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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挽月的錯嗎?

她沉默了一瞬。

雲挽月突然泄氣,是了,有些時候就是這樣的,那?個人沒?有錯,但是那?個人擁有令人爭奪和覬覦的東西,便就是錯了。

“你會想要殺了我嗎?”

黎清樺聽言麵色一慌,她晃了晃頭將?那?些有的沒?的全部搖出去,再次開口時已經充滿了堅定。

“不會,挽月,我一定不會,方才我隻是仍在震驚方才的畫麵才反應不及,挽月為什麼會覺得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錯的外麵那?些人,那?些利用你血液的人。”

雲挽月鼻子一酸:“你剛才很凶。”

黎清樺無奈:“我想儘快將?事?情搞清楚,不明不白的,我們很被動。”

雲挽月糟糕到一塌糊塗的心情才稍稍緩和:“我的記憶裡真?的沒?有,這是最近才有的事?情。”

此時地窖儘頭傳來一聲嗤笑,極儘嘲諷。

“世人就是如此,無論你是好是壞本就不重要,他?們覺得你是好,你就是在壞那?也?是好,他?們覺得你壞,你就是再好那?也?是壞,永遠令人生?惡。”

兩?人愣了愣,黎清樺遲疑著:“這人是誰?”

雲挽月搖了搖頭:“其實不認識,但是好像很多故事?,她還認識白熾。”

“怎麼又跟白熾扯上了關係?”

雲挽月再次搖頭:“搞不懂。”

那?人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再沒?了聲響,雲挽月想了想,決定炸一炸。

“清樺,你說白熾現?在到哪裡了?是不是被抓走了?說起來,我們本來是幫白熾找記憶來才來到這個村子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村子裡的人都說白熾都不詳的妖怪。”

黎清樺懵了懵,又對上雲挽月擠眉弄眼的模樣,她咳了咳,因為沒?有撒過謊,她莫名有些緊張。

“是,是啊,我們都被抓走了,白熾妖力不足,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逃脫。”

那?人果然被炸了出來,隻是說出的話?讓兩?人都麵色一變。

“白熾才不是不好的妖怪,這一整個村子的人都是她救的!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救他?們不如救條狗——”

雲挽月沒?有間隙地接著:“她是怎麼救的?”

那?人仿佛陷入了悲痛之?中:“是我,是我求著她,她才救的……”

“然後?呢?為什麼又忘恩負義??”

“那?群人忌憚白熾是妖怪,便趁我不在,白熾虛弱的時候打算將?白熾擊殺,此時,所謂的龍神來了。”

“他?們帶走了白熾?”

“他?們帶走了白熾……”

“白熾為救這個村子付出了什麼代價,竟直接到能被普通村民擊殺的程度。”

“她,她……”

“付出了什麼代價!”

“她獻祭了自己的狐尾——

“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對,我不該的,就是父母死了又如何,遭災或許就是報應,是我貪心,是我錯了……”

獻祭了自己的狐尾。

想來也?是,災禍是自然之?力,自然之?力幾乎不能違逆,想要反抗自然之?力,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可是獻祭狐尾……這群村民是救過白熾的命嗎?

“清樺,狐尾若是獻祭了,還能找回來嗎?”

黎清樺的聲音也?跟著低沉了:“可能需要閉關修煉五千年才能將?一條狐尾修煉回來。”

這……

雲挽月還發?現?了盲點:“那?月季那?一條狐尾又是怎麼到她手上的?”

黎清樺欲言又止:“月季說自己曾經帶一個還小的孩子生?活過一段時間,那?孩子感激,就將?狐尾送給她了。”

雲挽月傻眼:“不是,青丘那?邊是這麼教育孩子的嗎?孩子出來之?前不叮囑一下的嗎?”

現?在詐騙,人口拐賣很嚴重的,這麼傻白甜就出來了,回去還能有根毛嗎?

“小公子是自己跑出來的。”

雲挽月沉默半刻才啟唇:“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想起來的好,你覺得呢?”

黎清樺深以為然:“我也?這樣覺得。”

兩?人一致決定不將?這過於殘忍的事?實告訴白熾,那?是一段不太美?好的記憶,妖的生?命很長,以後?的記憶也?會很多很多,不缺這一段。

“你是小葵吧。”

那?黑暗中的哭聲停頓了一瞬,沒?有回應。

雲挽月繼續:“小葵,我不知道你與白熾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她付出這樣的代價,但是你的父母你的村子,她都是實實在在地救了,後?麵也?實實在在的被村民帶走了,你悔恨也?好,愧疚也?罷,到時候真?的見了白熾,還請莫要多言。”

那?哭聲又繼續爆發?,許久許久之?後?,才有微弱的一聲:“好……”

有時候忘記,並不是一件壞事?。

——

天將?將?要亮起來的時候,雲挽月二人被帶了出去,綁在極高?的木樁上,下麵是一排乾柴。周圍是蜂擁的村民,每一位的眼裡都充斥著怨恨,甚至是殺氣。

他?們覺得她就是妖邪,而?妖邪便都是錯的。

黎清樺環顧四周,最終看向?將?將?冒出頭的天光,微弱的晨曦無法將?所有人的地方全部照亮。

“挽月,我突然有點明白師兄的堅持了。”

展藺一直想要的,就是人妖和平相處,人不怕妖,不忌諱妖,也?對妖沒?有偏見,妖也?不會因此對人類帶上怨恨。

雲挽月想了想:“確實,你師兄蠻努力的。”

或許那?些幾乎根深於腦子的東西,隻有這樣執著到帶著幾分愚蠢的人才能去改變。她不是這樣的人,她隻想擺爛和吃吃喝喝。

“顧子商不會殺我,我覺得這個舉動是為了引蛇出洞,他?一定很想把裴長淵乾掉。現?在拿捏了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從處於正中間的房屋出來,正是一身華服的顧子商,今日見他?,總覺得他?的臉更白了。

“月兒,你說你那?情郎會不會來呢?”

