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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關心你,更在意你的姐妹。

隻對望一眼,林灼灼就不受控製地……

“啪”地一下!

手掌掄過少女的臉,又快速離開。

少女震驚地望向床榻上的林灼灼。

少女捂住發燙的麵頰,不敢置信,林灼灼居然一醒來就掌摑她。可麵上火辣辣的觸?感明明確確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

林灼灼真的扇了她耳光,重重地、狠狠地、拚儘全力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少女被打得側臉歪過去,發髻也打散了,淩亂地垂下幾縷在肩頭,一層痛楚之色緩緩爬上眼眸,形容狼狽。

“二姑娘……”終於,一個丫鬟回過神來,趕忙上前查看少女傷勢。

挨了打的妙齡少女,正是大房的堂姐,林真真。

第2章

出事了,出大事了。

林國公府世子爺的小女兒,林灼灼,魔障了。

一連昏迷四天四夜,一朝醒來,抬手便掄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扇的還是一向疼愛她,護著她,堪稱端莊、溫柔、嫻淑典範的堂姐,林真真。

“六七個太醫都瞧不出是何病,怕是中了邪,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體了吧?”

“我瞧著也像,那日打人時,眼眶赤紅……”

事情一出,林國公府上下議論紛紛。

寶扇郡主愛女心切,最後急得沒了法子,乾脆請了幾個得道高僧入府作法,法壇就設在林灼灼的小院子裡。

“南無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1)

捉完妖魔鬼怪,幾大高僧晝夜不停,念著《往生咒》,超度亡靈。

說來也奇怪,打完人的林灼灼,原本精神狀態不大對勁,被《往生咒》安撫幾日,竟奇跡般的好了起來。

“原來,往生咒這般靈驗。”幾個丫鬟簇擁在紗帳外,笑了,“咱們姑娘得救了!”

床榻上的林灼灼,一雙美眸骨碌碌轉動,正透過粉紅紗帳,再次打量未出閣前的閨房。

林灼灼也說不清怎麼回事,她明明記得自己被一碗藥汁,毒死在十八歲的那個冬天,一睜眼,竟詭異地,又活了過來?

聆聽一連兩晝夜的“往生咒”,被如此一超度,仿佛上一世真的變成了過去,林灼灼心緒逐漸平靜下來,接受了重生的事實。

她重生回了十三歲這年。

未嫁之時。

真好。

“灼灼……”

寶扇郡主蕭盈盈,是林灼灼親娘,正在法壇上跟隨高僧打坐念《往生咒》,驟然得知女兒好轉,蕭盈盈歡喜得連忙往女兒閨房奔。

推開門,對上的就是女兒身穿蓮紅寢衣,坐在梳妝鏡前,含笑描眉的側影。

女兒又在臭美了,看來是真的好了!

“娘……”林灼灼從鏡中看到多年不見的娘親,原本帶笑的眸中,立馬浮起水意,回頭喊“娘”時。

說不出的嬌氣。

見女兒既會臭美,又會撒嬌了,蕭盈盈緊繃的心弦,徹底鬆了:“謝天謝地,我的灼灼終於好了。”

“娘,什麼‘我終於好了’?發生什麼了?”重生前那一刻的事,林灼灼不大有印象。

“不記得就算了,反正否極泰來,晦氣之事都過去了。”蕭盈盈接過女兒手中的眉筆,笑著替女兒畫眉。

妝成,林灼灼在娘親的陪同下,去花園散心,一路穿花拂柳,春光明%e5%aa%9a。

尤其看到滿樹新抽出的嫩芽,林灼灼心情越發喜悅起來,隻覺自己如同那樹枝一樣,熬過了寒冬,重獲新生。

這一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灼灼正攀折了朵桃花,纏著娘親給自己簪上時,娘親的大丫鬟玉嬋,快步走來道:

“郡主,大夫人派人來說,二姑娘挨了那一下,臉上有些不大好,詢問郡主能否再從宮裡請一個太醫來?”

