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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公安,比我大一歲。”

他媽媽:“真的假的?你彆蒙我。”

“真的。”尚揚道,“我想先處一段時間,等穩定了,再介紹給你認識。”

他媽媽聽他語氣不像作偽,忙道:“好好好,是等穩定了再讓我見比較好。家是哪兒的?爹媽乾嗎的呀?”

尚揚道:“彆問這麼多了,我跟他先處處看,人合適了才最重要,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是是。”他媽媽道,“那我不問了,你要好好對人家,彆衝人撒你那少爺脾氣,也彆跟你爸似的什麼都看不慣,就愛管東管西,現在女孩都獨立,不吃那一套,知道嗎?我怎麼這麼不放心啊,你會不會談戀愛?我看你那笨勁兒……該不是人家追的你吧?”

尚揚:“……”

他媽媽道:“彆怪我說話直接,你不要太坐享其成,積極主動點,彆讓人家跟你處幾天一看,好家夥,你這人又潔癖,還挑剔,什麼都不會,工資還不高,沒兩天就跟你拜拜了。”

尚揚要給親媽跪下了,道:“您能不能說我點好?”

他媽媽:“能,我兒子打小就是東城區最好看的男孩兒,靠臉估計也能撐幾天。”

她也笑起來,最後說:“學著哄哄人,好好談個戀愛,媽媽整天張羅,還不是盼著你能有個幸福的歸宿?加油,我的揚揚。”

尚揚被媽媽幾句話搞得心裡既溫暖又難受。

都已經長這麼大了,還是總讓媽媽為自己操心。

他沒有向媽媽解釋自己所說的,是“他”,不是“她”。

能不能和金旭真的進入一段穩定長久的戀愛關係,是個還沒確定、有待驗證的問題。

另一方麵,他不覺得將來真要向媽媽出櫃,會是一個很大的困擾。相對來說,假如到時真要因為這事,與家長做世俗意義的抗爭,比較難過去的一關,可能是他爸。

但他和他爸已經冷戰數年,無形中早已抗爭到了現在,多這一件少這一件,也無所謂了。

此時媽媽的話讓他有所觸動,他到這歲數還沒成功談過戀愛,智商情商又都沒毛病,多半是戀愛商不足。

既然決定要談了,就好好地去談。

接下來兩天。

決定好好談戀愛的尚主任,驚覺自己壓根就沒時間去付諸實踐。

從江浙出差回來,他該交的調研報告還一個字都沒寫。抵京後他就受了朋友所托,專注於柏圖被恐嚇的案子中去,現在報告馬上就要到上交的死線日期。

以前幾次,都還有小跟班實習生袁丁幫他整理調研結果,起碼搞出一個潦草的初稿來,現在袁丁主動請調去了一線部門,他連個得力幫手都沒有,隻能靠自己。

他狂寫報告的兩天裡,金旭也沒了動靜。

等他終於敲完了報告的最後一行,打上日期,簽好自己的名字……

心裡終於有了時間想私事,開始沒著沒落起來。

兩天了!怎麼都不找他?前陣子那麼冷的天,還來單位門口等過他幾次,這兩天回了溫風也不大,怎麼反而不來了?

是因為得手了,就不用花心思了是嗎?問題是也還沒得手啊……用過手就算得手了嗎?

還是因為,兩天前的晚上,他沒有回複金旭那條消息?這人生了氣,也要端端架子。

釣人胃口者,人恒釣之。

尚揚本來想當個壞男人,現在發現,好像是自己被金旭這壞男人釣得死死的。

主動找金旭的話,他該說什麼?他想不出來。

他的戀愛商大約就是有點問題,過於被動,對確定一段親密關係,既向往又膽怯。

像鴕鳥,也像蝸牛。隻有對方主動伸出觸角碰碰他,力度不能太重,重了他就會想逃跑,要力度輕柔地,讓他覺得安全舒適,他才會伸出觸角來回應一下。

他現在就是一隻已經把觸角從殼裡伸出來的蝸牛,但發現對方不理他了,梗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琢磨了一陣子,他找了曲燎原,說好破案後三人小組要一起吃飯,也算是曲線救國吧。

巧的是曲燎原正好也有事要找他,說:“你陪我去找柏圖一趟吧?”

“怎麼了?”尚揚道,“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曲燎原道:“閆航現在暫時是被行政拘留,他很不配合,一直吵著想見當事人,拘留所那邊不了解情況,又托同事來聯係到我,剛才來跟我說了這個事,說閆航鬨得很厲害。”

尚揚道:“鬨得厲害的嫌疑人多了,總不能他們想要什麼就滿足他們什麼,那所有人都搶著犯罪去坐牢了。而且我認為柏圖不會見他。”

曲燎原道:“我也是這麼想。可是我又想,是不是也聽聽柏圖本人的意思?”

閆航的行為非常可惡,他的犯罪行為自有對應法律去懲處他。

但從他個人的過往經曆來說,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本應該是個值得同情的受害人,一個小朋友被欺辱被傷害,這對任何成年人來說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曲燎原道:“局裡領導已經和閆航家鄉的公安部門聯係過,反映了咱們掌握的這個情況,但是時間太久,閆航都二十了,沒留下什麼證據。但我現在很相信金旭說的那句話,變態像癮君子,是忍不住的,應該不隻是閆航一個受害人,一定能找到彆的證據或者證人。”

而柏圖作為恐嚇案的當事人,會不會因為這點,而願意對閆航施以人道關懷,這很難講。

“我覺得這不好,”尚揚道,“彆的不說,那位梁先生聽說了這事,就會原地爆炸。而且柏圖是受害人,他沒有這個義務。”

曲燎原道:“不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男神對被虐待的小貓都是那種態度,覺得是被自己連累。他知道了閆航的情況,心裡可能會很難過,也有可能會覺得是自己的錯。我不讚成他和閆航再有接觸,可我想……想和男神聊聊天,我想開解開解他。”

尚揚簡直無語,說:“你想公器私用去追星?”

