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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

袁丁仔細一捋,借錢或被借錢的男方都不是好東西的意思,遂道:“主任,你是不是仇男啊?”

尚揚道:“爬,我仇我自己?”

“你們主任這話不是絕對正確,可是也很有道理。”金旭道,“實際辦案中,男女之間發生金錢糾葛,確實多數都是他說的這樣。”

袁丁道:“如果照你們這麼說,男同胞在借錢這事上就是有原罪的?那如果是男的借給男的呢?就是兩個人互相渣,互相騙嗎?”

金旭道:“那就要看具體是什麼情況了,男的和男的之間,簡單的就很簡單,複雜的也可以很複雜。也不能完全排除男男情感糾葛。”

“這個我明白!”袁丁大明白,聯想到前兩天的事,對尚揚道,“主任,你說你要是找市局那個男股長借錢……”

是說先前為了解當地公安基建,尚揚晨練時搭訕的那位“男嫂子”。

尚揚一記眼刀投過來,袁丁自動閉嘴不說了。

金旭聽了一半,看看尚揚,兩道濃眉微微皺了一下。

服務員叫號讓取餐,金旭正要去,袁丁忙麻利地起身搶著去了。

“大巴車四點多才回來,”尚揚道,“總不能在這兒乾等倆小時,你有沒有彆的案子要忙?忙去吧。”

金旭道:“沒其他案子,都派給手下人了,我再怎麼也是個所長,什麼都自己乾,我不要麵子的?”

尚揚:“……”

他一肚子祖安問候,又要維持體麵不能噴出來。

金旭很樂於看他這樣,露出得逞的表情,又說:“等下先送你們,要去局裡?跟我們局長碰個麵?還是你們打算自己走一走,實地看一看?晚上住哪兒?”

尚揚一時語塞。

先前他隱瞞自己和袁丁早已來了白原的事實,是不想讓金旭知道他已經暗地裡完成了對鬆山派出所的調研。

他本來以為,今天到派出所和金旭禮貌性碰個麵就走,至於之後他們是留在白原做調研,還是離開了白原,也根本不必向金旭交代。他以為他和金旭本來也不是需要互相交代行蹤的關係。

劉衛東這樁意外,打亂了他的安排。

更關鍵的是,金旭對他的突然到來,充滿了真誠真摯的喜悅和歡迎,這讓他很意外,也讓他現在這毫無征兆的辭彆,變得十分難以啟齒,一旦說出口,他這個人就顯得既冷酷虛偽還不識抬舉。

他思索著要如何不失體麵地開口。

一旁金旭注視著他的側臉,須臾,又掩飾般把視線轉開,望向門外灑滿陽光的街道,臉上浮起幾分笑意。

袁丁把三人的牛肉麵和小菜都端了回來。

“辛苦小師弟,中午這頓先湊合一下,”金旭對他道,“等晚上忙完,師兄請客,吃點好的。”

袁丁茫然道:“尚主任,你還沒跟金師兄說嗎?”

有了第三人在場,尚揚決定硬著頭皮對金旭直說:“我們五點的火車,今天就離開白原了。”

金旭:“……這麼快?”

看他的表情,尚揚知道,他馬上明白了自己不是今早才到。

金旭道:“我還以為……”

尚揚感覺到老同學一瞬間湧上來的失望,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這感覺很像是他欺騙金旭感情一樣,金旭這大半天雖然內涵過他幾句,多數時候還是在真心實意地對待他。

“那我送你們去火車站。”金旭沒再繼續說完他以為什麼,像是自嘲似的一笑,說,“時間安排得挺好,送你們到了我再回來,那輛大巴車也該到了。”

尚揚隻得說:“等劉衛東找到了,給吳阿姨一個交代,到時候再跟我說一聲,我也就不惦記了。”

金旭道:“好。”

氣氛有些冷淡。

袁丁的視線在兩位師兄之間打轉,忍不住道:“你倆不考慮加個微信好友嗎?”

於是尚揚打開二維碼,讓金旭掃了。

“這就對了嘛,”袁丁自覺是做了件好事,說,“以前你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算了,我看你倆現在就很合拍,以後沒事要多聯係。”

尚揚通過了金旭的好友請求,沉默著低頭吃麵。

金旭點開尚揚的微信頭像看,是張表情包,一隻貓不耐煩地眯著眼睛:說完了嗎我要睡了.jpg

他又看看慢條斯理、紳士吃麵的尚主任,不禁笑了起來,這頭像比真人還像本尊是怎麼回事。

袁丁道:“金師兄,有空去了北京,找尚主任玩的時候順便也叫上我。”

“行。還真要去,”金旭道,“局裡讓我去學習,還沒定好具體時間,大概在年底。”

白原市火車站,站前廣場。

進站要刷身份證,金旭隻送他們到這裡。

袁丁去取票機前排隊取票,回去還要報銷。

“年底見。”尚揚道,“等你到了北京,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金旭垂眸,視線落在尚揚黑色風衣上的一粒扣子,口中道:“一定,不會跟你客氣。”

尚揚想了一路,還是趁走前對他致了歉:“不好意思,真不是存心想騙你。”

金旭說:“沒關係,我明白,你這工作本來就容易得罪人。”

尚揚想了想,道:“派出所工作忙,你要注意身體……之前到底什麼病,你也沒說過。”

“小毛病,已經好了。”金旭抬眼,說,“你注意你的手。你也是,這麼講究一個人,怎麼就能得了腱鞘炎?”

