,楚奶奶立馬就去了廚房剁了點兒大白菜拌了細糠給小雞喂,然後又張羅著把這群小玩意放去儲藏室,找了簸籮把筐扣住,避免老鼠之類的鑽進去把小雞仔都咬死。

兩隻小狗興奮的圍著楚曜轉來轉去,小白趴在窗台上打了個嗬欠,不滿的看了眼楚曜。

剛才他還說怕自己去折騰那群小雞兒,怎麼可能?他又不是真的貓!

晚上是楚奶奶張羅著做飯,這兩天她乾活也湊不上手,倒是拎著籃子在周圍挑了不少嫩嫩的薺菜。這些小薺菜冒頭的早,每一顆也就兩寸長左右,摘乾淨用清水洗兩遍,剁碎了拌上肉餡雞蛋包餃子,又鮮又香!

楚曜甩開腮幫子狂吃了四十個大餃子,撐得直打嗝兒。就連家裡的三小隻也有餃子吃,每人碗裡五個,吃的小狗子直晃尾巴,就連小白也吃的心滿意足,縮在楚奶奶懷裡%e8%88%94爪子。

“明天我去收拾塊兒地出來,種點兒玉米啥的。再過幾天就驚蟄了,不好耽誤農時。”楚爺爺拿著島上的地圖,越看心裡越歡喜,“就屋後頭那一片,也寬敞,專門種甜玉米咱們自己煮了吃。我今天出去溜達了一圈,發現咱們屋前麵有一片水窪子,隻是被雜草都遮住了看不清楚。回頭把那個水窪子收拾出來還能種點兒荷花啊養個魚啊鴨子什麼的。這邊還有一條小溪,三四米寬呢,那水清亮的。我瞅著裡麵還有魚跟螃蟹呢。”

楚奶奶摸著小白,笑著道:“之前在城裡住,一天天的除了遛彎也沒有彆的事兒做了,如今挺好,滿眼都是活兒,可得讓你爺爺活動活動筋骨。”

楚曜點點頭,道:“活動活動也沒什麼,就是千萬彆累著。您二老是過來養老度假的,萬一累著了就麻煩了,我爸媽還不得罵死我。”

楚爺爺哈哈笑道:“那就能累著了?我年輕的時候也下地,不信問你奶奶。家裡窮也沒有牛什麼的,就自己扛著鋤頭,幾畝地的種。要不是後來……”他說道這裡頓了頓,歎了口氣,“白有幾個兄弟,一個個的……”

楚奶奶拍了拍他的腿,道:“反正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好歹這麼多年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隻是沒想到你弟弟那邊還能想著咱家。”

隨著爺爺奶奶聊天,楚曜才知道這個舅爺爺其實並不是奶奶這邊的親戚,也不是爺爺正兒八經的親戚,而是楚爺爺的老舅。但是這個老舅也是認養的。說是當年亂的很,什麼地啊什麼產業啊屁都沒有,個頂個窮的要死。舅老爺家裡也死絕了,被太奶奶認了個乾兒子,也就是做飯多放一瓢水的事兒,好歹把一群孩子都拉扯大了。

隻是當年舅老爺跟爺爺的那幾個兄弟關係不是很好,最後乾脆就出去做生意了,一走幾十年都沒有音訊。這麼多年他終於回來了,把自己賺下來的家業都分給了乾兄弟的小輩兒,就連外家閨女也有份。那些東西都是什麼房子啊珠寶啊正兒八經能看見的錢財,隻有分給楚曜的這一份是島。

看著挺大,但是想要發展起來絕對燒錢的那種,更何況還指明了隻能發展農業呢。

據那邊派來的律師說,這些東西都分下去之後,舅老爺就算償還了當年老太太的養育之恩,死了也能瞑目了。而且話裡話外的還透露了一些那邊親戚想要搶大份財產都快打破頭了,要不是遺囑上說外嫁女的孩子也有份,怕是他們一分錢都不會分出去。就這還要計較誰家兒子多誰多拿,最後律師看不過眼了才告訴他們是按照人頭分的,跟兒子閨女沒區彆。

總之,那邊熱鬨的不行,楚曜這頭倒是安安靜靜的,看完了地方直接簽字,流程走完就完事兒了。

就算是楚爺爺,也隻是每年回去上墳。後來土葬改火葬,又掏了一筆錢給太爺爺太奶奶把墳遷到了正規的墳地裡,這下就算是上墳也跟他那幾個兄弟姐妹們錯開,不想去牽扯家裡那些破事了。

雖然說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是也能看出來楚爺爺對家裡那幾個親兄弟怨氣很大,抱怨著說之前打地主分田地都沒說隻給男的不給女的,也不知道怎麼著就這樣了,仿佛那些閨女不是他們親姐妹親閨女似的,生怕多吃了一口。

楚媽媽楚芝媛從小就比較受寵,楚爺爺也舍不得就這麼一個獨生女外嫁,所以才起了招贅的心思。後來也是楚媽媽自己相中了於海洋,可巧於海洋身份也適合招贅,就在一起了。

其實之前楚爺爺還想著要不要讓閨女再生一個隨於海洋的姓,不過被於海洋拒絕了。他覺得孩子養得好,一個就夠了,隨誰的姓不是隨?難不成姓楚以後他死了就不給他燒紙了?再說生孩子多受罪啊,他可舍不得自己媳婦兒再遭一次罪了。

