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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燎原吐槽道:“你就慣著他吧。”

尚揚轉過身到一旁去講電話,當做沒聽到這句吐槽。

等他打完過來,看見曲燎原獨自走了。

“班長乾什麼去?”尚揚詫異道,“不是真去查梁璽了吧?梁璽有嫌疑嗎?沒有吧?”

金旭道:“沒有。他去找閆航的同學,多打聽點情況。”

尚揚點點頭,看了看金旭的臉,馬上彆開視線。

金旭唇角一翹,說:“看吧,不收你錢。”

尚揚:“……”

金旭還想再撩他兩句,尚揚道:“上班時間,不要說沒用的話。”

“好吧。”金旭道,“我先攢著,等下班再說。”

尚揚道:“接下來呢?”

金旭已經是三人小組的指揮官,道:“查了閆航的爹媽和姐姐,怎麼能放過他的女朋友。”

閆航的女朋友名字叫安然,也是同學校的大三學生,但和閆航不同院係,是本校另一個王牌專業。

見到了安然的班主任,是位男老師,和尚揚金旭年紀類似。

與閆航班主任對閆航的百般回護截然不同,這位老師一聽是來問安然,先是問:“她犯了什麼事?嚴重嗎?”

聽到公安說是要問和閆航有關的信息,這班主任竟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她這戀愛談得,沒一件好事。”

這位班主任非常不滿地說了下情況。

安然原本成績非常非常好,是從某個內卷極為激烈的大省考到本校來的,那一屆在她們省裡隻招了兩個學生,安然是那一屆全國二卷的全校第一名。

入學後的大一,她的表現也很好,學習努力,對參加社團活動也都很積極,能唱會跳,長得又很漂亮,剛上大一就被很多人說是係花了。

直到她參加了電影社團。

在電影社團裡認識了閆航,在閆航的追求下,兩人各方麵倒也算是登對,迅速談起了戀愛。

最初兩人是一對令人羨慕的金童玉女,不光是學生,還有不少老師都很看好他們倆。

誰知安然慢慢就變了。

男老師越說越是痛心疾首,道:“我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是女孩子都這麼戀愛腦嗎?我看彆的女生也不這樣啊?安然以前真是特彆好的一個女孩子,在學習和生活上都很積極,老師們也都喜歡她。”

“誰知道就談了場戀愛,完全失了智,每天就知道繞著她男朋友轉,凡事都以男朋友的需要為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封建家庭的童養媳。成績不管了,整天曠課,打工賺錢給男朋友買電腦買手機,在校外租的房子比我的房租都貴!”

“她也不跟其他學生玩,以前相好的幾個小姐妹現在都走得遠了,彆人都還知道自己是大學生,不是家庭主婦,她真的……不是我說話難聽,但凡長點腦子,費這麼大勁考上了理想的學校,上學來就為了談戀愛嗎?不能這樣吧?”

“而且他男朋友,人家男孩子,什麼都沒耽誤啊!前陣子聽說還拿了個校級競賽的金獎,她自己呢?我找她談過好幾次了,讓她彆這麼戀愛腦,她表麵答應得好好的,轉頭走了,一點用都沒有!我現在也懶得管她,實話說我都擔心她升不了大四,掛科掛得要留級。我是個男的,有些話也不好和女孩說得太直接,現在我就一點轍都沒有。”

這老師從前對安然應當是寄予了厚望,希望有多大,現在失望就有多大。

“咱們國家的高等教育,是燒著國家的錢,好讓每一個學生燃燒夢想。”老師說到最後簡直就是悲憤,道,“其實我和她是同省生源,我們省高考太難了。早知道她是這樣,當初何必要占用了我們省裡這麼寶貴的一個錄取名額?上好大學,就是為了讓她能找個好對象嗎?她把大學當成什麼?”

尚揚對這位老師肅然起敬,想起了許多為共和國教育前赴後繼的栽樹人。

他有些感性,好在金旭始終是理性擔當。

“老師,”金旭道,“所以這樣說起來,安然對她男朋友閆航,是言聽計從的嗎?”

第38章

金旭這話的意思很明確,尚揚立刻明白到,他是懷疑安然所謂的“戀愛腦”,是被男朋友閆航PUA的結果。

遭遇PUA的女性受害者,往往對加害者持有無下限的信任和盲從。

假如真是這樣的話,安然就有可能配合閆航犯下恐嚇案行。

那位男老師也問道:“這位警官,你是想說安然有可能被男朋友PUA了嗎?”

他與金旭等兩人年紀相仿,“PUA”一詞這幾年頻頻出現在網絡熱點事件中,年輕老師們自然對此也有了解過。

“其實我最初也有過這方麵的懷疑,還專門到她男朋友的院係裡找了多位老師打聽過,我自己也親自接觸過這個叫閆航的男生,希望他能勸說安然迷途知返,後來我問過安然,安然說,閆航當天就找她深談過,表達了勸說她好好學習的意思。這男生是個老實孩子,有些內向,在學校裡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消費欲很低,生活習慣儉樸,對身邊人很友好,對女同學和女老師都很尊重,對安然也算是很專一,沒有PUA男的特征。”老師無奈地說,“最後我也隻能想,是安然自己的婚戀觀出了問題,怪不到人家男生頭上去。”

尚揚提出疑問道:“性格內向老實,並不代表就一定不會PUA女友。”

老師解釋道:“不光是因為性格的原因,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明顯能看得出來,安然是拿主意的那個,閆航就有點唯唯諾諾,兩人之間的大事小事,都是安然在掌握主動權。如果他倆已經結了婚,閆航就是個‘妻管嚴’,不存在安然對他言聽計從的情況,反過來還差不多。”

“就是說,安然同學既打工賺錢給閆航買這買那,校外租房同居、生活開支的錢大概也是她在承擔,同時還掌握了小家庭裡的話語權,”金旭道,“她在扮演傳統家庭裡丈夫的角色?”

