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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想象 勖力 4310 字 4個月前

,我媽在這邊。

她的意思是,不算正式拜會,但是也不能不進來打聲招呼。因為她已經說了。

事出突然,儘管顧湘說不必買什麼東西,我媽不在意這些。

但她出來迎趙孟成的時候,他後備箱裡還是帶了水果和鮮花,因為聽她說過,唐女士自己也養了許多花。

他今日本就是休息,陪佟家父親去醫院,自然穿得素淨。下車時,外套還在手上,一麵看顧湘,一麵穿好外套,兩粒扣的西服,正式的底下一扣是不係地。

趙老師寬肩窄腰,真的穿得極為地……正。

顧湘問他,“會不會為難你啊?”

“答辯永遠是沒準備好的多。”趙孟成隻是怪罪顧湘,太突然了,一點沒準備,進去未免太失禮了。

顧湘挨到他身邊抱抱他,“你信我,你們家的那些所謂禮數對於我媽來說隻會嫌多,還有,不是準姑爺,她不會收你太貴重的禮的。”

趙孟成微微往後梗梗脖子,“不是準姑爺,你要我進去乾嘛?”

“碰碰運氣。”顧湘半吊子的玩笑口%e5%90%bb,因為她也緊張,更知道趙老師的緊張。

隻是有些事情,越往後捎越不知道出路在哪裡。

索性一切過明路,是暴風雨還是豔陽天,起碼有個對策。

擇日不如撞日之下,其實緊張的不僅趙顧二人,連同唐女士也跟著抓馬起來。

因為他們進來,趙孟成正式與唐女士打招呼前,顧湘發現媽媽偷偷補妝了,搽口紅了。

先前唐女士來這裡,在東門市那裡隻是遠遠看了眼趙孟成,今日玄關口再看這個男人,唐文靜私心來說,做個教書的真真屈才了。

因為整個人的氣度,即便她市井粗鄙也看得出端倪,絕對是好人家養出來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S外這樣的學校,學生非富即貴,自然老師也差不到哪裡去。

趙孟成把手裡的果籃與鮮花交給顧湘,正式衝唐女士頷首打招呼,先開口的話也是歉仄,因為時間倉促,也沒來得及買什麼,“等下次有機會,再正式到您那裡拜會。”

唐女士對於他們這些官僚話或者場麵話向來不受用,時常歪派顧文遠,彆的文化沒什麼長進,就這些官話如今一套一套的。

過年那會兒,唐女士說過姑爺的標準的,初步看,這個姓趙的,除了年紀超出唐女士的標準,其餘好像都還達標,起碼拿得出手。

尤其長相,論標致他甚至越過自家女兒了;

個頭也足夠地體麵,叫她得足夠仰著頭瞧人。

“媽,……,或許我們可以進去說?”顧湘在邊上實在繃不住了,緊張到窒息,腳尖抓地,忍不住出言提醒。

廳裡正中間,老太太鋪了塊毯子在地板上,細致活地在縫被子。

那醒目的紅,以及百子千孫的圖樣,著實駭到趙孟成了。

外婆停下手裡的活,沒戴助聽器的緣故,聽不見繼而自己嗓門也大,問這是誰呀?

香香喊一般地告訴外婆,“就是給你買助聽器的那個人!”

唐女士平日最最大嗓門的一個人了,今天嫌香香咋呼,讓她小點聲。再要他們去那邊坐,趙孟成卻不急,因為他要先跟外婆打招呼,進門的時候他麵對唐女士多少有點吃不準喊什麼,輪到老太太,簡單多了,隨著顧湘後麵喊外婆。老太太盤腿坐在棉花胎邊上,戴著副老花鏡,一身的棉絮子,人老卻不糊塗,瞬間明白了趙孟成是誰。

“這倒也是樁巧宗了。正巧給你們縫百子被呢。”

