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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有多少她也不知道,上萬塊總是有的。賈鵬飛對她和孩子都不大方,隻樂意把錢花在他自己身上,放錢的櫃子整天都上著一把大鎖。

刑警們打開了她所說的那個櫃子,裡麵有兩萬多塊現金,全是百元麵值。

向金副局彙報完情況,那位刑警又回院子裡去。

他們正在對那輛麵包車進行三百六十度的查驗,希望能找出點什麼蛛絲馬跡。

金旭道:“你要進去看看情況嗎?我去拿手套和鞋套。”

“算了,我不會比經驗豐富的刑警們更細心專業,進去也就是看個熱鬨。”這點自知之明尚揚還是有的,又想了想,說,“其實到現在仍然還不能確定,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賈鵬飛的屍身有鬥毆傷,死前和彆人打過架,對方極有可能是凶手,但他家裡完全沒有留下打鬥過的痕跡。

袁丁道:“也許是凶手把現場收拾過一遍,痕跡都處理掉了?”

金旭道:“不會,農村的現場環境和城市單元房是兩回事,如果凶手想要把痕跡掩蓋,隻會欲蓋彌彰,會更容易被發現。”

尚揚讚同道:“有道理。”

“賈鵬飛死亡離現在還沒幾天,這幾天裡村裡沒有陌生車輛來過,如果賈鵬飛是死在家裡,凶手怎麼把他運出去?”金旭點出了核心問題。

“確實,總不能背著屍體出去吧,那也會被村民注意到。”尚揚道。

袁丁又猜測:“如果是半夜裡,等村民都睡了,他把車停在村外,然後背著賈鵬飛的屍體從村裡出去。”

他這麼一想,當即毛骨悚然,大半夜裡,一個人背著屍體,從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村莊深處,一路黑漆漆地走出去……這也太可怕了。

所幸金旭很快否定了他這個猜想,說:“應當也不會,從村裡出去隻有一條路,要經過咱們剛才停車的地方,那裡有監控,帶紅外功能的,夜裡也會被拍到。”

尚揚也說:“要是從四周其他小路出村,基本都要穿過農田,賈鵬飛再怎麼也有七八十公斤,背著他走一段平路還勉強說得過去,走田間小道繞那麼遠,能做到的人太少了。”

這時栗傑問完了話,又提溜著那人過來,把人交給另外一個刑警,讓去給他做一份正式筆錄。

栗傑明顯神清氣爽了不少,看來那人確實不是個路人甲,還真被栗傑問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是賈鵬飛的什麼人嗎?”金旭問。

“沾點親戚,該叫賈鵬飛表哥。”栗傑道,一個村子裡的原住居民,多少沾親帶故一些。

尚揚道:“他都交代什麼了?”

栗傑說:“交代說,他給他表哥打過一次工,知道表哥死了,心裡害怕,想來跟警察自首,又害怕被抓。”

尚揚和金旭麵露疑惑,袁丁按捺不住也問:“他給賈鵬飛打什麼工?賈鵬飛自己究竟靠什麼為生啊?”

“等下細說。”栗傑沒直接回答他,反問道,“你們查劉衛東,都發現了什麼?”

金旭道:“除了中午電話裡說的,他和賈鵬飛合夥騙財騙色,下午在他常去的棋牌室,和他家裡,分彆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把劉衛東和賈鵬飛早就認識,劉衛東在家裡燒紙錢的事,對栗傑講了講。

“燒紙錢?”栗傑略一想,道,“那這就都能連上了。”

剛才那個被尚揚一招放倒的年輕人,是本村的村民,和賈鵬飛沾了遠親。

他不好好學習早早輟了學,進工廠在流水線上了幾個月班,實在太辛苦了不想乾,跑回了家裡來,啃老覺得丟臉,出去乾活又嫌累,羨慕賈鵬飛一年就出門幾次,輕輕鬆鬆還那麼有錢。

他跑去找這表哥,想讓帶他一起也賺點輕鬆錢。

賈鵬飛剛開始不願意,後來因為缺幫手,還是帶他一起了。

“缺什麼幫手?”尚揚奇怪道,“一個輟學高中生,能幫到他什麼?”

栗傑道:“不需要什麼專業技能,體力活,盜墓挖墳,膽子夠大就行。”

尚揚:“???”

袁丁:“???”

這畫風不對!怎麼混進了盜墓元素?!

金旭比他倆了解當地情況,馬上明白了,對他倆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種盜墓,是掘墳盜女屍。”

尚揚:“……”

袁丁還沒懂,迷茫地問:“盜女屍乾什麼?”

尚揚卻是聽說過這些的,隻是剛才沒朝這邊想,說:“配陰親。”

在有些落後地區,未婚或無伴侶的男性去世以後,死者的家裡人希望給死者找個也去世了的配偶,迷信思想,意在陰間能有個伴。

如果同時期也有去世的女性,那就是有緣分了,雙方正好結個陰婚。

但不一定就那麼巧,剛好就也有適齡女性去世。

於是就誕生了女屍市場,有了購買需求,自然就有專乾這個的賣方。

相比較來說,好一點的情況是在中間牽線,相當於媒人,介紹適合的死者女給死者男的家裡人,專業的還要看八字合不合,有沒有兒孫福……什麼?死了就不生了?誰說的,大鬼生小鬼,去了陰間也要繁衍的!不生怎麼行?花錢費力娶鬼妻,當然是為了延續香火!