為了挨的那一巴掌,已經請過一回禦醫了。

再請第二次,可見比較嚴重。

蕭盈盈心疼極了,連忙點頭。林真真那丫頭無緣無故挨了打,實乃無妄之災,要是還落下疤,可就是她女兒的罪過了。

林灼灼聽了,卻心頭犯疑,給了林真真一巴掌的事,她自然記得。

力道是重了些,但並未指甲劃傷,頂多麵皮微微浮腫,怎會兩三日過去還未養好?

還要去宮裡換個太醫來瞧?

陡地,林灼灼想到了什麼,心頭一個冷笑。

“娘,當時女兒病糊塗了放下了錯,如今女兒好了,該早點去給二姐姐賠罪才是。”林灼灼攛掇娘親一塊去。

蕭盈盈點頭應下,若非前兩日女兒一直病著,她早該去大房走一遭了。

林國公府,大房。

“娘,灼灼隻是磕傷了腦袋,那日鬨不清狀況,才會胡亂來了一下,您就彆再氣她了。”

梳妝鏡前,林真真輕撫左臉,再度為林灼灼開脫。

大夫人薑氏麵有怒氣,那日一巴掌落下,她恰好前去探病,在房門口目睹了全過程,如今心口還疼著呢。

一把拉下女兒捂臉的手,再度端詳女兒麵皮。

她女兒傾國傾城,一張白皙細致的芙蓉麵,如今被打壞了,真真是要了她的命。

沒了傾城容顏,日後女兒還如何攀高枝,謀一門好親事呢?

一寸寸審視,大夫人薑氏忍不住數落女兒道:“也就你傻,被人打了,不知道扇回來,娘要去討個公道,你還要阻攔!”

林真真不接話,隻凝視鏡中的自己,分外平靜。

大夫人薑氏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氣死了:“算了,算了,不管你了,你好好等著太醫來吧!”

說罷,一甩帕子,氣哼哼走了。

從鏡中瞥見娘親離去的背影,那般氣急敗壞,林真真極輕的歎了口氣,娘親這腦子真真是不好使。林灼灼是什麼人,板上釘釘的準太子妃,這樣尊貴的身份,她們母女敢明著去動麼?

背地裡擺上一道,已是極限。

對著鏡子,指腹輕輕點在傷痕上,林真真喃喃自語:“這點輕傷算什麼,待太醫二度上門驗傷,帶來的好處,多著呢。”

一來,能損壞林灼灼在太子心頭的形象,瘋魔亂打人,還往死裡下手。

二來,能進一步博得太子殿下對她的憐惜。男人麼,憐惜你越多,真心就越多。

三來,能讓林灼灼母女從此欠了她,心存愧疚,改日多撈些好處回來。

“我林真真,怎麼可能被白打?”林真真嘴角勾起,眸底一片挑釁。

正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丫鬟的請安聲:“郡主好。”

“喲,登門道歉的來了。”林真真抿唇笑了,她就喜歡看林灼灼在她跟前,低頭的樣子。

三兩下,蒙上一塊粉紅麵紗,歪去臨窗美人榻上,假寐。

心腹丫鬟紅玉見了,哪有不懂的,忙擰了自己大腿一把,再奔出房門口,含著淚,對前來探病的蕭盈盈和林灼灼道:

“郡主和三姑娘見諒,咱們二姑娘……見臉上總不好,昨夜又淌眼抹淚一個通宵,方才好不容易睡著了。奴婢不忍心喚醒……還望郡主恕罪……”

紅玉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好一個忠心護主,會演戲的。

蕭盈盈是菩薩心腸,從不將人往壞裡想,又哪裡瞧得出侄女主仆在演戲。見小丫鬟眼底含淚,心頭咯噔一下,越發要快點瞧瞧侄女到底如何了,才行。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繞道小丫鬟,蕭盈盈快步進了房門。

