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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金旭真的和劉衛東的前妻有什麼,以他對金旭的認知,金旭不會矢口否認,必定會大大方方承認。

多年前金旭還叫金曉旭,還是個陰沉內向boy,不討尚揚喜歡,但尚揚那時就已經明確知道,睡在他上鋪的金曉旭,是個非常靠譜的人,言必信,行必果。

“天黑了,下班吧。”尚揚道,“你回所裡?還是去刑偵大隊?”

金旭道:“送你們回去,我再找我師父去,晚上要開個碰頭會。”

尚揚卻說:“那還是一起吧,我們旁聽會違反規定嗎?”

金旭笑道:“領導彆開玩笑,你蒞臨指導工作,是我們的榮耀。”

尚揚知道他這動不動就來的陰陽怪氣,確實都是在開玩笑,就還是板著臉,沒給他好臉色。

回到刑偵大隊,隊裡幾乎沒人,小城市出了人命大案,市裡整個公安係統都如臨大敵,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忙著找線索,找知情人,以及四處找尋劉衛東的蹤跡。

金旭找出三碗泡麵來,當做三人的晚飯。

袁丁苦笑道:“師兄,昨天你就說要請我吃點好的,明天我都要走了,這可真是結結實實吃了兩天麵。”

他這話一出,尚揚才反應過來,從他們和金旭碰麵到現在才三十多個鐘頭,隻是因為事情不斷,幾乎一直在連軸轉,感覺上像是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誰叫師弟你運氣好,趕上這麼個好時候。”金旭道,“下次吧。”

尚揚問:“吃完泡麵怎麼著?栗傑隊長在哪兒?”

金旭說:“他帶隊在賈鵬飛家那個村子裡,墊墊肚子就找他去。你還去嗎?回來還沒準到幾點,很可能今天又睡不了覺。”

尚揚道:“去。我留在白原又不是為了睡覺。”

十幾分鐘後,去賈鵬飛家的路上。

袁丁主動搶著開車,讓兩位師兄在後排利用去程稍作休息。

他明天就要回去了,白原這邊的同事們還要這般鏖戰,不知要多久才能結案。

從市區到賈鵬飛家有近二十公裡。

出城開往郊區,夜路昏暗,大路平坦,嘴裡說著不困不困的尚揚,很快就睡著了。

坐在他旁邊的金旭,下午還閉眼就著,此時精神抖擻,端坐在那裡,不睡,不玩手機,也沒有要和袁丁搭話的意思。

袁丁悄悄從後視鏡偷覷,發現金師兄時不時就看一看睡著的尚主任,表情和手腳都拘束得像個小學生。

警車轉彎,袁丁為了安全駕駛,先注意了路麵情況,而後才偷偷看了眼後排。

轉彎時的離心力,使得尚揚側靠在了金旭肩上,仍然沉睡著沒有醒。

而金旭像被點了%e7%a9%b4,定定坐在那裡,兩手交握著放在腿上,整個人死機一般,像一尊入定的佛像,不悲不喜,無欲無求。

第9章

袁丁跟著導航,順利來到了目的,賈鵬飛家所在的村莊。

快到村口時,迎麵另一輛警車開過來,車裡是認識的刑警。

金旭讓袁丁把車靠邊停了,放下車窗,向那輛車上問:“怎麼要回去?這邊沒事了?”

那邊刑警在車裡答他:“剛才找到了死者的手機,開不了機,栗隊讓我送回去找技術科的幫幫忙。”

尚揚清醒了,在一旁聽著說話。

金旭問:“手機在哪兒找到的?”

對方答:“他家隔壁院子,門邊有個大水缸,手機丟在那裡頭,屏幕也被砸得稀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恢複了。”

金旭點頭,不過多耽誤他的時間,說:“那你趕緊走吧。”

那輛車便開走了。

袁丁繼續朝村裡開。

尚揚道:“看來他的手機裡一定有什麼,是凶手不想讓彆人看到的。”

袁丁說:“花店小姐姐的視頻?那更有可能是劉衛東了。”

“他要是真怕泄露出去被彆人看見,從一開始就不會讓賈鵬飛看。”尚揚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道,“除非……”

金旭接話道:“除非那視頻本來就是賈鵬飛偷拍的,劉衛東並不知情。”

袁丁也附和道:“對啊,他和賈鵬飛早就認識,關係不淺,賈鵬飛很有可能去過他家,趁他不注意裝了針孔。”

尚揚道:“有這個可能,劉衛東找他假扮成合夥開棋牌室的生意夥伴,表麵上兩人狼狽為奸,其實賈鵬飛另有算盤,覬覦孫麗娜的美貌和金錢,但自己沒有劉衛東的顏值,想學劉衛東的美男計,又沒那個資本,於是偷拍了視頻,好拿來威脅孫麗娜,讓孫麗娜任他擺布。”

袁丁惡心地說:“這人渣也太垃圾了!”

“你覺得這推論成立嗎?”尚揚問身邊金旭,說,“畢竟我們都不如你了解劉衛東。”

金旭像沒聽出他的某種試探,滴水不漏地答道:“成立,可是還是要看證據,希望手機數據能儘快恢複。”

尚揚道:“很官方嘛。”

金旭笑了笑,學著尚揚的語氣說:“打官腔嘛,領導們更擅長。”

袁丁心道,金師兄你剛才可不是這樣,怎麼還有兩幅麵孔?

