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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麼嚴重,隻是總睡得不太好,和以前那病比起來真就是小事。”

尚揚隱約明白他不想被包括自己在內的其他人知道他健康出了問題,是怕影響領導信任耽誤工作也好,是純粹要麵子逞強也罷,能去找陳靜看病,起碼說明還沒到諱疾忌醫的地步。

但他既然不想聽尚揚直白地那麼說他,尚揚心想我不說就是了。人人都有不愛聽的話,這也實屬正常。

金旭還想問墜樓案,剛起了個頭:“你聽古飛說什麼了嗎?”

就被尚揚以“我要睡著了,彆跟我聊天”為理由,終止了這話題,按頭睡覺。防止金旭一聽到新線索和新嫌疑人,就兩眼放光想去查案。

金旭不適宜再牽涉進這件案子裡。

下午,古飛敲響了金旭的家門。

房間裡還睡覺的兩人被吵醒,出來開了門一看,古飛和兩名刑偵同事一同前來,表示有些新情況:“要找金隊長再核實一下。”

那兩位刑警在客廳向金旭詢問情況,尚揚自覺回避,古飛也沒參與問話,跟著尚揚到陽台上。

“抽煙嗎?”古飛拿了煙給尚揚,尚揚擺手拒絕,他就也沒抽,把兩支煙都裝了回去,說,“關於白原那個任凱的調查,有點新進展,我跟你彙報一下。”

尚揚一怔,想起早上拿內參報告恐嚇過人家,有點尷尬地說:“那不是衝你,也不是衝你們省同行,當時我太生氣了,不好意思。”

古飛笑道:“沒事,說的也對,這種人是得處理處理他,這還真不是他第一次在網上當hei社會。”

這個名叫任凱的人,前幾年經營過一家小型廣告公司,承接一些廣告牌業務。

2018年,因為市容整治以及安全問題,白原市市政和城管局要求集中拆除違規廣告牌,任凱的廣告公司有好幾塊大廣告牌都不合規,任凱開公司以前是個混社會的,當初這些廣告牌安裝的時候是明知道存在違規操作,仗著自己有“黑白兩道通吃”的關係,不把規定放在眼裡,現在因為違規被要求強製拆除,什麼關係也不管用,幾塊廣告牌用了沒多久,加起來也值幾十萬,眼看就要打水漂。

說白了也是有點活該。

但任凱咽不下這口氣,也不願意損失這筆錢,想了個歪點子,雇傭了網絡公關公司,挑釁城管錄製斷章取義的短視頻,然後在短視頻平台、微博、本地公眾號上連發幾次顛倒黑白的視頻和文字稿,對自己違規搭建廣告牌隻字不提,說成是城管仗勢欺人,欺壓老百姓,把鑽空子違法獲利的自己,說成是起早貪黑、辛苦經營小本買賣、還要被城管吃拿卡要、飽受欺淩的“底層勞苦大眾”。

城管在普通人心中的形象這麼多年來都不怎麼樣,加上白原是小城市,相關單位對於網絡輿情缺乏能動性,反應不及時,反應過來了又應對錯誤,被任凱一方雇傭的水軍帶節奏,#白原城管強拆廣告牌#一度上了全國社會新聞熱點,最後白原城管為了息事寧人而認慫,拆除違規廣告牌的行動暫停。

後來白原市領導班子換屆,城管局新人年輕頭鐵,任凱妄圖故技重施,不好使了。

這姓任的眼看廣告公司要黃,看網紅經濟發展得如火如荼,靈機一動,乾脆不做廣告牌業務,搞了幾個白原本地公眾號和短視頻號,靠抄襲內容、雇水軍給彆人刷惡評、鑽空子搞舉報等惡劣手段,打壓白原當地其他認真經營的本地公眾號,可謂是臭名昭著。

古飛道:“這任凱和這次當推手的那家網絡公關公司,是長期合作關係,瞎編一些黑料抹黑彆人達到他自己的目的,是他常乾的事,每次都能成功,膽子就越來越大,這次栗隊把他帶回來,他剛開始還嘴硬,說金副局和女醫生的事就是真的,他聽醫院裡陳靜的同事說的,一點不覺得自己是在違法犯罪。”

“這次不會隻再他拘留一個月了,證據齊全,就好好進去改造吧。”尚揚對這種社會渣滓深惡痛絕。

“他自己也不是個什麼英雄好漢,就是小人一個,經不起栗隊審,三兩下就全招了,還有個新情況,”古飛道,“他說他之所以要整金副局和陳醫生,除了他自己被抓進去過,還因為他有個兄弟,去年和陳醫生相過親,被陳醫生給拒絕了,懷恨在心,覺得陳靜一個離過婚、還克夫的女的,竟然還敢挑三揀四……這次就想在網上把金副局和陳醫生一起包了餃子。”

這要是真被他們得逞,金旭的政治前途就全毀了。

尚揚皺眉道:“這幫人都是什麼東西。”

說陳靜“克夫”,這話想也知道,源頭估計還是劉衛東的母親吳鳳蘭,不然就劉衛東的所作所為,誰會覺得是陳靜“克”他?

古飛道:“白原當地本來也有那麼一點風言風語,說金隊和陳醫生……被任凱這幫人添油加醋放大了,假的也當真的說。這之後我們肯定都要澄清的。”

尚揚尷尬道:“真不用對我保證了,我保證不找你們麻煩。”

“對了,”古飛又想起來一事,說,“中午我去了趟市一院,陳醫生情況穩定下來了。”

尚揚登時喜上眉梢:“這太好了,說什麼時候才能醒了嗎?”