後來得知了自家兒子的性向,他也隻是歎氣說這都是命,大不了以後領養個孩子,照樣能給養老送終。

或許就是楚家人性子脾氣都好,才能把楚曜養成這樣。看似個少爺,其實比誰都堅定,心裡有主意的很呢。

“那是個好人,”提起那個兄弟,楚爺爺歎了口氣,“咱爸走得早,咱媽拉扯著好幾個孩子,後來又添了一張嘴,村裡人各種指指點點的。原本說是要入楚家算是兄弟,可是那邊怕分財產——有個屁的財產分?一個個窮的褲子都穿不上!後來那孩子也爭氣,能乾活,看誰都笑眯眯的。再後來二十來歲就說出去闖蕩闖蕩。咱媽還在的時候還能寄個信回來,咱媽一走,就沒了音訊。要說還是楚家虧待了他,不過那群白眼狼……罷了罷了。”

楚爺爺揉了揉額角,繼續看地圖,“要不咱雇幾個人來把稻田開了?這好好的地都荒了也讓人心疼,我都看了,都是很肥的地,那草一拔就下來了,土都是黑的,特彆鬆軟。而且我瞅著山坡上的桃樹都冒尖兒了,過些日子就要打花骨朵開花啦。”

楚曜道:“也不用那麼著急,挨著這裡近的村子不是老人就是孩子,雇人還得去鎮上,問題鎮上誰樂意巴巴跑來種地?我琢磨著就先自己收拾,不懂的就給村長打電話問,等他們抽出空來教教咱也就成了。而且我也不打算上農藥化肥,就種綠色食品,咱自己吃。”

楚爺爺哈哈大笑道:“種地可是個累活兒,你能扛得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楚曜也跟著笑,“那就試試唄,反正年輕一把子力氣呢。”

第二天,楚曜起了個大早,吃了碗楚奶奶煮的餃子,扛著鋤頭拎著筐就下地了。

雖然說是這個島大多山地丘陵,平整的地方少。可怎麼這也是兩萬多畝的地皮呢,光是屋前麵這一片就至少三百多畝平地兒,去掉小溪水窪子,也能開出兩百多畝地來。

這些地也是有年頭沒耕種過了,但是這裡土好肥力也足,土地不板結。加上周圍水也足,一鋤頭下去翻出來的泥土都是黑黝黝的,還能看到肥壯的大蚯蚓。

長得茂盛的雜草翻出來丟去一旁,灌木直接砍斷刨根。剩下的那些剛冒出頭的小草芽就更不用怕了,翻出來晾幾天就曬死,直接枯萎成肥料。回頭把曬乾的雜草灌木堆成一堆燒成草木灰,就是更好的肥料了。

不過他吭哧吭哧的忙乎到太陽掛到頭頂,回頭一看連半畝地都沒收拾出來。視頻上那些仙境一樣的務農場景根本就沒有,倒是把他累的直喘。

略歇了歇,就聽奶奶喊他回家吃飯了。

這讓楚曜有些恍惚,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在外麵淘氣,爸爸媽媽都忙顧不上自己,每天都是奶奶喊著他回家吃飯。如今長大了,在聽到奶奶喊他的聲音,竟然無比的懷念起來。

“咱陽陽還真有個乾活兒的樣子。”楚奶奶拿著掃帚拍打著楚曜身上的土渣草葉,忍不住的笑,“遠遠地看著那背影,活脫脫個小農民。”

“農民挺好,誰家往上三代不是農民?證明咱陽陽沒忘本。”楚爺爺也笑,不過手裡正在給小雞仔剁野菜。之前挖的野菜撿了老葉子沒扔,今天從儲物間找到了個大菜板,正好拎到院子裡給小雞們剁菜加餐。

小雞仔被放出來放風了,毛絨絨線團兒似的滾了一地。兩隻小狗子還趴在門口盯著這群毛團兒,怕它們不留神就跑出去。

院子裡還沒收拾,到處都長滿了野草芽兒。那群小雞仔就在草地裡啄來啄去,估計自助餐都能吃飽肚子了。

廚房裡的土灶冒著飯菜的香氣,楚奶奶泡了豆角乾茄子乾,又從冰櫃裡拎出半隻雞剁了,加上燉了一大鍋。柴火鐵鍋燉菜就是香,更彆說老太太還貼了一圈小卷子,一麵被烙出香脆的餎餷,一麵吸了菜汁鬆軟又鮮香。

楚爺爺一邊吃一邊誇,“就是這個味兒,哎,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麼香的飯菜了。雖然說是乾菜但是曬的時候絕對是嫩的,都吃不出梗子來。咱城裡能吃到這麼好的乾菜?就算有也貴的不行。還有這個雞,燉的軟爛還不鬆散,隻有走地雞才會這樣。超市裡賣的那些肉雞一燉就爛了,吃起來柴的很。”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趕緊歇歇吧。”楚奶奶也笑,她覺得自從來到這裡,整個人都鬆散舒服了。也願意出門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