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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跟你們告彆, 但仔細想想, 搞不好我們先?走你們還自在些, 所以不打擾是我最後的尊重!

“見到?你們終於成親我太開心啦,我好像積壓了很多事情, 如今完成了一件就迫不及待想要去完成另一件了,近來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很多很多, 總覺得那個地方如果不立刻去, 我一定會覺得很遺憾很遺憾,所以我等?不及了。

“船隻我們施加了不少?法術, 應該能護佑你們去臨城, 到?那裡拿著我的玉佩去左街第三個鋪子會有人來接你們, 等?所有事情結束,我就來找你們彙合。

“不要太想我們哦。”

展藺不自覺笑出聲?:“雲姑娘平時與你說話也是這?般的嗎?”

黎清樺將信折了折放進懷裡, 連同信裡的玉佩一起,做完這?些她下意識抬眸,才?發現昨日糊裡糊塗就與她成了親的人近在咫尺,正眼眸專注著看著她。

隻一眼她視線飄忽起來,看看這?看看那,唯獨這?人的視線不敢對上,甚至足尖都?不自覺退後拉開兩人過分近的距離。

她的聲?音也低了下去:“那是我們的事。”

她忍不住分神,幸好挽月不在,不然她這?會在挽月的調笑下該無地自容了。

——

那是一座懸浮在海麵上的山,遠遠看去山格外特彆,下方鬱鬱蔥蔥上方卻是皚皚白雪,冬夏兩個本不相乾的季節在座山上同時存在。

再靠近些便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積雪,漫天的白裡一間茅草屋格外顯眼,更奇怪的是那茅草屋看著無人居住,門前?卻有一盞亮著的花燈,燈影印在門上,竟是一副畫。

屋子亮著燈,說明還有人沒回家。而這?燈,就這?樣亮了一千年。

一截素手從?一旁撥動著燈盞,燈小幅度轉了起來,燈影變得綽綽約約,那副原本靜態的畫像是活了過來一般有了生氣。

手的主人格外高興,眼尾彎彎,卻又墜著些微的紅。

“長淵你看,這?燈還是好的。跟以前?一樣漂亮。”

裴長淵上前?,指尖成印又給燈加上一道?法術:“我的法術與我同生,我未死法術便一直在,燈便不會壞。”

他推開門,帶著人走了進去,屋內是與從?前?一般無二的陳設,隨著這?一聲?開門的吱呀聲?,所有的家具連帶著塵封的記憶一同蘇醒,直教?他心口傳來一陣陣酥|麻。

像是乾涸的魚終於喝到?了一口水,他時刻緊繃著的情緒好似也得到?了一絲鬆懈。

雲挽月見人不說話,輕輕出聲?:“長淵?”

不曾想這?人倏而側過身將她拉入懷中,將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之後,不知怎麼了,又將指尖按在她的有些熱的眼尾上,不斷摩攃著,直直將眼尾擦得更熱。

她不解:“怎麼了?”

下一刻溫熱的唇印了下來,她下意識閉上眼,%e5%90%bb卻落在了眼眸上。

他說:“一切都?是真?的,若是想哭,便哭出來。”

她心口一滯,睫羽顫了又顫,熱淚終於從?眼角滑落,從?來到?這?裡便湧上來的情緒終於有了歸處,在這?一刻發泄了徹底。

她喑啞著聲?音:“我本來不想哭的,回家,這?是多高興的事。”

這?是給一千年前?的自己最終的答案。回到?了這?裡,前?世才?算畫上了句號。

這?時一顆石頭從?半開的門砸進來,一番翻滾滾落在兩人腳邊,打斷了雲挽月的情緒,她順著石頭看過去,看見了一名?少?年,少?年一身淺綠色短衫,頭發披散著,看著是普通的少?年郎,就是頭上無端伸出來一截樹枝。

他語氣戒備:“你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雲挽月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少?年愣了許久,才?吸了吸鼻子憋出一句:“你……你是誰?”

裴長淵將雲挽月麵上的眼淚仔細擦乾淨,他解答道?:“應是三生木。”

雲挽月恍然大悟:“啊原來是三生木啊,等?會,我把木頭種下去之前?三生木還是老人家形象啊,怎麼重新種出來變成了這?樣鮮嫩的少?年郎?”

鮮嫩的少?年郎幾個字直教?裴長淵皺起了眉頭,他不著痕跡地將來人端詳著,發現確實是個好看的少?年郎之後上前?半步遮擋了雲挽月的視線。

他強調:“三生木不知生長了幾輪,應是不止一千歲的。”

所以並不是鮮嫩的少?年郎,怎麼也是他年輕些。

雲挽月全然沒發現身前?人的異樣,隻把人扒拉扒拉去看那“不止一千歲的人”。

“小公子,我們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裡是我們的地盤,隻是有一千年沒回來而已。就連你也是我種下的。”

三生木皺著眉頭,頭上又冒出了幾根樹枝,像是苦惱極了。

“什麼東西?我是你種下的?”

不一會他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神情一變,嘴角都?癟了下去。

“所以就是你把我關?在這?裡的?我一個人在這?裡一千年!一千年!一個人!”

這?話裡的控訴太多,雲挽月避開視線,心虛著摸了摸鼻尖,她咳了咳:“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極其生硬地避開話題:“其實把你種在這?裡也沒錯……你當年不就是想來這?裡,問一個你忘記的人嗎……”

忘記的人……三生木視線陡然集中,他幾步走進來來到?兩人跟前?,頭頂的樹枝幾乎要衝上天。

他的聲?音也不同方才?:“你認識那個人嗎?你是不是認得?”

