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澄聲音不大不小,很認真,“我又不是莉莉安。”
我又不是莉莉安。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怪呢。
“我又不是傻子,艸,莉莉安這小子罵你呢。”看熱鬨的聽出來了,並且不嫌事大,鬨得越大越好。
莉莉安總算知道土鱉看她的眼神同情什麼意思了。一下子氣瘋了,她家世好,學習好,哪哪都比齊澄這個土暴發戶強,竟然被這麼個玩意罵傻子,抄著旁邊托盤的酒杯——
稀裡嘩啦,托盤的酒杯砸了一地。
莉莉安本來要給齊澄潑一臉,結果自己被嚇得倒退兩步。
這場麵就尷尬了。
“你是傻逼嗎?連個酒都不會端!!!”
“對不起,您手勁兒太大,我沒注意您突然過來。”端酒的服務生就是門口馴鹿男孩。
這還是怪她了?莉莉安覺得今天哪哪都不對,跟她犯衝,氣得漲紅臉,指尖指著馴鹿的臉,“你們經理呢,叫上來,你彆想乾了!”
“酒錢我賠了,不用叫經理了。”
齊澄開口說,暗暗算了下一地的酒,一千四也不知道夠不夠。
馴鹿男孩心裡翻了個白眼,沒見過這麼蠢的。
他故意摔的托盤,結果這家夥傻呆呆的替他出頭。
果然莉莉安火氣再次轉移齊澄身上,聲音尖細:“你算個什麼你賠,這裡誰不不知道你什麼貨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當初巴結蔣執巴結不上,用下三濫手段逼人和你結婚,結果腦子蠢得找錯了人,活該和個殘廢結婚,還吹什麼黑卡,你以為你那殘廢老公是蔣家大少,隨隨便便黑卡掏出來。”
“不許你這麼說我老公。”
齊澄很生氣。
老公明明很厲害優秀,是對他最好的人。
“道歉。”
莉莉安見土鱉真的生氣,心情爽朗,大笑三聲,哪裡痛戳哪裡。
“道什麼歉,我就說,全名城上下誰不知道,你老公,白宗殷是個掃把星,死絕戶,克死爸媽外公外婆,靠著蔣家吃軟飯的殘廢,殘廢!”
接下來的場麵混亂了起來,誰都沒想到齊澄會衝過去。
蔣執到的時候就看到,他,大嫂,正在和周慧慧扯頭花。
???
趕緊給大哥打電話啊。
“哥,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大嫂好凶悍,正在和周文凱的妹妹撕頭發。”
“好我知道了,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蔣執掛了電話,本來是想讓大哥好好聽聽大嫂的‘豐功偉績’,竟然對個女孩出手,雖然他承認了大嫂地位,但是在大哥心裡,他這個做弟弟的必須是親的!!!
爭寵!
