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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裡有!星!星!”

尚揚:“……你們兩個煩人不?能說點正經話嗎?”

金旭正色道:“正經話來了。劉衛東這家夥,撒謊成性,賭博成癮,沒工作也沒錢,但是長了一張好臉。”

“他很帥嗎?我看照片上,也就那樣啊。”袁丁道。

“要看拿誰當參照物,你每天跟著你們尚主任混,再看彆的誰,當然都是就那樣。”金旭道,“客觀地說,劉衛東在普通人裡,算得上是個相貌堂堂的美男子。”

尚揚和袁丁見過劉衛東的照片,也在監控視頻裡看過他的大致身形:一個男的,一米八多的個頭,再配上一張端正乾淨的臉,確實就能配得上帥哥的形容了。

除了演戲演得好,孫麗娜會迷上他,可能還真就是被他的皮相先迷惑到了。

“行吧,我明白了。”尚揚這麼說著。

明白歸明白,也不是很能理解。

孫麗娜這種情況,為了一張臉,而付出如此慘烈的代價,值得嗎?

在他的擇偶觀中,外表是比較不重要的一點。

金旭還是滿臉困倦,把後排車窗打開一點,想吹吹冷風以快速清醒,窗一開,呼一聲風卷起來,他的短發立刻被卷得亂七八糟。

多數人沒睡醒時被風這麼劈頭蓋臉地吹一下,很難好看。

金旭並不會,他的相貌氣質和這西北的烈風很配,在呼嘯而過的風裡多了幾分粗糙的俊美感。

尚揚從後視鏡裡看看,心中忽然想,如果是長成這樣,那孫麗娜上當受騙,他大概就比較好理解了。

金旭有所察覺,也朝前麵看過來,兩人在後視鏡裡對上了視線。

“你也是個美男子呢。”尚揚當即不吝嗇地讚美道。

金旭:“……”

袁丁:“……主任,你也說點正經話吧。”

尚揚意識到為同性顏值點讚有不妥之處,找補道:“偶爾誇一誇基層乾警,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金旭把車窗關上。袁丁也沒說話。

這氣氛讓尚揚感到莫名其妙,就好像這兩人都掌握了什麼自己還沒掌握的情況。

金旭很快岔開話題說:“其實我倒是更奇怪,劉衛東最後打給孫麗娜的那一通道歉電話。”

如果說是為了繼續欺騙孫麗娜,劉衛東之後又收拾行裝打算離開了白原,這邏輯上就說不太過去。

但如果說他是真心向孫麗娜道歉?以這個人的行徑人品來說,似乎也不會真心感到愧悔。

“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賈鵬飛勒索了這小姐姐,”袁丁猜測道,“賈鵬飛是瞞著他乾了後來這些事,他知道以後和賈鵬飛翻了臉,畢竟他才隻到手七萬塊,賈鵬飛可是拿了十五萬。兩人內訌,然後劉衛東就殺了賈鵬飛?”

賈鵬飛用視頻勒索孫麗娜數次,這過程中,劉衛東始終沒有露過麵,他究竟知道不知道,或者說賈鵬飛這樣做就是出於他的授意,這目前還未可知。

尚揚道:“孫麗娜被偷拍是在劉衛東的家裡,應該還是劉衛東本人拍的,賈鵬飛怎麼拿到這麼私密的視頻?”

金旭道:“如果他倆很早就認識,關係還不錯,劉衛東分享這種視頻給他,當做是炫耀,也很合理。”

尚揚不解地問:“你一直朝著他倆早就認識的方向推測,到底有什麼原因讓你這麼覺得?”

“說不好,直覺吧。”金旭說,“我對劉衛東這人還是有點了解的,他不太可能找個不熟的人一起設局騙孫麗娜,最後還要瓜分利益給對方。他和賈鵬飛應該在某些事上,有利益糾葛,隻是咱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先前鬆山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就劉衛東的行蹤向他身邊的人打聽過,金旭等三人今天又走訪一圈,得到的結果差不太多。

他的鄰居都說和他不熟,大家對這種遊手好閒還好賭的人,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他平時主要接觸的人,就是他家附近一個棋牌室裡的常客們。

老虎機和水果機開銷太大,也不能天天玩,賭徒手癢的時候,還是靠搓搓麻將打打撲克牌來打發時間。

牌桌上的人,個頂個愛吹牛皮,互相也知道對方嘴裡沒幾句實話,因而想找個真正熟悉劉衛東的“朋友”,還不太容易。

例如說他半年來欺騙孫麗娜這位離異有錢女的事,他的幾位牌友就隻是模模糊糊知道,有個開花店的女人借給他幾萬塊錢,他全拿去玩了,打了水漂。

“上次有警察來問過,我們知道的都說過了,聽他說欠了彆人好幾萬,還是還不起了,就想去外麵找門路賺點錢,有十來天沒來過,上次來還是十三號。”棋牌室負責人被問過一遍,知道公安會問什麼,不等金旭開口,自己先複數了一遍,最後還不忘補充,“我們棋牌室是正經棋牌室,打牌就是消遣,不玩錢的。”

不玩錢是不可能的,不過是沒有豪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這種事本身也不可能徹底杜絕。

金旭問負責人以及劉衛東的幾個牌友:“劉衛東有提過賈鵬飛這個人嗎?”

眾人表示沒有。

但當金旭把賈鵬飛的照片給他們看時,一個中年大姐說:“他是不是胳膊上紋了條龍?我在樓底下見過他一回,他來給劉衛東送錢,我看見劉衛東把錢點了點裝進兜裡,有大幾千塊。”

賈鵬飛確實有花臂紋身,能將胳膊%e8%a3%b8露在外麵的溫度,這一定不是最近發生的事。

金旭問:“是什麼時候?”

