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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娘親的用意何在?不就是防著她將來私自出門偷會太子麼!

“自己貪慕虛榮,以為我林真真也一樣?”林真真用力闔上木窗,咬牙切齒,狠狠鄙視了娘親一番,“商戶女就是商戶女,眼皮子裡永遠隻有利益!”

丁點真情都沒有!

帶著對娘親深深的鄙視,林真真倒頭就睡,期待自己入了夢就能擺脫掉糟心的娘親,能與太子哥哥相會,然後好好安慰一番正處於低穀期的太子哥哥。

沒想到,越是想入睡,越是輾轉反側睡不著,林真真直煩躁到下半夜,子時都過了,才終於入了夢……

夢裡,林灼灼嫌棄太子被抓去當了俘虜,死活要退親,太子嫌棄林灼灼隻能同甘不能共苦,一氣之下還真退了親。

後來夢境一換,也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林真真一身大紅喜服嫁給了太子哥哥,喜床上,太子喃喃喚著她“真真,孤隻愛你一個”,然後要了她,那一夜過得很是漫長漫長,太子哥哥太喜歡她的身子,一夜要了五次,次日她都沒能起得來床。

正在她躲在被窩裡,羞澀回憶“新婚夜太子哥哥的威武”時,新房門突然被一口踹開,一隊禦林軍闖了進來,將她毫不客氣地從喜被裡拖下地。

“放肆,本宮可是太子妃,誰給你們的膽?膽敢如此對待本宮?”林真真摔在地上,瞪目狂叫。

禦林軍非但沒被嚇住,還盯著她衣裳不整的身子,貪婪地上上下下遊移,然後一把掐住她脖子,大笑著說:“你算哪門子太子妃?連太子殿下本人都在剛剛被廢了,已經押進皇陵圈禁了!你眼下哪裡還是太子妃……哈哈哈……”

說罷,一把抱起她,丟去了押往皇陵的馬車。馬車上,還被侍衛長和副侍衛長輪流占了便宜。林真真哭喊打鬨,不僅沒人救她,反倒招來侍衛長和副侍衛長幾個耳刮子,隨後是更加賣力的輪流占有。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馬車上,林真真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罪婦沒有人權”。

夢境一換,一年後,林真真在簡陋的圈禁之地誕下了一對龍鳳胎,可曾經視她如寶的盧湛一眼都沒瞧孩子,還在產房外冷著聲音諷刺她:“也不知生的是誰的種!”

原來,圈禁皇陵這一年多,林真真因為絕美的容顏,也是多次被這裡的侍衛長強行要過數次。

“不管生的是誰的種,都是因為你不夠有種,才會連累我至此!”剛生產完的林真真,想起這一年過的什麼日子啊?簡直是豬狗不如的日子,氣得對盧湛大喊,“你要是有種,我向你求救時,你怎麼不衝上去救我?”

最開始,把持皇陵的好色侍衛長對她動手動腳時,她向盧湛哭訴過,盧湛卻孬種一個,屁都不敢去放一個。因為他倆的一應吃食,全拿捏在侍衛長手裡。

發展到後來,侍衛長都敢當著盧湛的麵,抱了林真真就去榻上滾。

林真真每次都哭著向盧湛求救,卻等不來男人絲毫的回應,事後還要被冷嘲熱諷。

夢境再次一換,六年後,盧湛因為常年居住潮濕的破房子,吃食不是餿的,就是沒營養的白粥,盧湛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又喊不來太醫,終於在一次風寒發作中病死了。

而林真真自然也過不上好日子,被皇上一道聖旨,賜了“殉葬”。還不是溫柔體貼的一根白綾,而是生生被大弓套住脖子,使勁一扭,活生生勒斷了脖子……

夢境結束。

“啊……”一聲慘叫。

睡夢中的林真真猛地疼醒,驚恐地擁被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夢境裡的一切都太恐怖了,林真真深深體會了一把“得罪皇上,再也沒有未來”,是怎樣恐怖的一件事。

那樣屈辱的生活,哪怕隻是夢境,也令林真真深深膽寒。

“不,不,我不要過那樣的日子!”林真真渾身顫栗地攥緊被子,撥浪鼓似的搖著頭,一遍遍喃喃低語,“我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什麼有情飲水飽?

