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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往後座那兒扔,卻發現後座擺了個很大的箱子。

傅修時也和他一起在看那個箱子,又轉過頭來跟他說:“有。”

江嶼以為箱子裡至少會是一些什麼珍貴的東西——結果就是一大堆照片,還是一大堆傅修時的照片。

他跟看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一樣看向傅修時:“這就是你說的我的東西?耍我玩很好玩嗎?”

傅修時似乎不在意他說什麼,“是你的。”他看著那些照片,表情認真地說:“是你拍的。”

江嶼也發現了。

這些照片的拍攝風格,確實很像他的。

這滿滿一大箱子都是他拍的,說出來好像他真的很愛傅修時。

但那都是過去了。

江嶼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就把箱子合上了,“這麼好的東西還是你自己留著吧,你還給我我也隻能當成垃圾扔進垃圾桶裡,收廢品的都不要。”

曾經被江嶼好好珍藏的,視如珍寶的東西,如今被他這麼輕描淡寫地嫌棄著。

傅修時怔了片刻,低頭看向那一箱子照片,想跟江嶼說那裡麵都是你愛著我的證據,所以你不能輕易地跟我說分手,不能這麼輕易就選擇離開我。

但是,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生日那天晚上。

這是江嶼送他的生日禮物。

江嶼把自己所有的愛都還給了他。

當成他的生日禮物還給了他。

傅修時很難想象那代表著什麼。

不僅僅代表著江嶼說的要分手不是一時興起。

更代表著。

江嶼不想再愛他了。

見傅修時呆在那兒,江嶼嘖了聲,試著拉了下門。

沒想到打開了,不知道傅修時什麼時候解的鎖。

他沒怎麼留念地想下車,一隻腳剛跨出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回過頭來對著傅修時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堅決地想要跟你分手嗎?並不僅僅隻是因為我失憶了,而是我的大腦在告訴我,不想再愛你,我不記得以前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我追了你很久,但是你從來沒給過回應,是個人都會覺得累,沒有誰會永遠圍著一個人轉,傅修時。”

江嶼確實不記得,但人都是有肌肉記憶的,心臟也會有記憶,麵對傅修時的時候他下意識有種抗拒的情緒,他抱起那一箱子照片下了車,站在門口冷靜地說:“彆再來找我,傅修時,我真的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記起你,你不喜歡我,那就放過我,沒必要對一個……”江嶼想了想該怎麼形容過去的自己,嘲諷地笑了笑,“對一個曾經追著你跑的寵物那麼不舍得,不過也是,你這個性格,以後可能也不會有彆的像以前的我一樣這麼蠢的對你死心塌地的寵物了。”

那如果我喜歡呢?

如果我是有回應的呢?

傅修時死死抓住方向盤,看著江嶼抱著那一箱照片走向垃圾桶,慢慢抬起了手,把箱子倒扣了過來。

傅修時眼睛慢慢睜大了。

那些照片像被倒垃圾一樣紛紛灑落進隔夜的垃圾桶裡,就像曾經江嶼對他毫無保留的滿滿的愛,長達六年多的愛,毫無尊嚴的、可悲又可憐的愛,全都被埋藏進這個垃圾桶裡。

最後隻剩下一個空箱子。

江嶼四處觀望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把這麼好的箱子留給來收垃圾的環衛工人,好歹能賣個幾毛錢吧?

做完這些,他又回到車邊,敲了敲駕駛座的窗子,“作為前任,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發燒了,當然,你燒得怎麼樣都不管我的事,但是彆在我家門口倒下,免得惹人家閒話。”

傅修時不知道有沒有聽他說什麼,依然看著那邊的垃圾桶,好像那裡麵有什麼金子一樣。

江嶼懶得再說,正想打車,突然聽見一陣喇叭聲。

陸枕的車被傅修時的車堵在了後麵,隻能停下來,他從窗邊探出來半個腦袋,拉下架在鼻梁上的太陽鏡,“你怎麼站那兒不動?”

江嶼連忙收了手機,“你怎麼來這麼早?”

“閒得沒事,反正家裡有我爸媽在。”陸枕看了眼前麵的車,透過窗玻璃看見熟悉的身影,眯了眯眼,江嶼就已經跑過來上了副駕駛。

陸枕問:“那是……”傅修時太好認了。

“是的,彆問了,彆管他,我們走,我還沒去拿禮物。”

“你讓我去載著你拿送給我的禮物?”

話題一下子就江嶼扯開,江嶼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不行?有就不錯了。”

陸枕笑笑,“那就先提前謝謝江少爺的生日禮物。”

確實是有就不錯了,總比江嶼之前那麼果斷地拒絕他,和他斷了聯係要好。

陸枕把車掉了頭,開出去的時候,發現傅修時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就站在那裡看著他們的車離開。

陸枕看了一會兒,又看了江嶼一眼,發現江嶼已經開始沒心沒肺地玩手機了,遊戲音效傳來出來,他表情還挺開心。

看起來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了。

-

“文心姐,我馬上就到了。”沈杳杳今天約了簡文心逛街,簡文心在江嶼出門之後就給沈杳杳打了電話。

現在沈杳杳人已經到了簡文心家門口。

她高高興興掛了電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新裙子,抬起頭目光突然瞥見一道奇怪又熟悉的身形。

一個穿著身形高大的男人似乎在翻簡文心家門口的垃圾桶。

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沈杳杳看了看四周,這小區按照道理來說安保應該不錯,也不會進那麼奇怪的人,她手按在110上,小心翼翼往前挪,還沒挪到對方身後,對方卻突然直起身回過頭來。

於是,沈杳杳在寒風中和傅修時麵麵相覷。

“你怎麼在這兒?!”

