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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閆航的事。

領班姐姐竟然真的提供了新的線索。

這兩天來,公安們從第三方口中聽來的閆航,都是一個品學兼優、性格穩重、疼愛女友的形象,雖然尚揚和金旭都知道這極有可能是閆航刻意展示在外的形象,可是閆航PUA安然的事,隻靠金旭基於敏銳性和經驗性得出的推理,仍然不具備強有力的說服力。

最後竟是在這個與閆航根本不熟的日料店女領班口中,第一次聽到了與他人不同的看法。

首先,領班姐姐不認同尚揚所說“安然的同學都說閆航很寵她”。

“寵什麼啊?我們店打烊晚上十點半,離最近的地鐵站要步行十分鐘,一個真心疼女票的男的,會一次都不來接她下班嗎?有時候打烊後收拾得慢了,安然趕不上末班地鐵,隻能叫輛網約車,大晚上的,我們同事都不放心她一個漂亮女孩子自己打車,她男票可比我們心大。有一回我們打烊後開會,結束得太晚了,他打電話來問安然幾點能回去,我還以為終於知道擔心一下女朋友了,結果是讓安然回去順路幫他帶外賣。”

“我是覺得這樣不行,安然說他是在準備什麼比賽太忙了,那我一外人能說什麼呢?她自己開心就好。”

她的這個看法,倒是和安然班主任的看法一致。

有些看起來很是“甜寵”的舉動,冷了送暖寶寶,熱了撐太陽傘,例假準備紅糖水,確實就是工業糖精,大家都是獨立行走的成年人並不是巨嬰,是否真把一個人掛在心上,不能靠這種隻要存心刻意而為之就能營造出的“甜寵”氛圍來判斷。

其次,領班姐姐見過閆航本人一次,印象非常不好。

“我們店裡有個男服務員,姓張,可能是有點喜歡安然,平時對安然就很照顧。上個月有個周末下雪了你們記得嗎?中午安然男票來店裡找她,在門口等候區、就你們剛才坐的那地方,等她下班去約會,我就見過這男孩一次,本來還覺得挺好,長得挺帥看著也有禮貌。過了一下午,等晚上再上班,安然哭得一雙金魚眼,我就很納悶,問她怎麼了,她先是不肯說,問了好幾次才告訴我,說她男朋友誤會她和小張走得近是要變心,跪在雪地裡求她彆分手。”

“我給嚇一大跳,我說這能是正常人嗎?這男的不行啊,勸安然分手保平安。安然她一點聽不進去,還跟我解釋半天說她男票就是自卑,太愛她了,害怕她會離開自己才會這樣。我也是服了。”

“不過我母胎solo從沒談過戀愛,也可能談戀愛就是這樣要死要活的嗎?誰知道呢,反正社會新聞每天都在教我恐婚恐戀的熱知識,我寧可不談了。”

她很好奇閆航到底犯了什麼事,引來公安查他。

尚揚委婉地表示這不能透露給她,並感謝她提供的信息,最後對她說:“世間百態,人也一樣,個體行為不能代表群體,希望你早日遇到能讓你克服恐婚恐戀的那個人。”

尚揚的住處。

差幾分鐘就到十二點了,尚揚困到不想說話,進門後遲滯地反應過來,讓金旭睡哪裡比較合適?

他住的這裡和金副局在白原的住處比起來,家居是精致不少,可麵積也小了不少。

是有兩間臥室,但他把其中一間做成了書房。

“我睡沙發吧。”金旭道。

“好的。”尚揚竟也不與他客氣,脫了外套,進房間拿了點東西,道,“我先用下洗手間,沒意見吧?”

金旭點了點頭。

他站在客廳中央,看看洗手間緊閉的門。

尚揚在裡麵洗澡。

金旭站在那裡琢磨了一會兒,在沙發上躺下了。

暖氣很足,房間裡彌漫著尚揚身上常有的味道,可能是他慣用的洗滌劑,也可能是他身體裡發散出來的某種氣息,很難形容。

有時候金旭會覺得,也許這氣息,世上是隻有他才能感應得到,說是味道不夠準確,更可能就是一種專門用來捕獲他的餌。

他舒服地躺在那裡,被籠罩在這讓他向往很久的溫暖氣息裡,靜靜注視著這房間裡的一切,感到很幸福。

這場景讓他想起了一個多月前在白原的某個夜晚。

那夜也是如此,他躺在自己客廳的沙發上,尚揚睡在幾步外的房間裡,豎起耳朵仔細聽,能聽到尚揚輕輕的呼吸聲。

那時他與尚揚之間還隔著迢迢銀漢,他也感到久違的幸福。

像八年前,在他發現自己愛上尚揚的夏夜,對方就睡在他的下鋪。但他那一整夜都沒有朝下偷偷張望,不是怕被尚揚發現,而是怕把自己從那綺麗夢境中驚醒。

今夜的幸福感比之從前,變得更真實了百倍。

尚揚也如夢裡一樣,匆忙洗完澡,敷衍地吹著頭發。

他也想起了在西北時的一些事。

在金旭那裡幾天,他睡次臥那張小床居多,回來的前夜因為酒醉,才霸占了主臥大床。

那幾天裡,他隻以為是普普通通同學情,還感慨過好幾次,畢業這麼多年了還有機會能和老同學有這樣平靜美好的相處。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金旭會在想什麼?