曲燎原道:“怎麼可能?下班時間再去,我不好意思自己去,才找你一起。”

尚揚猶猶豫豫地問出:“那你怎麼不找金旭?”

“你不知道?”曲燎原奇怪道,“你們單位應該比我們知道得早啊?不是有個……”

他說了一個國保內部培訓活動的名稱,說:“他們這批全國學員裡抽調了好幾個去參加,應該是臨時通知的,收了手機,培訓是全封閉,估計要好幾天吧,反正這兩天他電話都打不通。”

尚揚:“……”

他一下高興了起來。

他對曲燎原道:“行,下班陪你一起去追星。”

第51章

下班後,尚揚和曲燎原在柏圖家生活區的大門外碰頭。

“柏圖也太好說話了吧?”曲燎原道,“一說見麵,他就約咱們到他家來。我有點擔心,等下一聽具體情況,萬一他真要去見閆航怎麼辦?”

尚揚拿不準柏圖會怎麼想,說:“那就把利害關係說明白,他脾氣好、人溫柔,不代表就一定是聖母。”

兩人在門口登記,門衛和業主聯係後,才放他們進去。

這小區的安保措施比之從前又加強了不少。某位霸道總裁在事發時,就說過一定會投訴物業,現在這景況大概也有點關係。

曲燎原吐槽道:“不知道霸道總裁在沒在家,他討厭條子,本條子也不喜歡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又說:“如果金旭能一起來就好了,這梁總勁兒勁兒的,要金旭在才能刹一刹他。在學校的時候都沒發現,金旭這家夥這兩年越來越A了。”

尚揚:“……嗯。”

“你們倆不是又掰頭了吧?”曲燎原好奇一問,“怎麼你會不知道他去封閉培訓了?”

尚揚被問得心虛,感覺戀情也還沒穩定到,能和曲燎原實話實說的時候,如果……隻是好上幾天就分了手,曲燎原夾在中間,恐怕會很難做,還不如暫時不要說。

於是他說:“沒有掰頭。我這兩天忙著寫報告,沒關注這些……這些閒事。”

曲燎原說:“怎麼就是閒事了?尚主任,你不要瞧不起我們基層同誌,國保這個培訓規格很高的!金副局這次能被選上,八成是又要提他了。你都沒聽說什麼嗎?”

“沒聽說。”尚揚是沒聽說,但心裡也有數,這就是要提拔的苗頭,說,“我又不在實權單位,隻是跟彆人在一棟樓辦公,這種消息傳不到研究室裡。”

曲燎原隻顧著開心,道:“要是金旭也能調來北京,我就有人能一起玩了。咱們寢室幾個人,就你和我在北京,你還一年到頭全國各地跑,輕易見不著人,這個月我見你的次數,比今年一整年都多。”

尚揚心想,某人前幾天還抱怨北京生活成本高,要是真被調來,那就……就有意思了。

他一心兩用地對曲燎原道:“你這是倒打一耙,我不出差的時候,也沒見你積極主動地找我,我找你,你還總是說跟你哥約好了有彆的事。”

“我那是……反正吧,等到周末,金旭肯定就培訓完了,到時候讓我哥掏錢,請咱們三個一起吃烤羊。”曲燎原,一位樸素的凡爾賽大師,表麵殺富濟貧,其實滿臉掩飾不住的炫耀,“我哥的年終獎,實在是太多了!”

尚揚:“……”

柏圖家裡。

恐嚇案困擾了柏圖兩個多月,現在一解決,他看起來輕鬆了很多,臉色比起前幾天見時都要紅潤些,笑容在風度之外也更多了幾分親切。

霸道總裁梁先生也在家,他的心情也很不錯,對條子們的態度比起以前好了很多,但很明顯是一副,“來做客可以,不要再談那案子”的姿態。

令人煩惱的事過去了,不想再提起也能理解。

但曲燎原就是來乾這個的,客套了兩句,就直接把閆航想見柏圖的始末講了。

梁璽:“……”

柏圖卻一臉茫然,仿佛不知道是發生過什麼。

梁璽瞬間大變臉,語氣不善道:“見什麼見?該不是還想求我們諒解他?讓他做夢去比較快!”

曲燎原解釋是拘留所聯係了他,他隻是按流程來通知到當事人,並誠懇地表達了自己對柏圖的個人情感和關心。

梁璽越聽越火大,看曲燎原的目光裡都要飛出刀子來。

尚揚看局勢走向不太對,忙解圍道:“我們當然不讚成柏圖先生去和嫌疑人見麵,嫌疑人更需要的是專業心理疏導。曲警官沒有彆的意思,是擔心柏先生會誤把這事歸咎於自己,他這擔心是出於公安責任,以及一點粉絲情感,梁先生彆誤會。”

“隨便什麼情感吧。”梁璽不耐煩道,“兩位警官還有彆的事嗎?”

他這是在下逐客令。尚揚覺得是哪裡有古怪。

“有沒有誰能先對我解釋一下,”果然,柏圖開口道,“這嫌疑人,除了是狂熱粉絲,他這麼做,是還有彆的行為動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