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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的卻是和他身材相仿的、梁璽的臉。

梁璽把黑框眼鏡也摘了,連罵了數句臟話,暴怒著問:“是不是他?!是不是這孫子?!”

在車裡守株待兔的金旭看他想動手揍人,忙攔住他,道:“我們會處理,彆亂來,小心被反告,不是沒先例。”

梁璽還在罵罵咧咧。分局同事把那年輕人的口罩拉下來。

金旭冷冷看著他,喝道:“閆航,你在這兒做什麼?”

閆航被反銬著手,摔的那一跤也十分狼狽,竟然還能笑出來,以一種微妙的挑釁語氣說:“金警官,我在追星,追星犯法嗎?”

金旭懷疑地拿過掉在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剛提起來就覺得不對,打開一看,裡麵果然不是被虐待的小動物或其他危險物品,而是一個毛絨玩具。

分局問訊室。

安然不忍心看那幾張照片,也不願相信尚揚說的話,最重要是不願相信她所深愛並信任的男朋友,會做出這種殘忍的行為。

“除了照片,還有一段視頻。”尚揚道,“你平靜一下,我再播放給你看。”

安然激烈地抗拒道:“我不看!不要給我看!”

曲燎原道:“安然妹妹,這裡沒有壞人。”

尚揚道:“不是虐貓的視頻,是你也認識的一個人,她想對你說幾句話。”

曲燎原過去,把紙巾給安然,道:“彆害怕,我們所有人都很想幫你。”

“尚警官說的人是誰?什麼視頻?”安然小聲問他。

曲燎原還沒看過這段從廣州傳回來的視頻文件,他隻按照尚揚告訴他的話,回答安然的問題道:“她叫閆琴,你認識的,對吧?”

安然聽到這個名字,茫然道:“閆琴……那是閆航的姐姐啊?”

尚揚道:“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根據我們的了解,以及閆琴自己的證詞,她是閆航的前女友。”

第48章

另一間問訊室裡。

閆航尾隨柏圖被抓了現行後,也被帶到分局來。

警察把他帶進問訊室裡,將他銬坐在被問訊人的位置上。

他被帶回來的一路上,始終一副很淡漠的樣子,好像很篤定地認為,被警察抓到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金旭以一句隨便聊聊似的語氣,做了這場問訊的開場白,“裝病逃課的感覺倒是不壞,上過學的都明白。”

“我們班主任打電話的時候,金警官就在她旁邊?”閆航道。

“你真的很聰明。”金旭道。

“哪裡,裝病也裝得不像,”閆航道,“回去還要向班主任好好道歉,解釋一下。”

金旭道:“怎麼解釋?裝病就是為了追星嗎?”

閆航道:“說起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我是柏圖腦殘粉這件事,我的老師和同學都知道,他們應該都能理解。”

“理解你跟蹤柏圖,到人家家裡去嗎?”金旭道,“那你的同學和老師還真挺有包容心的。”

閆航疑惑語氣道:“我跟蹤柏圖?警官,柏圖家住在那個小區,很多大粉都知道的,不是什麼秘密,粉絲群裡三五不時就會有人討論,要不是房價太貴,不少同好都想買那的房子和柏圖做鄰居。我就是一時好奇,想去看看是不是真蹲到柏圖。怎麼被金警官說的,好像我是個跟蹤狂,變態一樣。”

他說這話時,表情一派迷茫,似乎很不理解為什麼警察會對他有這主意的誤會。

金旭也不急著拆穿他的把戲,按部就班地問道:“小區有門禁,你是怎麼混進去的?”

閆航道:“正好有個帶孩子的阿姨刷卡進門,手裡東西多不方便,我就幫她拿了下東西,跟著她一起進去了。”

他既這樣說,應該就是真實發生過,不怕警察去查今天的監控。

抓到他以後,確實也沒有在他身上發現複製好的門禁卡。

金旭道:“上周日下午,你說你在學校實驗室做實驗,可是實驗室內外的監控,已經被證實動過手腳,是你做的嗎?你當時到底在哪兒?在做什麼?”

“我就在實驗室做實驗。”閆航還很配合調查一般地想了想,說,“那裡的監控就是經常出問題,有少數同學的實驗時長湊不夠,怕會影響學分,他們沒事就去搗鼓那監控,周日那天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誰去搗亂,想知道是誰,就得挨個問問他們,不過承認的話就是承認自己為了學分而造假,可能沒人會認。”

金旭點點頭,笑道:“你想得還挺周到。”

在旁邊協助他做詳細記錄的,是和他一起抓閆航回來的一位警官。

因為直接參與了抓捕,這位警官對整件事也有基本了解,問話這期間已經很不爽地瞪了閆航好幾次。

這年輕人太囂張了,應對盤問完全不像普通大學生,倒像是經常進局子的慣犯。

身邊這位西北來的同行,到底行不行?

“這次是我一時好奇,才犯了錯。”閆航道,“我明白的,追星要有度,私生行為不可取,我接受警官的批評教育,要處罰我,我也認了,真的很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麻煩。”

金旭一臉好奇地問:“私生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懂你們飯圈文化。”

閆航道:“就是會乾擾到偶像私生活的狂熱追星行為。”

“原來是這個意思,長見識了。”金旭拿出剛才那個毛絨玩具,是隻紫色的兔子,被裝在密封袋裡。

金旭問:“你帶著這個兔子,是想送給柏圖嗎?”

