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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流光 淩伊丶 4399 字 4個月前

周朗夜問他,“你們表演以後沒有聚餐什麼的嗎?”

——有是自然有的。但白輝說,“我不和他們去了,我們回家吧。”

周朗夜也不願把他送回那群總有幾個意圖不軌的同學之中,更不願他在其中喝醉。白輝既然說了跟他回家,他便反手拉開副駕的車門,讓他先上車,然後自己繞過車頭進入駕駛座。

車還沒發動,白輝摁住他的手,傾身靠近。周朗夜知道他要做什麼,及時扣住他的臉,哄他,“等回家再親。”

白輝似有些不解,小聲抱怨,“隻是親一下。”

周朗夜卻笑了,摁著白輝的一側肩膀把他壓回座位,對他說,“你隻想親一下,但我沒那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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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輝怔住的間隙,車已經發動起來,他在光線昏暗的車裡看向周朗夜英俊的側臉,想從對方臉上找出某個答案,過了一會兒,又垂頭看著手裡的白玫瑰。

轎車駛出小巷,在深夜的大街開得快速平暢。窗外的景色浮掠而過,好像一幕連接時空的電影長鏡頭,抒情又文藝,貼合著白輝此刻隱約微妙的情緒。

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白輝內心充滿了一種不安的期待。

周朗夜起先沒有打擾他的沉默,後來行駛到一條繁華的商業街,周朗夜問他,“晚餐吃了嗎?”

白輝說,“吃了一點。”

“我帶你去買點宵夜?”

白輝想了想,覺得自己不怎麼餓,就說,“秦阿姨應該做了晚飯吧,不用在外麵買了。”

周朗夜也沒有勉強他,就這樣一路開上了半山彆墅。

白輝被自己心裡那個似乎有些根據的猜測搞得心神不寧。他太年輕,沒有戀愛經驗,也不會掩飾自己的緊張,下車時避開了和周朗夜對視,進屋以後就徑直去到廚房,總之他的反常表現令周朗夜感到哭笑不得。

當白輝蹲在冰箱前翻找食物時,周朗夜走了過來,將他一把拉起,另隻手關上了冰箱門。

白輝沒有防備,腳下踉蹌一步,跌入周朗夜懷中。

他下意識地“咦?”了一聲,眼睛微微睜大,像隻受驚的小動物。

這樣懵然可愛的反應反而讓周朗夜更想欺負一下,於是抵著他退了一步,將他壓在冰箱門上,問,“你昨晚和我說,還有半個月就要進組了?”

白輝小聲回答“嗯”,眼睫頻頻眨動。

“後來我睡著了,你還說了什麼?”周朗夜微笑著看他。

白輝回想起自己昨晚在床上的大膽告白,眉心蹙起,喃喃道,“你要是真睡著了,就該什麼也聽不見。”

周朗夜把他摟得更緊了,低聲哄他,“說的什麼,嗯?”

白輝紅著臉,慢慢地複述,“我還有半個月就進組了……在那之前想和你做一次……”一雙清亮的眸子隨之抬起,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看向了周朗夜。

周朗夜搖頭笑了笑,然後耐心地和白輝解釋,“我不是對你沒有想法,隻是,你這麼乖,我也想為你做一回好人。”停頓了一下,又道,“不要緊張了,你沒準備好,我們就等以後再來。”

白輝的眼睛忽閃忽閃,雙?唇微啟,不知是想說自己準備好了還是沒好。儘管還沒和周朗夜親%e5%90%bb,他的麵頰和嘴唇已經因為情動而不自覺地變得紅潤誘人。

周朗夜心裡也抓撓難耐,麵上卻沒有表露,以兩根手指刮蹭了一下白輝的臉,“你今天在學校忙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一下。我把吃的熱好了再來叫你。”

白輝本想說自己用微波爐加熱一杯牛奶什麼的就好,周朗夜不等他開口,“聽話。”

他隻得由著周朗夜安排,走到廚房門口時回頭和周朗夜說,“那我先去衝個澡,你隨便弄點吃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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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小時,白輝穿著浴袍走下樓梯,麵對客廳裡溫馨浪漫的燭光、琳琅的餐盤和食物,投影在牆上的《機器人瓦力》的電影開場畫麵,腳下倏忽頓住,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周朗夜拿著一瓶白葡萄酒從地下室出來,神情輕鬆地和他說,“秦媽今天的菜做得不錯,有白灼蝦和烤雞%e8%83%b8,卡路裡都很低,我們喝點酒。”

白輝知道他其實預先為自己安排過,心裡被捂得溫熱,朝他走過去。

周朗夜在他來到跟前時,對他說,“你今天在台上演得很好,我聽到很多同學誇你。”

說完,就%e5%90%bb住了他。

敞闊的房間沒有開燈,散落點綴的燭火圍繞著他跳動,將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投映在牆上。

周朗夜的%e5%90%bb由淺到深,一寸一寸滲入白輝———攪動他的唇舌,擾亂他的呼吸,讓他無法思考,整個沉浸在周朗夜為他造出的美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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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周朗夜是那個不動聲色撒網的人,那麼白輝是束手就擒的俘虜。