“這沒準,”古飛道,“六樓摔下去,傷得太重了,能活下來還沒成植物人,已經很幸運,慢慢恢複吧。”

“那個小護士,”尚揚道,“有進展嗎?”

古飛饒有興味地問:“早上你打電話來我都還沒睡醒,沒問你,你為什麼覺得她可疑?”

尚揚道:“第一發現人本來就有較大的可疑,照她同學說的情況,平時她最愛偷懶不好好做事,正好案發時就幫護士長跑去辦公樓拿東西,事後她受驚嚇的程度完全不像是一個學了幾年護理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盲猜的,不一定對,她被嚇成那樣,要麼是看到了凶手,要麼,她自己就是凶手。”

電光石火間,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巧合:“金旭在樓道裡遇到過一個護士,就是她嗎?”

客廳裡。

兩位刑警給金旭看了一張照片,是非常年輕的一個女孩。

“金隊長,你說你上樓去找陳靜時,遇見過一個匆忙跑下樓的護士,你看下,是不是這個人?”

金旭仔細看了那照片數秒,道:“我不確定,當時沒看清楚她的長相……準確地說,是沒看到她的正臉。”

一位刑警問:“你們倆一個上樓一個下樓,按說應該正好走個對臉,為什麼會沒看到?”

金旭沉默片刻,視線不自覺地朝陽台的方向投過去。

“金隊長?”刑警提醒他回答問題。

“我當時……”金旭道,“隻看到有人下樓,意識中斷了幾秒,回過神來她已經下了樓。”

刑警:“?什麼意思?意識中斷是?”

金旭道:“失神發作,輕微癲癇的症狀。”

第106章

兩位刑警同時一愣,不知該不該把這句話記在筆錄裡。

金隊長患有癲癇的話,恐怕很快會被調離一線,他才三十出頭,這時候就去做書案或後勤工作,未免可惜。

“寫吧。”金旭說,“不是癲癇,老毛病。如果影響工作的話,我早就不乾了。”

刑警如實做了記錄,請金旭再回憶下當時遇到那護士前後的細節。

金旭著實想不起什麼來,問道:“她自己承認見過我嗎?我真不能確定在樓道裡遇見的一定是她。”

刑警道:“我們把你的照片和另外兩張路人甲的照片一起讓她看,她指出了你,說在樓道看過你。”

金旭眯了下眼睛,了然道:“這小女孩是不是還說,她懷疑我是凶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名刑警都露出不同程度的無奈。

像這樣還沒出社會的年輕女孩,在經驗豐富的公安麵前撒謊,等於明擺著告訴公安:快查我。

她因為害怕被金旭指認出她來,慌亂中急於甩脫嫌疑,搶先指認了金旭。

實際上金旭因為身體不適,根本沒看到她長什麼樣,如果她不主動交代這事,在監控故障的前提下,想找出金旭在樓道裡遇到過的“嫌疑人”,還沒有這麼快。

這名護士,名叫胡青曼,是護理專業的應屆學生,臨畢業前來了市一院實習,她所在學校的護理專業很不錯,和她一起的這班實習護士們,包括今早尚揚在急診科遇到的那位小護士,她們實習結束後,一般都能順利留在這家三甲醫院,當一名正式的護士。

然而胡青曼是同學中的例外,她大概率是留不下來。

警方在這兩天的走訪中了解到,老護士們以及護士長對胡青曼的印象都極差,說她實習這幾個月裡非常不負責任,不積極工作和學習,經常遲到早退,還被病人家屬投訴過,把該給A床的藥送去了B床,因為不服管還和老護士發生過口角。

尚揚聽古飛說到這裡,插話問了句此時的猜測:“她是被陳靜醫生批評過嗎?”

懷恨在心,和陳靜發生矛盾,最後造成了悲劇?這是一種可能。

但古飛道:“沒有,護士們是輪轉科室,但是胡青曼還沒有輪轉到過神經科,我們問遍了醫院裡的職工,沒有人看見或聽見過她和陳靜有接觸,她倆從小到大的經曆我們也都挨個查過,完全沒有交集。”

“這女孩是個購物狂,據說經常找身邊人借錢,”尚揚道,“這個你們查證過了嗎?”

古飛道:“查證過,確實如此。除了欠許多同學和輔導員的錢,胡青曼的螞蟻花唄、京東白條都有還不上的欠款,聯係過她家裡人,家長不知情,每個月按時打生活費給她,她偶爾會找個借口說買教輔交補課費多要點零花錢,但是從沒說過自己欠錢的事。”

尚揚無語道:“都還沒出校門,征信就毀了,將來找工作、買房子,這要怎麼辦。”

“都這時候了,就彆替她操心這個了。”古飛道,“她現在一口咬定案發前幾分鐘,在樓道裡見過金隊長,按她說的時間差,金隊長是唯一有可能作案的人。”

尚揚皺了下眉,很快又舒展開,說:“一個負隅頑抗的小姑娘,你們還對付不了?那就彆乾了。”

古飛隻好笑起來。

胡青曼想指認金旭是真凶,這謊話錯漏百出,問出真話來無非是時間問題,這三名刑警來找金旭隻是按規定核實下,他在樓道裡見到的女孩是不是胡青曼。

尚揚知道胡青曼就是解開真相的關鍵,不擔心這案子了,現在反而更想向古飛問些金旭從前的舊事。

“你一直是做刑警的嗎?在白原的時候就是?”

古飛道:“對,我前幾年跟著金隊的時候,還是標準菜雞,看見屍體被惡心得要吐半天,金隊已經當上刑偵隊的副隊長了。”

尚揚道:“那你也很厲害,這才幾年,你比他還先調來省廳。”

“這說起來就慚愧了,”古飛道,“當時我們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