尚揚心想,這是關心我還是吐槽我?

金旭道:“談對象了嗎?怎麼你對象也不好好照顧你?”

尚揚說:“單著呢,忙,沒時間談。”

金旭點點頭:“那就好。”

尚揚:“?”

金旭笑道:“就你這脾氣,放過女孩們吧。”

尚揚無語道:“嗬,管好你自己。”

和金旭道彆進了站,在候車廳裡等檢票。

這趟K字頭列車是經停白原,延誤了,抵達白原站比預定時間要遲到半小時。

袁丁打起了手機遊戲,尚揚也無聊地翻了翻手機,來自他親媽的語音消息又積攢了好幾天,十幾個未聽小紅點,每條都在四五十秒。

這幾天她又在給尚揚安排相親,萬事俱備,隻等尚揚回去。

兩年前尚揚滿28歲,還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她就憂心忡忡地替兒子擔心,靠他自己大概率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於是開始不間斷地托親訪友,請人幫忙介紹兒媳婦給她。

她也是位公安人,退休後人脈還在,對兒子近期在忙什麼、忙到什麼程度,可以說了如指掌,總能見縫插針地在尚揚的休息期裡幫他安排一場或多場相親之約。

這次她找了三位適齡女孩,年齡學曆工作單位愛好都列了出來,分彆發給了尚揚,意思是三位她都很滿意,讓尚揚過過目,沒意見回去就能見真人。

尚揚聽得一臉麻木,一丁點都不想回去,恨不得馬上接到上級電話,再派他去哪兒出幾個月差。

但是想必他母上大人已經打聽清楚,知道他這輪忙完,接下來少說要休息一兩個禮拜。

終於響起了站內廣播,他們要搭乘的列車即將檢票。

這時金旭發來了微信消息,一路平安的客氣話。

尚揚問:【大巴司機怎麼說?】

金旭:【一言難儘,總之這次我有麻煩了】

袁丁道:“主任,該走了。”

“稍等一下。”尚揚朝邊上走了走,離排隊檢票的人群遠了些,給金旭撥了個電話過去,問,“什麼情況?劉衛東還真的在中途下了車?”

“對,一出市區他就對司機說他落了東西忘帶,然後下了車。而且,”金旭語氣變得凝重,道,“一小時前有人報警,郊區發現了一具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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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臨近傍晚,天色黯淡,風裡卷著寒意,不久便洋洋灑灑下起了小雨,繼而雨裡夾著雪粒。

郊外發現男屍的地方,警方拉起了警戒線,數輛警車停在周遭,靠車燈和手電筒照明,刑警和法醫都已來了現場。

距離屍體被發現的地點十幾米外,就是一條鄉級公路,公路兩旁儘是一人多高的野草,綿延近百米,輕易不會有人扒開荒草進去。

報案的是幾個騎行的驢友,有男有女,其中一個男生內急,為避開女生才進了草叢裡小解,無意中發現了屍體。

現場勘查以後,可以初步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兩到三天,身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證件。這裡應當不是案發現場,凶手是把屍體帶到此處後拋屍。

拋屍地點已經超出了鬆山派出所的管轄範圍,但恰好仍在原北分局的轄區內。

現場辦案警察看到金旭這位副局過來,也並沒有太感到意外。

“小金來了。”刑偵大隊長栗傑過來打招呼。

“師父。”金旭忙叫人。

他在刑偵大隊待過四年多,後來身體不好,崗位調動去了派出所,刑偵隊裡幾乎都是熟臉,栗傑隊長是他以前的上司兼師父。

栗傑快速介紹了目前的情況,說:“市局也派了人來,在路上。”

涉及人命,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大案要案。

金旭點點頭,朝正圍著屍體進行初檢的法醫那邊過去,問:“現場還有彆的發現嗎”

栗傑道:“有發現幾組腳印,要先排除掉幾位報案人的,需要一點時間。”

“報案人有沒有問題”金旭道。在許多凶殺案中,嫌疑最大的往往是報案人。

“目前看是沒有,幾個小孩兒,經常約著一起騎行,都被嚇壞了。”栗傑道。

兩人到得屍體近前,法醫正在工作,金旭用手電筒輕輕照了一照死者的臉部,霎時神色微變。

栗傑敏銳地察覺到,問:“怎麼了?認識?”

金旭道:“不認識。本來以為認識。”

這場雨夾雪加大了法醫和刑警偵查的工作難度,不可避免地對現場證據造成一定破壞,隻能儘可能地加快速度。

在草叢裡地毯式搜查物證的民警有了疑似新發現,在對講機裡叫栗傑,栗傑馬上趕了過去。

金旭向後退到空處,不妨礙彆人工作的同時,也粗略觀察了下周遭環境。

距離拋屍現場最近的村莊,大約有一公裡,死者為成年男性,不可能徒手搬或背屍體過來,要使用交通工具……

“金副局,”一個警察快步過來,打斷了他的思路,說,“有兩個人自稱是外地同事,說要找你。”

兩個外地同事?金旭表情一震,問道:“人在哪兒”

公路上,警戒線外。

尚揚在夜色風雪中負手而立,正皺著眉,朝草叢中閃動的手電燈光望去。

這條路上到了晚間,行人和車輛不多,沒有路燈,路旁監控安裝的是普通非工業攝像頭,沒有紅外功能,無法夜視。

拋屍的絕佳地點。

“死者不會真是劉衛東吧?”袁丁在旁邊被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