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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祝輕立刻就能辨認出那人的臉。他忍不住在心中罵道:這該死的緣分!

來人正是喻涉,他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依然穿著那件簡簡單單的白T,踩著一雙黑白配色的帆布鞋。撞見祝輕,他顯然也很訝異,一雙眼睛微微睜大了些,被路燈的白光襯得明亮非常。

alpha看著麵前陷入沉默的祝輕,不知瞎想了些什麼,整個人忽然慌張起來,有點無措地撓了撓臉,解釋道:“那個、我不是在跟蹤你!我是來兼職家教的,就是之前說過的那個高三生……她就住這棟樓。”

怪不得,所以上一次他從祝暉家吃完飯回來的路上撞見的那個垂頭喪氣的男生,應該也是喻涉了。

A市這麼大,高三生這麼多,誰能想到喻涉教的偏偏就是跟他家同一個小區隔壁樓的高三生。

祝輕莫名地想到一個詞——命運的紅線。然後又被這個詞惡心到了,趕緊把它從腦海裡甩了出去。

“這樣啊。”祝輕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又說,“我沒誤會你跟蹤我。”

喻涉總覺得自己還應該說點什麼,沒話找話,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祝輕說:“我家在這。”

他本還想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但是見喻涉跟他說話時小心翼翼的模樣,最終還是把話吞回了肚子裡。回想起來,這些天他對喻涉似乎真的是太過冷淡了,他們之間隻是不太方便靠近,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怨,自己這樣的態度,似乎有些太不友善了。

於是祝輕開口道:“你要回學校嗎?如果不急的話,可以等我拿完東西我們一起坐我弟弟的車回去。”

喻涉回憶了一下祝似錦凶惡的表情和對他虎視眈眈的樣子,覺得不太妙。

“沒事的,我坐地鐵回去吧。”喻涉說。

祝輕點點頭,也不強求,隻說:“那我先回家了。”

喻涉站在原地目送他走遠,忽然又覺得有點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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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照例是要去思甜上班的。開店之前,趙夢藍溜到廚房去偷吃麵包師才做好的菠蘿包,被喻涉眼疾手快地攔下了。

“店長,您吃了就不夠賣了。”他嚴肅地說,“徐師傅特地吩咐了,不準您偷吃。”

趙夢藍垮起臉,一副委屈死了的樣子,抱怨道:“……敢情我是把你招到店裡來管我了!”

喻涉指了指另一張桌子上的碟子,說:“他另外給您做了早餐。”

趙夢藍立刻揚起笑容喊了一聲:“好誒!”就跑去吃自己的早餐了。

喻涉無聲地歎了口氣,心想如果自己也能像趙夢藍一樣這麼容易快樂就好了。他端起員工餐,自己坐到一邊默默地吃去了。

才剛把早餐吃完,就見不遠處的趙夢藍單腳踩上一張小板凳,雄赳赳氣昂昂地宣布:“今天區域經理要來檢查咱們的工作哈,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員工們一片怨聲載道。

“怎麼現在才說啊!”

“我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趙夢藍擺擺手,嘻嘻哈哈地說:“放心啦,我和祝總誰跟誰啊,關係好著呢!”

對哦,區域經理就是祝輕!是祝輕要來!

喻涉倏忽間反應過來,猛地從小板凳上站起來。

趙夢藍看過去:“你咋了?”

“……沒什麼。”於是喻涉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每天早上開店之前都有許許多多的準備工作要做,周末學生們放假,思甜的生意尤其好,因此更需要準備萬全。

麵包師甜點師們還在後廚忙活來忙活去地做各種單品,喻涉則和另一名員工一起在外麵擦拭桌椅。

喻涉一邊擦桌子,一邊回憶起昨晚的祝輕來。那時祝輕的背影特彆的單薄,本就白皙的皮膚在冷白色燈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病態,喻涉莫名覺得他好像比之前消瘦了一些,或許是因為工作太忙碌。

自從那天兩人從醫院離開以後,祝輕已經一周沒怎麼搭理他了,昨晚那麼難得地叫他一同坐車回去,他還拒絕了。如果當時,他從身後喊住祝輕了該有多好。

喻涉越想越覺得自己腦子出毛病了,竟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這破腦袋真是完全不懂他的心。

出神時,喻涉對桌子下手格外的重,把手下的玻璃圓桌擦得滋滋響。一旁的同事終於對這折磨人的聲音忍無可忍,出聲喊他道:“喻涉,你咋了?”

怎麼一大清早的,都在問他咋了,他也沒咋啊。

喻涉一臉懵:“我咋了?”

同事好心提醒他:“你再這樣擦桌子,它就要被你送走了。”

“哦……”喻涉明白過來,認真地朝玻璃圓桌道了個歉,“對不起。”

同事:“……”

“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精神恍惚?晚上要早點睡啊。”

聽同事這麼一說,喻涉也覺得仿佛是這麼一回事。他好像對祝輕在意過頭了,他病了。

明明他們之間也沒有那麼多的交集,明明他跟祝輕說過的話甚至不及跟莫轍說過的百分之一。可是每當喻涉回憶起他心智變成五歲的那天祝輕對他的照顧,再想起平日裡那個仿佛在無聲地抗拒周圍一切的孤獨的祝輕,就覺得他好像無法不去在意。

祝輕明明也有那麼鮮活的一麵,卻總是顯得死氣沉沉,這太奇怪了。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難以抑製地想要去了解——祝輕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作者有話說:

沒錯,命運的紅線就是我綁的!!

