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開了房間。
送完女生回房間,電梯停下來的時候,強烈的失重感讓他一陣頭暈目眩。
傅修時下意識去摸口袋裡的藥,藥還沒摸到,電梯門就被打開。
“不行!我還可以喝的阿嶼!你聽我說我真的還能喝,你讓我再喝兩杯,喝不死那個癟犢子!”電梯門外,宋勝被江嶼半拖著還一直在嚷嚷。
江嶼已經懶得跟醉鬼多說什麼了,一把捂住他的嘴,一看門開了,就想拖著他往電梯裡走。
宋勝唔唔唔個不停,還在不停地掙紮,好歹是個成年男人,還是個酒鬼,江嶼一個人壓根弄不動他,根本拖不進去。
實在沒忍住,江嶼低聲威脅,“你再掙紮今晚就睡電梯外麵。”
宋勝壓根沒聽進去,江嶼捂著他嘴的手一鬆,就又嚷嚷,“我要去喝趴他!他個神經病!不就是他喜歡的女生喜歡你嗎!都這麼多年了還搞什麼針對!”
江嶼毫不留情打擊宋勝:“現在看起來是他把你喝趴下。”
話音剛落下,一隻手突然握住了宋勝的手臂,壓在身上的力道瞬間輕了很多。
剛剛根本沒注意到電梯裡有人,江嶼有些詫異地抬頭,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一句謝謝卡在喉嚨口。
傅修時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拉著宋勝手臂,幫忙把宋勝拉進了電梯。
宋勝很顯然不願意進來,死命扒著江嶼脖子,“我不要回去!”
江嶼被他扒得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摔進去,被傅修時扶了下肩膀。
江嶼愣了下,傅修時就已經收了手,輕聲道:“小心。”
“多謝。”進了電梯,江嶼一把捂住宋勝的嘴,盯著電梯門上自己和宋勝的身影。
宋勝還在那兒掙紮,估計是被捂得不舒服了,終於不動彈了。
“去幾樓。”傅修時突然問。
江嶼啊了聲,“二十八。”
傅修時按了二十八。
電梯裡一下子就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宋勝的聲音。
宋勝大概察覺到什麼不對,扒著江嶼脖子往後看,看見傅修時那張臉,拚命眨了眨眼,“阿嶼我起猛了。”
江嶼沒忍住扯住他的臉,“現在清醒了嗎?”
宋勝:“……沒有,我要睡了。”
江嶼冷笑了聲。
宋勝說要睡了,一點也含糊,立馬就閉上了眼。
一瞬間,電梯裡隻剩下呼吸聲。
氣氛變得很奇怪。
但不應該奇怪。
他和傅修時,現在隻能算是以前認識的人。
江嶼費勁地讓宋勝靠好了,看了眼樓層。
到了。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
江嶼踹了踹宋勝的小腿,“到了。”
宋勝半眯著眼,“不想回去。”看起來,還在醉著。
江嶼嘖了聲,身後就傳來一聲傅修時的:“我來。”
沒等江嶼說什麼,傅修時就已經把宋勝從他身上拉了起來,架住了宋勝的胳膊,把他架出了電梯。
宋勝瞬間閉嘴了,一隻手拚命想要抓住江嶼的手,估計酒也醒了不少。
江嶼無聲張了張嘴,“待著吧。”
他連著拍攝了幾天,胳膊早就快抬不起來了。
沒再說彆的什麼,江嶼看了眼房間號,領著傅修時把宋勝帶過去,開了門以後,傅修時站在門口沒動。
江嶼從他手中把宋勝接過來,手臂不小心碰撞到一起,隔著衣服,溫熱的溫度傳遞過來。
很快就分開。
江嶼的襯衫早就被宋勝搞得崩了兩顆扣子,%e8%83%b8口露出了一大片。
但江嶼本人似乎並沒有察覺。
傅修時神色晦暗。
江嶼按住宋勝的腦袋,又對傅修時說了句,“多謝。”
禮貌,又疏離。
傅修時嗯了聲,緩緩抬起眼,沒有走,眼神落在江嶼臉上。
走廊的燈光把江嶼的臉照得很亮。
傅修時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的看過江嶼了。
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
手指慢慢並攏了,碰到口袋裡的藥瓶,又倏地鬆開。
肩背緊繃著,像在看什麼他求而不得的寶物。
他的眼神太複雜,以至於江嶼被他看得怔了幾秒,“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傅修時朝他很輕地笑了下,“酒店有醒酒藥。”
江嶼當然知道這個,哦了聲,“沒什麼事的話我……”
“好久不見。”
很輕的,又很溫柔的一聲,好久不見。
傅修時像是考慮了很久才說出來。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沉寂。
以前他們明明是最熟悉彼此的人,現在,說一句好久不見,都變得艱難又尷尬。
也確實是好久不見。
自從上次醫院分開,他們就再也沒見過。
傅修時搬走了,是江嶼要的結果。
生活也變成了江嶼要的生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走。
也沒想過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會和傅修時偶遇。
因為就算遇見了,他們現在也隻是以前認識的人。
半晌,江嶼輕笑了聲,“好久不見。”
沒有以前的歇斯底裡,也沒有以前故作的平靜。
是很平淡的一句好久不見。
就像是見到了一個很久沒見的,隻是有過幾麵之交的朋友,禮貌性地說一句,好久不見。
說完這句以後,他們還是過著各自的生活。
江嶼朝傅修時點點頭,“我先進去了,下次有空再聊。”
說完,他扯著宋勝胳膊把剛剛滑到地上去的宋勝給扯起來,一手關上了房間門。
一切都被隔絕。
傅修時站在門口,直直看著被緊閉的門,好久,慢慢地捂住臉,捂住發酸發脹的眼睛,又不受控製地去摸自己的藥瓶。
第45章
宋勝這回酒是真喝多了, 回房間沒多久,就掙紮著爬去衛生間吐得不行。
江嶼本來打算把他安置好就走,他筆記本電腦還在車上, 照片還沒全部修完, 但宋勝現在這個情況, 他也走不了了,隻能趁著去前台拿醒酒藥的功夫把筆記本一並拿上來。
回來之後,宋勝慘白著一張臉癱在床上,嘴裡還嘟囔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怎麼就沒喝過那狗東西。”
口齒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聽起來,像是真的酒醒了。
江嶼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床邊, 踹了踹他的小腿讓他往邊上去點,“醒了就自己把醒酒藥喝了。”
宋勝捂著胃哭喪著臉, “感覺我要把胃吐出來了,好痛。”
宋勝長這麼大還沒喝這麼猛過, 雖然經常去酒吧但也控製著喝多少酒, 今天屬實是喝太多了。
想到這兒, 宋勝一口悶了醒酒藥, 氣得厲害, 腦袋枕到江嶼腿上, “我就說乾什麼突然搞同學聚會,明明都那麼多年沒見了, 合著來找你茬來了, 阿嶼,你怎麼還在工作啊。”
江嶼把宋勝的頭推開了點, “還沒搞完。”
宋勝捂著越來越痛的胃,“這是齊鬆的新照片?”