吹好頭發,他穿著睡衣出來,看金旭躺在沙發上是要睡的樣子。

“懶得洗漱了嗎?”他也不知該說什麼,道,“也行,太晚了,睡吧。”

“我說,你對我這客人是不是太不客氣了?”金旭從沙發上坐起來,說著像質問的話,但那語氣就是想逗一下對方。

尚揚心念一轉,指了指臥室的門:“那你來睡床啊?”

金旭道:“不了吧,怎麼好意思。”

尚揚故意道:“那一起睡?我床很大的,彆不好意思。”

金旭:“……”

他沒想到尚揚會這樣說,一時語塞。

尚揚一臉得逞地說:“又不敢,還要硬撩,金副局,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他已經摸透了金旭這家夥,明明就是個很害羞的人,以前他會屢屢中招,那都是因為沒防備,以後再也不可能了!

金旭盯著他看了片刻,霍然起身,朝著他這邊大步走過來。

尚揚:“!”

他馬上改口道:“不是,我在開玩笑,沒有要和你一起……睡?”

他語氣急轉的原因 ,是金旭到他麵前,卻繞過了他,是要進洗手間的意思。

尚揚:“……”

金旭在洗手間門口停了下,戲謔道:“又不敢,還要硬撩,尚主任,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他進去,把門關上。

尚揚:……很好,又輸了。

他進房裡,給金旭另找了一條薄被子。

金旭在外麵問他:“你這熱水器是開了恒溫鎖嗎?不會用,教我一下。”

尚揚進洗手間,在淋浴玻璃房裡,教了金旭用法,道:“被子我給你放在沙發上,我先睡了。”

“好。”金旭心不在焉地說了句,“你的沐浴露好香。”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裡還氤氳著剛才尚揚洗完澡的熱氣,空間狹窄,站著兩個大男人幾乎就是擠在一起。

尚揚突兀地感到自己臉上發燙,說:“我去睡覺了。”

金旭:“好。”

他想朝邊上讓開好讓尚揚出去,可兩人此時像演起了默劇,同時朝左邊一讓,一怔,又同時向右邊。

尚揚:“……你故意的嗎?”

金旭一臉正直地說:“不是。”

尚揚皺眉道:“那你倒是讓開啊。”

他發現金旭沒在看他眼睛,視線是稍稍向下的,他試探地一抿唇,金旭忙不迭轉開眼睛,也讓開了路。

尚揚:“……”

他整個心跳得要瘋掉了,這是在乾什麼?

他說:“我可還沒有要和你談戀愛。”

金旭瞥著一邊,語氣裡有點喪氣,道:“我知道。”

“我問你個問題。”尚揚道。

“什麼?”金旭道。

“上次在你家,我喝大了那天,”尚揚道,“我最後沒親你,是這樣嗎?”

“沒有,都說了真沒有,你不相信我?”金旭不知道他忽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我沒親你是合理的,我是個行為不受控製不需要邏輯的醉鬼。”尚揚把手插在睡衣兜裡,道,“為什麼你也沒親我?”

金旭:“……”

尚揚道:“你不是喜歡我嗎?我們那個樣子……你都不親我,這合理嗎?”

他有當時大概的模糊印象,他揪著金旭的衣領強迫人家靠近他,兩人的鼻尖幾乎可以蹭到對方。據金旭說他之後就睡著了。

從尚揚的角度看,是認真覺得這個事情很可疑。

換成是他,和喜歡的人以這種親密姿勢,就差一點點,還是對方主動,不親一下……說不過去吧?

金旭受到了極大衝擊,一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的表情,難以置信地看著尚揚。

尚揚:“……”

“算了,也不重要。”他說,“我去睡了。”

他要走,金旭又抬手攔著他的去路。

“不合理。”金旭道,“當時確實很想親你,還給自己找了充分的理由,就如你所說,當時當刻,親你才是合理的。最後沒有,是覺得就那麼親了,很可惜。”

尚揚不太明白,問道:“可惜是什麼意思?”

金旭的臉有一點紅,低聲道:“人生中第一次接%e5%90%bb,不想和一個人事不省的醉鬼,感覺虧了。”

尚揚:“???”

“你沒接過%e5%90%bb嗎?”他簡直不敢相信,道,“你怎麼會沒有接過%e5%90%bb?”

金旭是有過女朋友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學姐。

“還沒到那一步,就分手了。”金旭道。

“這……”尚揚心裡微妙的開心起來,故意扼腕歎息道,“這才是真虧了吧?你談的是什麼戀愛?你知道當時多少人羨慕你嗎?結果,就這?”

“走你,睡你的覺去吧。”金旭讓開去路,還一臉不滿,尚揚竟然替他惋惜這種事。

“好啊。”尚揚兩手還插在衣兜裡,但姿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同,揚了揚下巴,道,“初%e5%90%bb是要有點儀式感,你刷過牙了嗎?”

金旭:“?”

尚揚自己也是有點紙老虎,心裡想得好好的,盛氣淩人的樣子裝到一半,真到了關鍵時候,又卡著裝不下去,說不出口,不由得心裡暗罵,金旭是不是個笨蛋?真聽不懂嗎?

“沒刷就好好刷,彆浪費班長哥哥給你買的牙刷。”他隻好道。

“沒浪費,已經用過了。”金旭道。

“行,晚安。”尚揚決定放棄,改天再說……吧。

“領導,你是不是……”金旭道,“想和我接個%e5%90%bb?”

尚揚無語地想,你有病嗎這種話不需要直接說出來吧?

於是他說:“沒有那回事。”

金旭很有禮貌地問:“那就是我想了,可以嗎?”

尚揚:“……”

他與金旭對望了數秒,兩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