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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拿起貼著自己大頭照的牌位看了幾秒,放回原位。

這玩意兒看一眼都愁人,不過,想到郭青每天吃飯都要麵對它,封承絕對繼續讓它在這裡待著。

他抬眼望向廚房。

郭青的動作粗糙中帶著乾練,看起來是一個對做飯很熟練的孩子媽。

她以前不會做飯。唯一會做的、並且能吃的,就是煮泡麵。

封承對她能做出什麼樣的晚餐很是好奇,推開門走進去。

往鍋裡看了一眼,眉頭便蹙了起來。

“你在炒牛排?”他發音字正腔圓,尤其將“炒”字咬得格外清晰。

至於語氣,準確來講,是一種介於“果然如此”與“匪夷所思”之間的……無語。

“我這是煎牛排。”郭青強調反駁,邊用鏟子撥了撥鍋裡的牛排。“反正都要煎,一起煎了節省時間。”

封承又看了一眼鍋裡被切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塊狀的牛排、和同時均勻混雜的西蘭花與土豆塊。

確認道:“這叫作炒。”

郭青想了想,好像特麼地有道理。

但她又不想丟麵子,麵無表情地堅持:“你懂什麼。我說煎它就是煎。”

封承像是不屑和她爭執,用手捏著眉心歎息一聲,極其無奈的樣子。

“牛排不是這麼煎的。”

他伸手將郭青的鍋鏟接走,把裡頭的炒牛排土豆西蘭花盛出來,重新起鍋,“還有牛排嗎?”

郭青頓了一秒,馬上又從冰箱拿出四塊牛排出來,殷勤地遞過去。

封承這個人,完美主義體現在吃穿用度的方方麵麵。

他對吃的相當挑,相當講究,也就意味著,相當的內行。

他並不喜歡下廚,至少郭青以前跟他待在一塊的時候,他幾乎從不下廚。

但偶爾的那麼幾次,每一次都讓她沾到了巨大的口福。

“還需要什麼?”郭青乖巧地探頭問。

“黃油。”封承說。

“好嘞!”郭青馬上去拿。

封承像是西餐廳掌勺的主廚,一邊帥氣地操控著手中的鍋具,一邊頭也不抬地吩咐自己的助手拿東西。

而助手郭青看在食物的麵子上,非常聽話,一一找出來擺到他手邊的台子上。

而做菜,就像這個世界上的許多其他事情一樣,存在著天賦的差異。

有的人擅長a,卻怎麼也學不會b。

有的人什麼都不會,偏偏在b上天賦值超群。

郭青的天賦大概在設計上,她每一天都有許許多多的新點子冒出來,隨便做個夢也夢到一個靈感。

而封承大概屬於,天賦技能點開的很多的人。很多事他都能輕輕鬆鬆就做到“擅長”。

他在廚藝上的天賦,可能是郭青看多少本教程都學不來的。

當然,這種天賦是用他三十年的錦衣玉食、窮奢極侈養就出來的。

明明一樣的東西,沒見他多添加什麼調料,但牛排剛翻過麵,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就冒出來了。

郭青咽了咽口水。

如果封承願意每一天都給他們做飯的話,那她可以勉為其難容忍他每天都在這兒吃飯。

“有迷迭香嗎?”封承問。

郭青沉浸在美好的設想中,思路有點遲緩:“迷香?為什麼要迷香?”

封承拿看白癡的眼神瞥她一眼,一字一頓地重複:“迷迭香。”

“沒有。”郭青忍不住感歎,“自己在家煎牛排還用迷迭香,你果然是封講究。”

封承懶得理她,自言自語道:“我好像聞到了迷迭香的味道。”

他抬頭,似乎在尋找味道的來源,最後打開一扇櫃門,從一排因為不常用而吃灰的調料裡拿出一瓶。

迷迭香乾料。

“湊合一下吧。”他說。

不僅用料講究,擺盤也要講究。

四盤牛排上桌時,酸奶用自己瞪大的瞳孔,和情不自禁的“哇塞!”,表達了對封承廚藝的最高讚美。

郭小蓋很想冷哼一聲,再唾棄一下,但鼻子被香味策反,讓他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於是一手杵著刀一手杵著叉,激烈地進行思想鬥爭。

郭青瞥見他嚴肅皺眉的小表情,她太懂這個憨兒子在想什麼,說:“吃飽再報複他也不遲。”

郭小蓋馬上被說服了,準備開動。

眉頭一下舒展開,神情都變得飛揚起來。

封承在對麵將這一幕儘收眼底,正想輕嗤一聲,郭青拿著牛排刀給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敢嘲諷我就切了你。

封承還算給麵子,隻是挑了下眉,友善地將自己的嘲諷收了回去。

彆的不說,封承煎的牛排簡直太好吃了!跟郭青吃過的最好吃的西餐廳不相上下。

她粗糙慣了,“細嚼慢咽”的概念從來不存在與她的詞典,於是如風卷殘雲一般迅速就把一整塊牛排給乾掉了。

這麼小的一塊牛排,根本不夠填飽她的飯量。

於是她看向封承,%e8%88%94了%e8%88%94嘴唇,用力向他忽閃忽閃自己的眼睛,儘量甜美地說:“我想再來一份。”

封承的用餐儀態與她全然顛倒,用刀叉切下一塊表麵焦香、內心呈現完美粉紅色的牛肉,送入口中。

優雅得像是像油畫裡上個世紀的英國貴婦。

但一開口濾鏡就破碎一地,語調淡得欠扁:“沒了。”

郭青立刻收起自己擠出來的表情,用實力證明了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充滿鄙視地譴責他:“小氣!”