“怎麼回事!”蔣執站出來。
莉莉安和齊澄早被拉開了,莉莉安就是頭發亂糟糟的,彆的沒什麼,反倒是齊澄,腦袋卷毛炸開了,臉還掛著血痕,一看就是女孩子指甲撓的。
衣服也被扯的亂七八糟。
這分明是周慧慧夥同幫派群毆他大嫂。蔣執當然站大嫂了。
他和周慧慧不熟,和她大哥是同學,今天來也是說清楚倆人沒可能。
莉莉安就是周慧慧,今年剛十八,嫌自己名字太土不好聽,在外頭都叫莉莉安。見了蔣執來,一肚子委屈,哭哭啼啼抹眼淚,“誰知道這個小土鱉發什麼瘋——”
“你叫誰小土鱉。”蔣執黑臉,“這是我大嫂,周慧慧你會不會說話。”
周慧慧被蔣執黑臉嚇得忘了哭。
“到底怎麼回事。”
有人怕蔣執,來龍去脈說了下,當然維護周慧慧沒說那些難聽的,就說是齊澄裝逼在先,動手還在先。
“我大哥竟然把黑卡給你了?!”蔣執臉上難掩羨慕,酸檸檬說:“我都沒有。”
蔣執現在是年下二哈小狼狗屬性,還沒開出霸總一麵,黑卡什麼的,蔣家管的很嚴,蔣執是沒有的,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大二學生。
齊澄不想說話。
但圍觀群眾都知道原來蔣執蔣大少沒有黑卡,齊澄他老公是有黑卡的。
啪啪啪。
隻聽見自己臉響。
“還有彆的沒?”蔣執不傻,要真是裝逼被拆穿,也不至於搞出扯頭花這種事。
有人想賣蔣執好,原原本本說了。
蔣執罵了句臟話,臉色難看的嚇人,周慧慧也不敢哭裝委屈了,剛才齊澄也沒打她,就是捂她的嘴不想她說下去,相反她下手齊澄也不敢還手。
“我告訴你們,齊澄是我大嫂,白宗殷是我大哥,以後少嘴裡不乾不淨的。”
“還有你周慧慧,嫌這嫌那,跋扈刻薄你自己看看,你像十八歲嗎。”
周慧慧臉慘白,被暗戀的人當這麼多人麵罵她,覺得沒臉,恨不得死了算了。
“夠了蔣執。”
齊澄頂著一張花臉出現,很認真和周慧慧說:“你不了解不認識我老公白宗殷,不該那麼說他,我喜歡他,你這麼說他我很生氣難過憤怒的。剛才我不該先動手,對不起。”
周慧慧才十八,被家裡寵壞了。
本來她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但現在她被喜歡的人這麼說,一下子就體會到了齊澄的心情。如果有人當著她的麵詆毀蔣執,她也會受不了的。
“對、對不起,我挖苦你隻是因為你曾經死纏爛打……”周慧慧捂著臉嗚嗚的哭。
她覺得沒臉見人了。
齊澄:“我沒有,我不喜歡蔣執。還有你要跟我老公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你老公的。”
齊澄沒有說原諒,而是說:“我老公很大方的。”
老公也沒聽到,不知道。
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老公好。
“小執,今天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我老公。”花臉貓端著大嫂架子吩咐。
蔣執:……
對不起大嫂,我先跪為敬。這個點了,大哥應該到了……吧?
樓下,白宗殷坐在輪椅上。
酒吧很安靜,音樂早都停了,二樓說話聲清晰傳了下來。白宗殷本來冷漠的一雙眼,因為聽到某人說的‘我喜歡他’時,眼底的陰冷化開。
咚咚咚的腳步聲。
齊澄跑下來看到輪椅上的老公。
!!!
“哇,老公你什麼時候來的?”
少年眼睛明亮,熱情的奔向他。
白宗殷斂去身上的冷意,“剛到。聽蔣執說你和人打架了?”
“啊沒有沒有,鬨著玩呢。”齊澄瞬間狗勾臉,吐著舌頭,乖巧、真的、信我。
白宗殷蒼白的指尖抬起,輕輕碰了下少年臉上的傷痕。
能想到,為了維護他,少年當時的氣憤。
白宗殷垂著眼。
「我老公很大方的。」
沒有。
看到少年臉上的傷痕,白宗殷心裡壓著的冷意、陰鷙全都跑了出來。
“嘶~”
齊澄疼的倒吸氣兒。
惡念被少年的聲音收回,白宗殷看向下來的蔣執,“醫藥箱。”
醫藥箱送到。酒吧暫時被清場。
白宗殷病態白的手指,抬著少年的下巴,棉簽沾著碘酒慢慢的消毒。
“哇,疼,老公好疼呀。”
瞬間就成了眼淚汪汪的小狗勾。
“鬨著玩?說實話。”白宗殷嘴上冷冷的,“我不喜歡彆人騙我。”
可消毒的手,力度溫柔,仔細。
“她說你不好的話,我沒忍住,就上手,但是我不是打她,我隻是想讓她不要說了。”齊澄可憐巴巴的小狗勾,“老公,我真的沒想打她的。”
欺負女孩子很不好的呀。
老公對他的印象會不會很糟糕啊。
小狗勾可以給老公在線賣個萌。
齊澄撒嬌撒到飛起,下巴擱在老公膝蓋上,抬著眼,淚汪汪的說:“老公你彆生我氣。”
那顆堅固冷硬的殼子,撬開的縫隙越來越大了。
白宗殷抬手輕輕地揉了下少年的卷發。
修長的手指捋順少年的卷發,一點點地,很溫柔的。
“回家。”
“我不生氣,不會生你的氣。”
趴在老公膝蓋上的齊澄。
盯,眼睛圓了。
撒嬌真的管用!!!
