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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他知道怎麼鑒賞書法丹青嗎?”

何守正,諸清想爭辯一二,可一想似乎也沒什麼毛病,莫將軍出身農家,大字不識,之所以給莫向文起名向文,有一部分就是因為自己吃了不識字的苦,所以不想兒孫再吃這樣的苦。

不過,顯然莫將軍這心願是不可能達成了。

就聽莫向文道:“要我說我家老爺子也彆費這功夫了,我可不當什麼狀元。”他頓了頓又說:“要當也是當武狀元,多威風啊!”

何守正同情瞧了他一眼:“莫將軍是不會同意的。”

莫向文一擺手:“他不同意我就整天吃喝玩樂、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反、反正他最後一定會同意的。”

他自己說著說著突然有了主意:“那我回去把這個人給攆走?”

諸清不同意:“不可。”

莫向文一想也是,對方是個長輩,保不準還得是個發須花白的長輩,把人攆走……莫向文覺得自己還算尊師重道。

於是這個想法毫不猶豫被拋棄了。

但他又不情願又不甘心:“那難不成我就認栽了?”

倒是何守正想到了什麼,忙問:“那你爹之前給你找過那麼多先生,你怎麼做到把人都弄走的?”

莫向文臉色一僵,彆彆扭扭看了他們一眼:“其實我開始也沒想把先生都弄走,畢竟老爺子請先生也挺麻煩的,但他們教我幾天就自己主動請辭了。”

莫向文心虛:“我不就上課愛睡覺,記性差了點,字也差了點嗎?”

這下兩個小夥伴懂了,以莫將軍的身份能去請的肯定都是頗有名氣的先生學者,一般來說這種先生都丟不起人。

不主動請辭,難道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學生是個學渣嗎?

莫向文心虛了一會,又驕傲道:“這隻能證明我不擅長學文,我就應該學武啊,你們看我學武都沒困過。”

這好像沒什麼可以驕傲的地方啊。

何守正張了張嘴,沒把這句話說出來,不是他有眼力見,純粹因為旁邊的諸清暗暗用手戳了下他後腰,眼裡充滿了一句話:住口,我可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雖然莫向文學文不行,但學武……那完全稱得上天賦異稟,能把他們吊起來打。

莫向文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他還在煩心:“你們說我怎麼辦啊?我壓根就不想學什麼詩詞歌賦,我就想當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你們說詩詞歌賦那玩意能吃能喝?”

何守正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誠實搖頭:“不能吃不能喝。”說到吃喝,他忍不住抹了把口水:“我想吃水晶糕、糯米雞、胭脂鵝脯、青蝦卷……”

他自個把自個說饞了不算,愣是把身邊小夥伴也給說饞了,克製住口水的莫向文想揍他:“你能不能想點其他的?”

“不能。”何守正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振振有詞:“民以食為天,吃飽了才有力氣想其他的嘛。”

莫向文頓時仰頭望天,一臉的心如死灰。

倒是還在念叨美食的何守正突然想到了什麼:“哎,我想到一個辦法,應該可以解決你的問題。”

莫向文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可又懷揣著希望:“什麼辦法?”

何守正舉起了三根胖乎乎的手指頭,賊兮兮一笑:“三頓,你請我吃三頓飯我就告訴你。”

莫向文咬牙切齒:“成!彆說三頓,三天都行!”

何守正一拍大腿:“你說的三天啊!”

莫向文:……

第22章 天下之師(二)

隔天,是旬假之日,鐘聲剛響,莫向學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出去,另有青衣學子服的少年淺笑:“我說是誰這麼不成體統,一看,果然是你莫向文。”一邊說一邊輕搖折扇。

扇柄墜著一枚羊脂白玉,扇麵繪著一副江水明月圖。

莫向文一臉嫌棄:“趙思源,這剛初春,你冷怎麼著?”他恍然大悟哦了一聲:“瞧我這記性,竟忘了你腦子有問題,和一般人不一樣。”

趙思源臉立刻紅了——氣的,手都在抖,好半晌才擠出一句:“你這粗人!”

其實剛開學那會,他們兩個還是能維持表麵同學關係的,畢竟國子監的學生除了一部分是才學出眾的寒門子弟。其他幾乎都是當朝五品以上官員的兒孫,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給自家長輩失了麵子。

但是隨著時間兩個人矛盾開始了,打個比方,一群人去遊湖,看見水中遊魚靈動,趙思源第一反應是想要%e5%90%9f詩作賦,而莫向文……

第一反應:“哎呀,這魚也太肥了,肯定好吃!”哢嚓,把魚撈上來弄死了。

再看,正愉快的和何守正烤魚吃。

而打好了腹稿的趙思源:……

趙思源最開始覺得不能自己覺得應該如何就要求彆人也如何,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才是君子之道。

莫向文則表示:“一個大男人在那傷風悲月個鬼,你看他那瘦不拉幾的樣子,我們就不是一路人還是彆來往太多。”

然而到底是掩飾不到家的少年人,互相看不慣這點一點沒藏住,日久年深,兩個人梁子也就這麼結下了。

見了麵不互相刺幾句旁人都會覺得這兩人莫不是生病了吧?

莫向文陰陽怪氣:“是呀是呀,可惜你這大才子和我這粗人還是同窗呢。”

眼看趙思源氣的臉色都變了,旁邊趕緊有人互相勸,何守正更是要拉著莫向文走:“還是趕緊回去看看你那先生怎麼樣吧?”等解決了這件事他絕對要去天香居大吃三天!

