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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了,守在售票窗口成了攔火車,文豪本人也成了狗血愛好者。

這整出事件,又被京城的報紙大肆宣傳了一番,人人皆以為是當代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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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插播滬上周家景況。

周老太爺常年駐紮滬上,周斯音來了這裡,自然要去給老爺子問安。

周老太爺看到他,就露出笑容,“你倒是有本事,把書妄言都弄來辦見麵會。”

周斯音無所謂地道:“他也是沒防備。”

“我聽說,你近來向手底下的人,打聽影戲市場?”周老太爺問道。

周斯音點了點頭。

他的確過問了,現在滬上什麼片子最時興,有哪些影戲公司,甚至影戲製作流程。

“想做影戲?”周老太爺沉%e5%90%9f一下,問道,“你是真想做,還是,隻想膈應一下你二舅?”

周斯音:“……”

周老太爺一說,周斯音想起周若鵑似乎確實在忙活影戲,都沒怎麼冒頭找罵了,他不屑地道:“沒那心思針對跳梁小醜。”

他關注影戲市場與技術,可能比周若鵑還要早,所以當初才能在看戲時,一眼認出來紀霜雨借鑒了影戲中的蒙太奇理論。

“依報紙統計,影戲所占娛樂比例也越來越大,我看日後隨著歐西技術發展,可能票房還會愈發高漲。”周斯音講自己的分析道來,“如今華夏影戲劇本簡陋,倒是我們書局有許多精彩故事,若是成立一個影戲部,將其改為影戲上映,豈非相互促進銷量。”

周老太爺嘴角浮起了微笑,“那影院呢?如今影戲院,才是好生意經!”

周斯音道:“影戲院自然也要入資的,我想收購一些影院,主要是頭輪影院,否則許多頭輪影院,竟隻播放西洋引進影片。雖然是為生意計,西洋影片更成熟,但這樣隻會使華夏作品更失卻機會。往大了說,這是演繹華夏故事,為華夏發聲,怎能坐視不理?”

“嗯,嗯,說得不錯。”周老太爺欣賞地點頭,他這個孫兒,賺錢,心思活泛,眼界,也很開闊。

他那傻二兒子,起初去忙活影戲,他以為是眼光有長進了。後來才知道,就是氣不過書局被周斯音搶走了,又聽聞許多投機者去做影戲,這才摻了一腳,往裡投了筆錢。

而周斯音,卻無和周若鵑置氣的意思,而是從書局發展,與市場走向來決定,亦有自己的理念。

“好,那你放手去做,記得必要招來好導演。你看最近你那位好友,在滬上可是出儘了風頭,如今人人都在說,一出戲有個好導演是再重要不過的。”周老太爺笑%e5%90%9f%e5%90%9f道,“我想,白話劇、影戲,道理是一樣的。

周斯音琢磨著點頭,不錯,隻是這好的影戲導演,一時半會兒又豈是那麼好找到的……

“嗯,好的,那我先去城隍廟了,拜拜看能不能找到好導演!”除了好導演還有那一件緊要事,也得問問。

周斯音說罷就溜,讓周老太爺那一腳踹空,在後頭敲著手杖怒吼:“你知道什麼叫科學!知識!進步!”

……

沒幾日,魏可聲那邊又有消息了。

——魏可聲十分重視辦學這件事,紀霜雨一露出來他的兩條路:門路和思路,魏可聲就已經馬不停蹄,悄咪咪開始串聯自己認識的專業人士了。

這樣到時紀霜雨上報,大家一塊兒聯名,把握更大。便是教育部不批,他們也可以自己籌資,弄個私立的學校。

紀霜雨的意思是,戲曲人才多在京城,而新劇、機關、電影等人才集中滬上,大可以兩處分校,教師定期交換。

舊劇方麵他回京可以商議,魏可聲也搞定了新劇同行,就是在電影方麵遇到了些困難。

“影戲發展得快,我一打聽,原來好幾個製片公司,已經在商量聯合辦一家影戲學校了,沒咱們新劇、舊劇的份。至於參不參與咱們的辦學……也含糊得很。”

魏可聲苦笑一聲,影戲擴張得很快,投資規模他們都沒得比,所以人家都沒琢磨帶他們玩。要不要賞臉,也得看人家到時候忙不忙得過來了——說實話,人家不是很感興趣。

畢竟他們這邊牽頭的,都是新劇、舊劇界的人士。紀霜雨再知名,和他們行業也沒關係啊。

“這樣啊……”紀霜雨沉%e5%90%9f,“沒事,咱們先準備著,以日後市場之大,一兩家學校都是不夠的,必能辦成功。”

他記得,看校史裡寫,他們學校最早的時候,整個係也就一個老師,那都挺過來了,何況他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行!”魏可聲也不在意了,就算之後因為師資力量缺少,辦不起來影戲相關專業,對他來說問題也不大,他主要關注的是新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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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劇社就剩一半人,向廣大觀眾請假兩日,緊急培訓魏可聲的學生們頂上,自己人也稍微有調整,由熟悉的人頂上戲份吃重的角色。

因為實在緊缺,就連紀霜雨這個導演,也不得不上場跑龍套了。

“我還隻在京戲舞台上跑過龍套,而且都沒台詞的。”紀霜雨插著腰道。

“導演的演技那麼好,跑個龍套綽綽有餘,本來每個角色您都給我們示範過。”林尋芳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現在的問題不是跑不跑龍套,而是扮哪個角色。

演員們互相看一眼,心裡都有數,“女演員稀缺,您不得先解決難題?”