——手動狗頭。

更惡劣的就是盜竊女屍,掘開彆人家的墳,把女性死者的屍骨挖出來,轉賣給那些需要配陰婚的人家。

賈鵬飛這些年在外所謂的“打工”,就是哪裡有女屍需求,他就出門去“上班”,根據“客戶”需求,選定合適的墳塚,盜出女屍來售賣給“客戶”,一次成交額從幾千塊到十幾萬塊不等,屍體越新鮮越值錢,而新鮮屍體中,越漂亮越值錢。

剛才那個小表弟,跟著賈鵬飛挖過一次墳,是位已經入土好幾年的老太太,成交額八千塊,賈鵬飛很大方地給了小表弟一千。

這種事太缺德,落網就有牢獄之災,賈鵬飛對身邊的人瞞得死死的,之所以帶那小表弟,是因為他那段時間肉吃多了,犯了痛風病,剛好接到“客戶”購買女屍的“訂單”,自己挖不了墳怕錢打了水漂,才不得已找了個小表弟幫忙,並且在苦力錢外多給了點封口費。

袁丁聽得目瞪口呆。

“以前在彆的省見過這種案子,有個為了賣新鮮女屍而殺害了好幾位女性的案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尚揚問金旭和栗傑,“你們白原丟失女屍的相關報案,以前多嗎?”

栗傑沒回答,謹慎地看看金旭,多少有點怕在尚揚麵前說錯話。

金旭道:“原北分局轄區裡沒有,聽說縣區偶爾會發生,但也不多。”

栗傑這才道:“這種案子有特殊性,有的家屬覺得被挖墳很丟人,不願去報警,有的受害人家屬還會找盜墓賊私了,出錢再把屍體買回去。”

尚揚道:“如果劉衛東就是賈鵬飛盜女屍的同夥,因為分贓不均而痛下殺手,動機就有了。”

“不對啊,”袁丁道,“賈鵬飛痛風的時候,找的是小表弟去幫忙,如果劉衛東是同夥,他直接叫劉衛東去挖墳不就行了?”

栗傑道:“小表弟說,賈鵬飛跟他提到自己曾經有個幫手,是隔壁省人,乾了幾票以後不想乾了,回了老家,他沒幫手隻好自己一個人挖,這不像是在說劉衛東。”

“我還是傾向於認為他倆是盜屍同夥,”尚揚不太確定這個想法,在栗傑這老刑警麵前班門弄斧,也缺了點底氣,說,“我猜……劉衛東在家裡燒紙錢,祭奠的很可能就是被他們盜取屍身的某位女性。”

他說話時,金旭看著他,眼神專注,在聽他說完後,便道:“我同意這個推測。”

袁丁在拍馬屁一事上恐落人後,忙道:“我也站我們主任。”

尚揚:“……”

栗傑笑起來,說:“好吧,那我也站一下這隊。”

尚揚服氣道:“栗隊,你也跟著一起嘲諷我,沒這必要吧?”

“沒有嘲諷你的意思,”栗傑一本正經道,“我這是相信徒弟的眼光。”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第10章

袁丁這小孩對於八卦的嗅覺,比尚主任敏[gǎn]得多。

可以說在場幾個人,就隻有尚主任沒聽出栗傑隊長的言外之意。

“咳。”金旭咳了一聲,道,“師父,尚揚和我剛才還討論過,覺得這裡很可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栗傑道:“是覺得現場沒有打鬥痕跡?”

金旭示意尚揚來說。

尚揚便道:“賈鵬飛的遺體有明顯鬥毆傷,是死亡之前打過架或是被人打過,如果這就是凶殺現場,按道理說不該一點鬥毆痕跡都沒有。”

栗傑點點頭,說:“我最初也覺得這裡不像第一現場。但是白天查看了村裡的監控,改變了想法。”

按照法醫推定賈鵬飛的死亡時間,當天傍晚,村裡的幾個攝像頭都拍到了賈鵬飛的麵包車,從村外開回來,經過村口回了賈家,然後這輛車就再也沒出去過。

還有數位村民在那天都看到了麵包車,並且有人看到了賈鵬飛坐在副駕,開車的是個陌生人。刑警們給目擊者看了劉衛東的照片。

可惜當時天色已暗,目擊者也說不清楚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照片裡的人,畢竟村民對劉衛東並不熟悉,模棱兩可地說好像是有一點像。

“不過村口的監控拍到了駕駛位上的劉衛東的臉,我們還在方向盤上采集到了兩套指紋,一套屬於死者賈鵬飛,另一套就是劉衛東的。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天開車的是劉衛東,賈鵬飛坐在副駕上,兩人一起從村外回到了賈鵬飛的家。”栗傑道。

之後可能的情況就是:

當晚因為一些事,要麼是為了錢,要麼就是因為孫麗娜,賈鵬飛和劉衛東發生了矛盾。

劉衛東趁賈鵬飛不注意,從身後偷襲他,用鋤頭把他打死。

然後又想辦法把他的屍體運出去,扔在荒郊野外,以為短時間內不會被發現。

沒想到那麼快,就被幾個騎行的驢友無意中發現了賈鵬飛的遺體。

袁丁認同道:“這很合理。就是不知道劉衛東會用什麼方法把屍體弄出去。”

金旭提出異議:“那怎麼解釋這裡除了那把鋤頭,沒有彆的痕跡?”

栗傑道:“賈鵬飛是先在外麵挨了揍,然後和劉衛東一起回了村裡,這也說得過去。”

“一般人的行為邏輯,”尚揚道,“如果在外麵已經狠狠打過一架,還有可能心平氣和地帶人回家嗎?”

袁丁道:“他身上的傷也不一定就是和劉衛東鬥毆所致,可能和他打架的另有其他人呢?”

四人一時靜默,都在心裡複盤了一下案情,目前的推論都能說得過去,可又總覺得哪裡差點意思。

對現場的取證工作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而賈鵬飛的手機也送了回去,請技術嘗試恢複數據。希望能從手機裡發現什麼,例如孫麗娜的視頻,倒是能對劉衛東的作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