大姐想了想,果然說:“七月份,幾號不記得了,反正我外孫還沒放暑假,他一放假我就不能來打牌了。”

7月10日中小學放暑假,從那時候算到現在已近四個月。

從棋牌室一出來,袁丁服氣道:“金師兄的直覺也太準了,這兩個人還真早就認識,早就有金錢上的糾葛。”

尚揚也不得不佩服金旭的直覺預判,說:“你看人還挺準。”

“運氣好而已。”金旭隨口道,又說,“他們倆到底什麼時候認識,怎麼認識,有什麼其他矛盾,這些都還是未知數。”

尚揚道:“劉衛東已經上了去省會的長途車,半路上被賈鵬飛叫下了車,兩人又湊到了一起,總不可能是賈鵬飛打牌三缺一,要找個牌搭子吧?能是什麼理由?”

袁丁道:“會不會是,說要給他分錢之類的話?”

金旭道:“不能手機轉賬嗎?還用得著半路下車那麼麻煩?”

“照你這麼說,剛才那位大姐看見賈鵬飛來給劉衛東送錢,也有點奇怪了,才幾千塊而已,為什麼不手機轉賬?棋牌室一切開銷都可以掃碼。”尚揚道。

“對啊,賈鵬飛可能就是喜歡用現金,用不慣手機轉賬,也沒什麼問題吧。”袁丁附和道。

尚揚和金旭卻是一對視,兩人都想到了一點。

金旭道:“賈鵬飛老婆在鎮上那間棋牌室見到孫麗娜那次,也是說去給賈鵬飛送錢,賈鵬飛還真是很愛用現金。”

尚揚道:“說明他平時的收入進賬,多數是現金形式。”

袁丁迷茫道:“有什麼問題?他不是老來市裡打零工嗎?老板發工資給現金,很常見啊。”

“先問問刑偵那邊吧,”尚揚對金旭說,“賈鵬飛所謂的打零工,到底是在打什麼工。”

金旭到旁邊打電話。

袁丁琢磨了下,有點懂了,說:“主任,你們是懷疑賈鵬飛平時就在乾什麼不法勾當嗎?”

尚揚道:“有這可能……”

金旭這電話打得極快,馬上講完了,過來說:“那邊還在走訪村民,說是發現不少線索,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晚上碰麵再細談。”

“賈鵬飛要是沒當個打工人,來市裡能乾什麼呢?”袁丁道,“偷東西?那還真是能和有盜竊前科的劉衛東當合夥人了。”

尚揚提議道:“這兒離劉衛東家不遠了,我們去他家裡看看?”

劉衛東住在燃氣公司的家屬院,是早些年蓋的集體房,沒電梯,房子麵積也不大。

但這能讓孫麗娜更相信他燃氣公司質檢員的身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時近黃昏,天涼了日頭短,剛過下午五點,天色就已經在變暗。

加上劉衛東這房子采光一般,室內顯得更加昏暗。

撲麵而來,有一股燃燒過什麼東西的味道,混著老房子幾天沒人居住的黴味。

“是不是電路老化,塑膠皮糊了的味兒?”袁丁道。

“不像,像是燒過紙製品。”金旭說。

“你們看這裡。”尚揚在陽台門口道。

陽台上有一個破舊的搪瓷盆子,裡麵有燒過的灰燼,確實是紙物,看灰燼痕跡,像是祭奠用的黃紙,還有紙錢。

邊上有個玻璃口杯,裡麵半杯大米,插著一支已經燃到根部的香。

袁丁愕然道:“他怎麼在家裡燒紙錢?又不是清明……難道是他爸的忌日?”

金旭道:“不是,他父親去世的時候是春天。”

尚揚奇怪地看他一眼,說:“你對劉衛東確實很了解。”

金旭屈膝蹲下,打量那些燒過的祭奠用品,道:“他這會是燒給誰的?”

“賈鵬飛嗎?”袁丁道,“會不會是他在賈鵬飛死後偷偷回過家?給賈鵬飛燒了點紙錢。”

金旭好笑道:“冒險回了趟家,就為了在自家陽台上給另個混蛋燒紙錢?”

袁丁一想也是,這可能性太低了,假設劉衛東真的是要給賈鵬飛燒紙錢,在哪兒還不能燒?何苦回自己家裡乾這種事。

“燒過了紙錢,火盆還在這裡放著沒收拾,”尚揚猜測道,“說明他是在離家之前,祭奠了某個人,等不及香燃儘,就拿了行李出門,去了長途汽車站。”

金旭道:“他的親友中,最近應該也沒人去世。”

正好隔壁鄰居下班回來,金旭便出去詢問鄰居,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

尚揚和袁丁又把劉衛東的家裡裡外外仔細看了一遍。

金旭問完話回來,說:“鄰居說,前段時間聞到過好幾次燒東西的味道,有一天半夜起夜還聞到一次。”

袁丁奇怪道:“劉衛東到底在祭奠誰啊?”

“他行李收拾得還挺乾淨,”尚揚道,“除了家電家具,家裡一點值錢東西都沒有,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剩下,電閘和燃氣也都合上了,他這像是打算出去很長一段時間。”

袁丁說:“那他中途下了大巴車,就更奇怪了。”

金旭道:“還有彆的發現嗎?”

“有。”尚揚道,並用微妙眼神看著金旭,說,“臥室有結婚照,他的前妻很漂亮。”

金旭似笑非笑道:“都說了隻是警民關係,漂不漂亮又關我什麼事?還是你想追求人家,我介紹你認識?”

尚揚暗自覺得金旭有什麼事沒有說,思考方向就朝著劉衛東那位前妻發散了一下,被金旭否認,他又尋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