雲挽月看著人格外執拗的眼眸,不認得三個字如何也說不出口,她驀然想起很久之前?的畫麵,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笑著說沒關?係,有些人就是忘記了靈魂也會記得的。

竟真?的記得。

她喉頭微澀,看向一旁的裴長淵:“你有辦法嗎?人家千年前?便是來尋你的。”

裴長淵搖搖頭:“若是尋常人或妖失憶是有辦法,可他是三生木,三生木若是想找回記憶就隻能他自己去尋,便是天道?也乾涉不了。”

可他已經,找了許久許久了。

兩人對話入耳,三生木也明白了三分,他退回了原來位置,神色也跟著暗淡下來。

他聲?音淡淡:“這?裡是你們的地盤,一千年來,實在是叨擾,不知二位能否行?個方便放我出去?天大地大,我不信沒有想起來的法子。”

裴長淵用妖力凝結出一枚玉佩遞過去:“拿著玉佩便能離開。”

三生木接過玉佩,他轉過身離開,腳步在雪地裡蜿蜒得很長,直到?消失在視野裡。

雲挽月看著人離開的背影不免感慨:“說起來我還不曾知曉他姓名?,也不知還有沒有再次相見的機會,或許就算是見了,他也不記得我了吧?”

身側人回應:“且放心,此?處靈力充沛,他在此?修煉了千年道?行?比千年前?強上不少?,輕易不會身死而重新生長。”

她頓了頓,沉默半響才?回話:“也不知是好是壞。”

不會死便會一直念想著,可重新活一遍也依然念想著,是人是妖,有了執念便沒什麼不同罷?

“有人來了,”裴長淵眸色一凝,“人數不少?。”

雲挽月思緒收回:“南海距離姑蘇千萬裡,就是我們也才?剛到?,籌算他們速度這?般快,一點喘熄的時間都?不給留。”

她被裴長淵攬著來到?山腳下,隻見結界外邊是烏泱泱的一船人馬,為首那人正是立在甲板上的籌算,而三生木正當著他們的麵從?結界中走出,又當著他們的麵消失在空中。

那叫一個視若無睹,直教?籌算一行?人愈發不明所以,議論聲?傳了過來。

“天爺,這?南海上還有這?麼一座山,此?前?竟從?未知曉,實在是稀奇。”

另一個人附和:“那兩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方才?那妖你瞧見了沒有?直接在我們眼前?消失了!那道?行?屬實少?見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啊是啊,這?裡麵還不知道?有多少?妖呢,搞不好是那兩人誆我們過來要把我們一網打儘呢。”

“彆瞎議論,這?是公子的事情,我們不要妄加穿測。”

籌算揚手,議論聲?頓時停下,他揚聲?道?:“不知雲姑娘可在?在下是來拿去妖骨的,還請姑娘前?來一見。”

他事先?表明了此?行?他沒有惡意,隻求拿掉妖骨。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雲挽月凝眉問身側人:“拿掉妖骨你需要多久?”

身側人回應:“一刻鐘足以。”

她點點頭:“一刻鐘不算長,方才?三生木出去想必給南海仙山更增添幾分神秘,我們等?會也不解釋,就直接取了手臂回來就行?。”

說罷她挽著人從?結界中走出,也不看籌算,隻示意裴長淵立即動作?,裴長淵一點也不含糊,指尖揚起白光與籌算的右臂相聯結,半刻鐘之後一截白骨逐漸被引出,與裴長淵慣用的那白骨劍如出一轍。

他們速度之快,全然不給場下眾人反映的機會,籌算麵色一凝立即揮手身後的眾人快速集結成陣,為了保全自己,他自是有備而來。

又半刻之後,白骨回到?了裴長淵手中,雲挽月當即挽著人便要回去,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雲姑娘就這?麼走了?”

雲挽月:?不然?留下來跟你打架嗎?

她好心回了一句:“那你們慢走不送?”

說罷便直接走進結界,徒留一群人麵麵相覷,籌算身側的親信一麵懵:“這?……這?般好說話的嗎?這?是妖的做派?”

與他知曉的大不相同。

籌算沒有回答,他看著重新歸位平靜的結界不言語。

此?前?將雲挽月帶回那幾人也在隊列之中,為首那位大哥禁不住感慨:“其實是人是妖有什麼區彆?我看他們也就如同普通夫妻一般罷了,公子帶了好些人來,其實與自己孤身前?來並無區彆。”

人家分明沒有要公子命的意思。

這?話透過重重人群傳到?籌算耳邊,他完好的左手緊了鬆,鬆了緊,許久之後他才?一聲?令下:“回姑蘇山。”

眾人又歇了議論,做回家的準備。

這?邊結界內裴長淵看著結界外忙碌離開的一群人,他禁不住啟唇:“不必殺了他們嗎?或許殺了他們才?能永絕後患。”

這?也是他一貫的做法。

雲挽月拉著人往回走:“殺了做什麼?殺了他們你會高興嗎?會嗎?”

被拉著的人愣了愣,沉思許久才?找回聲?音:“自是……不會……”

她笑開:“對啊,不會讓我們開心的事情為何要做?不若留著精力去做讓我們開心的事。比如今晚吃些什麼。”

她拖著人進了屋,不由分說地將鍋鏟子遞到?人手裡:“我要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