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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今天,金旭帶他倆來的小店,都是乍看不起眼,味道很不錯,而且環境也都乾乾淨淨。既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吃飯上,尚揚也不用皺著眉用消毒濕巾擦來擦去。

金師兄這麼個人,心思還挺細致。袁丁如實想。

尚揚沒尋思這些有的沒的,惦記著正事,喝著熱水,問金旭:“除了賭博,劉衛東還沾彆的嗎?盜竊又是什麼情況?”

金旭解釋道:“是他偷拿了彆人幾萬塊的金首飾去變賣,當做賭資。本來最少也能判個三年起步,受害人寫了諒解書,又改口供說失物不是真金,不值錢。”

袁丁奇道:“這受害人是什麼聖母娘娘?”

“劉衛東的丈母娘,”金旭道,“前丈母娘。”

就是那位名叫陳靜醫生的母親。

金旭道:“這老太太報案的時候,並不知道是女婿偷了她的首飾,隻以為家裡進了賊,沒想到抓到的是個家賊。後來陳靜說,她和劉衛東那時候因為離婚的事已經扯皮了兩三年,劉衛東就是不肯離,當時因為這事,他拿離婚要挾女方,說隻要彆讓自己坐牢,就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尚揚道:“她也是拎不清,這種人跟牛皮膏藥一樣,還不如直接讓他坐牢去,搞到現在不還是在糾纏她?還得她報警處理。”

袁丁道:“靠,這種男的,一邊糾纏前妻,一邊還騙了個花店小姐姐……等等,這樣說起來,他還挺厲害。”

尚揚道:“聽孫麗娜說,他相當會做小伏低,不但對她很好,在外麵對其他人也都特彆紳士,沒有深挖了解的話,確實很容易讓女的認為他是個靠譜好男人。”

“孫麗娜到底什麼情況啊?”袁丁順勢又問起。

金旭和尚揚對視了一眼,最後是金旭說:“就是倒黴,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一早被人渣盯上了,都是有預謀的。”

孫麗娜本人其實並不是太清楚,隻以為自己是不小心才遇到了騙子渣男。

但金旭和尚揚聽她講述了自己的經曆,立刻就能明白,這恐怕是蓄謀已久的騙局,對方很早以前就盯上了這位闊綽的單親媽媽。

從棋牌室裡偶遇,到後來劉衛東有針對性的追求和表白,所有外在包裝和甜蜜話術,全都是圍繞著孫麗娜渴望組建新家庭的需求,量身定製了一個踏實可靠的伴侶。

那七萬塊錢隻是開胃菜,是在試探孫麗娜願意為“未婚夫”劉衛東買單的上限。

如果孫麗娜沒有無意中發現劉衛東因為盜竊而早被燃氣公司開除,接下來極有可能上演的戲碼,大概就是那間棋牌室惹到了“麻煩”,需要大筆錢擺平,哄騙孫麗娜來掏錢,填這個根本不可能填得上的窟窿。

他們找一間開在城郊鎮上的大型棋牌室來演戲,而非市區裡的店鋪,也是因為城鄉結合部魚龍混雜,編起理由欺瞞孫麗娜這樣社會關係簡單的女性,成功率更高。

更有甚者,如果劉衛東之後為了得到更多利益,當真和孫麗娜領了證結婚,那後麵會有什麼更離譜的騙局在等著她都不奇怪,為了遺產殺死有錢配偶,或是殺害配偶騙取高額保費。陽光底下無新事。

“賈鵬飛應該是半路入局,”尚揚道,“現在還不清楚他和劉衛東是怎麼認識的,從移動公司的通話記錄來看,他倆是最近兩個多月才建立起頻繁的聯係,我猜想應當是劉衛東需要一個幫手,剛好認識了和他一樣好賭,還遊手好閒的賈鵬飛,兩人一拍即合,由賈鵬飛來充當他所謂的棋牌室創業合夥人。”

金旭道:“同意賈鵬飛是半路入局的推論,但是我覺得賈鵬飛和劉衛東應該早就認識,兩人之間到底怎麼建立起聯係還得調查。”

尚揚不解道:“你覺得他們早就認識,這個推論的依據是什麼?”