“放心,給你要了簽名照,照片出來就給你帶回來。”
“我媽可沒說要給我零花錢。”宋勝說著說著聲音就弱下去了,突然蜷起了身子,一隻手扒住江嶼腿,“完了完了阿嶼我胃好痛我不會喝出胃穿孔了吧我不會要死了吧,彆啊我還年紀輕輕還沒談過戀愛我不想英年早逝啊。”▼思▼兔▼在▼線▼閱▼讀▼
江嶼:“……”江嶼一手去摸宋勝胃的地方,一手推著他後背把他推起來,“前幾天阿姨不是說給你介紹對象。”
看宋勝說話這麼利索的樣子也不像是胃穿孔,但宋勝自個兒把自個兒嚇得麵色蒼白,江嶼也不準備說穿他。
喝酒喝那麼猛,自己給自己點教訓都是活該。
一聽這個,宋勝就要哭了,“人家女孩子嫌棄我沒文化!我好歹也是考上大學的好不好!”
江嶼把人扶起來在手機上叫了輛車,“所以她什麼文化?”
宋勝萎了:“博士……”
“那確實應該嫌棄。”江嶼笑出了聲。
宋勝鬱悶得不行,“我媽說本來還想提高一下下一代智商……”
“嗯,嗯嗯。”江嶼笑得不行,但雖然宋勝酒醒了一點,但因為胃疼依然站不穩,江嶼幾乎是半拖著他出去的。
到了外麵之後,宋勝就說自己腿軟了。
確實痛得腿軟,額頭冒汗。
江嶼看了眼車的距離,“不然叫救護車吧。”
宋勝連忙用僅剩的力氣擺手,“不行……那我明天就出名了。”
江嶼:“那你自己能不能用點力。”
宋勝最近不知道吃了什麼,比以前重了不少,力氣都壓在江嶼身上。
下樓之後,因為晚上叫車的人多,車到現在還沒到,他們隻能去大堂等車。
問宋勝感覺怎麼樣,宋勝摸了摸胃又摸了摸肚子,“我怎麼感覺我不是胃疼是肚子疼呢。”
江嶼催了一下司機,又打電話給代駕問對方什麼時候能到,得到的答案是會比叫的車晚之後,江嶼開始思考救護車的辦法了,電話還沒打過去,前台那邊突然傳來爭吵聲。
要不怎麼說冤家路窄。
江嶼和宋勝是最早離開包廂的,因為宋勝喝醉了,不知道後麵那群人怎麼樣了。
結果現在就在大堂裡碰上了班長。
班長在那裡嚷嚷:“我在你們這訂了包廂,憑什麼不讓我入住?”
“很抱歉先生,房間已經訂滿了。”
宋勝偷偷扒著江嶼偷看,“活該。”
江嶼笑了聲,沒再關注那邊,一直刷著叫的車還有多久到。
但班長訂不到房間後,看見了他倆,直直朝著他倆過來了,站在江嶼麵前居高臨下看著江嶼,“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江嶼笑了下,“因為我們住在這兒。”
“怎麼什麼人都能住這兒?”班長估計是喝多了酒,脾氣遮掩不住了。
江嶼挑了挑眉,按住宋勝蠢蠢欲動的手,“你要開幾間房?”
“你能給我開?”班長嘲諷地笑了笑。
“不能,就是看看你裝逼裝到什麼程度。”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和那群老同學承諾給他們開房,不然也不至於和前台吵起來。
江嶼語氣淡淡的,像在說一件公事。
聽起來更令人惱怒。
班長瞬間抓住了江嶼的肩膀,“你說什麼?”
“字麵意思。”江嶼垂下眼,“還有,你最好把手從我身上拿開。”
班長扯了扯嘴角,“上學時候我就覺得你們幾個傻逼,你不是還喜歡什麼男的?那時候班上傳得沸沸揚揚,說你在追一個男生是吧,怎麼了,被人艸……”
話都沒說完,班長突然被人拽著肩膀轉了個身,他們三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班長臉上就挨了一拳,整個人踉蹌著往後退,但沒倒下去。
江嶼眼皮動了動,看見傅修時拽著班長的衣領,低聲警告他,“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