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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流光 淩伊丶 4379 字 4個月前

的時候也總會接受長輩規勸。她從未見過自己兒子露出如此執拗尖銳的一麵。

白輝起身欲走,童昕一下血湧上頭,將他抓住,“你去哪裡!?”

白輝回身看她,平聲說,“青屏半山,我住在朗夜哥那裡。”

童昕手裡沒有鬆開白輝,腳下卻踉蹌一步,另隻手堪堪扶住妝台才將自己穩住。

——昕昕,你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怕有一天遭報應麼......

顧嬋的聲音仿佛穿過了生死阻隔和沉積時光,一字一句滲入她耳中。

童昕定了定神,猶未相信,“你怎麼就和他住在一起了…?”

白輝不願再刺激母親,放緩態度,“媽,我們談不到一起去,你也不要再勉強我。朗夜哥就算有他的謀劃,那是他和周家之間的事,我和他談戀愛也好,分手也罷,總之與你們長輩無關……”

“有關!當然有關!”童昕氣急敗壞,不肯放走白輝,拉扯間突然拽開了白輝的衣領,幾個淤腫未散的%e5%90%bb痕猝不及防跳入眼中。

白輝一下愣住,童昕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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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輝還差一個月才滿二十,就算童昕這個母親做得不合格,心裡也始終把他當作小孩子。她以為白輝與周朗夜不過有些曖昧互動,同居、做僾這些事,她想也沒想過。

可是這幾個清晰可見,還能辨出新舊相疊的愛欲痕跡,瞬間將她拉回了冰冷的現實。憤恨、恐懼、壓抑多年的不安一齊湧上心頭,她氣急之下不假思索,揚手就給了白輝一記耳光。

“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居然去爬一個男人的床!?”

白輝被打得發懵,偏著臉,凝滯了幾秒,慢慢抬起頭。

童昕力氣雖不大,但是十指新做的美甲外殼尖銳,立刻就在白輝左頰劃出一道纖細蜿蜒的血痕。

白輝因為拍戲造型的緣故,頭發留得長了些,視線從垂散的發絲間看向童昕,含義複雜,不像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眼神。他牽了牽嘴角,使力掰開母親扣在自己腕上的那隻手。

“說完了嗎,說完我走了。”——聲音卻是意外的平靜,好像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反而把他打醒了。

童昕後悔打他,更恨周朗夜竟然惦記上自己兒子,而白輝還蒙在鼓裡一無所知。她追上一步,“小輝,你住家裡!我讓陳姨給你收拾房間!媽媽還有話和你說!”

白輝已經走到臥室門口,頭也不回,說了句,“您早點休息吧。”

繼而伸手帶上門,童昕很快聽到一串下樓的腳步聲。再後來,四周恢複了寂靜,童昕依稀嗅到空氣裡飄散的粉脂和香氛的淡味,就像她這些年坐享的富貴榮華歲月靜好,就像她最擔心的事從來沒有發生。

可是她的心跳聲劇烈,平息不了,一下一下猛烈地撞擊著%e8%83%b8腔,又仿佛預感到了什麼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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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在深夜十點第一次撥打白輝的手機,無人接聽。半個小時後,他又打了一次,仍然未能接通。

十分鐘後再打,對方已經關機。

二月的夜晚,春寒料峭。白天還有十幾度的氣溫,到夜間已經降了一半不止。

白輝出門時就穿了一件T恤和外套。周朗夜放心不下,拿起車鑰匙出門找人。

青屏半山距離白家的住所不算遠,開車不到半小時。

沿途經過一條護城河,橋上長風凜凜,吹得白輝遍體生寒。他戴著口罩和連帽,兩手插在衣兜裡,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他覺得母親有事瞞著自己,但不知道那會是什麼。他更想相信周朗夜,卻有種無從分辨的力不從心。

他已經走了很久,因為冷,也因為心事重重,眼前漸漸模糊。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獵獵風中叫他,“白輝。”

白輝循聲轉頭,大風一下迷了眼,他在看清周朗夜的瞬間,一滴眼淚奪眶而出。

周朗夜坐在駕駛座,車窗降到最低,一條手臂支頤在窗上,看著他,沉聲說,”在外麵走了多久?回家吧。“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之後幾天都會連更~

第25章 我們就分手吧

白輝不知道周朗夜是怎麼尋著自己的。從白家到青屏山的路有無數條,為什麼他偏偏能在這條橋上把自己找到。

大概是因為太冷,他的眼淚不受控製,喉嚨也堵得發不出聲音。

周朗夜把車開得很慢,幾乎是跟著他步行的速度,又說了一次,“上車。”——聲音不如先前溫和,帶了些命令的口氣。

白輝走下人行道,周朗夜停住車,側身給他打開副駕的門。

白輝進入車內的一瞬,立刻感覺幾乎冷透了的自己被一大團充盈的暖氣包圍住了,繼而發覺身下的坐墊也已經加熱,好像周朗夜早為他做了準備。

“臉怎麼回事?”周朗夜眼神銳利,白輝剛摘下口罩,他就看到了他左頰上那條約有一指長的血痕。

白輝不說話,剛才在外麵凍得太久,他這時還沒緩過勁來,兩排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打顫。

周朗夜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伸過去扳住他的臉,迫使他轉向自己,“你媽媽打的?”

“……和她沒關係。”白輝避開男人的視線。

白輝猜不出母親對於周朗夜的厭惡究竟事出何因,但也不敢不加掩飾。

他愛慕周朗夜,把他捧在自己心尖上護著。可是周朗夜的若即若離,他也感受得很清楚。

儘管白輝年輕單純,腦子卻不傻。童昕的恐懼他看在眼裡,心底也不免揣摩,周朗夜回國如果大有文章,那份清算的名單裡是不是也有白家的一份?