“把車也停這兒。”金旭看到刑警隊的車停在村子裡的一片開闊地上,讓袁丁也停在了那裡。

三人下車,向經過的村民問了路,便徒步朝賈鵬飛家過去。

這裡有近七百戶,兩千多名村民,是個規模比較大的村莊。

村子裡房屋建築有規格,一排一排按著宅基地來建房,他們停車的地方在村子北麵,明顯新房居多,看大門和院牆,應該是在村裡經濟條件比較好的人家。

而賈鵬飛的家,在整個村子南麵的最後麵一排。

村裡路燈不像城市裡那麼明亮,道路也狹窄,越往深處走,越是昏暗,除了村裡中央的主乾道,其他地方也沒有裝監控。

如果凶手是晚上在賈鵬飛家裡行凶,再趁著夜色遁走,就不太容易被村民們看到。

賈鵬飛的死亡時間也確實是在天黑以後。

比較難以解釋的,就是凶手要怎麼不驚動村民的情況下,把賈鵬飛的屍體運出去,拋屍地點距離這個村子有五十多公裡,開車要一小時。

尚揚和金旭都沉默著隻顧走路,袁丁知道他倆都在心裡推演案情,就也默不做聲地跟在後麵。

馬上就到了,再轉個彎就到了最後一排,賈鵬飛家就在路口第二家。

忽然,前麵兩人都停下腳步。

袁丁疑惑地想開口,看見尚揚抬手做了個手勢,立刻get了是叫他彆出聲。

他的視線越過兩位師兄,朝前方看過去,隻見轉彎那裡有個人,正貼在牆角,朝賈鵬飛家的方向張望,似乎在偷窺取證的警察。

金旭率先動作,大跨步上前,伸手抓他同時喝道:“在看什麼?”

那人回頭,是個一米六多的矮個男的,反應很快,竟也十分靈活,像條泥鰍一樣從金旭手下滑了過去,麻利地繞過金旭,拔腳就要跑。

金旭一下沒逮到他,卻也不追,就站在那裡看著他跑,表情還有一點幸災樂禍。

那人迎麵看見尚揚和袁丁分列在兩邊堵他,溜眼把倆人一打量,雖然個頭差不多都很高,袁丁那站姿和擺出來的起手,一看就不好惹,另一邊這位穿黑風衣的,看起來是個軟柿子。

他直衝衝照著尚揚這邊跑,打算虛晃一招繞過去,實在不行給尚揚一下子,再逃。

剛衝到麵前,這軟柿子忽一錯身,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腳底下被一勾一絆,整個朝前飛撲出去,砰一聲摔在了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袁丁過去把他當場拿下,到亮處一看,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他暈頭轉向地說:“我……我是過路的,警察同誌,我就是個過路的。”

金旭道:“那你跑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說:“我以為……你們是壞人。”

金旭可笑道:“那怎麼又知道我們是警察同誌了?”

那人支支吾吾,顛三倒四地替自己辯解,愈發顯得可疑。

由袁丁押著,三人把他帶去了賈鵬飛家門外。

越少人進入現場越有利於線索的保存,金旭就在門口叫栗傑出來。

應該是進展不順利,栗傑滿臉暴躁。

金旭把人交給他,說:“不知道什麼人,在那邊偷偷摸摸張望……”

還沒說完,栗傑就眼睛一亮,目如鷹隼地打量那人,道:“白天咱們見過麵,你說你和賈鵬飛不熟。”

那人有點害怕栗傑,剛才那車軲轆話也不敢說了。

“這回想好了再說。”栗傑提溜著他的領子,提著他去邊上問話。

“看來有戲。”金旭道,“真有問題的人,熬不過我師父第二輪問話。”

尚揚樂觀道:“這也許還真是個突破口。”

金旭道:“讓他先問著,咱們了解這邊什麼情況。”

他把在院子裡取證的另外一個刑警叫了出來,打聽今天的進展。

賈鵬飛的家被刑警們查找了個底朝天,刑警們還走訪了不少村民。

線索嘛,也是有的。

殺死賈鵬飛的凶器確認就是那把鋤頭,鋤頭上留有劉衛東的指紋。

賈鵬飛的麵包車就停在自家院子裡,監控裡接走劉衛東的那輛車用的假牌照,還在車上掛著。

有村民在今年夏天的某個夜晚看見過,劉衛東被賈鵬飛開車帶回來,並在賈家吃飯喝酒到半夜,這和賈鵬飛的老婆所說一致。

事發之後,賈鵬飛的手機一直都找不到。最後還是要感謝鄰居家的小孩。

手機被砸花了屏幕,機身也被砸得彎曲,被丟在鄰居家門內的水缸裡,農村各家大門日常都會敞開著,極有可能是凶手趁門口沒人,隨手扔了進去。

那水缸裡不是食用水,是接雨水雪水,春夏季會拿來澆院子裡小菜地,這季節沒種菜,輕易不會有人去注意那破水缸。今天警察來村子裡調查,鄰居大人關著門不讓孩子出來看熱鬨怕惹事,小孩被圈著無聊,扒著缸邊玩,這才發現了手機。

隻是不知道手機裡的數據還能不能恢複。

仍舊存疑之處,也有很多。

村乾部和鄰居,乃至賈鵬飛的老婆,居然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賈鵬飛究竟在城裡打的什麼工,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以要去打工為理由,離家個把月。

彆人問起,他有時候說他在賣房子,有時候又說他在工地當包工頭,有時候還會胡說八道講自己在拉皮條,聽起來統統是像在吹牛逼,根本沒什麼人信他。

他老婆常年被家暴,更是對他的事不敢管不敢問。

但據村乾部介紹,這家夥雖然沒錢蓋新房子,卻有錢抽幾十塊的煙、喝上百塊的酒,村裡商店的貴價蔬菜、肉類和新鮮水果,他也是出了名的舍得買,花錢異常大手大腳。

關於他常使用現金的習慣,也在村民間得到了佐證。

同時他老婆也說,每次他從外麵回家,都會帶不少現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