林灼灼也不拆穿,跟隨娘親進了門。

一進門,但見一個月白色衣裙的姑娘,麵朝房門口,側躺在美人榻上。往日白皙的麵容蒙上了一層粉色麵紗,雙眼闔上,眼角卻掛著晶瑩的淚珠。

這是,睡夢中,還在心傷流淚呢。

蕭盈盈腳步一頓,隨後緩步上前,抬手輕輕揭下林真真麵紗,然後,手指一僵,倒吸了一口冷氣。

林灼灼也見到了,心頭也是一驚。

隻見,林真真挨了打的左臉頰上,一條指甲劃痕,半截小手指那麼長。

清晰可見。

林真真是個肌膚白皙的美人,正因為白皙,這條蜿蜒的劃痕,才更刺目驚心。

蕭盈盈內疚萬分,好好的侄女,變成了這樣,她手指頭輕顫。

林灼灼心驚過後,卻是滿頭問號。

雖說那日林灼灼剛重生回來,情緒難免激動些,但該記得的細節,她全都清清楚楚記得——

指甲,絕對未劃到林真真麵皮,丁點觸碰都沒有。

低頭,自己打了人的右手,沒有一根長指甲,林灼灼素來嫌棄長指甲臟,從不曾留長。

短短的指甲,又非刻意去抓,去饒,絕不可能留下那樣醜的抓痕。

不是林灼灼留下的,那便隻有一個可能,乃林真真自己作的,來嫁禍她,謀取福利。

林真真上一世便是個狠人,為了嫁禍林灼灼這個太子妃,居然弄死了親生的庶長子……這一世,借著被打,弄出點醜陋傷口來,也不足為奇。

反正宮中有秘藥,能消去疤痕。

思及此,林灼灼笑了,好個堂姐,她才剛重生回來,就給她如此擺了一道。好得很啊,正愁該想個什麼法子,好好“回饋”一番堂姐呢,她就自動遞上了枕頭。

等著。

斜睨一眼假寐的林真真。

這時,蕭盈盈手指顫唞,觸碰到了林真真麵頰,本就假寐的林真真,趁機睫毛一顫醒轉:“啊,二嬸來了,真真失禮了。”

林真真慌忙從美人榻上起身,下地要見禮。

蕭盈盈滿心愧疚,忙雙手扶她肩頭,拉了起來:“真真,你傷得如此嚴重,是我們母女對不住你了。”

聽到這話,林真真先是一愣,隨後才一副驚覺麵紗摘落的樣子,慌地再拉回麵紗遮麵,彆過臉去道:“二嬸莫說了,灼灼妹妹也不是有心的。”

這句話一出口,逼得林灼灼不道歉,都不行。

林灼灼隻得上前,拉住林真真衣袖,小聲賠罪道:“二姐姐,對不住,先頭我病了,都不知道自己乾了些什麼,你可得原諒妹妹呀。”

林灼灼演戲很足,垂著頭,一臉愧疚。

從皇家郡主肚子裡爬出來的林灼灼,終於朝她低頭了,林真真心頭一股說不上來的爽感,就像是,一個寒門出生的學子,努力十幾載,終於一朝上位,踩得勳貴子弟趴在自己腳底的那種爽感。

可林真真怎麼都沒想到,下一刻,她心頭的爽感,就被敲散了……

林灼灼愧疚完,便撒嬌似的扯扯蕭盈盈衣袖,一副迫不及待補償的樣子,道:“娘,二姐姐都是因為我,才破了相,以後尋不到好婆家怎麼辦呀。”

林真真一愣,話題怎的拐到了這上頭。

蕭盈盈也是一愣,女兒這思維很跳躍啊。

林灼灼繼續撒嬌道:“娘親前陣子不是說,新中舉的一批寒門學子裡,有好幾個出類拔萃的,娘就幫幫忙,挑一個好的,給我二姐姐當夫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