聽到這話的趙思源神情居然平靜了下來,他目光複雜的看了眼莫向文,抬腳就走。而莫向文詭異的看懂了他的意思:就這這種渣渣居然還有先生願意教導?怕不是這位先生被誆騙了,哎,真是可憐啊。

莫向文:……

他跳起來要去追趙思源:“你彆走!你剛才那眼神什麼意思?!”身後何守正、諸清一人拉住他一個胳膊,愣是把他扯回來了。

嘴裡忙不迭的勸:“算了啊算了,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計較。”一邊勸又一邊強行拉著人走。

這一幕就發生在國子監門口,來往學生有許多駐足觀看,亦有許多充耳未聞,換一個人能稱得上新鮮,換了莫向文……稀疏平常。

倒是遠處樓閣,一個身穿玄衣長袍的少年靜靜凝視著這裡,深色眼瞳掠過一絲羨慕,但他幾乎是立刻斂去那點不同,左右又恭聲提醒道:“殿下,已經辰時了。”

夏承安斂眸,淡淡應了一聲,轉身離去,除了每三日在國子監的學習,他還有更多可以學習的去處。

莫向文被拉扯著走出好遠,還有點氣不順:“我跟趙思源絕對上輩子就是仇人,你看我人緣那麼好……”

他剩下半句還沒說完呢,諸清就忍不住嗬嗬:“你人緣好?”他上下看了眼莫向文,戳破了對方的自欺欺人:“你明明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在國子監更是人見人煩狗見狗嫌,那些學子都不怎麼理會你。”

莫向文氣哼哼:“他們不願意理我,我還不想理他們呢。再說了,我們三個二哥不說大哥,你們人緣貌似也就比我強那麼一點。”

莫向文知道自己是個學渣,時下旁人推崇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是一竅不通。雖說因為當今聖上是馬上得來的天下,對武人也頗為重視,不曾重文輕武但說到底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想法還是刻在了世人骨子裡。

而諸清和何守正人緣一般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這兩人也對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一竅不通。

諸清父親為禮部侍郎,何守正父親是司天監監正,兩個人都算是詩禮傳家,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能靜下心學。

他們倆人緣不好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不合群,何守正滿腦子的吃吃喝喝,最關心的問題有三個:今天晚上吃什麼?今天中午吃什麼?今天晚上吃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諸清彆看麵上沉靜內斂但實際滿腦子都是奇奇怪怪的問題,比如鳥雀為什麼會飛?人能不能借助翅膀飛起來?啊……我好想飛。

這……一般人好像都接不了他們的話。

於是他們三個不合群就愣是湊到了一起,日常秤不離砣、砣不離秤。

諸清麵無表情:“我們名聲比你好。”

何守正從懷裡摸出一塊棗糕啃了:“不學歸不學嘛,但為了反抗莫叔伯而去遛狗逗貓,我覺得也不是好主意。”

“我也不想啊。”莫向文垂頭喪氣:“但我覺得最好不要讓我爹對我抱有希望,我真不是學文的料。”

“而且你們看啊,莫向文莫向文,不就是不要學文的意思嗎?”

兩個小夥伴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名字被你這麼曲解真的好嗎?

但是看小夥伴垂頭喪氣、鬱鬱寡歡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莫叔伯自己就是將軍,為什麼不想讓你也從軍?子承父業不好嗎?”

莫向文鼓著腮幫子:“不知道,反正我一說我要從軍我爹都一副要揍我的樣子,還說我小孩子家家懂個屁。”

他又想到了什麼,貼著兩個小夥伴低聲道:“當今聖上自有雄心大誌,聽其言、觀其行更有吞並天下之意。如今壯誌未酬,絕不會壓製武將,瞧著分明是從軍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身在他們這樣的家庭,怎麼也不可能蠢笨,但沒想到小夥伴突然談論起聖上,何守正險些被嗆,忙推了推他。

莫向文從善如流不說這個問題了,而是又有點憂心忡忡:“你說這個主意行吧?”

何守正一拍%e8%83%b8膛:“肯定行啊,你說他要想當你的先生那肯定得琴棋書畫詩酒茶、天文地理、騎射算籌樣樣精通吧?”

這言之鑿鑿的模樣讓人不免信服,莫向文點了點頭,何守正又道:“那就得了,我們給他出點難題,如果他答不上來我們就送他一大筆銀子,讓他可以繼續回山隱居。”

不在狀況的諸清哦了一聲:“萬一他能答上來呢?”

何守正一僵:“不可能!”……應該不可能吧?

一個不在狀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個懷揣著希望,一個又陷入了不斷懷疑、肯定的循環。

三個人就這麼回了莫府,門房遠遠就看到這三位步行而來的青衣少年,忙小跑過來迎接嘴裡道:“少爺,何少爺、諸少爺,快請進。”

莫向文一把薅住了他:“小武,我問你,那位先生什麼樣的?”

小武眼神恍惚,片刻:“那位先生可真是神仙下凡。”

他臉上竟似帶了癡笑:“那身氣度,天下難尋。”

莫向文一激靈:“行了行了,你一邊去吧。”

莫家向來沒那麼多規矩,主家又都是豪爽乾脆的性格,所以小武不僅沒一邊去,還跟著碎碎念:“彆啊,少爺,這位先生就跟天上神仙一樣,老爺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把人請回來,您可要好好跟人學習……”

“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