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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從的,好像怕被丟掉,所以隻有傅修時允許他做什麼了,他才敢做。

而它看著自己的時候,江嶼總覺得它想靠近自己,但又不敢。

不免想起第一次見小白那天,傅修時說小白是看見了自己才跑了過來。

江嶼眯了眯眼,看著小白乖乖咬著骨頭放到腳邊也沒吃,還是坐在那兒看著他,江嶼沒忍住問:“你真認識我?”

宋勝:“……你問狗狗能懂什麼?”

江嶼笑了下,“也是,走了,鬆樹,進去。”

他得好好補償鬆樹。

他們進去後,小白蹲在院子裡一動沒動。

一直到晚上江嶼聽見了小白的叫聲。

宋勝回去了,家裡就江嶼和鬆樹在,小白的叫聲跟平時不太一樣,有些陌生和防備,它一叫,鬆樹就急地咬著江嶼的衣擺出去,看起來兩隻狗已經達成了很深的革命友誼。

本來今晚江嶼遛狗的時候想順路帶上小白的,但他給傅修時發消息傅修時沒有回複。

江嶼懶得再問。

他管什麼閒事。

江嶼最討厭的就是彆人不回自己消息。

跟著鬆樹出去,江嶼看見傅修時家院子裡站了個眼熟的男人。

是程遠。

小白正衝著他叫喚,程遠整個人手足無措,雖然他在寵物店見過小白幾次,也喂過它,但小白似乎並不把他當朋友,對他還是很防備。

注意到隔壁有人出來,程遠連忙抬頭看過去,然後愣了下。

怪不得傅修時跟他說不要去打擾鄰居。

程遠還以為老板,哦不對現在已經不是老板了,還以為傅修時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鄰裡關係,怕狗吵到彆人,原來是因為隔壁住了彆人。

他就說傅修時為什麼突然無緣無故花光錢買了一套房,這套房還是托他來辦手續的。

曾經的老板一夕之間成了窮光蛋,還給他包了一份分彆紅包,程遠也不可能不幫忙,現在不是上下級了,他還是沒忍住問傅修時,“老板,您以後什麼打算?”

傅修時當時沒有看他,在看手機殼。

傅修時的手機當時是倒扣在桌上的,他的手機殼是透明的。

程遠無意間瞥見那裡麵放了一張照片。

是一張很大的樹的照片,像素不高,看起來像是哪裡保存下來的,程遠覺得很眼熟。

傅修時靜默了好久才說:“重新開始。”

確實得重新開始。

不管是事業,還是愛情。

不過當時程遠隻以為他說的是事業。

他沒想過傅修時會搬到這裡和江嶼做鄰居。

真是匪夷所思。

而且今天傅修時還拜托他幫忙喂狗。

程遠這段時間在傅征手下乾活並不好過,以前傅修時雖然對工作認真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但絕對不會像傅征那樣不把員工當人,有什麼錯誤都是員工去背,傅修時隻會自己背下錯誤,然後讓他們配合著把事情解決掉,秘書辦的人在傅修時走後才感歎起傅修時的好來,完全忘了以前他們也是在傅征手下過來的。

程遠自己也很懷念傅修時,他寧願有一個工作機器上司也不想被上司當成背鍋俠、情緒發泄桶。

但現在說這些也晚了。

也是因為今天傅修時的拜托,程遠才知道傅修時居然去開發什麼遊戲,做這種和他專業完全不搭邊的事情。

“喝一杯嗎?”也不是以以前的身份,程遠問江嶼。

江嶼說:“行。”

幾分鐘後,兩人坐在了小區外麵的便利店。

說喝一杯,就是一人開了一罐酒。

鬆樹和小白被牽在外麵的樹上,兩隻狗互相繞著圈圈,看起來十分友好。

程遠說:“老板沒和我說他隔壁是您。”

江嶼挑了挑眉,“他不是不是你老板了?”

程遠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口,也不知道喊其他什麼才好,乾脆繼續這麼喊,“你們……”

“沒和好,不可能和好。”江嶼知道他要說什麼,連忙否認。

程遠無奈地笑了下,當時傅修時讓他彆去找江嶼,他也確實沒那個立場去說什麼,半晌,程遠解釋,“我隻是幫老板溜一下小白,您還記得小白嗎?”

“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還記得嗎。

“小白是您救下的那隻狗。”程遠以為江嶼是沒認出來。

江嶼愣了片刻,“什麼叫,我救下的狗?我什麼時候救……”

江嶼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好心。

但話說了一半,他抬起頭突然看見外麵小白正歪著腦袋看著透明玻璃這邊。

後麵的話都被吞了進去。

意識到江嶼可能連小白都不記得了,程遠連忙說沒什麼,轉移了話題,“老板今天不一定能回來。”

江嶼對傅修時的話題不感興趣,轉著酒罐盯著小白,程遠以為他不會搭理這個話題,沒想到片刻後,江嶼笑了聲,“他不是恨不得住在公司。”

程遠愣了下,“您想起來什麼了?”