夢裡的事情教會了她,一旦失去了地位,不僅愛情留不住,尊嚴會被踐踏,最後連命都保不住。

一生裡,隻剩下一個“慘”字。

此時此刻,經曆過一場漫長夢境的林真真,仿佛被上蒼狠狠敲了一下頭顱,一下子敲得開了竅,開始讚同娘親的選擇了——

“前途無量的蘇炎”和“再無未來可言的太子哥哥”,她要想過上榮華富貴、有尊嚴的好日子,隻能選擇蘇炎。

沒有第二種選擇。

第40章

除夕宮宴上, 美味佳肴應有儘有,戲台子上,各大舞姬輪番展現絕活, 與往年相比, 今年還新增添了雜技和魔術。

但這些東西,絲毫也勾不起林灼灼的興趣, 坐在席位上隻覺無趣。

“怎的了,今年缺了你爹爹, 你連除夕都提不起勁了?”蕭盈盈從彆桌竄門回來, 見女兒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連忙挨著女兒落座, 輕輕扶著女兒肩頭問。

林灼灼索性靠在娘親肩頭上,悶悶地道:“嗯, 想爹爹了。”

這已經是一家三口,第二次分開過年了。

去年除夕,她們娘倆已經從西北回了京, 爹爹因著西北戰局緊張,沒能回來與她們團聚。今年又少了爹爹, 當真是什麼都索然無味起來。

仔細算一算, 林灼灼自打回了京, 就沒見過爹爹了, 一麵都沒見過。

“娘, 河北境內的暴風雪, 什麼時候才會停啊?”林灼灼討厭死這場暴風雪了, 害得他們父女大過年的,還團聚不上。

“聽欽天監的說,今夜就能停, 明早開始放晴。若是這樣的話,你爹爹後日早上,應該能抵達城門口。”蕭盈盈將剛剛打探來的好消息,告知女兒。

果然,林灼灼立馬來了精神:“真的呀?”雙眼裡有了亮光。

蕭盈盈很認真地點頭。

然後林灼灼就盼著時間快點過,今夜和明天趕緊過去,最好一睜眼就到了後日早上。

大約是太想見到爹爹了,鬼使神差的,林灼灼居然真的閉上了雙眼,然後一睜開……

呃,後日早上沒到,但是有個驚喜的發現,宴會大廳外的暴雪,好似真的下小了點!

京城上空的暴雪變小了,爹爹那邊的暴雪應該也會隨著變小吧,這讓林灼灼越發瞧到了希望,有了精氣神,連戲台上的舞蹈都變有趣了些。

人呐,心裡頭歡喜,時間就易過,不知不覺就到了宮宴散場時。

林灼灼歡歡喜喜挽住娘親胳膊,母女倆有說有笑地邁出宴會大廳,穿過禦花園,來到宮門口的甬道上,徑直朝自家的馬車行去。

臨近馬車時,忽地身後有人喚了聲:“盈盈。”

林灼灼隨著娘親腳步一頓,然後反頭望去,隻見不遠處行來一群攝政王府的人,打頭的正是攝政王王和王妃。

蕭盈盈笑著上前打招呼:“表哥、表嫂,除夕好啊。”當年都是一起玩著過家家長大的,熟絡得很。

林灼灼也忙甜甜地喚:“舅舅,舅母,除夕快樂。”