“劉衛東是個賭徒,賭徒對金錢的貪欲非常強烈,麵對孫麗娜這樣一塊肥肉,他不會隨意拉一個陌生人來入夥,無端端分走一大杯羹。”金旭道。

“這……”尚揚被說服了,道,“假設你所說的這個邏輯成立,他倆早就認識,仍然建立在這個邏輯上,即使他們早就認識,劉衛東也不會輕易同意讓彆人分走自己的既得利益。”

金旭道:“後來事情敗露,他們朝孫麗娜勒索的時候,你回想下孫麗娜說的話,比起劉衛東,賈鵬飛明顯才是主導者。”

袁丁原本聽兩位師兄的推理,還跟著一起思考,這時愕然發問:“什麼勒索?”

這事讓尚揚感到難以啟齒,事涉彆人的極度隱私。

金旭就非要嘲諷他一句:“又臟又low,你們尚主任出水芙蓉似的,說不出口。”

尚揚:“……”

孫麗娜識破了劉衛東的騙局,與劉衛東攤牌,要求劉衛東把七萬塊還給她,不然就要報警。

之後劉衛東的手機就關了機,孫麗娜聯係不到他,以為這騙子自知理虧,不會再出現。

而她分幾次“借”給劉衛東的那七萬塊錢,沒有借據,也沒有有效的轉賬記錄,她找律師谘詢,得知這種情況想追回有難度。

雖然受了點經濟損失,好在沒有真的走到結婚那一步,她自我安慰,就當做是吃一塹長一智,花錢買教訓,至於感情傷害,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沒想到,劉衛東消失幾天後,有天孫麗娜去學校接女兒放學,在校門口遇到了賈鵬飛。

她本以為賈鵬飛隻是劉衛東的同夥,一個小嘍囉,先前幾次見,賈鵬飛滿口叫她嫂子,對她和劉衛東都是點頭哈腰,這次再見到,賈鵬飛十分囂張,開口便是汙言穢語,調?戲孫麗娜,甚至還連帶著她的小女兒。

她自然氣憤,想罵走賈鵬飛,賈鵬飛就堵著路不讓他們母女兩人走,光天化日之下,孫麗娜當然就要呼救,賈鵬飛卻拿出手機,說要給她看點好東西。

“不會是?”袁丁皺眉道,“劉衛東拍的嗎?她知道被劉衛東拍過嗎?”

金旭道:“是偷拍,在劉衛東家裡,可能是角落裡藏了攝像機,也可能是裝了針孔攝像頭,她不知道。”

尚揚道:“賈鵬飛直接把手機在她和她女兒麵前點了播放,小女孩也看到了,被嚇壞了。”

袁丁:“……靠。”

“賈鵬飛勒索她五萬塊,”尚揚道,“孫麗娜沒敢報警。”

袁丁扼腕道:“就……給他錢了?”

金旭說:“還沒完,賈鵬飛後來又找過她兩次,一共拿了十五萬,還占了她便宜。”

袁丁:“……”

在這長達半個月的勒索與被勒索過程中,劉衛東始終沒有出現。

直到上上周,十幾天前,劉衛東給孫麗娜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向她道歉,並說那七萬塊,等有了錢就會還給她。

孫麗娜以為他又想來騙自己,在電話裡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再之後,劉衛東就又沒了消息。

直到昨天張誌明找到孫麗娜了解情況,孫麗娜還以為和勒索案有關,膽戰心驚地害怕視頻曝光,完全沒想到的是賈鵬飛竟然死了。

劉衛東還有重大作案嫌疑。

第8章

下午,金旭等三人決定去找劉衛東日常來往的一些熟人朋友,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之前遺漏的線索,現在首要還是得先找到他本人。

