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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晚上出來喝酒,阿嶼?”

“不去。”

“乾什麼?傅修時不是出差去了?”

“下午有工作,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去不了。”大白天天色灰蒙蒙的,江嶼蹲在沙發前把相機鏡頭擦了好幾遍,相機是新的,江嶼還沒用過。

“你真的去上班?不是我說你何必去受那份氣?又不是沒錢花,再不行回家繼承家產……”

鏡頭擦完,江嶼懶得聽對麵人廢話,小心翼翼把相機放進包裡,敷衍地哦了聲,“你懂個屁,傅修時給我找的工作。”

說起傅修時的時候,江嶼漫不經心的語氣中摻著獨一份的溫柔。

對麵的人嘖了好幾聲,“我哪裡不懂,隻要是傅修時給你的,哪怕是炸/彈,你都能接著是吧,我真服了你了。”

江嶼不著調地嗯了聲,笑了。

外麵天色不好,沒下雨,江嶼開車到攝影棚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他背著相機包進去,沒走兩步就被一個胖男人扯住胳膊劈頭蓋臉一頓罵:“你怎麼才來?看看這都幾點了!人都已經到了你還在門口晃!”

江嶼偏頭看向對方扯著自己胳膊的手,胖男人又罵:“看什麼看!跟你說話聽不見!趕緊去倒咖啡!”

江嶼垂下眼扯了扯唇角,還沒來得及說話,胖男人突然就鬆了手,一改剛才的態度,朝著麵前走來的人點頭哈腰。

來的是今天來拍攝的男明星蕭堅。

蕭堅是近兩年火起來的流量小生,長相偏奶,所屬公司似乎是江家的娛樂公司,但江嶼一直不管家裡的產業,也分不太清到底是不是。

“你是新來的助理?”蕭堅今天來拍雜誌,這地方來過幾次,攝影棚的工作人員他基本都認識,眼前的男生是生麵孔,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年紀,穿白襯衫,頭發很柔順,背著包,最注目的是他的臉,乾淨且漂亮。

蕭堅盯著江嶼的臉看了一會兒,江嶼才開口說:“是。”

江嶼確實是助理,不過是攝影師助理,他大學學的攝影,當初純屬是因為那段時間經常偷拍傅修時,但偷拍的照片江嶼覺得不好看,就學了攝影,畢業一年江嶼也沒工作過,自然沒什麼資格直接當攝影師。

這是傅修時原話。

傅修時最近工作很忙,江嶼覺得能見到傅修時的次數太少了,他們在一起一年多,還是第一次有過長達一個月沒見麵的情況,哪怕是以前江嶼在追求傅修時的時候,江嶼都有很多理由去偷偷見傅修時,在一起了反而不行了。

他們又不能以戀人的身份出現在什麼場合。

但江嶼還是沒能忍住去了傅修時出差的地方。

江嶼沒告訴傅修時,他和以前一樣偷偷去的,但不一樣的是他私底下偷偷問了傅修時的助理,傅修時住什麼酒店,哪個房間,不像以前,他一個一個酒店地找,大晚上守著酒店大門等傅修時回來。

這回他守在房間門口,想給傅修時一個驚喜。

江嶼蹲在房間門口很無聊,助理偷偷聯係他,給他開好了另一間房間,但江嶼怕錯過傅修時回來,就沒回房間,也沒玩遊戲。

傅修時不喜歡他玩遊戲。

傅修時覺得玩遊戲屬於玩物喪誌。

江嶼高中那會兒還經常逃課和那群朋友打遊戲,甚至熬夜,他沒什麼誌氣,隻知道玩。

但是後來傅修時說不喜歡,那他就努力戒掉了。

到現在,手機上一個遊戲軟件都沒有。

江嶼沒什麼自製力,他怕下載了以後自己控製不住,雖然傅修時不在家的時候又看不見,但江嶼覺得,萬一被傅修時知道了,傅修時會生氣,江嶼不喜歡傅修時生氣,談戀愛,應該是一件讓對方高興的事情。

不玩遊戲,不玩手機,江嶼就在房間門口乾坐了幾個小時,困了也沒閉眼,萬一傅修時回來他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那太可惜了。

傅修時是淩晨兩點多回來的,從電梯出來的瞬間,江嶼就聽見了聲音。

傅修時大概是沒看見江嶼,他正在打電話,麵色從容,西裝穿得很板正,但他應該是喝酒了的,因為袖口被他解開了。

這是江嶼觀察出來的傅修時喝完酒後的習慣。

蹲太久了,江嶼站起來的時候腿很麻,他低頭扶了下牆,然後聞到了很重的酒味。

傅修時果然是喝酒了,江嶼有些高興,自己是了解自己男朋友的。

江嶼抬起頭,眼睛笑得彎了起來,“傅……”

傅修時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剛才傅修時扶了他,所以現在他們是很近的距離,傅修時身上的酒味,和他掌心的熱度,隔著很薄的襯衣傳遞到江嶼的鼻腔和皮膚,他的耳根迅速變得通紅。

傅修時沒讓他繼續說。

傅修時的表情和剛剛走過來的時候一樣嚴肅,他還在打電話,警告似的看了江嶼一眼,攬著江嶼腰的力道又大了點,兩個人貼得更近了。

江嶼立馬閉嘴,很乖順地垂著眼。

他比傅修時矮一點,傅修時有一米八五,江嶼卡在一米七九,雖然他對外總是宣稱自己一米八。

但這個身高正好方便他靠著傅修時。

“那具體事項我們明天開會再詳談,祝您夜晚愉快。”傅修時的聲音很低沉,尤其是辦公事的時候,會比平日更加嚴肅。

江嶼很喜歡聽他說話,但很少有這種聽他討論公事的時候,傅修時基本不會在他麵前談論任何公事。

等傅修時掛了電話,江嶼眨了眨眼。

他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了,離得近了才發現傅修時長了一點胡茬,江嶼伸出手指碰了碰,指腹有些發癢,他笑了笑,聽見房間門滴的一聲開了,正想湊過去親傅修時,傅修時卻突然放開了他。

“為什麼突然跑過來?”

