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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到大殿。剛跨進大殿門檻呢,放眼望去,就見蕭盈盈和林灼灼那兒圍了好幾個人,看上去一個個都在詢問著什麼,滿臉擔憂。

“喲,是藥效起作用了?身體開始不適了?”要不,乾嘛圍了那麼些人,還一個個都麵露擔憂之色?

思及此,盧湛那個樂開懷啊!

笑容瞬間爬滿了臉!

隨後,盧湛又火速朝父皇和湘貴妃望去,要好好欣賞一下父皇的滿麵焦灼,以及湘貴妃的滿臉醋意。

自然,兩樣他都沒見到。

遠遠望去,盧湛隻望見了父皇瞪向他的怒眼,那目光飽含了失望和憤怒。

盧湛腳步一頓,懷疑自己看花眼了,連忙抬起兩隻手揉揉眼,然後拿開手再看……呃,父皇怎的還是那樣一副怒氣衝天的模樣?

“還在眼花!”盧湛喃喃自語完,再次抬起兩隻手揉一把雙眼。

正在這時,福公公到了盧湛身前,見到太子這樣一副蠢模樣,心頭當真是無語至極。清了清嗓音道:“太子殿下,您欺辱寶扇郡主母女的事,皇上已經知道了。您趕緊去皇上跟前請罪吧。”

盧湛聽了這話,揉眼睛的動作一頓,然後腦子慢兩拍的他才逐漸兒想明白,為何父皇眼下一臉怒容,為何父皇要怒瞪他。

可想明白後,盧湛非但沒害怕,也沒膽怯,也不知他的肥膽哪來的,反倒是心頭竄上一股火氣,還立馬上了臉,滿臉憤怒地瞪了眼蕭盈盈。

隨後,盧湛快步來到父皇跟前,指著自己麵上的指甲劃痕,大聲告狀道:“父皇,您如此怒瞪兒臣,八成是表姑母惡人先告狀了吧?這件事,可不是兒臣的錯!兒臣追過去,好心勸灼灼要為她一輩子的幸福著想,遠離盧劍那個不舉的浪蕩子……”

不舉?

到了此時此刻,到了崇德帝麵前,太子盧湛非但沒有絲毫收斂,還口口聲聲蹦出“不舉”這樣汙人耳朵的詞?

還一開口就說蕭盈盈惡人先告狀?

末了,還直言不諱睿王盧劍不舉?

大殿裡的文武百官和內外命婦紛紛驚呆了。

太子殿下這是瘋了吧?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腦子裡一點數都沒有麼?

這不是存心跟崇德帝對著乾,要進一步激怒崇德帝麼?

果然,盧湛話還未完,崇德帝惱怒至極,直接拿起龍案上的杯盞就砸了過去,不偏不倚,砸中盧湛額頭。茶水潑了盧湛滿頭滿臉,隨後“砰”的一聲,杯盞撞碎在地,碎成好多片。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崇德帝怒斥聲:“你簡直就是混賬!到了此時此刻還不知錯,在朕麵前還滿口的%e6%b7%ab.穢之語!那些聖賢書全被你吃到狗肚子裡去了?你給朕跪下!”

彼時的盧湛還站立著的呢。

聽了父皇的怒吼聲,腦子慢兩拍的盧湛,耽擱了好一會才撩起袍擺跪了下去。但很顯然,盧湛跪是跪下了,卻滿臉的不服氣,甚至,還半轉過身去,用手指憤怒地指著身後不遠處的蕭盈盈,怒聲吼道:

“蕭盈盈,你扇了孤兩巴掌,孤還沒好好跟你算賬呢,你倒好,反倒利用你的%e5%aa%9a術,又蠱惑得父皇徹底站去了你那一邊?”

蕭盈盈用%e5%aa%9a術蠱惑崇德帝?

這話,太子都敢當著崇德帝的麵說?

滿大殿的人,徹底驚呆了,紛紛表示太子這副瘋模樣,怕是真的瘋了吧?

蕭盈盈也震驚得有一瞬間的失神,這樣瘋癲惱怒、說話完全不經過大腦的太子,她還是頭一回見。

林灼灼也震驚極了,兩世以來,她還是首次看到太子如此不害怕皇舅舅呢,都敢當著皇舅舅的麵,怒斥她娘親?望著太子雙目赤紅,恨不得吃了娘親的模樣,林灼灼心頭越發肯定,太子這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天呐,下一刻,失心瘋的太子不會要衝過來,打她娘親吧?