金旭早上四點才回到家,隻在沙發上睡了三個多鐘頭,一大早就去刑偵大隊,完事後又來孫麗娜這裡了解情況,睡眠不足,表情自然帶著倦意,眼睛裡也有了紅血絲。

“我來開車,”袁丁主動道,“師兄你說去哪兒,我跟著手機導航開。”

金旭也不客氣,把駕駛位讓給他,自己去了後排,等袁丁開導航上了路,他就閉目假寐,抓緊時間休息,竟是分分鐘就低著頭睡著了,還發出輕微的鼾聲。│思│兔│在│線│閱│讀│

袁丁低聲道:“他連續加班幾天了這是?”

尚揚道:“派出所就是這樣,想休息也行,熬到退休,或者熬到生病。”

“還是得勸他注意身體,不然一不小心舊病複發,可不是鬨著玩的。”袁丁把張誌明對他透露的情況,簡短地對尚揚提了一提。

“難怪他現在變化這麼大。”尚揚聽他說吃激素藥的時候就猜到不是輕症,倒也並沒感到太意外,說,“大病一場,可能對人生也有了新認知。”

其實他覺得金旭現在這樣也不錯,至少積極開朗,比起以前陰陰鬱鬱的樣子好了不少。

袁丁還有點想問問兩年前,兩位師兄重逢,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但尚揚心裡還惦記著案情,不等他繼續八卦,就說:“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孫麗娜是不是過於戀愛腦了?”

袁丁道:“怎麼說?”

尚揚說:“她和前夫離異,至今也有兩年多,以她的條件,追她的男的應該不少,圖她漂亮或是圖她金錢的,或者真就是喜歡她的,應該都有,她怎麼偏偏就會上了劉衛東的當?”

袁丁思忖著說:“劉衛東不是很會演嗎?她一個單親媽媽,渴望找個靠譜男人,有個新家庭,劉衛東抓住她這個心理,投其所好,噓寒問暖,她會上當也不足為奇。”

“你說的是大多數普通人,孫麗娜明顯不是,”尚揚道,“她是個很有魅力,並且知道怎麼散發魅力的女人。這樣的人,從小到大會有前赴後繼的愛慕者來向她示好,她對待追求者的態度,不會像普通女孩一樣輕易動心。人在被追求時都會產生喜悅感和滿足感,外貌普通各方麵平平、很少被追求的人,就很容易把這種喜悅滿足感誤解為喜歡,可是這對漂亮、追求者眾多的人來說,隻是像吃飯喝水一樣尋常。而且竟然還是她主動向劉衛東求了婚?生怕劉衛東反悔一樣,我真的不能理解。”

袁丁用一種檸檬精的眼神瞥他,道:“你說的這些,我也不能理解。”

尚揚疑惑地看他,並不能理解他的不能理解。

“師弟和我這種普通人,當然不能理解你們這些漂亮的人。”後排金旭不知何時醒了,忽然插話進來。

尚揚從後視鏡冷冷看他,預感他不是要說什麼好話。

金旭道:“你們身邊全是%e8%88%94狗,我們又沒有,我們普通人確實就是很容易動心,有什麼問題?”

袁丁:“……”算了吧金師兄,你哪裡普通了?隻是內涵我一個而已。

尚揚沒太把金旭的嘲諷當回事,說:“能不貧麼?我是認真想不通,孫麗娜絕對不是會被%e8%88%94狗感動的類型,可是我觀察她也不像在撒謊。”

“我也不覺得她在撒謊,”金旭道,“她是不會喜歡%e8%88%94狗,可是她自己是隻顏狗。”

尚揚:“?”

袁丁直呼內行:“確實是!小姐姐全程隻看你們倆,我和張副所長像兩個透明人。”

金旭一哂,說:“那倒沒有,她主要是被你們尚主任的盛世美顏迷住了。”

袁丁道:“尤其最後送你們倆出來,小姐姐看尚主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