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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

祝輕打開短信界麵,查看他和胡妙語的通信記錄。這幾天來他一直在想辦法說動胡妙語跟他談談,雖然一直無果,但每次發去信息之後,胡妙語都會回信拒絕他。而今天中午他發去的短信,直到現在還沒有得到胡妙語的回複。

她這個時候,應該在處理父親的後事吧。

胡建廷隻有胡妙語這麼一個孩子,他手上握著的股份,必然也隻能轉給胡妙語了。據祝輕所知,胡妙語手中也握著相當比例的股份,再加上胡建廷給她的……那麼胡氏集團的下一任董事長,必是胡妙語無疑了。

機會來了!祝輕的唇邊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來。

胡妙語心中一直對祝暉有恨,這些年來之所以偶爾還會來祝家做做樣子,多半是受胡建廷這個強勢的父親所迫。而現在胡建廷人不在了,整個集團又即將被胡妙語握入手中,那麼祝暉的處境就會很糟糕了。

他現在一定很著急吧。

祝輕按滅手機,垂頭望著映入黑色屏幕裡的自己的麵容——雖然看起來不明顯,但他的確笑著。一個垂老的生命的逝去為他帶來了新的轉機,而他竟為此興奮不已。

實在是太冷心冷肺了一些。

和喻涉待在一起太久,他差點忘記了自己從來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祝輕,發生什麼了嗎?”盤腿坐在床上的喻涉見祝輕神色有異,疑惑地問。

“小錦的外公去世了。”祝輕伸手抱了喻涉一下,然後站起身來,“我要去找一下他。抱歉,今天不能陪你出院了。”

喻涉擺擺手說:“我本來也沒什麼大事,你快去吧,注意安全。”

祝輕點點頭,轉身出了病房,撥通祝似錦的電話。

等待祝似錦接電話的空檔裡,他又在想今後的事情。

胡建廷的死一定會令祝暉非常著急,按照祝暉的個性,他是絕對不可能坐以待斃等著胡妙語來報複他的。但如若隻憑思甜去跟胡氏集團抗衡,就算贏了也隻會兩敗俱傷,所以祝輕一定會去找一個新的靠山,幫助他對抗胡妙語。

而眼下,最合適的靠山顯然就在眼前。

——施裕行和施安成的裕行集團。

恐怕接下來,祝暉不會在像之前那樣從容了,而是會逼迫自己與施安成訂婚。

祝輕捏緊手機,眼神逐漸冷下來。

他知道,和祝暉徹底撕破臉的那一天就快要到來了。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須說動胡妙語吐露當年逼婚的真相並與他合作,把祝暉的把柄牢牢地握在手裡。

電話接通了。聽筒那頭傳來祝似錦略顯沙啞的聲音:“喂,哥。”

祝輕問:“你在哪裡?”他聽見那邊隱隱傳來女人的抽泣聲。

“我在外公的病房裡,跟我媽在一起。”祝似錦道,“怎麼了,哥?”

“我想問問現在方不方便讓我去見胡阿……”祝輕話說到一半,還是停下來,歎了口氣,說,“算了。”

女人的抽泣聲聽著太過悲涼,讓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任世香逝世時心中的那份難以言喻的悲苦。

“哥,你先等一下,”祝似錦似乎是從病房裡出去了,女人的哭聲漸遠,周圍的環境安靜下來,寂靜無聲。

等祝似錦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站定之後,他才重新開口對祝輕說:“哥,我其實能猜到你想做什麼。”

祝輕微微一愣。他很少聽到祝似錦用這麼沉穩的語氣說話,這個小孩從小到大每次跟他待在一起的時候,要麼就是撒嬌,要麼就是鬨彆扭,在他的印象裡一直是個雖然不太會說話、但挺可愛的alpha小男孩。

“你討厭爸,想報複他。”祝似錦輕聲說,“所以你想問我媽,當年到底是為什麼被迫跟他結婚,好抓住爸的把柄,對不對?”

聽到祝似錦說出這些,祝輕才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他的弟弟真的長大了。祝似錦其實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麼大大咧咧,相反,他的心思很細膩,所以能察覺很多事情。

就像當年他剛來到祝家的時候,即便總是麵無表情、不與任何人主動交流,祝似錦也能察覺到,其實他並無惡意。所以祝似錦才會親近他、喜歡他。

祝輕知道騙祝似錦也毫無意義,反正祝似錦肯定會發現他在撒謊的,況且,他也並不想欺騙祝似錦。

“……是的。”片刻的沉默後,祝輕答道,“對不起,我不該在這種時候打擾你們,是我冒犯了。”

胡建廷是胡妙語的父親,是祝似錦的外公,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而他隻不過是一個外人,聽到胡建廷的死訊,隻會冷血地分析對自己的利弊。

“沒事啦。”祝似錦吐出一口濁氣,低低道,“其實外公去世了,我也沒什麼感覺,並沒有那麼悲痛。”

“可能是因為……他離我實在是太遠了吧。對我而言,他就好像一個不太熟的老頭,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會喊我過去聚一聚,給我發個紅包,說些場麵話誇誇我。他好像隻把我當做血脈的延續,而沒把我當成自己的外孫。他去世的時候,我媽一直趴在床邊哭,可是我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哥,你說他們怎麼都這樣啊……”祝似錦吸了吸鼻子,聲音裡帶著些許哽咽,“外公也好,我媽也好,爸也好,既然這麼不喜歡我,到底乾嘛要生我養我啊……!”