可他又到底是年輕單純,臉上藏不住事。就這麼一下回避視線,周朗夜已經猜到了大半。

男人鬆開手,不再追究他受傷的原因。

——被童昕扇了巴掌?大抵無外乎如此。

周朗夜心情微妙。車窗外是寥寥燈火照不穿的夜色沉沉,身邊坐著的男孩看起來有種心神不寧的陰鬱美色,而周朗夜呢,說不上來自己想著什麼。

他知道白輝回家不會好過。還是放他回去了。

童昕這個人,於周朗夜的計劃是無關緊要的一步棋,周朗夜暫時沒有動她的打算,但也不想讓她自以為高枕無憂。將白輝送到她麵前,讓她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樣子,對童昕來說無異於一記響亮的耳光。

-

深夜的大街空曠,周朗夜駕車一連過了幾個綠燈,眼看著半山的彆墅區就在眼前。

白輝全程沉默,快到車庫門前時,他突然說,“學長,你要訂婚了嗎?”

車身在減速帶上顛了顛,周朗夜熟練地將車開進泊位,好像沒聽見白輝問了什麼,隻說“下車吧。”

白輝和他同時推門而出,周朗夜站在駕駛座一側沒動,白輝走到他身邊。

周朗夜將人攬到懷裡,帶著他往家裡走,“先去洗個熱水澡。”

白輝垂著頭,沒有反抗地跟著周朗夜。他們上了二樓,又進入浴室。周朗夜流露出少見的體貼,問他要不要泡個澡,並準備幫他放水。

白輝對周朗夜說,“你出去吧,我自己來。”——聲音較之往常冷淡,眼神也沒有給到半分。

兩個人之間靜了靜。在白輝走神遊離的一瞬,周朗夜臉上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冷意,他突然伸手把白輝摁在了淋浴房的玻璃門上,極為強勢地%e5%90%bb住了他。

%e5%90%bb壓得很深,雙?唇緊貼毫無空隙,激起一種奇特的電流反應。白輝大腦空白,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很快就有了缺氧的窒息感。直到周朗夜開始扒他的衣服,他好像突然清醒過來,開始奮力掙紮。

——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童昕的話猶在耳畔。

——居然去爬一個男人的床!

白輝心裡叫著,不是這樣的。可是掙脫不開男人施加的控製。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周朗夜給他的那件外套被脫掉了,T恤也將被脫掉時,周朗夜停止了%e5%90%bb他。白輝在衣領脫出頭頂的間隙,和周朗夜對視了一眼。

浴室裡燈光明亮,就算隻是一眼也足夠讓他們把彼此看清楚。

過去一年裡留下的種種相愛的假象消失了。溫柔消失了,幻想消失了,白輝從男人的眼底讀出了清晰的恨意。

很快他%e8%a3%b8露的背脊貼到了冰冷的玻璃門,但周朗夜又及時將自己的手墊在他背後。

他們都沒有說話,全程像一部行為激烈的默片。白輝一直在抗拒,周朗夜一直在壓製他。最後白輝被男人拖進淋浴房,冷水先灑下來,周朗夜將他護在懷裡,後來水溫變熱了,周朗夜將他壓在牆上。

被粗暴進入的時候,白輝在花灑下無聲地哭了。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下賤,怎麼會在這種時候任由周朗夜侵犯。

他雙手握緊成拳,匐在牆上。周朗夜的手指抵入他口中,不準他忍著,儘管他喘得厲害,雙腿發軟,卻一絲呻[yín]也沒有出口。

但是身體的反應又是如此誠實,周朗夜帶給他的感受強烈而深入,剝掉了白輝僅存的那點尊嚴,剩下一具不由自主迎合的身軀。最後他抖個不停、滑跪在地,仍然要靠周朗夜把他撈起來。

直到這時,白輝才說了一句話。

他臉上淌滿了水,麵色慘白,好像剛才的一場愛欲也沒能把他捂熱。周朗夜手裡拽著他的一條胳膊要將他拉起,他抬眼看向男人,啞著聲,“......如果你要訂婚了,我們就分手吧。”

作者有話說:

第26章 但我可以等你

周朗夜蹲下`身,白輝跪坐在瓷磚地上,眼神渙散,臉上那道血痕被水流衝淡了,留下一條細白的道子。

周朗夜伸手探了探白輝的額頭,常溫的手背立刻就觸到一塊灼熱發燙的皮膚。

白輝神情迷懵的抬起臉,周朗夜聲音放緩,對他說,“你發燒了。”

說完,起身拿過一條浴巾將他整個裹住,準備抱他起來。

白輝突然抓住他,“學長,你答應過我,以後都不會的......”

這話裡的意思很模糊,可是周朗夜也聽懂了。他淡聲回應,“我沒有食言。”

——半年前白輝提前替他慶生時,他曾許諾白輝不會再找彆人。

等了這麼久,白輝才聽到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一時將信將疑,“那你要和誰訂婚?”

周朗夜將他一把抱起,走了幾步才說,“童阿姨告訴你我要訂婚?”

“她說平州這個社交圈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周朗夜笑了一下,垂眼看著白輝,“你信她還是信我?”

白輝抿緊了唇,周朗夜抱著他穿過走廊,最後將他放回臥室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的緣故,白輝腦中泛起很多聲音的回響。母親童昕未必是全對的,但她卻將白輝一直如墜夢裡的愛情,撕開了真相的一角。

白輝忽然發覺自己並不了解周朗夜。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