正在這時,太子盧湛膝蓋一動,似有站起之意,林灼灼立馬害怕地抱住娘親:“爹爹快來,保護我娘啊……”

盧湛聽到這話,腦子慢兩拍的他,好一會才聽明白林灼灼在喊什麼,明白過來後,他惱怒至極,衝蕭盈盈大喊道:“打死你,打死你,孤今日就要打死你,打死你這個惡人先告狀的毒婦!”

說不,盧湛還真起身朝蕭盈盈撲過去。

“啊……”林灼灼抱住娘親,驚聲尖叫。

蕭盈盈身邊的那些個貴婦人和貴女,也全都嚇得失聲尖叫,四處逃竄。

一時場麵混亂極了。

林鎮山早掙脫開那些戰袍兄弟的禁錮,一把衝到了蕭盈盈身邊,果斷將妻女護在身後。太子盧湛張牙舞爪一頭衝過來時,看上去氣勢洶洶,可盧湛那點三腳貓功夫,哪怕再發狂,對上武功高手林鎮山也是不夠瞧的。

隻見林鎮山三兩下就鉗製住了太子雙臂,然後一個用力給反剪了!

盧湛動彈不得,但依舊像一隻吃人的老虎一樣,張開血盆大口,仰起下巴要咬人。可他還能咬誰呢?誰也咬不到,隻是露出一臉凶殘樣,瞪大雙眼張開大嘴,空做出咬人的動作罷了。

“天呐,太子殿下這是真……失心瘋了?”

“這,這絕對是瘋了!”

周遭的人,無論男女,全都害怕至極,紛紛躲到距離太子遠些的地方,生怕被瘋了的太子給咬了似的。

彼時,大殿裡早已闖進幾隊侍衛,侍衛長親自率領一隊侍衛,護在崇德帝和湘貴妃身邊,圍成一個保護圈。

崇德帝先是看到盧湛那樣謾罵的囂張樣,憤怒到不行,待看到盧湛最後赤紅雙眼、一通咬人的癲狂樣,崇德帝心頭震驚非凡,緊接著意識到盧湛……可能瘋了。

哦,不是可能瘋了,應該就是瘋了。

“湛兒……”到底是崇德帝一手帶大的兒子,十幾年下來,哪能沒有感情,意識到盧湛瘋了後,崇德帝心頭湧出無限的難過,不禁想上前去瞅瞅盧湛。

“皇上,彆去,危險!”侍衛長立馬勸阻。

崇德帝不理會,還是朝盧湛走了過去。

隻見此時的盧湛雙手反剪,動彈不得,一雙眼珠子赤紅到不行,死死瞪著蕭盈盈,嘴裡還在咆哮:“蕭盈盈,蕭盈盈……你敢扇孤兩巴掌,你敢惡人先告狀,你等著啊,報應馬上就會來,馬上就會來……”

盧湛裝滿屎的腦子,漸漸兒已經不知慢了幾個節拍了,但他不太清醒的腦子裡,還清晰地記得一件事,那便是蕭盈盈吃了瀉藥,吃了翻倍劑量的瀉藥,很快就會發作的,就回會發作的!

盧湛腦海裡幻想出蕭盈盈一趟趟跑進淨房的一幕,最後雙腿發力,渾身乏力,一頭栽倒在馬桶裡,臭氣熏死了她。

這般幻想著的盧湛,癲狂大笑,笑得“哈哈哈”的。

還一遍遍衝蕭盈盈狂喊:“拉死你!拉死你!你會死在淨房那個臭氣暈天的地方!”

“你會死在那裡!”