郭小蓋一見他最愛的媽媽,在他最討厭的男人麵前受氣,立刻對封承露出怒視,將自己盤中剛剛才吃幾口的牛排叉到郭青碗裡,大聲地說:“媽媽吃我的!”

郭青十分感動地擼擼他的狗頭:“真孝順。”

感動完正要讓他自己吃,她把剛才自己炒的那一盤子解決了就行。她再饞也不至於搶兒子的飯。

酸奶漂亮的眼睛看看自己的牛排,又看看郭小蓋光掉的盤子。

接著把自己的盤子推到了郭小蓋的麵子,很乖地說:“哥哥吃我的吧。”

一個心疼媽媽,一個心疼哥哥。

封承的動作頓住,這樣的情況,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看向酸奶:“你不餓?”

酸奶用水汪汪的眼睛望了望他,然後搖搖頭,抿緊嘴唇說:“我不餓。”

每一根小卷毛都寫滿懂事和堅強。

但凡是個人,都不能忍心看著這樣的小寶貝挨餓。

封承沉默兩秒,認命地放下刀叉,將自己的牛排放到她麵前。

“我再去做。”

封承進廚房重新煎牛排的時候,郭青伸手把酸奶摟到懷裡搓她的腦袋,一邊低聲竊笑:“你這個小精豆,怎麼這麼聰明呢!”

郭青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對付封承的大殺器。

用酸奶來治封承,真是一治一個準兒。

“唔……”酸奶被她揉得小卷毛炸成了獅子頭,一臉無辜地說,“媽媽在說什麼呀。”

有了人幫忙帶孩子,郭青落得清閒,洗了碗就去書房繼續加班。

忙到九點,提醒洗澡的鬨鐘準時響,她放下做到一半的工作出來,剛要喊郭小蓋去洗澡,嘴巴張開,聲音卻頓在嘴邊。

三個人全在客廳睡著了。

封承估計是累的,仰頭靠著沙發,旁邊堆了幾本酸奶愛看的書,他手中還拿著翻開的一本。

而酸奶半趴在他身上,睡得很香,連平常最喜歡抱著睡的草莓熊都遭冷落,孤單地獨自待在長沙發的另一頭。

郭小蓋今天沒有在玩自己的玩具,而是盤著腿抱著手倒在單人沙發裡。

瞧這架勢和角度,八成這一晚上都在儘職儘責地“盯”封承。

郭青在叫醒他們去洗澡,和讓他們安心睡一覺之間搖擺。

大概每一個媽媽都經常要麵臨這樣的搖擺。

郭青不是一個講究人,最終的結果每次都是一擺手:算了,讓他們睡吧。睡得好比洗澡重要。

多年來,她練就了從沙發、地上、玩具堆、乃至桌子底下把睡著的崽抱起來、而不吵醒他們的技術。熟練而輕手輕腳地將郭小蓋和酸奶各自抱回房間,放到床上。

放酸奶的時候更小心一些,她比郭小蓋容易醒。郭小蓋隻需要脫掉外衣外褲隨便塞進被窩就行,酸奶必須呀將外衣換成純棉或絲綢質地的睡衣,她才能睡得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嬌氣的基因可能在頭發絲裡,這方麵她也遺傳了封承。

郭青給她換完衣服、蓋好被子,才舒了口氣。

轉身才發現,封承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倚著門框靜靜立著,背後的燈越過他的肩灑進來。

郭青走過去時,他輕聲問道:“他們什麼時候出生的。”

“情人節。”很特殊的日子,郭青不用腦子都記得。

安靜幾秒,封承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這次似乎哪裡不太一樣。

“那是在日本……”

郭青剛好從他身旁擦身而過,聽到這句腳都險些抽筋。

封承的聲音不高,或者說是很低,但越低,擦著耳朵過去時反而越癢。

這個問題郭青早就算過,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

但她是懷孕的時候閒得蛋疼突然心血來潮才算的,封承怎麼也這麼閒,還算這種東西。

她抬頭瞅了一眼封承。

發現他表情有點奇怪。

她盯著瞅了幾眼:“你臉紅什麼?”

第48章 番外·劄幌(自主選擇訂閱)……

第49章 番外·劄幌(自主選擇訂閱)

“以後要是生了孩子,記得先去測一下智商。”

這是那天封承對她說的話。

被窩裡有一股香香的,他身上的那個味道,郭青不服氣跟他拌了幾句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雖然一邊嫌棄著她,封承到底沒將她踢下床。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封承已經沒在床上,正在衣櫃前穿衣整理。

明明沒回頭,也不知道哪根頭發後麵長了眼睛,對她說:“醒了就起來吧。車到了。”

哈啊……這就要回國了嗎?

失去夢想的郭青猶如一條泥鰍,從床上出溜到地上,唉聲歎氣。

自己不玩也不讓她玩,新世紀周扒皮。

唉到封承收拾妥當,她才爬起來,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耷拉著無精打采的腦袋,跟在他後麵出門、退房、上車。

車往哪開的她也沒注意,路上隻顧著用哀怨的眼神向封承表達譴責,而後者對她視若無睹。

到了機場,郭青再次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毫無靈魂地跟在封承屁股後麵。

換登機牌、登機、坐下。

飛機跟來時坐的不大一樣,是典型的日式航空。

起飛的時候,郭青瞅瞅前後左右,沒看到一個同事。

“她們呢?跟我們不一個航班嗎?”

那時候的封承,比現在更拽,就回答她一個字:“嗯。”

不過,等飛機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