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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要看看,這個橫空出世,一空降就要壞她人生大計的臭臭四皇子,長了個什麼模樣!

卻不想,一探出頭,四皇子早就跑沒影了,反倒迎麵就對上了寶華寺那個白衣男子。

隻見白衣男子騎在一匹棗紅色大馬上,正彎腰從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老爺爺手裡,買下一串冰糖葫蘆,然後笑著拋給路邊的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娃。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白衣男子偏過頭,望過來。

就這樣,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不經意地碰觸上。

四目相對。

隔著川流不息的人和馬,彼此遙遙對望。

第21章

林灼灼前一刻還在厭惡著四皇子, 下一刻,驟然望見了白衣男子。

再下一刻,不期然與白衣男子四目相對。

一切來得太突然, 太意外。

林灼灼一愣, 定格在車窗裡,一動不動。

那頭馬背上, 盧劍眺望過去,隻見一個身穿粉裙的小姑娘, 紮著兩個雙丫髻, 春日陽光下, 一張小臉格外顯得白瑩瑩的, 趴在車窗上眺望,一動不動, 像極了一尊白瓷雕像,憨態可掬。

說不出來的萌。

“嗤!”不過下一刻,盧劍立馬又想起來什麼, 再次一嗤。

自個又如上回寶華寺那般,不被白衣男子待見了, 林灼灼目光微愣。

“灼灼, 你在看什麼?”林灼灼坐在側位上, 趴著窗戶直瞅, 主位上的蕭盈盈好奇地探身, 也湊了過來。

循著女兒視線望過去, 蕭盈盈一臉茫然。

“一隊豪華馬車隊, 有什麼可瞧的?還聚精會神的,人都看傻了?”蕭盈盈分外不解,彆人府上的馬車就算裝潢高檔大氣點, 也不值得女兒如此吧?

原來,蕭盈盈湊過來時,時機不對,恰好一串超級豪華馬車隊,頂蓋四周懸掛赤金鈴鐺,“叮鈴鈴”擠進林灼灼和盧劍之間,生生割斷了彼此的會麵。

“你到底在瞧什麼呢?”見女兒還傻乎乎的,沒回過神來,蕭盈盈實在理解不了。

突然,有點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的林灼灼,舉起手臂,直指向一串馬車那頭的白衣男子,道:“娘,快看,是……是寶華寺救了我的那個白衣男子。”

聽說是救命恩人,蕭盈盈立馬來了興致,再度順著女兒視線望過去。

可進入眼簾的,還是那一長串未走儘的豪華風鈴大馬車。

終於,豪華風鈴大馬車駛過去了,能望見對麵街道了。

可對麵,空空的,根本沒有什麼白衣男子,隻剩下那個挑著竹籃,賣冰糖葫蘆的老爺爺。

林灼灼咬了咬唇,道:“娘,那個白衣男子又躲開,不見了。”

什麼叫又躲開,不見了?蕭盈盈滿麵疑惑。

林灼灼探出小腦袋,再度左右街道尋了尋,確實不見白衣男子蹤跡後,縮回腦袋輕輕靠在娘親肩頭,將半個月前,龍%e5%90%9f坊裡白衣男子躲她的一幕,低聲說了出來。

“這般古怪?明明好好蕩著秋千,你一靠近,他就消失了?”蕭盈盈說著,探出手捏著女兒下巴抬起,好一番審視。

“娘,您乾什麼?”林灼灼望向娘親不解。

“你長相也不醜啊,沒到一靠近,就嚇跑人的地步吧。”蕭盈盈若有所思。

林灼灼:……

她長相醜?

自打她回京,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就傳遍了。

她能醜?