那頭泡茶的唐女士聽見了,製止老母親,“瞎說八道什麼呀!老糊塗了。”

外婆還擊閨女:“你曉得什麼呀!”說著把針擱頭發上磨磨,繼續手裡的活,一邊由針線在被子裡穿行,一邊感歎,你說我們香香疙瘩大的一個人,也到嫁人的地步了,我們怎麼能不老,哎……

唐女士泡了茶,請趙孟成坐。

家裡明明有那些多杯子,偏偏唐女士用了一次性的,是刻意怠慢還是隨便慣了,顧湘也一時拿不準。

而有人之前好像說過,他不喜歡紙杯。

趙孟成被唐女士招呼坐下,麵上不卑不亢,對於擱在手邊的熱茶,也不聲不響地端起,意思也好禮貌也罷,他喝了,不是那種潮潮嘴邊,而是真的飲一口的小心翼翼。

顧湘沒說什麼,但心裡還是暖洋洋的。

這種形式地碰麵,作為家長,尤其是丈母娘身份的,不免就是那些章程話。

多大年紀?

是不是本地人?

父母做什麼的?

唐女士問得直白,趙孟成答得簡略。

所以唐女士接收的信息量就是一個比香香大八歲的本地男人,父母康在都已退休的一般知識分子家庭。

還有個姐姐,出嫁了。

唐女士順理成章地編織出一個對方家庭氛圍,張口便問,“那你母親將來會替你姐姐看孩子嘛?”

“嗯?”趙老師仿佛被觸及知識盲區,一來趙孟晞那廝不生小孩天下皆知,二來孟校長怎麼也不像是個願意看孩子的人。

顧湘在邊上快要背過氣去了,聽他們跨服聊天的緣故。

“媽,你操心這些乾什麼?”顧湘恨趙老師說話太隱晦,他一直這樣,對於他的家庭鮮少贅述什麼,彆說唐女士誤會了,顧湘自己也是後知後覺。

等趙孟成意識過來唐女士問這話的意圖,也遷就的口%e5%90%bb答,“我母親大概率不會替我們兩家看孩子,也許,會補貼我們請保姆的錢吧。”

這個說辭,倒也合唐女士的意。隻是下文又離譜了,“孩子還是自己帶比較好,有些老的去強小兩口的主,這種就實在沒必要。”唐女士說他們街坊裡常有,四個老的過一個小的,去個醫院罷,都像去春遊,一家子,像什麼話!

趙孟成隻當在聽笑話,最後四兩撥千斤地保證,“我父母都還蠻不愛操心的。”

唐文靜隻覺得他說話還算和煦,起碼性情看上去還不錯,倒也不是那種溫吞,是見過世麵但知道說話得分人的那種靈巧世故。

“我們香香被我和她爸慣壞了,脾氣大、人也嬌縱,我對於家庭門第過高的是不肯的,瞧不上我們還是小事,瞧不上我閨女那我不答應。我辛辛苦苦養到這麼大的姑娘不是送到男方家去被嫌棄的;當然,太一般的家庭也不行,在我們手裡沒為柴米油鹽焦過心思,嫁人了反倒過得不如做姑娘的時候,那這輩子更沒指望了。今天香香冷不丁地才說實話,說和你來往,我其餘地也不過早聲張,來者也是客,不好過分嚴苛。希望你明白,家庭社會關係亂且會拖累你們後腿的、父母不健在的、當真到談婚論嫁拿不出房子車子的,在我這裡是不會同意的。”

唐女士一番話是交底也是下馬威,她管不住女兒談戀愛,但是當真結婚,過不了她這關,誰也彆想承認是她女婿。

手邊紙杯的綠茶過了最佳飲味時機,茶色開始褪,先前是清綠,眼下是濁暗的。

趙孟成沉著地附和唐女士的話,甚至是讚同,每一個字都是在為子女謀深遠。換他,他也是,我的女兒嫁人,自然要錦上添花烈火烹油,不如意不順遂,試問圖什麼?

