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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熟人去打聽,才知道根本不是他說的那回事,是因為他是個爛賭鬼,那女大夫才不跟他過了。”

“我給他那七萬塊,他說是和朋友一起開棋牌室,還帶我去那棋牌室看過,都是假的,那棋牌室根本不是他們開的。”

尚揚和金旭都捕捉到了有效信息。

“和他開棋牌室的朋友,是賈鵬飛嗎?”金旭問。

“對。”孫麗娜聽到這個名字,比之剛才的恐懼,又添了幾分咬牙切齒,說,“這人最不是東西了,比劉衛東更渣、更壞。”

上個月1號,孫麗娜在那間開在城鄉結合部的棋牌室裡,見到被賈鵬飛甩耳光的賈妻時,她還沒發現這是一場騙局。

她隻是單純看不慣賈鵬飛家暴老婆,當時就和這個劉衛東的所謂合夥人翻了臉,賈妻走後,她也憤怒地拉著劉衛東離開,並勸說劉衛東不要再和這種人合夥做生意,劉衛東敷衍著表示會重新考慮。

幾天後,那位燃氣公司的員工到無憂花店買花,揭開了劉衛東和賈鵬飛聯手設下這騙局的冰山一角。

孫麗娜起了疑心,逐漸發現劉衛東對她說的所有事,全都是假的。

劉衛東既不是燃氣公司的員工,也不是被前妻劈腿的可憐男人。

他聲稱自己父母都已過世,事實上他母親還好好活著,他每個月的基本生活開銷都是在花老太太的養老金。

還是個重度賭徒,從孫麗娜那裡騙來的七萬塊,有大半是喂給了老虎機和水果機。

所謂投資經營的棋牌室,根本不是他和賈鵬飛合夥經營的店鋪,前兩次孫麗娜過去看,都是他們倆花了點錢,雇傭店員演戲,配合著裝作他們倆是老板。

孫麗娜道:“我當時差點就崩潰了,跟我在一起幾個月的人,從裡到外沒一點是真的,全是假的。”

尚揚歎氣道:“以你的條件,即使劉衛東沒有弄虛作假,確實是在燃氣公司上班,你會看上他,也是有點……”

他想說也是有點太瞎了吧!但畢竟人家是個美女,不太好當麵這樣說。

“我自己也知道是有點傻。”孫麗娜啜泣著說,“可是我也是沒辦法,看起來我是有錢有房,想找和我經濟條件差不多的男的,不現實啊。尚警官,你結婚了嗎?”

尚揚沒反應過來是問他。

金旭替他答道:“沒有,他窮得很,還租房住。”

孫麗娜:“……”

尚揚不滿地看了金旭一眼,金旭一臉無所謂。

“我隻是想說,有經濟實力的同齡單身男士,要麼是想娶二十來歲沒結過婚的漂亮小姑娘,”孫麗娜說,“要麼就是男同性戀。”

尚揚點頭認同道:“倒也確實是。”

金旭:“……”

孫麗娜說:“所以我根本找不到和我經濟條件差不多的男的,好在我不缺錢,找個沒錢的,我也養得起,隻要對我好,對我女兒好,其他我也不在乎。劉衛東追我的時候,就完全是我心裡想的那樣子,誰知道他都是裝的。都是我自己眼光不好,挑了兩次,都沒挑到一個好的。”

尚揚對她起了同情之心。

他一直被家裡逼著相親,見過不少被稱作“剩女”的單身女性,知道婚戀市場對女性極度不友好,總在逼迫女性向下兼容,如孫麗娜這樣美貌還有鈔能力的離異少婦,也不得不自我洗腦,接受劉衛東那樣的“良配”。

“你隻是比較倒黴,遇上了一兩個渣男,錯不在你,不要自責了。”尚揚勸慰道。

孫麗娜望向他,眼神中起了微微漣漪。

金旭非常不識相地橫插一杠進來,說:“那賈鵬飛呢?除了和劉衛東在你麵前合夥演戲,假裝開棋牌室,你跟賈鵬飛還有彆的交集嗎?”

提起賈鵬飛,孫麗娜再度不自然起來,低垂著眼睛,抿緊了嘴唇,分明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金旭還要再問,被尚揚按住手臂,意思是叫他退下。

他看了眼尚主任的手,聽領導的話,閉了嘴。

“需要我找一位女警來嗎?”尚揚認真而輕聲地問道。

孫麗娜抬起頭,眼裡又滿是淚水,和尚揚對視,緩緩搖了搖頭,她對尚揚建立起了信任感。

“不用了,”她說,“我願意講給你聽。”

門外警車內。

張誌明和袁丁聊了一會兒案情相關,又聊起了上司們,都已年過三十的兩個有顏還有為的大好青年,為什麼都還沒結婚?

袁丁道:“我聽我們單位姐姐們說,尚主任不會跟女孩相處,女孩對他冷淡,他就更冷淡,女孩對他熱情,他就嚇得光速逃跑。”

張誌明道:“金旭什麼情況我也不好說,他剛來鬆山所的時候,還是個胖子,病得又厲害,沒姑娘願意嫁他,也沒人給他介紹對象。這兩年他身體和前程都大好,分局和市局不少領導還有領導家屬,都搶著給他介紹姑娘,他一個也不肯見。我琢磨是不是當初世態炎涼,弄得他對這事PTSD了?”

“也不是沒這種可能。”袁丁好奇問,“金師兄以前到底得的什麼病啊?”

張誌明說:“忘了學名叫什麼,一種假性癲癇。”

袁丁大驚:“癲癇?!”