“娘,您胡說八道什麼呢,怎麼可能是我長相太醜,入不了他的眼?”林灼灼嘟嘟嘴,抗議道。

蕭盈盈“噗嗤”一聲笑了,捏著女兒白皙精致的小下巴,好笑道:“娘親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誰家閨女醜,她家閨女都醜不了啊,也不瞅瞅是誰生的。

對自個容貌,蕭盈盈是很有自信的,不說萬裡挑一,也絕對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裡挑一的。

林灼灼:……

一把推開娘親總愛捏自個下巴的手,重新坐正了,背靠馬車壁,閉目沉思。

心頭總覺得怪怪的,那個白衣男子怪怪的。

她沒對娘親說,白衣男子似乎每回見到她,眸中都會閃過一絲譏誚,似乎分外不待見她,曾經有過深深的過節似的。

林灼灼手指頭攪在一起,難不曾這一世未重生之前的她,得罪過那個白衣男子?

敲敲腦袋,太醫說了,後腦勺裡的淤青什麼時候能散,興許就能回憶起那些丟失掉的片段。

無可奈何,隻能靜等,淤青散去了。

林灼灼掩上窗簾,馬車駛離後,盧劍立在對麵茶館的二層窗戶,目送她的馬車漸行漸遠。

突然,眸光一暗。

再次唇邊一“嗤”。

剛開門跨進雅間的徐常笑:……

完了,好似來的又不是時候。

憑他的經驗,劍哥可不是個愛“嗤”的人,唯有念起林灼灼,又被林灼灼那姑娘招惹了,才會忍不住一“嗤”。

徐常笑捂著%e8%83%b8口的小心臟,內心念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啊,今日林灼灼沒給劍哥甩大臉子,隻是稍微招惹了一下劍哥。要不,他撞在這槍口上,怕是又要“蛙跳”了。

呃……

小心臟顫唞一千次。

“劍,劍哥……”徐常笑佇立在門口良久,也不見四皇子從窗口回身,輕聲提醒一下自個的存在。

不過剛提醒完,徐常笑立馬又後悔了。

因為,四皇子嘴裡又是一“嗤”。

嚇得他小心臟直接顫唞一萬次。

卻說盧劍,方才在街頭,打馬從林灼灼馬車邊過去時,雖說間隔有一段小小的距離,但武藝頗高,耳力超凡的他,還真將林灼灼背後嘀咕他的壞話,收進了耳裡。

因著先前沒留意,街上人聲馬聲嘈雜,盧劍便沒關注那輛馬車,驟然一句“王八蛋!”闖入耳中,盧劍才辨彆出是林灼灼的聲音。

這才開始細細聆聽。

“你罵誰王八蛋呢?小姑娘家家的,要文雅,彆將西北軍營裡那一套,帶到京城來哦。”

“罵四皇子呢!”

母女倆的話音未落,身後追趕而來的老奴,一聲“四皇子,慢點,老奴追不上啦”,暴露了盧劍行藏,這才策馬快走,去了冰糖葫蘆攤販前,買冰糖葫蘆掩飾自個眸中情緒。

眼下過去半刻鐘了,盧劍腦海裡回蕩那聲“王八蛋”,還是忍不住想掐住林灼灼小下巴,抬起來質問:

“死丫頭,本皇子又招惹了你什麼?‘王八蛋’都罵出來了!”

他都多久沒招惹過她了?

她的戾氣還是那般大!

想起去年雪地裡,他辛辛苦苦從南洋尋來一整套紅珊瑚頭麵,價值連城,小姑娘戾氣卻是那般大,一把拋散在了雪地裡,還跺上兩腳。

末了,還挑起白皙下巴,挑釁他:“說了不要,就不要,你的補償,本姑娘不稀罕!”

那樣赤.%e8%a3%b8.%e8%a3%b8鄙視的目光,是盧劍有生以來遭遇的第一次。

一時不忿,一把上前,捏起她小下巴:“死丫頭,你再說一次?”

結果,小姑娘還真再說了一次:“你的補償,本姑娘不稀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說罷,還一把推開盧劍%e8%83%b8膛,踩著滿地的紅珊瑚頭麵,傲氣地轉身離開。

事後,還是盧劍自個蹲在地上,默默拾起了紅珊瑚頭麵,輕輕拍掉上頭的積雪,重新裝進精致的小木匣子裡。

念起往事,本來很是不忿,說真心話,打小長到大,盧劍可是族裡的寶貝,從來都是美美的小姑娘嗲著嗓音,眸中含情地湊上來,向來不客氣地避之若浼的是盧劍。

哪裡料到,提前回京進宮,竟出乎意料地撞上了林灼灼這樣的硬茬。

“嗤,說得好像,本皇子稀罕看你!”