閆航道:“對,柏圖以前在采訪裡說過他喜歡這隻兔子。這是今年聖誕限定款,是我特意找了代購買的,本來是想親手送給柏圖,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金旭看了看那兔子,道:“還挺可愛。要先跟你說一下,這肯定沒辦法送給柏圖了,要當成物證留存。”

閆航理解地說:“明白。柏圖是被其他私生飯騷擾了嗎?你們誤會是我?但我今天真是第一次,隻是好奇想試試,能不能真的蹲到他。”

金旭道:“這種乾擾到彆人正常生活的行為,不管對方是明星還是普通人,都會觸犯法律法律。”

閆航道:“金警官說得對,我認罰。”

雖然今天抓到了他現行,但他的舉動隻是要送個毛絨玩具給柏圖,並沒有做出過激行為。

在他身上也沒有發現攜帶任何危險性物品。

而現在的證據裡,並沒有能直接指控他,說明他就是那個之前接二連三、騷擾恐嚇柏圖的變態。

他知道自己被警方盯上了,故意來了這一手,挑釁的意圖很明顯:你們盯著我沒用,抓到我都沒用,能把我怎麼樣?

像他這樣蹲守在明星家地下停車場,送禮物的輕度“私生飯”行為,說違法確實是違法,構不成犯罪,真的嚴肅追究起來,最多就夠得上拘留五日以內、罰款五百以下的行政處罰。

因此大部分情況下,明星們拿私生飯基本上沒什麼辦法。

這點金旭明白,幫忙做記錄的同事也明白。

閆航能這麼有恃無恐,更是因為一早就做好了功課。

他現在的種種表現,金旭能猜到他心裡大概是在想什麼,今天放走他,他以後也不會再繼續騷擾柏圖,不會給警方再次抓到他的機會。

挑釁警察對他來說也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此達到再次恐嚇柏圖的目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說你對柏圖粉轉黑了,還送禮物給他乾什麼?”金旭道。

“是對他國慶檔的作品失望了一段時間,後來想想,我還是很喜歡他,”閆航道,“願意再給他機會。”

金旭道:“你知道他接了部新電影嗎?”

提起這部電影,閆航的表情第一次出現細微的變化,眼神也有一點點波動。

金旭心道,看來是沒猜錯你的動機。

“知道,”閆航鎮定地答道,“網上有人討論。”

金旭狀若閒聊地問:“等這電影上映,你還會去看嗎?”

閆航說:“電影拍攝和製作周期很長的,等上映最少要兩三年後,也許到時候我都脫粉了。”

金旭窮追不舍:“我問的是,你會不會看這部電影?”

閆航道:“我說了,那時候可能我已經不喜歡柏圖了。”

金旭道:“不去電影院送錢,那等網上有了會在網上看嗎?”

“那麼久以後的事,誰知道?”閆航語氣尖刻地回了一句,意識到不對,立刻換了種不服氣的表情,說,“金警官,你是不是看沒辦法把我定罪,不知道該怎麼對尚警官交代,才在這裡浪費時間?”

金旭露出一個疑惑表情,旁邊那位同事道:“閆航,你這話什麼意思?”

閆航道:“昨天我女朋友誤會了尚警官,對他有所冒犯,是不是因為這個,你們警察才故意跟我過不去?有人騷擾柏圖,你們抓不到人,要把罪名推到我頭上來?”

那名警察喝道:“你老實交代自己做過什麼,少在這兒假裝被害妄想症。”

閆航道:“我已經全部交代完了。你們非要說我做過什麼,就拿出證據來。沒有的話就快點處理吧,我認罰,罰完我還得回去上課。”

“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們警察就是廢物,”金旭道,“以為我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閆航像他平常一樣人畜無害地笑了笑,說:“金警官,假如要拘留我幾天,希望能讓我給班主任打個電話,我要對她道歉,是我辜負老師的信任,裝病請假,還做出這種無腦追星的行為,但我一定會吸取教訓,痛改前非,請老師原諒我年幼無知,容易衝動。”

二十歲的大學生,被飯圈文化裹挾,盲目追星,一時衝動,是什麼不能原諒的重大過錯嗎?

“隻給你的班主任打電話嗎?”金旭道,“不用給你女朋友安然打個電話?不怕她擔心你?”

閆航不是太有所謂的樣子,道:“你們應該已經通知她了吧,可能已經把她也找回來問話了?”

金旭道:“你倒是對安然很有信心,認為她絕對不會和我們說什麼,是嗎?”

閆航絲毫不認為安然有一丁點可能會“出賣”自己,淡定道:“我本來就沒做什麼,她又能說什麼,總不能胡編亂造吧。”

“她倒是真的很維護你,”金旭道,“看到那隻貓的照片,反複跟我們說不可能是你做的,一定是誤會。”

閆航的眼神裡有些得意,口中疑惑地問道:“什麼貓的照片?我們家的兩隻貓嗎?它們很可愛,金警官你見過的。”

金旭注視他片刻,道:“那隻小貓沒死,也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它很頑強地和命運作鬥爭,並且取得了勝利。但有些人,因為自己受過磨難而變得心理扭曲,把發泄不了的痛苦轉嫁在小動物身上,就還要心存惡意地去傷害彆人,相比起來,貓是要更可愛一些。”

閆航陰鬱地皺起眉,思忖著對方知道了什麼,不敢貿然開口,怕暴露自己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