紀霜雨:“……”

以女演員的少數,新劇台上很多時候也是和從前的舊劇一樣,以男子扮演女角。就是原來時空的周丞相,在學生期間也扮演過女角,而且據說扮相相當俊俏。

而在後世嘛,男演員扮女裝,扮gay,也都是屢見不鮮了。

“我來就我來吧,那我來這個丫鬟瑩瑩。”紀霜雨很無所謂地把瑩瑩的戲服給翻了出來,原來的瑩瑩也是個男學生扮演的,所以衣服夠大,“還有假發,假發呢。”

他換上了瑩瑩的戲服和假發,雖然未化妝,但因為相貌本就偏清麗,又十分白皙,所以雖然身量是男子,但看上去不違和,甚至十分漂亮。

結果原本促狹笑著的學生們一看,又沉默了。

紀霜雨摸了摸頭發:“怎麼了,不貼角色嗎?”

所有人一起搖頭。

林尋芳苦著臉道:“導演,你還是彆扮女角了。我們這部戲叫《絕色》,於老師說楊宛風是絕色。你演瑩瑩,那題眼要變成瑩瑩了。”

紀霜雨:“……”

不能為了看導演反串,就把這出戲的氛圍給破壞了。

哎,還是給導演辦成女主角從前的狐朋狗友之一,公子哥兒一個吧。

過了兩日,這換了部分演員的《絕色》再次上演,理所當然又是爆滿。

海報上未寫出這次男配角之一的演員是導演本人,但紀霜雨出場時,台下觀眾還是注意到了——這男演員好看!

穿著一身西裝,梳著背頭,和女主角的對手戲也輕佻,但是架不住臉好看,這種角色都演出了倜儻之感,讓人難以厭惡。

待到謝幕之時,所有演員走上台。

有人一拍腦袋,“啊呀,這是紀霜雨吧!”

這時候,觀眾們才交頭接耳起來。對哦,這好像是紀霜雨。

紀霜雨的名字隨著兩部劇已在滬上火熱,流傳在外的照片,則是轉載自京城報紙的那兩張,他和金雀上封麵時所拍。那時還是脫了帽,因此所有人都看得到是白發。

不但看得到白發,還聽聞了京城傳來的各類小道消息,什麼為愛一夜白頭,孝子轉瞬青絲不再之類的。

紀霜雨今日在上麵演出,卻是戴了假發,加上照片和真人動態總有些許差異,到了謝幕時才有人叫破。

“沒錯,這個是我們紀導演。因為……大家也知道,演員不足,他隻好也上台了。”於見青笑著介紹道。

台下立刻響起了掌聲,送給這位才華橫溢的導演。

——之前聽說京城人爭論過,這位導演分明有極致的寫實能力,卻非要先以寫意揚名。以愛美聞名的滬上觀眾卻想說,應該是分明有這樣的樣貌,卻非要以導演揚名才對!

“紀導演,您那白發呢?能不能摘下假發給我們看看?”

有人問出了大家的期待。

“可以啊,隻不過……”紀霜雨把假發給取了下來,然後才道,“我現在已經不是白發了,因為……”

經過這麼長時間,他頭發早褪色成了亞麻色,和頂上長出來的黑發差彆也不會特彆鮮明,乍看上去已無異樣之處。

紀霜雨還沒解釋完,台下已是驚呼起來。

“白發又轉黑?難道,紀先生愛上了彆的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這,可能是情傷已愈。”

“若非移情他人,如此深的感情,怎能愈合?”

“哎?到底是不是孝子來的?”

紀霜雨大聲道:“大家聽我說一下,這個!是!早發性白發症!治愈拉!”

現場安靜了三秒。

隨後又爆發出一陣熱烈討論。

“紀先生在滬上頭發變黑的吧?”

“什麼意思,紀先生的戀人是咱們本地人?”

“天啊,紀先生的戀人起死回生了?!”

紀霜雨:“…………”

作者有話要說:

周斯音:滬上城隍,靈驗至此!

第三十四章

觀眾怎麼這樣呢??

京城的觀眾是如此, 滬上的觀眾還如此,紀霜雨就站在台口呼籲了半天,聲音愣是被他們給蓋過去, 當著麵就腦補完了。

最後還是於見青安慰地道:“算了算了,紀先生, 咱們的觀眾不就好這口, 你自己不是比誰都清楚嗎?”還建議他排家庭劇來著。

紀霜雨:“……你說得對。”

後頭紀霜雨每場跑的龍套也不儘相同,主要是看這些學生方便。

多處外埠學校都前來觀看此劇, 其中便有鄰近小縣的學校劇社成員, 看罷後找到於見青, 懇請他們能去縣城演出。

平日裡,他們的學生劇社也會演劇給當地村民看。隻是這次沒有那麼好條件,能全來滬上觀看。

——說起來, 正是因為身處鄉野,那裡的學生很早就和於見青產生了差不多的想法,演的劇得讓村民聽得懂啊, 所以他們一直在本土化劇本。

現在看到《絕色》,希望能夠把這出戲請回去演給學生、村民們看。

於見青和對方暢談之後, 發現雙方思路相似, 一時引為知己。

他找到紀霜雨,問紀霜雨的意見。

於見青本以為紀霜雨開口會問酬勞, 對方實在沒有什麼錢,可能隻能承擔基礎費用, 不能像在滬上演出一般大賺。

於見青自己是不在意, 但紀霜雨是要分錢的,所以已經準備說,他來負擔費用。

誰知道紀霜雨開口便道:“那你就帶學生, 抽兩三日去演吧。”

於見青等了一會兒,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