她的身子,龍%e5%90%9f坊那日,他也算細細瞧過了,不就那樣,兩隻胳膊兩條腿,沒什麼特彆的!

念及腿,那日堆疊腳%e8%a3%b8成圈的湘裙上,林灼灼一雙白瑩瑩的修長雙腿,先後跨出湘裙的畫麵,再度閃現眼前。

然後,下一刻……

盧劍鼻腔一熱,有什麼東西汩汩流出。

“呀,劍哥,您怎麼又飆鼻血了?”徐常笑驚呼出聲,忙掏了白帕子上前,去給劍哥堵住。

盧劍仰頭按住鼻子,雙眸無力的一閉,他真真是栽在林灼灼這個小姑娘手裡了,明明平平無奇的小身段,不值一看的兩條腿,也能整得他一次、兩次地流鼻血。

真真是……見鬼了!

虧得這話,徐常笑沒聽到,要不非得反駁道,劍哥,林灼灼可是大武王朝的第一美人,她的身段要是還沒得看頭,怕是您……眼神……有問題。

亦或是,口是心非!

不過,徐常笑可不是四皇子肚裡的蛔蟲,哪能曉得四皇子在腹誹什麼。

盧劍止了鼻血,又用清水清理一遍,完了事,問徐常笑道:“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可是有事?”

徐常笑這才終於完成了此次前來的任務:“是,劍哥,宮裡出了點狀況,怕是您得先回宮一趟。”

盧劍擦手的帕子一頓,回宮,若他沒瞧錯,方才林灼灼母女去的便是進宮的方向。

他真心不願此刻進宮。

話說,林灼灼的馬車駛離後,又兩刻鐘的車程,終於抵達了皇宮,母女倆還未下馬車,已有皇後娘娘宮裡的婢女候在甬道邊候著了。

“奴婢給郡主請安,給三姑娘請安。”為首的宮女,分外熱情,主動上前替蕭盈盈打起車簾,嘴裡連連問好。

“皇後娘娘可還好?”蕭盈盈率先鑽出馬車廂,就著常嬤嬤的手臂,踩下了黃木凳。

“皇後娘娘好著呢,就是一直惦記著三姑娘,偏生三姑娘老也不進宮,可想死咱們皇後娘娘了。”常嬤嬤是朱皇後身邊的紅人,曉得朱皇後分外看重林灼灼這個準太子妃。話裡話外都捧著。

不過林灼灼在馬車簾子後聽了,嘴角卻是一癟,想死她了?惦記她了?

不過是惦記她身後爹娘的權勢!

一旦像上一世般,娘親出現意外早逝,爹爹自我放逐西北苦寒之地不歸,朱皇後真正的嘴臉才顯露出來了呢。對她這個已經嫁了過來,再也跑不掉的太子妃,那可真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哪哪都能挑出刺來。

明明齷鹺做錯事的人,是太子,是林真真。朱皇後卻能倒打一耙,反過來指責她不賢惠,嫉妒心強,連大著肚子的親堂姐都容不下,心%e8%83%b8狹窄。

對著未婚先孕,孕肚賊大的林真真,朱皇後反倒好臉色捧著,還多次囑咐太子不許給林真真氣受,說她是雙身子,要疼著,要護著,尤其安全方麵要看護好了,千萬彆被嫉妒心強的女人給害了。

嫉妒心強的女人,指桑罵槐,指的不就是她這個無寵太子妃林灼灼嗎?

念起上一世那些個糟心事啊,林灼灼都不願邁出馬車廂了。

“三姑娘,來,奴婢啊代替咱們皇後娘娘扶你下來。”常嬤嬤滿臉堆笑,接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