尚揚:“……”

以為是被PUA的安然,實際上拿的是男主或大女主劇本?

剛才假設安然是從犯共犯,目前掌握的情況,閆航是沒有作案時間的,安然協助他犯案的話……不太能說得通。

兩人如果是這種相處模式,安然是主犯還差不多。

另外就是,安然他們都見過,不到一米七,身段玲瓏,而柏圖家門口的監控,拍到的無疑是個男人。

班主任一怔,還沒有朝GB的方向想過,思考了片刻才道:“這樣說也有道理,可是不太準確。怎麼說呢……”

他又想了想,才找到一個準確的表達方式:“我剛才形容安然,說她很像封建社會的童養媳,就是她給我一種,她要為閆航無私奉獻自我的感覺。可是人家閆航並沒有提出過這個要求,她是單方麵地付出,耽誤自己的生活,荒廢自己的學業,也許還有了某種自我感動,最後誰勸也不肯回頭。我勸過她,找以前和她關係好的閨蜜勸過她……就差找她家長了。”

提到了安然的家長——

“安然的家庭情況怎麼樣?”金旭順勢問道。

“她家在我們省的省會,父母都在當地一家大型國企工作,家庭條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大一剛入學的時候,她父母送她來學校,見過一次,是很幸福的三口之家。”班主任感慨道,“她的父母看起來就是感情很好的一對夫妻,按說對她的家庭觀念應該有正向引導作用,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能從班主任這裡了解到的情況也就止於此。涉及到案件的內容,暫時也不方便向老師過多透露。

這位老師表示了理解,並說:“安然本性是個好孩子,如果做了錯事,也是一時糊塗才走了彎路,我衷心地希望和請求,你們一定要幫幫她。”

尚揚說:“隻要我們能力所及,一定。”

金旭道:“老師,剛才說到安然以前的閨蜜,她也是你們班的學生嗎?方不方便找一下她?”

“是我們班的,以前和安然一個宿舍。”老師看了看表,道,“這個時間剛下課,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來我辦公室。你們就在這兒問,在外麵問,被其他學生看到也不太好。”

安然的閨蜜很快從教學區過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一進辦公室,看見金旭兩人,這女孩悄悄打量這兩位陌生的英俊男子,滿臉少女式的可愛好奇。

金旭板著一張臉。

尚揚對她笑了笑,指對麵的椅子,示意請她坐下。

班主任告訴女孩,這兩位是公安,來問些和安然有關的問題。

女孩當即笑不出來,緊張到不知該不該、能不能坐下。

這年紀的普通人一般沒有被公安找上門的經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害怕和緊張都很正常。

班主任悄聲對她說:“沒事的,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看有信任的老師在場,她的緊張才稍微好了些,在那張椅子上坐下。

這時,尚揚忽然想到,他和金旭第一次去閆航和安然的出租房時,安然開門後聽他倆說是公安,隻是小小地疑惑了一下。

比起這名女孩的正常反應,安然?似乎過於鎮定了。

包括後來被問話時,她表現得遊刃有餘。此時回想起來,甚至有好幾個問題,都是她替閆航做出了回答,反而是閆航磕磕巴巴,更像第一次被公安問話的樣子。

難道安然早已經準備好了公安會找上門?這是怎麼回事?

他刹那間恍然大悟,難怪金旭一直對閆航女友也持著懷疑態度。

大概當時見麵,金旭豐富的經驗就已經直覺出,這女孩麵對警察時不尋常的態度,是有點問題的。

他暗暗投給金旭讚賞的一瞥。

金旭正觀察那女孩的反應,倏然回頭,疑惑地衝尚揚挑眉,好像在問,又偷偷看我做什麼?

尚揚:“……”

他向安然的閨蜜問話:“你對安然搬到校外以後的情況,了解嗎?”

女孩道:“不算太了解,她搬出去以後,我們很少有機會見麵,偶爾在微信上聊幾句。”

班主任剛才也說過,安然曠課很嚴重,又不住校,確實和原本這些同學相處的機會會大大減少。

尚揚道:“她和你聊她的男朋友嗎?你認不認識這男生?”

女孩點了點頭,說:“認識,閆航追安然的時候,經常在宿舍樓下等,我們宿舍人都認識他。”

據這位閨蜜的回憶,閆航當初追求安然的時候,宿舍裡女孩就都知道,這是個笨笨的男生,花哨的追求技巧一概沒有,就是老老實實,風裡雨裡始終在等你。

身為係花備受男生歡迎的安然,剛開始嫌他在一眾追求者裡太過老實,不久就發了好人卡,不留情麵地拒絕過閆航一次,但他也沒放棄,仍然和之前一樣。

後來,安然在一個演講比賽裡落敗,心情低落,閆航又照常來送溫暖,她一時不快,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