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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

“賤得你。”柯岩把啤酒瓶一扔不想管他了。

包廂被酒精氣味熏染,孟春健鬼鬼祟祟拉著除封承之外的每一個人交代:“待會兒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彆讓我被他染指了……你看他看我的眼神,如狼似虎!嘖嘖嘖……”

柯岩受不了,叫封承出去抽煙。

倆人站在二樓露台,一人點了根煙,身前夜幕沉靜,身後燈紅酒綠喧囂,躁動裡清靜。

封承不太抽煙,右手拿著在指間閒玩。

柯岩抽了幾口,在煙霧繚繞裡沉默片刻,忽而擺出語重心長的口氣:“老封,你不會真還是處男吧?”

“他腦子有問題,你也有問題?”封承十分不耐煩。

他今天心情差得毫無理由,難免讓人誤會成惱羞成怒。

柯岩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之後,轉過表情肅穆的臉。

長得又帥又有錢的男人,身在時尚圈,接觸的大半是娛樂圈的大小明星,身邊圍著各色漂亮女人,三十歲了竟然還是處男——這怎麼想都不合理嘛。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這事確實比較難以啟齒,都是兄弟,我不會笑話你。我不跟孟春健那個蠢驢似的。我認識的有靠譜的專家,改天介紹給你,男人那方麵的問題不是小事,一定要儘早治療。”

封承:“……”

“我給你八萬,你跟他一起去治治腦子吧——八萬都貴了,我看你們倆加起來也不值八十。神經。”

封承把煙摁在煙灰槽裡,大力碾斷,轉身就走。

柯岩剛把煙舉到嘴邊,發現他又大步折回來,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老子不是處男,彆他媽造我的謠。你要是想跟孟春健一起開並蒂蓮,我分分鐘滿足你們。”

柯岩:“……”

柯岩微笑:“謝謝不用彆客氣。”

郭青正在看趙小俏發過來的實拍圖,書房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

她從電腦上抬起頭,酸奶穿著睡衣抱著草莓熊站在門口。

“媽媽,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啊,快過來。”

郭青轉過椅子,把她抱到腿上。酸奶剛睡醒,軟軟地靠在她懷裡,打了個嗬欠。

“怎麼不繼續睡了?”郭青繼續滑動屏幕上的照片。

酸奶枕著她,小聲說:“夢到爸爸了。”

鼠標一頓,郭青的手和身體一僵,低頭。

酸奶摸了摸草莓熊的耳朵,臉上的表情有點小傷感:“媽媽,爸爸葬在哪裡啊?我可以去看看爸爸嗎?”

這……

以前為了解決“孩子為什麼沒有爸爸”這個問題,她給自己編了一個陰陽兩隔生離死彆的淒美愛情故事。糊弄住了兩個崽,順便也糊弄住了周圍其他好奇的人,給自己避免不少麻煩。

但回來的時候光顧著思考她跟《visez》的恩恩怨怨,忘了自己還扯過“你爸死在燕城”這個瞎話了。

這可咋整?

郭青的大腦用史無前例的性能高速運轉,很快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謊言,來圓以前造的謊。

“你爸爸是一個瀟灑不羈愛自由的人,他的遺願就是死後不葬入黃土,而是歸於大自然。雖然媽媽很舍不得,但還是要尊重爸爸的意願,所以把他的骨灰撒到大海裡去了。就在西戴河,那裡風景很漂亮,爸爸很喜歡。”

郭青說得有鼻子有眼,信誓旦旦。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編故事編得信手拈來,現在卻有那麼點心虛了。

酸奶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又仰起可憐的盈滿眼淚的眼睛,帶著細微的哭腔說:“可是我想看看爸爸。我想知道爸爸長什麼樣子。”

哎呦喂,郭青哪兒扛得住女兒這麼委屈巴巴的樣子,心疼極了,然後母愛作祟一時衝動,脫口而出一句讓自己後悔不迭的話。

“那媽媽給你看爸爸的照片好不好?”

酸奶立刻眼睛一亮,臉上寫滿驚喜,直勾勾望著她:“真的嗎?”

郭青一麵懊悔得想抽自己一個耳光清醒清醒,一麵又無法拒絕那雙像水洗過的葡萄似的眼睛。

“嗯嗯……真的……”

十五分鐘後,郭青拿著剛剛從家裡的雜誌箱裡刨出來的一本舊雜誌上剪下的、約莫兩寸大的照片,放到兩個排排坐的期待的崽麵前。

兩個崽不約而同地往前傾身,雙手捧著臉,盯著桌子上的照片細細研究。

半晌,郭小蓋嘁了一聲,帶著一絲不屑說:“和我不像。”

眼睛卻沒挪開,還在繼續盯著看。

酸奶用手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雙眼盛滿好奇和愛意。

從懂事起,聽了郭青的“故事”之後,她每一天都愛著從未謀麵的爸爸。

“我的眼睛像爸爸。”酸奶欣賞良久,自我評價道。

這樣的相似似乎讓她很開心,臉上漾著淺淺的甜甜的笑。

郭青點點頭,心說你哪兒都像,頭發最像,不過你爸他燙頭了,看不出來自來卷。

兩個崽看得不亦樂乎,郭青實在不知道一張跟證件照似的,連個表情都沒有的照片有什麼好看的。

他們看得越久,她心越虛,為了逃避良心的譴責便自個兒回房間了。

翌日醒來,心大的郭青已經把昨天的事兒忘到九霄雲外。

她拉開窗簾,哼著歌愉快地打開臥室門,走到餐廳,衝了一杯最愛的速溶咖啡。

聞了聞咖啡的香味,她品嘗一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被不小心瞄到的東西嗆得咖啡差點從鼻孔裡噴出來。