祝輕在電話另一端聽著,也覺得心疼。在祝家這些年來,他隻把弟弟和奶奶兩個人當做自己的親人,想他們好,不忍心讓他們難過。

如果此刻祝似錦就在他麵前,他一定會抱抱他的小錦。可是,現在他們離得太遠了。

祝輕隻能溫聲哄祝似錦:“小錦,彆難過。以後你還會遇見很多很多喜歡你的人的。”

“……嗯!”祝似錦應了一聲,艱難地扯開唇笑了一聲,“唉,跑題了,我其實不是想跟你哭可憐來著。我是想說,讓我幫你吧,哥。”

“什麼……”祝輕有些意外。

“我之前不是說了嘛。”祝似錦語氣一變,認真起來,“我說過,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我會去問我媽當年的事,如果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就告訴你。正好,我也一直想跟我媽好好聊一聊。”

祝輕卻有些擔心:“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祝似錦又吸了幾下鼻子,安慰祝輕道,“我其實比你想象的還要沒心沒肺啦。我找機會問她,你等我消息哦。”

祝似錦都這樣說了,祝輕也隻好說“好”。

正待掛斷電話時,祝似錦的聲音又傳來,聲音不大,祝輕卻能聽得分明。

“哥,你要跟你喜歡的人好好在一起啊。要幸福……”

作者有話說:

我感覺快完結了,四月初吧。

完結之前小喻和輕輕肯定會do一次的,嘿嘿。應該就快了!w

82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電話掛斷後,祝似錦靠在安全通道的牆上吐了口氣,才收起手機重新回到病房。就在這一個電話的功夫裡,胡建廷的遺體已經被醫護人員抬走了,房間裡隻剩下一個坐在窗戶邊發呆的胡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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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似錦放在腿邊的手指稍稍顫了顫,而後五指攥緊,捏成了拳。他在病房門口站了片刻,而後才拉上門,朝胡妙語的背影喊道:“媽。”

胡妙語轉過身來,語氣沒什麼起伏:“有事嗎?”她應該是去洗了把臉,不久前還積著淚的眼角已經不那麼紅了,隻是眼睛依舊布滿了血絲,神色有些疲憊。

這母子倆關係向來生疏。胡妙語因為仇恨祝暉,連帶著也討厭她和祝暉的孩子,所以這些年對祝似錦的關懷照料少之又少。祝似錦其實是渴望母愛的,可是卻因為胡妙語這種冷漠的態度,而一直不敢接近她。

“等、等外公的後事處理好了之後,我們可以談談嗎?”祝似錦鼓起勇氣,終於把這句憋在心裡許多年的話說出了口。

他之所以要幫祝輕問那件事,不僅僅是因為他愛他的哥哥,更是因為,他想給自己找一個理由,逼迫自己不得不去麵對胡妙語,去為自己這些年的孤獨和痛苦求一個結果。

胡妙語抬起一雙無波無瀾的雙眼,注視著麵前的alpha。不知不覺十九年過去,祝似錦已經從剛落地時那個渾身紅彤彤皺巴巴的小嬰兒,長成了一個高挑英俊的青年。懷孕的時候她被祝暉關在家裡,被家裡的傭人盯著,根本沒辦法去醫院做流產。為了弄掉這個孩子,她甚至試過故意摔倒。然而這個孩子卻是如此的頑強,依舊好好地活著,健健康康地降生了。

可即便祝似錦是從她身體中剝離出來的一塊肉,她也始終無法像個普通的母親一樣對她好。因為每次看到祝似錦,她都會無可抑製地回想起許多年前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母子關係不但沒有使她和祝似錦之間的距離拉近,反而把她從祝似錦的身邊推離了。即便她心中明白,孩子其實沒有錯,他不該承受大人的負麵情緒。

——直到胡建廷去世之前,她仍是這樣想的。

可是胡建廷的死卻像一記警鐘一般在她心頭敲響,提醒著她:現在在這世界上你就隻剩下祝似錦一個親人了。如果連他都失去,那你此後便真的成了孤身一人。

“……好。”胡妙語最終還是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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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祝輕還打算親自去見一見胡妙語,但既然祝似錦說了會幫忙,他便也把事情交給弟弟去做了,畢竟對胡妙語而言,比起他這個外人說的話,她應該更願意聽祝似錦的。

祝輕把手機揣回衣兜裡,返回了病房。

喻涉見他回來,問:“你不去了嗎?”

“不去了吧。”祝輕重新坐下,說,“待會兒吃完晚飯,我陪你一起回去。”

他話音剛落,慕顏就提著晚飯上來了。喻涉最近不能吃口味重的,所以祝輕特意囑咐慕顏買些清淡的東西給他吃,所以慕顏最去附近一家味道很好的粥店買了粥回來。

等三人吃完飯之後,時間已經快要七點了。喻涉隻在醫院待了兩天,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完畢,提著包從醫院離開了。慕顏開車將兩人送回祝輕家去,這才結束了今天的工作,下班回家了。

喻涉先進浴室去洗澡,祝輕則靠在床邊翻閱起了葉楠楠“借給”喻涉看的漫畫。

葉楠楠一看就浸%e6%b7%ab此道甚久,買的都是一些非常大尺度的18禁AO漫畫,人物的畫風都很好看。祝輕粗略地一翻,整本漫畫從頭到尾兩個男主基本上都在乾少兒不宜的事情,隻有體位和play不一樣。

翻來翻去,祝輕最終還是停在了中間那幅臍橙彩頁上。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種姿勢格外的在意,總想多看幾眼。

浴室的方向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祝輕抬頭看去,隻看見映在磨砂玻璃門上的半截人影。但即便隻能看見這麼一點點,也足夠他浮想聯翩了。

祝輕伸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