雲挽月耐心糾正:“不是情郎,也?請這位顧公子不要喚我月兒,我知道你對我愛而?不得,但我已經成親了顧公子。”

之?前沒?覺得成親這件事?還能這麼用,這麼一看,成親還是蠻多好處的。

顧子商麵色變了變,他?顧家探子幾乎沒?有離開過雲家,雲挽月成親的時候自然也?一字不差地落在了他?耳裡。

“成親又如何?如今你還不是在我手裡?”

雲挽月莫名惡寒,腦中閃過數十本年輕時候看過的不可描述文學,說的話?也?一下不過腦子。

“可是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這輩子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

這句話?鏗鏘有力,帶著要入黨的氣勢,生?生?把虐戀情深演成了抗日神劇,雲挽月說完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看著黎清樺格外震驚的麵容,有些尷尬。

“對,對不起啊清樺,你知道我很怕疼的,這金絲繞捆的我手都要斷了。”

所以有點不正常,應該,也?能理解吧?

上麵的顧子商不怒反笑:“月兒,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趣,隻是你這樣氣定神閒,是不是篤定今日一定會得救?”

他?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雲挽月找回了自己飄忽的思緒:“顧公子這麼做,不就是為了滿足一些自己的見不得人的報複欲嗎?我理解,我現?在也?就配合你演一下。”

她有莫名的自信,一定會有人來救他?的,畢竟那?人的骨頭還在她身上。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從天而?降,那?人沒?有穿雲挽月更喜歡的淺色,而?是很久沒?有穿過的天青色,麵上帶著雲挽月熟悉的溫和的笑,舉手投足間始終帶著貴氣。

殊不知有些人的教養刻進了骨子裡,越生?氣,越克製。

衝上前的一名顧家侍從被他?生?生?扼住脖頸,他?的頭稍稍傾斜,視線從這人被折斷的人頭看過去。

“我家夫人,勞煩招待,但畢竟是彆人的妻子,突然帶走,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

話?音未落,他?再次折斷了另一人的脖頸,乾脆利落,卻又極近優雅。

黎清樺聲音澀然:“挽月,你家夫君,是不是快氣死了?”

雲挽月看著一個接一個被扭下來的頭,有些不忍直視:“可,可能吧?”以前殺人,好像沒?有這麼凶殘來著。

那?方顧子商看著出現?的人,立時出聲:“放雪狼!”

一聲令下,數十條雪狼從一旁的房屋裡被放出,村民麵色駭然,紛紛跑開往山上跑去,而?黎清樺在看到那?雪狼時沉寂的記憶猛然上湧。

“就是它們,昨日我打一個,都幾乎落敗,現?在場下多少隻,我也?數不清,搞不好你的血都喂了下去。”

雲挽月聽言心下也?湧上焦急,而?場下的裴長淵在看清這些雪狼幾乎瘋癲的模樣時,手下一緊,他?麵上神情不變,聲音卻降到了冰點。

“誰允許你,取她的血。”

第34章 怪味米線(六)

這句話不僅進了顧子商耳朵裡, 也?進了雲挽月耳朵了,她喉頭?微堵:“他果然知道。”

黎清樺不解:“什麼?裴公子其實知道你血液的異常嗎?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與你說?”

雲挽月麵色一暗:“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不跟我說。”

雪狼數目很多, 裴長淵速度也?很快,翻身, 下壓, 每一處白光閃爍之間都落在撲過來的雪狼實處, 他很強, 這毋庸置疑。

但是數十頭?五百年道行的雪狼,還幾乎沒有痛覺,如果沒有一擊斃命, 攻擊便隻是消耗體力,裴長淵身上逐漸掛彩。

雲挽月抿了抿唇, 照這個?趨勢下去, 裴長淵隻能動用祭妖鎖封印的力量才能在殺掉所有雪狼的時候還能有餘力對抗顧子商, 現?在實力成謎的顧子商怕是不好對付。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靠裴長淵一個?人應是不行了。

嗯?等會?, 裴長淵又不是一個?人,還有展藺和白?熾啊。

雲挽月視線流轉著, 她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一兩個?熟悉的身影:“清樺, 你跟你家師兄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聯係方式嗎?”

黎清樺愣了半刻後恍然明白?:“若是有符篆, 便可傳信,隻是我身上的符篆和法器都被拿走了。”

話音剛落, 黎清樺的酒壺被遠遠扔了過來, 顧子商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長淵身上, 幾乎沒有人發現?,雲挽月看了看黎清樺:“這是什麼意思?”

黎清樺想了想:“應該是讓我們?自?救的意思, 他們?或許還有彆的安排。”

她隨即嘴中念念有詞,下方的酒壺閃了閃,兩人麵前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