第一次初照麵,點到為止的機鋒。

唐女士知道他們中午有彆的安排,也就順水推舟地說,不留趙老師吃午飯了。

而外婆那床百子被也縫好了,唐文靜喊顧湘到邊上說話,老太太就招手趙孟成過來,問他這被子你喜歡嘛?

趙孟成:“嗯,鮮豔喜慶,是喜宴該有的樣子。”

“你喜歡就好。”

*

那頭唐文靜問香香,中午和誰吃飯?“你見過他父母嘛?”

顧湘搖頭,“是他的意思,先見見你們。他父母後說。”

看唐女士略微沉默,香香打蛇隨棍上,“媽,你覺得他怎麼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麼大年紀不結婚的男人未必可靠。”

顧湘心上不免咯噔一下,但又不能現在告訴,其實他是結過婚的。。。

顧湘覺得自己在玩掃雷遊戲,驚險又必須步步為營,“也就是說,拋開這個疑點,您勉強還是同意的?”

“改天見見你爸再說,他和我看人的角度不同,男人看男人也更準投些。”

顧文遠,顧湘心想,早就見過了,他能看出什麼來。換言之,趙孟成這個狗賊能有什麼心虛的東西寫在臉上或者揣在手裡,等你們看見。

“香香,你和他……”唐女士問了個老母親都會問,但也十有八九知道答案明知故問的事。

顧湘毫不忸怩,“媽,我都26周歲了,和男人交往那啥不是很正常嘛……”

老母親很生氣,生氣白菜逃不過被豬拱的命,“滾吧,我看你在這個家也待不住了,所以老話說,女兒是給彆人家養的。”

“誰說的,我始終是我呀,我姓顧,這一點永遠變不了呀。”

唐女士依舊不開心,他們一道出門的時候,都一直待在廚房,還是趙孟成親自走過來跟她道彆的,說今日的飯局是招待他恩師的,貿然請您與外婆過去,估計您會不自在,改日他再單獨請,請您及湘湘父親。

一年後,香香出嫁那天,趙孟成也是這樣,眾人在婚禮的喜悅裡亦步亦趨。隻有他,接走香香前,親自單獨拜彆了嶽母,保證湘湘和從前在家一樣的自在順遂。

眼下,他的言語裡,很清楚地表明,他明白顧湘父母分開的狀態。正式莊重地分彆尊重他們,唐文靜無聲端詳這個男人,饒是她在閨女麵前沒鬆口,但實則他確實有讓人挑不出毛病的氣場。

唯一可以挑刺地,大概就是香香不定降得住他。

這個降也是難字決,降得住未必就是件好事;

降不住也是夾生飯難咽。

說來說去,從來隻有對的人,沒有對的婚姻。

*

從屋裡出來,趙孟成遲遲沒言語。

自顧自從後座上拿出一個禮袋,說是給顧湘的禮物,“俗是俗了點,一直想給你買點什麼,又不知道買什麼。”

最後還是套路得人心罷,他送了個包,防塵袋下,顧湘怪他,你該先問問我的,這款我已經有了。

趙老師:“那舊的先放放,從今以後隻背我買的。”

什麼鬼,這是什麼沙雕霸總發言,顧湘好笑地問他,“你怎麼了?”

趙孟成拉著她的手,要她上車,各自坐回車裡,他問她,“你母親要是不同意,湘湘,你會怎麼做?”

是的,今日的會麵,看似進了一步,實則還在原地踏步,他曉得症結在哪裡。

顧湘儘管嬉皮笑臉,但不無認真地告訴他,“趙孟成,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很唏噓的,我不想那樣……”她嚇唬他,“如果我媽死活不同意,我也隻能放棄了。。。”

趙孟成聞言來撥她的臉,逼著她看著自己,顯然顧湘這樣的回答他不滿意。於是,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