沒了傅修時的懷抱,江嶼感覺有點冷,房間裡暖氣剛開,還沒外麵走廊暖和,江嶼攥了攥手指。

“是我助理告訴你我住在哪裡的?”傅修時語氣嚴肅,儼然是在怪罪他。

換成彆人,江嶼肯定會昂起下巴說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這是傅修時,江嶼抿著唇乖乖點頭,耳根的血色已經褪去了,他跟在傅修時身後,像小孩子懺悔一樣解釋,“我問程哥要的,傅修時。”江嶼拉住傅修時的手,從背後抱住他,靠在他肩膀上,直白地說:“我很想你。”

江嶼從來不會在傅修時麵前掩飾自己的感情,他追傅修時的時候,恨不得每天都告訴傅修時自己喜歡他。

傅修時剛拿了水杯,還沒來得及倒水,水壺裡也沒有水,他盯著空水杯,視線往下落在江嶼環住他的手上。

江嶼很白,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他的手很漂亮,節骨分明,指甲蓋光滑圓潤,養得很好。

就這麼站了一會兒,江嶼其實是想聽傅修時說他也想自己的,但那不太可能,江嶼知道傅修時是個感情很內斂的人,他要是說了,那才很奇怪。

就算這麼抱著,江嶼也已經很滿足了。

但沒多久,他的手腕被抓著舉過頭頂,傅修時轉過身來親他。

傅修時的%e5%90%bb帶著潮濕的酒氣,江嶼很喜歡這個味道,他主動張開嘴,但實際上耳朵已經很紅了,人也有些發抖。

也許是因為傅修時也很想他,傅修時今天親得很凶,江嶼沒辦法回應他,隻有被迫承受的份,但他很喜歡這種被傅修時完全掌控的時候,會讓他有種傅修時也是他的人的感覺。

他們在床事方麵一向很合拍。

傅修時話很少,但偶爾會在這種時候和江嶼說上幾句話,比如問他舒不舒服。

但江嶼總是答不上來,他跟不上傅修時的節奏,第二天想起來的時候又會懊惱,明明已經很多次了,怎麼還這麼沒出息。

“在想什麼?”

江嶼走了神,傅修時的虎口卡在他的脖頸處,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江嶼回過神來立馬咬住傅修時的大拇指搖頭否認。

傅修時也不繼續問,仿佛剛剛隻是他的一時興起。

江嶼沒什麼力氣了,到洗完澡之後,他虛虛靠在傅修時手臂上要昏睡過去,卻聽見傅修時跟他說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傅修時說:“以後彆擅自過來。”

沒了剛剛的溫情,江嶼心頭一顫,知道傅修時確實不喜歡自己這樣擅自做主,他牽住傅修時的手讓他抱住自己,很乖巧地說:“以後不會了。”

“你是不是沒什麼事情做。”傅修時任由他擺弄,似乎沒聽見他的回答。

江嶼愣了下,“什麼意思?”

傅修時一隻手拿過文件,“沒什麼事情做,心思都在我身上。”

江嶼心頭一緊。

傅修時說的也沒錯,但也不對。

他們沒在一起的時候,江嶼除了追傅修時,還有每天和朋友們混,他們在一起後,江嶼的生活就全都是傅修時了。

“我給你找份工作。”傅修時並不需要江嶼的反駁或者是承認,也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直接決定好了。

江嶼長這麼大,從來不是什麼能在彆人手下乾活受氣的脾氣,江家家大業大,養他一個小少爺綽綽有餘,更彆說他和傅修時在一起後,傅修時從來不會吝嗇於給他吃的用的,卡上的錢從來沒斷過。

聽到這裡,江嶼的心沉了沉,他已經沒了睡覺的心思,牢牢抓著傅修時的手用腦袋去蹭傅修時的%e8%83%b8口,“你是不是嫌我煩了?下次我肯定不會擅自過來了,我就是太久沒見你,我們在一起以後還沒有這麼久沒見過。”

但傅修時似乎並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麼,一直在看著文件沒有說話。

江嶼的心慢慢沉下去。

他大學畢業一年,確實還沒生過找工作的念頭,其實他也能接受,他總不能一輩子什麼也不乾。

隻要傅修時不是嫌他煩了就好。

想到這兒江嶼又振作起來,親了親傅修時的肩膀問:“傅修時,是去你公司?什麼崗位?”

“不是。”傅修時沒再多說,而是從他懷裡抽出自己的胳膊,拿著文件去了書桌旁開了電腦。

江嶼爬不起來,他被弄得狠了,現在腿還是麻的,隻能眼神追隨著傅修時,“那是去哪裡?其實我學習能力挺強,也不用太高的職位。”

傅修時點開郵箱,“攝影師助理。”

他好像早就決定好了,並不是因為今晚江嶼來找他才臨時決定的。

但江嶼沒察覺。

江嶼本來很困,聽見助理兩個字卻不困了,眼睛睜大,重複道:“助理?!”

聽得出來很驚訝。

江嶼知道攝影師助理是乾什麼的,什麼臟活累活都乾,是最底層的那種崗位。

一時間他沒忍住脾氣,大聲問:“你要我去乾助理?”

傅修時回頭看了他一眼,神情很淡定,“你沒有工作工作經驗,沒資格當攝影師。”

沒資格三個字給了江嶼當頭一棒,他回過神來,感覺傅修時現在的語氣就跟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