“沒有。”這種東西壓根不用記憶。

那些聊天記錄足夠證明了。

程遠低低哦了聲,“他不是在公司,是在醫院。”

轉酒罐的動作頓了下,江嶼起了身,“跟我沒關係,酒也喝了,我回去了。”

他說著頭也沒回地出了便利店,牽起鬆樹的遛狗繩,低頭看見小白又乖乖蹲坐下來,人都往前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看向跟他出來的程遠,“狗我帶走了。”

小白似乎很興奮,尾巴開始不斷地搖晃。

江嶼走後,程遠給傅修時打了電話。

手機關機了。

醫院裡,傅修時迷迷糊糊睜著眼,手背上還插著針。

“你這樣下去遲早把身體搞垮了。”

傅修時在的私人醫院,醫生是以前傅家的家庭醫生,叫周衡,後來因為一些私人原因辭職了,但私下還和傅修時留著聯係方式。

傅修時聯係他的時候他還挺詫異。

周衡在傅家待了挺久,但見過傅修時的次數不多,印象裡傅修時是那種性格冷漠到誰也不在乎的人,高高在上,標準的霸總人設。

周衡那時候還很羨慕傅修時有這樣的家世。

但沒想到再見,傅修時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因為過度勞累差點昏倒,營養不良,幾天沒有睡覺,還在長期服用心理類藥物。

但這幾天沒有吃。

因為之前一直借住藥物入睡,突然停藥導致傅修時直接失眠,也失去正常食欲。

傅修時眼皮動了動沒說話。

周衡感覺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難以溝通,但現在這狀態又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我話就說這麼多了,你要是再不睡覺,不吃飯,遲早英年早逝。”

傅修時閉了閉眼。

藥物作用會讓他嗜睡,這幾天為了早起給江嶼熬粥,他不得以停了藥。

晚上睡不著,正好利用時間工作。

沒想到差點倒下了。

幸好那時候是在公司。

沒有讓江嶼看見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

明明說好要好好養身體,讓江嶼看見一個健全自己的,但還是沒做到。

他這樣,江嶼會更加討厭他。

手無意識地抓住床單,腦海裡也不受控製地冒出江嶼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樣,江嶼平靜地跟他說分手,江嶼說他們不合適……

這段時間的種種,被他刻意不去在意的那些話,一幕幕翻現出來。

傅修時%e8%83%b8口起伏突然頻繁,連帶著呼吸聲都變得粗重,雙眼失神地看著天花板。

“你怎麼回事!?”周衡連忙檢查他的情況,確認了不是藥物過敏。

他這反應反而更像是因為心理問題引起的軀體反應。

“你的藥呢?”

傅修時還存著一點理智,“……包裡。”

看見那幾瓶藥,周衡又是一陣頭痛,看著傅修時把藥吃下去,周衡變得嚴肅起來,“你最好跟我說清楚你到底怎麼了,不然我沒法幫你。”

他也算是欠傅修時一個人情。Ψ思Ψ兔Ψ網Ψ

那時候他剛大學畢業,看見傅家招家庭醫生,給出的薪資十分可觀,但傅征並沒有要錄用一個應屆畢業生的想法,那天傅修時剛好來公司看見了應聘的他,問他有沒有感冒藥。

於是他被短暫地留下來了。

傅修時感覺眼前天旋地轉,他的懷裡好像突然落入了什麼溫暖。

是站在那棵樹下的江嶼。

江嶼朝著他跑過來,伸開雙臂,又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他急促地喘熄著,又猛地睜開眼,喘著粗氣看向坐在一旁的周衡。

-

一周後的早上,江嶼接到了簡文心的電話,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

江嶼失神地看著窗外。

他這幾天一直在做夢。

夢見他和一個人平靜地說了分手,夢見他開門離開,遇到了一隻白色的小狗,小狗一直跟著他,一直到一輛車疾馳而來。

頭暈目眩。

明明睡了一晚上,卻跟完全沒有睡一樣。

江嶼捏了捏眉心,麵色有些蒼白,“明天晚上有。”

他昨天複工,白天上班,隻有晚上才有時間。

“行,那我把徐知節微信推給你,你倆自己約對方。”徐知節就是簡文心之前說過那位設計師。

江嶼都把這事忘了,反應了一會兒,“行。”

掛斷電話後,江嶼還沒來得及打開簡文心推過來的個人名片就收到了徐知節的好友申請。

江嶼點了通過。

徐知節很主動地和他做了自我介紹。

這還是江嶼第一次相親,徐知節坦蕩的態度倒是讓江嶼自在不少。

兩人開門見山,直接約定了明晚見麵的餐廳。

可能這就是相親,沒什麼彎彎繞繞。

完事之後,江嶼揉了把臉,起床的時候,看見窗外一閃而過的傅修時的身影。

洗漱完出門,不出意外,江嶼在窗台上發現了傅修時給他的早飯。

鬆樹跟著他出來,也已經習慣了,在他腳邊打轉,仰頭期待。

因為傅修時會同時給鬆樹一小份零食。

傅修時消失了兩天,江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總之第三天早上,傅修時就又開始給他送早飯了。

估計是怕他又要說出什麼毒死自己的話來,傅修時搶在他前麵給他解釋,“這是我自己做的。”

當時江嶼看了眼,是包子。

傅修時居然還會做包子。

他沒拿,傅修時就在那站著。

說不上什麼感覺,江嶼隻覺得傅修時好像比之前又瘦了點,麵色不怎麼好看,但看著他的時候眼睛又是亮的。

像那種看見了唯一的生機一樣。

江嶼懶得和他多說什麼,接過包子和狗零食就進屋了。

估計是他這舉動給了傅修時希望,於是這幾天傅修時天天早上都會來送早飯。

有的吃不吃白不吃。

江嶼懶得再拒絕他,反正再怎麼拒絕,傅修時也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