張誌明道:“不是癲癇,發作起來症狀像癲癇。”

袁丁:“……那也挺可怕的。”

“當時就是還挺嚴重,”這事在當地公安中許多人都知道,並不是什麼需要避諱的事,張誌明講來也很自然,說,“也因為這病,他才不能繼續當刑警,被調到派出所讓做文職。那陣子都聽說這病很難治好了,離不開激素藥,好好一帥小夥肥成個球,身體差、精神也差,頹得沒個人形,我那時候還是他上司,沒事就給他灌雞湯鼓勵他,沒什麼用。”

袁丁道:“那後來呢?”

張誌明道:“後來?他總不能一直頹著,慢慢就打起精神來了,積極配合治療,努力鍛煉身體,漸漸就好了,開始認真工作,乘風破浪,最後還特麼變成了我的上司。”

袁丁:“……”

“說是神經類疾病,跟情緒和心理壓力都有關係,”張誌明道,“可能最根本的還是調整好心態,樹立理想,有理想就有動力……你看他升職多快!”

袁丁不服輸道:“我們尚主任升得也很快。”

卻也得承認金旭的厲害之處:“金師兄跟尚主任是同學,畢業也才八年,還乾了四年刑警,又來了派出所,升得確實是真夠快的。”

“他當刑警的時候立過個人二等功,來了鬆山所以後,帶隊立了集體三等功兩次。你要是行,也能升這麼快。”張誌明笑著說。

“他還大病了一場呢,也占用時間吧。”袁丁心算了下,暗道確實是牛逼,問,“他什麼時候開始擺正心態,樹立理想,乘風破浪的?我算算我得從幾歲開始努力,能趕得及退休之前升到副局。”

張誌明哭笑不得,想了想,說:“他頹了一陣,忽然之間奮發圖強,也就是兩年前的事。”

袁丁心道,巧了麼不是,尚主任兩年前來看過金師兄……誒?

第7章

鬆山派出所來了個電話,叫張誌明回去一趟,有事要找張副所長回去處理。

這邊也沒他什麼事,他讓袁丁等下和金旭說一聲,然後就下車到旁邊去掃了輛共享電瓶車,騎著走了。

袁丁獨自又等了一會兒,直到過了中午十二點,才等到兩位師兄從花店裡出來。

孫麗娜把那兩位送到門外,看她模樣是又大哭過一場。

尚揚的表情淡淡而溫柔,對她說了些什麼,袁丁猜想大約是安慰以及道彆的話。

她微微點點頭,看尚揚的眼神裡就有幾分那個意思。

袁丁跟著尚揚這幾個月,大概也知道尚主任男女通殺,早已見怪不怪。

金旭卻是嫌這告彆過於囉嗦,一手搭在尚揚肩上,一手對孫麗娜擺了擺,示意她彆送了趕緊回去吧。

他倆朝警車過來,孫麗娜又看了他倆背影片刻,才轉身回了花店裡。

等他倆上了車,袁丁迫不及待問:“怎麼樣?”

尚揚和金旭卻都不回答他。

金旭邊撥手機號邊說:“我先問問我師父,看他們有什麼進展。”

他打給刑偵大隊的隊長栗傑。

袁丁又問尚揚:“主任,你們問出什麼了?”

“噓。”尚揚讓袁丁小點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拿出保溫杯想喝口水,晃了晃卻是空的,隻好把杯子又收了起來。

“那小姐姐應該不是凶手吧?”袁丁實在是好奇,起身從後排湊近副駕的尚主任,壓低了音量問。

金旭正向電話那頭的栗傑隊長,問法醫的屍檢結果如何。

尚揚側耳專注聽著,隨口答了袁丁:“不是她。”

袁丁道:“那你們都聊什麼了,這麼久?”

尚揚不太想告訴他,道:“其他事。”

袁丁還想問,金旭掛斷了電話,問他:“老張哪兒去了?”

“回你們所裡了,說今天和消防大隊有個什麼聯合活動。”袁丁道。

金旭也想了起來,確實是有這麼個活動。

尚揚問他:“屍檢結論怎麼說?”

昨天法醫初步檢查屍體,賈鵬飛頭部後方有一處被重物擊打而導致的頭骨凹陷,同時體表還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和鬥毆傷。

今天等賈鵬飛的妻子在解剖同意書上簽了字,法醫隨即進行了解剖鑒定。

“後腦勺上就是致死傷,”金旭擰鑰匙發動警車,說,“凶器也找到了。”

刑警們在賈鵬飛家裡找到了一把農用鋤頭,形狀和死者致命傷溫和,鋤頭上還留有已經發黑的殘血,血液和死者賈鵬飛的血型一致。

“指紋呢?鋤柄上有采集到指紋嗎?”尚揚問。

“有,除了賈鵬飛自己的,還有另外兩組不同的指紋。”金旭頓了一頓,說,“其中一組,能在指紋庫裡找到。”

尚揚:“……劉衛東?”

劉衛東有過盜竊前科,指紋庫裡有他的指紋存檔。

“是劉衛東殺了賈鵬飛?”袁丁道,“這兩個渣男一起合夥騙了花店那個小姐姐,怎麼最後又狗咬狗了”

“現在下結論,恐怕還為時過早。”尚揚謹慎道。

“反正這樣看來,賈鵬飛自己的家,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了吧?”袁丁說。

“基本可以這樣認為,還需要找到更多證據來支撐這個結論。”金旭道。

有了重大突破和進展,不再是懸而未決,大家心裡多少都有點如釋重負。

尚揚看看外麵,問:“我們現在是去哪兒?”

金旭道:“找個地方,我和小袁吃飯,你喝熱水。”

尚揚:“……”

袁丁露齒笑了一半,發現尚揚從後視鏡裡眼神不善地看著他,忙繃住嘴巴。

吃飯,喝熱水。

西北麵食是一絕,哪怕天天吃麵,也是各有特色的麵食,不帶重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