隻見櫃子上的牌位依然擺在正中央,原來粗製濫造連個姓名都沒有的紅木上,現在多了一張英俊的大頭照。

——酸奶深愛爸爸,把郭青從雜誌上剪下來的那張照片端端正正貼在了牌位上。

照片上的男人相當之英俊,但因為一臉冷漠,黑色西裝又讓彩色照片變成接近黑白的質感,於是顯出一種與牌位非常貼合的陰森之氣。

郭青對著那張臉,五官又想裂開了。

正式到beaute總部報道開會當天,郭青停好車,碰見靠在車上等她的季淮東。後者被她的臉色驚了一下。

“你的臉怎麼有點發青?生病了?”

郭青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彆提了。”

她心大膽大,鬼神不忌,在過去的五年中已早已慣每天和一個牌位一起生活。

但沒想到這玩意兒真的是個玄學,自從貼上照片之後,淘寶不到二十塊買的破木頭突然就變得陰森森,她覺得自己整個人被陰氣繚繞,猶如一個被女鬼吸乾了陽氣的萎靡書生,已經連著幾天沒睡好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心虛作祟。酸奶和小蓋就一點事兒都沒有。

有了照片之後,酸奶對爸爸的感情好像也更深了一層,每天起床、吃飯、上學放學,都要跟牌位打個招呼,從不間斷。

以致於郭青想等哪天她勁頭兒過去,偷偷把照片撕掉的計劃,愣是找不到機會實施。

“你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今天是各家品牌第一次開會,應該沒什麼要緊事,我去就行了。”季淮東有些擔心。

“不!”郭青不知突然從哪裡爆發出的敬業精神,堅定道,“如此重要的會議怎麼離得開我,我必須去!”

她一點都不想回家和牌位一起待著。

“你確定?”

“彆廢話,扶著哀家。”

季淮東把胳膊遞給她,郭青像個太後老佛爺一樣搭著他往電梯走。

不遠處響起鎖車的鳴叫,兩人一起轉頭,封承從一輛黑色寶馬邁下車。

經典藍西裝,裡麵沒打領帶,介於正式與休閒之間。他身材比例好,總能把最簡單的衣服穿出極致的帥氣,以前時裝組的姐妹總不死心想說服他做一次模特拍照,但從來沒成功過。

封承的視線在兩人搭在一起的手臂上停了半秒,移開,關上車門。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封總,這麼巧。”季淮東笑道。

封承不甚熱絡,吐字簡潔:“不巧,開會。”

停車場碰上,隻能一起搭電梯。

季淮東渾然沒把封承的冷淡放在心上,自然地與他閒聊:“我還以為beaute時裝會和《visez》在一起辦公。早就聽說《visez》有一棟自己獨立的辦公樓,很有風格,還想參觀一下呢。”

封承站在略靠前方的位置,雙手都插在口袋,渾身散發著不想搭理他們的氣息。

聽到這裡略略向後偏了下頭,說:“我現在不管《visez》的事務。”

郭青正低著頭打嗬欠,下意識一抬眼皮,跟他對上眼。

“……”

默默把張開的嘴閉上,站直身體。

《visez》的主編還是a姐吧,沒聽說過換主編的消息。

他現在不管事兒,那不就是a姐一手遮天?

得,那還升職了呢。

季淮東看見郭青眼角有眼屎,出於對她麵子的維護沒說話,以免引起封承的注意。伸手幫她擦了,然後又順手抹在她的衣服上。

郭青怒道:“這是我的新衣服!”

季淮東對她的遲鈍十分失望:“噓。”

封承轉過臉,冷淡地目視前方。

第7章 丿

新進入beaute旗下的十四個品牌,首次在總部正式碰麵。

會議由總管此次收購事宜的楊總監主持,beaute的幾位中高層出席。

事先封承沒說要來,楊總監連忙把放著自己名牌的主位讓給他,往右邊挪了個座位。

封承人雖然來了,靠在椅子上沒有發言的意思,楊總監繼續擔任主持。

“這是咱們十四家第一次這樣聚在一起。有些應該互相都認識,有一些還存在競爭關係,但是,以前如何不重要,以後咱們不再是敵人,而是同屬於beaute大家族的一家人。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齊心協力,共同開拓國內時裝的中高端市場。”

領導人的發言總是如出一轍的官方且冗長,楊總監說話的語調又拉得慢,催眠效果非常不錯,托他的福,郭青補了一個好覺。

她睡了一個回合,楊總監才意猶未儘地結束開場白,進入正題。

“今天呢,沒有其他事,主要任務就是增進互相了解。之前各位應該都收到製作t的通知了,現在來輪流展示,介紹一下你們自己的品牌。想說什麼都可以,不過有三個重點我需要強調一下:市場定位、優劣勢、未來的發展方向。希望大家著重從這三個方麵來剖析。”

楊總監的視線逡巡一圈:“誰先來?”

此次項目針對女性時裝領域,這十四個新興品牌的主理人大多都是女性,有的年輕貌美、有的一臉生意人的精明相。

在座的少數幾位男士都是長相一般或大腹便便,季淮東作為一枚帥哥,在其中可謂一枝獨秀。

“我先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