“哈哈哈……”

“哈哈哈……”

崇德帝一步步走近,望著這樣發狂的盧湛,心頭隱隱發痛。

正在盧湛狂喊時,突然,那邊傳來林灼灼的尖叫聲:“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崇德帝轉頭望去,驚見蕭盈盈忽地口吐鮮血,大量的鮮血噴得矮桌上、她衣襟上、裙擺上,到處都是。不僅如此,蕭盈盈還一臉痛苦狀,一隻手死死抓住林灼灼衣裳,然後倏地一下,眼前一黑,往前栽倒而去。

林灼灼嚇得驚慌失措,兩隻手死死抱住娘親身子,可小姑娘的她沒多大力氣,顯然抱不住昏死過去的娘親。

彼時,林鎮山雙手還鉗製著發狂的太子,還沒將太子移交給侍衛。◆思◆兔◆在◆線◆閱◆讀◆

崇德帝怔愣一會後,想也沒想,直接衝過去一把抱起了蕭盈盈,大喊:“盈盈,盈盈!”一邊喊,一邊高聲喊,“快宣太醫,快宣太醫!”

蕭盈盈似乎還有一口氣,靠在崇德帝懷裡,勉強睜開了雙眼,嘴裡不斷地湧出鮮血,拉起女兒的手,艱難地交到崇德帝手裡。嘴唇蠕動,似乎想交代一句什麼話,可還不等聲音發出來,一口鮮血再度湧了出來,淹沒了她所有的話語。

“盈盈,你這是怎麼了?”崇德帝嚇壞了,大手去接蕭盈盈吐出來的血,很快,染紅了一手。

“娘,娘……”林灼灼嚇壞了,渾身顫唞。

“盈盈,你彆說話了,朕聽懂了,朕都聽懂了,朕一定會好好照顧灼灼的,你放心。”說完這句,崇德帝直接攔腰抱起蕭盈盈,大步朝後殿的廂房行去。

林灼灼飛快追了上去。

林鎮山看見心愛的妻子吐血,整個人都快急瘋了,哪裡還顧得上瘋癲太子?一把給丟地上,就追著崇德帝奔去了後殿。

盧湛摔得肩膀那個疼喲,發狂的他疼得嗷嗷直叫,還爬起來去撈姑娘的腳,大有撈著了就要一口咬掉之意,嚇得姑娘們紛紛尖叫。

好在,侍衛很快又將盧湛給製服住了,拿來繩索將發癲的太子給捆綁了起來。

蕭盈盈口吐鮮血,中毒跡象明顯。

朱皇後被廢黜離宮後,六宮暫時由二皇子的母妃德妃打理,德妃很快命人看守住蕭盈盈席位上的一切,菜肴、碗筷通通不讓人碰,等著太醫前來查驗。

很快,太醫院醫正帶領四五個太醫跑來了,德妃留下一個太醫檢查蕭盈盈的吃食裡是否有毒。

太醫在查驗時,太子身邊一向得寵的小福子雙腿打顫明顯,德妃眼尖,立馬命人將小福子給抓起來。

“陳太醫,怎樣?可有檢查出什麼來?”德妃眼見陳太醫將矮桌上的吃食一一用銀針試過,其中未喝完的銀耳蓮子羹和一盤清炒筍尖似乎都有問題,銀針肉眼可見地黑了。

陳太醫仔細嗅過銀耳蓮子羹和清炒筍尖後,朝德妃點點頭:“確實下了毒,還不是一般的毒,劇毒那種。”到底是何毒,陳太醫沒對德妃直言,這等機密隻適合對崇德帝稟報。

德妃倒也沒問,聽說是毒,便點點頭,交代陳太醫好生保管好物證,彆的話再未多問。

這時,人群裡開始有人帶頭議論:

“天呐,劇毒?”

“真被太子殿下說中了,蕭盈盈要死了?”方才太子瘋言瘋語時,說的那些“你會死在那裡”的話,眾人還曆曆在目呢。

“恐怕就是太子殿下殺死的蕭盈盈!”有人推測。

“兩家積怨已深,聽聞這陣子太子腦子本就不大正常,暴躁易怒,興許方才院子裡蕭盈盈給了太子兩巴掌,刺激得太子控製不住自己,就直接下毒殺了蕭盈盈。”

“還真有這種可能。”

“肯定就是這樣。”

眾人議論紛紛時,大皇子妃傅柔嘉嚇得窩在大皇子盧玨懷裡,渾身止不住的打顫,想起方才盧湛發狂以及蕭盈盈狂吐血的一幕,傅柔嘉嚇得連聲音都在發顫:“殿下,我害怕,好端端的生辰宴,怎會發生這麼恐怖的事情?”

大皇子盧玨輕輕拍著妻子,扯了個謊,儘量讓她相信是因果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