傅修時沒有回答,沈杳杳掩住了口鼻,“你翻垃圾桶乾什麼?”

傅修時垂眼看向手裡一張張從垃圾裡翻出來的照片,因為身體的不適,他的手不自覺的在發抖,像被風吹的。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沈杳杳大喊:“你瘋啦?”驚訝過後,沈杳杳又冷靜下來,看著傅修時現在這副模樣,工整的衣服亂糟糟的,身上……似乎沾上了什麼奇怪的味道,總之看起來和之前那個老是冷著一張臉的人不太符合。

沈杳杳皺了皺眉,反正他也不說話,想了想,還是轉頭敲了簡文心家的門。

進屋的時候,她回頭,發現傅修時又懟進那個垃圾桶裡去了,沈杳杳不由一陣慶幸,還好自己沒真的和他訂婚。

天冷,小區的清潔工人兩天收一次垃圾。

傅修時從一堆垃圾裡翻出所有的照片來,已經隔了很久。

還好照片被扔進去的時間沒太久,還沒被弄臟。

他一張一張用自己的衣服擦乾淨,又一張一張去檢查背後江嶼寫的字,確認沒有少之後,才又重新抱著那個箱子回了車上,終於沒忍住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咳嗽,還是因為彆的什麼,眼眶逐漸溼潤。

第24章

晚上, 程遠迫於傅征的壓力來到傅修時家裡。

已經兩天一夜沒能聯係上人,傅修時進公司這麼久,還沒出現過這種聯係不上的情況, 雖然他也很急, 但傅修時畢竟是個成年人, 不可能出什麼事。

隻不過不知道是誰把事兒捅到了傅征那裡。

程遠歎了聲氣,按下門鈴。

這個時間點,江嶼應該在。

但從門縫裡看,程遠沒看見一點光亮。

程遠在門口等了片刻沒人來開門,想了想還是給傅修時打了電話, 依然是關機狀態, 他心中到底還是有些不安,猶豫了一會兒, 還是打了江嶼電話。

江嶼的電話也沒人接。

程遠看著密碼鎖糾結了半天,還是按下了密碼。

傅修時公寓的密碼很好記, 是江嶼生日。

程遠知道還是因為之前給傅修時送文件。

在江嶼住進來之前,傅修時的密碼還是默認數字, 程遠一度以為密碼是江嶼改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後來有次他問江嶼, 江嶼十分困惑, 傅修時告訴我的時候就是這個數字啊。

程遠打開門, 一瞬間懷疑是不是沒有人在家。

屋裡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 他隻能摸索著去開了燈,中途還被地上不知道什麼東西絆倒了腳, 差點摔倒, 打開燈一看,發現是一雙卡通拖鞋, 看起來不是傅修時的品味,那就是江嶼的品味。

程遠閉了閉眼,心說彆讓我看見不該看的。

結果抬頭卻看見傅修時躺在沙發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樣,他麵前的茶幾上擺了碗已經坨掉的麵,不知道是不是江嶼煮的。

-

陸家,江嶼很不適應地扯了扯領帶。

為了參加陸枕的生日宴會,拿完禮物,江嶼還是回去又換了一身西裝,雖然他挺想穿著運動服,但這麼做指不定明天這事兒就能傳遍整個圈子。

江嶼還是要麵子的。

不過他戴了頂毛線帽,還是挺惹眼。

宋勝朝他頭上看了好幾次,由衷發問:“你真的不熱?”

怎麼能不熱,但總比光頭要好。

江嶼還在和彆人舉杯對飲,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在這種場合上麵,一個圈子裡的或多或少有過交集的朋友都跑過來和他碰杯,喝完一口飲料偽裝的酒,江嶼咂了咂被氣泡水浸泡的嘴巴,“還行。”

他頭上傷還沒完全好,江肅嚴令禁止他喝酒。

江嶼也不太想自己光溜的腦門好得太慢,對這點還是聽的。

“之前消失那麼久乾什麼去了?”旁邊一個人問江嶼。

江嶼眨了眨眼,說實話,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乾嘛去了,隻記得過去幾年他好像離自己朋友很遠,好像很忙,但具體忙什麼,又跟一團霧一樣。

那團霧裡估計填滿了傅修時。

江嶼說:“忙著浪費時間。”

可不是浪費時間,浪費他寶貴的青春年華。

那人笑了,“我聽說你分手了?”

他們這群人哪個不知道江嶼當初追傅修時追得跟這輩子非傅修時不可了一樣。

現在不知道誰傳出來江嶼又恢複了單身,當然很八卦。

他還以為江嶼會閉口不談,沒想到江嶼隻是看了他一眼,語氣輕描淡寫:“分了。”

沒什麼不能提的,但江嶼不喜歡彆人這麼問他私事,隨口應了一句就拽著宋勝衣領往其他地方走。

剛走出沒兩步,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程遠”。

江嶼沒能從記憶裡搜索出自己認識這麼一號人,但他現在沒事做,剛按下接聽鍵,一旁的宋勝就啊了聲,“這不是傅修時助理嗎?”

江嶼動作一頓,“你不早說?”

宋勝哪知道他連傅修時助理都不記得,似乎和傅修時單獨有關的東西他都給忘得一乾二淨。

但現在接都接了。

“江少爺。”程遠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