蔣執厚著臉皮想蹭車,今天怎麼說也是因為他,害的大嫂出頭被撓。
“哥,我也回去住吧,就住客廳一樓。”
白宗殷冷冷道:“車裡沒你位置。”
蔣執看著大哥那麼大的保姆車,副駕駛明明是空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他對上大哥的雙眼,乖乖關上門,“沒事沒事,哈哈你和大嫂路上慢慢的,我自己想辦法哈哈。”他今天沒開車。
懂了懂了,知道大哥心裡誰重要了。
弟弟不是親的了。
老婆才是親的。蔣執吃整個檸檬樹!
第14章
坐地鐵繞半天,開車回去不到二十分鐘。
彆墅燈火通明,車駛進後,在門口停下。
齊澄就跟幼兒園打了彆家孩子,剛被叫完家長,一路上乖乖坐好,等到了家,司機剛停好,他自己開車門,殷勤的要放踏板。
“澄澄。”
白宗殷坐在車上叫住了彎腰的少年。
齊澄愣了下,反應過來這是老公叫他。
第一次這麼叫他。
有點點的親昵。
不是有點點,是很多。齊澄臉紅了下,不知道做點什麼。
“齊少爺,我來做就好了。”司機將踏板放下。
白宗殷自己操縱輪椅下來。司機在白家做久了,知道白先生的秉性,沒上去幫忙,而是看白先生下來後,收回踏板,然後開車駛去後麵車庫。
“回家了。”白宗殷將手遞過去。
齊澄紅著臉,傻呆呆的被握住手。
老公的手溫熱。
“不用怕,我說了,不會生你的氣。”
齊澄小聲呐呐:“我不習慣……”
從來沒有過,他和人發生爭執/打架,結果卻被這樣安撫,給他溫柔的上藥,說不生氣,接他回家,從來沒有過。
小時候在孤兒院,被欺負了,結果就是阿姨不問理由都關小黑屋。上學了,有人欺負他、辱罵他,沒人要的野種,他反擊,老師也會懲罰說他。
在酒吧時,老公說不生氣,齊澄還是害怕的。
在幼兒園打孩子不方便,領回家收拾什麼的。
齊澄一路這麼想。
惴惴不安,想好好表現。
可沒想到老公都看出來了,叫他澄澄,告訴他真的沒生氣,還牽著他的手。
齊澄眼睛有些濕意,眨了下睫毛,揉著眼睛,嗓音哽咽的嗯了聲。
嗚嗚嗚老公好好啊。
宇宙第一好的老公。
他再也不說老公是大壞蛋了。
權叔早在屋裡等著,聽到院子車響動,開門出來,嗬的嚇了跳,“怎麼了這是?小澄這臉——快進來彆吹風,柳醫生剛到,快讓瞧瞧。”
齊澄很不好意思,抽了抽鼻子。
“出息了,跟人打架了。”白宗殷跟權叔說。
齊澄將腦袋垂的低低的,現在才感覺到羞恥。
他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打架呢。
還要被老公領,還要被老公教訓。
“下次打贏。”白宗殷捏了下掌心的手。
少年手掌沒多少肉,小小的,瘦瘦的。
“啊?”
反省沒有下次的齊澄,垂著腦袋的茫然的瞪大了狗勾眼。
“笨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