好家夥,存稿設錯定時了……我說八點到了它咋沒自己發出來,淦。

26 祝輕也在看我

信息素使人降智 · 隔岸觀火 字數:2720 更新時間:2021-01-25 20:00:00

昨晚祝輕又做了噩夢,而且還是個非常複雜要素過多的噩夢。

先是夢見他又被祝賢罰在烈日下麵站著,頭暈眼花,皮膚發燙發癢,快要昏倒之際他墜落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圈住,接著整個人都被攬進了那人的懷抱裡,他靠在對方的肩頭,聞到莫吉托淡淡的清香。

緊接著場景一轉,他又回到了喻涉變傻那天,一米八的大高個像隻小雞崽似的跟在他身後,扯著他的衣襟喊哥哥哥哥我想吃小龍蝦、還想吃馬卡龍,祝輕頭疼地說“我給你買”,想掙脫對方,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禁錮住了,怎麼也掙脫不開。

再一轉,又回到了清吧的小陽台,他維持著壁咚喻涉姿勢,剛說完酒勁上頭後的氣話,就見對麵的喻涉目光一凜,用手扯過了他的衣領將他拽到身前。祝輕以為喻涉要揍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嘴唇卻觸到一片柔軟。

那是,染著莫吉托清香的……

祝輕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睡著睡著不知怎麼的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裡。怪不得他覺得剛才夢裡的那片柔軟那麼真實,原來是嘴唇碰到了枕頭。

今天是個大晴天,才八點外麵就已經豔陽高照,祝輕出了一身的悶汗,掀開空調被坐起來,才發現空調的指示燈滅了。他抓起遙控器隨便摁了兩下,空調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大概是壞掉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是,這間寢室已經很久沒住過人了,空調失修,似乎也正常。祝輕吐了口氣,打算待會兒下樓的時候去宿管那裡登記一下。

寢室報修稍微有些麻煩,因為N大宿舍日常的修理工作全都外包出去了,在宿管處登記之後還要等好久才會有師傅上門來修。所幸秋天要到了,晚上沒那麼熱了,白天吹吹電風扇也能湊合。

祝輕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一刻了,洗漱完之後去食堂安安穩穩地吃頓早飯再去思甜,時間剛剛好。

發倩期其實早在三天前結束,但保險起見,離開宿舍之前祝輕還是往自己頸側糊了一張阻隔貼,畢竟思甜裡還有喻涉在,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讓對方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當眾變傻,那喻涉豈不是真的要社死。

快九點的時候,祝輕從思甜的玻璃牆前慢悠悠地走過,目光緩緩掃過,審視著店內忙碌的員工們,和正在享用甜點的客人們。

視線掃過一個坐在角落裡的女客時,祝輕微微一頓。她穿著一身紅黑相間的洛麗塔小裙子,留著一頭黑色的姬發,臉上的妝很重,尤其是粉底,塗得太厚了,顯得整張臉透出一種不似人類的慘白色。祝輕之所以注意到她,也是因為這張慘白的臉。

看起來似乎是個女性omega。

祝輕很快就挪開了目光,朝正門而去。

伸手推門時,掛在門頂的風鈴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剛服務完一桌客人的喻涉聞聲而來,剛說完“歡迎光臨思甜”就啞了火。兩人互相望著彼此,但是誰都沒有說話。

喻涉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說點什麼,就喊了一聲祝輕的名字,喊完又覺得不對,工作場合下祝輕不是他的同學,而是他上司的上司,於是又學著趙夢藍的叫法,倉皇地喊了一聲“祝總”。

祝輕失笑,給他找了個台階下:“你先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自己進去找趙夢藍。”

喻涉乾巴巴地“哦”了一聲,轉身收拾客人用過的桌子去了。一邊收拾一邊想:其實讓我管一下也是可以的。

說是要檢查工作,其實不過是查查紙質文件,看看店內的環境和衛生狀況,觀察一下員工們的服務態度,再和店長談一談門店未來一段時間的營業計劃。祝輕和趙夢藍也是老熟人了,知道她雖然看上去不那麼正經,但在工作上還是很靠譜的,因此對這家N大門店也很放心。

祝輕在這邊忙完了,還得去海雲區其他幾家門店突擊檢查,便也不多逗留。他一邊和趙夢藍攀談著一邊從店長辦公室裡出來,在對話的最後他說:“那我先走了,你們忙。”

喻涉的耳朵敏[gǎn]地捕捉到了這段聲音,立刻回過頭朝店長辦公室的方向看去,兩人的視線不偏不倚地撞上,都是一愣。

——祝輕也在看我。

喻涉的小腦瓜子靈光一閃,忽然醒悟過來。如果不是祝輕也正朝他這邊看,他們不可能剛好對視上的。

心跳得好厲害……

alpha又匆忙地把頭轉回去,專心致誌地擦起手下的桌子。因為今早同事的提醒,這一次他記得下手不能太重,如果再把玻璃桌擦得滋滋響,祝輕就會發現他現在很奇怪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能讓祝輕發現……總而言之就是不能讓祝輕發現啦!!

喻涉強作鎮定地擦著桌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正常,還以為他掩飾得很好,殊不知他通紅的耳根已經將他出賣。

祝輕穿著一雙帆布鞋,踩在地磚上腳步很輕,但喻涉還是能在周圍嘈雜的環境音裡準確地分辨出他的腳步聲,能感覺到祝輕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祝輕應該是要走了吧,隻是因為他恰好就在店門附近,所以才會朝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