攝政王妃似乎找娘親有事,借一步去牆邊說話了,林灼灼便懂事的與攝政王府的表哥、表姐們嘮嘮嗑。

“灼灼,先頭見你坐在席位上不大開心,你沒事吧?”攝政王府的大郡主盧玥裳,關心地詢問林灼灼。

林灼灼實話實說:“也沒什麼,就是凱旋大軍還未歸京,我想爹爹了。”

大郡主盧玥裳聽了,歎口氣道:“哎,暴風雪所致,也無可奈何。你爹爹算很好了,過幾日就能歸京,不像我妹妹……”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林灼灼聽到這裡,也跟著一塊難過起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原來,攝政王府的二郡主,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十一歲那年,聽聞江南水土養人,便送去福建省外祖母家養幾年試試。原本身子逐漸好轉,一切都奔著好方向發展,不料今年福建省突遭倭寇襲擊,外祖母一家子全被倭寇殺光了,二郡主也隨之失蹤了。

反正,生未見著人,死未見到屍。

這樁糟心事兒,林灼灼上一世便知。遺憾的是,上一世攝政王府派出了大量人馬,在福建各處尋找二郡主,卻始終沒尋到。至少上一世林灼灼死時,還未找著,也不知是死是活。

林灼灼歎口氣,隻能儘量安慰道:“玥裳姐姐你彆煩憂,二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遇上了好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但願如此。”大郡主盧玥裳想念四年多未見的妹妹,想得有些掉眼淚,又怕不吉利,忙掏出帕子來抹掉。然後勉強擠出一個笑來。

林灼灼又寬慰了幾句,那邊娘親和攝政王妃已經說完了話,往回走了。蕭盈盈手裡多了一副畫。

“好的,表嫂放心,等我家鎮山回來了,我必定好好交代一番。”蕭盈盈一手握著畫卷,另一隻手安慰地輕拍攝政王妃肩頭。

攝政王妃抹著眼淚點頭:“盈盈,多謝了。”

“應當的。”蕭盈盈說完,便帶著林灼灼上了自家的馬車。

母女倆坐好,林灼灼不用問都知道,方才攝政王妃肯定是懇請娘親幫忙,讓爹爹留在福建的那些下屬幫忙尋找二郡主。畢竟尋找的人多點,希望就更大些。

蕭盈盈看著手裡多出的一卷畫,歎口氣,然後抽掉上頭的紅色係帶,緩緩打開。

林灼灼湊過去一看,是一副肖像畫,上麵的小姑娘應該就是失蹤的二郡主了。

隻見二郡主立在一株桃花樹下,身穿粉色褙子,頭上紮著雙丫髻,笑容甜美,人見人愛那款,看上去像天宮裡最純真的小仙女。

右下角暗嵌了二郡主的名字:盧玥鈴。

“娘,等後日爹爹回來了,就拿給爹爹看,興許爹爹還真見過呢。”兩世變化有些大,林灼灼抱著這個希冀,許了願,為未曾謀麵過的二郡主祈福。

蕭盈盈點點頭:“那是自然。”

看到這裡,或許有點奇怪,彼此間是親戚,怎會都沒見過二郡主呢?

實在是林灼灼一家子,居住西北十幾年不回京。歸京時,二郡主早就去了福建外祖母家,所以,確實不曾見過。

再說了,二郡主因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常年幽居王府後院,輕易不肯出門,就算林灼灼一家子一直居住在京城,也未必就見過幾回二郡主。

聊完二郡主,母女倆一塊感傷了一會,忽然,夜風吹開了窗簾,林灼灼順著窗簾的動靜往外張望,然後心頭又歡喜了起來,指著窗外朝娘親囔囔道:

“娘,您快看,雪真的停了!欽天監的人沒說錯耶!”

若明日也放了晴,路上好走,後日清晨爹爹便能回家團聚啦!

蕭盈盈笑著點頭。

次日晌午,宮裡接到四皇子盧劍的飛鴿傳書,道是,凱旋大軍“明日清晨,辰時正”,能抵達城門口。

得了這個好消息,當日下午,京城各條大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