深入綿長的熱%e5%90%bb以後,白輝抓著周朗夜的襯衣袖子,垂著眼說,“就在今晚吧。”

可是周朗夜一點不急,低頭咬著他的耳垂,“先吃飯,不舍得讓你餓著。”

說完,攬著他的肩,把他帶回客廳。

電影已經放起來了,白輝坐在沙發裡,一會兒看看他最喜歡的皮克斯動畫,一會兒看看周朗夜。

他認識了周朗夜這麼久,起先當他是哥哥,對他心生仰慕,也做過他的學生,叫過他“學長”,與他分離了三年,後來又追逐著他,成為關係曖昧的情人,總之他們之間變換過各種各樣的身份。直到今晚,白輝才覺得自己在周朗夜心中有了些分量。

他接過酒杯,小口地飲啜。周朗夜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替他剝蝦。

白輝坐著沒動,很快手裡就捧了一個盛滿食物的盤子。他心滿意足,對周朗夜說,“彆剝了,你自己也吃點吧。”

周朗夜在聚會上已經吃過一輪,這時就隻是陪著白輝一邊觀影一邊喝酒。

白輝往胃裡填了些食物,又喝了兩杯酒,漸有幾分醉意。他偏頭靠在周朗夜肩上,抬手指著屏幕,懶懶地說,“就這一段,在台詞課上,我拿過全班最高分......”

眾所周知,瓦力是一台不會說話的機器人,白輝惟妙惟肖地模仿著那個簡單機械的電流聲。周朗夜覺得他實在太可愛,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把他壓進沙發裡,同時卸了他手裡的酒杯。

白輝半眯起眼,抬頭望著男人,笑說,“還沒喝完呢......”

周朗夜仰頭將那一口酒飲儘,繼而俯身%e5%90%bb在白輝唇上,以舌尖頂開他的唇齒,慢慢把酒喂給他。

兩個人腦中已餘無多的理智,在這個酒精迷情的深%e5%90%bb過後蕩然無存。

白輝發出輕聲地、難耐的低%e5%90%9f,兩隻手抖著,去解周朗夜的襯衣扣子。周朗很快將他欲行不軌的兩手鉗住,扣著他的手腕反壓過頭頂。

白輝的浴袍本就係得鬆散,輕而易舉被周朗夜解開了,周朗夜又一次%e5%90%bb住了他,在唇舌交纏間半是誘哄半是威脅地說,“彆亂動寶貝...是第一次麼?我不想把你弄痛......”說著,咬住他的下唇,“你要是再引誘我、讓我忍不住了,那我也沒辦法。”

……

他整個人仿佛都被色/情的意味侵染了,卻又透出一絲不可比擬的純情。

周朗夜將他放回枕上,抽了兩張紙巾給他擦臉,低聲問他,“還痛嗎”

白輝搖搖頭,抬手攬住周朗夜,儘管意識還不太清晰,心意卻很篤定。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緩緩說了五個字,“學長,我愛你。”

然後似乎是怕周朗夜為難,就此以%e5%90%bb封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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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隻要你想,那也是可以的

“和我做...是不是沒那麼舒服?”

白輝在睡去之前,抓著周朗夜的襯衣邊襟,試探地問。

周朗夜將他壓到懷裡,哄著他,“很舒服。”

白輝埋在他%e8%83%b8`前,沉默少傾,又說,“那下次...我們再試試?我肯定不會哭了。”

周朗夜偶爾會為他這種單純感到心疼。

如果白輝願意,他甚至想給他一座不會長大的永無島,讓他在那裡無憂無慮,自在徜徉,永遠隻將一顆真心付給周朗夜。

“哭也沒關係。”周朗夜歎道,揉著他的黑發,“可能是我想把你弄哭,想看你無助的樣子。”

白輝似乎愣了愣,周朗夜也沒再說什麼。

過了良久,懷裡的小朋友才輕聲回應,“......隻要你想,那也是可以的。”——是一種予取予求的口%e5%90%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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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知道,十九歲的白輝總有長大的一天。最終他會見證這個世界的殘酷,看清那些華美表皮下的真相;也會像一個成年人一樣計較愛裡的得失,並且明白自己當初所托非人。

但在這一刻,周朗夜相信他是毫無保留地愛著自己。就算周朗夜說,要看他的眼淚,要令他孤立無助,他也會為了周朗夜縱身而下。

周朗夜忽然有種幼稚的衝動,想讓時間就此定格。無論是白輝還是他自己,都不要再向前走了,不要被命運裹挾,不要執著於那些無謂的恩怨。什麼都不要。他們就此沉溺下去,宛如世間任何一對熱烈而盲目的戀人,為一個從未見過的愛的奇跡而活著。

白輝很快睡去,周朗夜給他蓋好被子,然後披著外套走到陽台上點了一支煙。

半山深處湮滅了燈火,依稀能夠看到林中升起的薄霧在大片的樹影間彌漫。遠處的平州城區隱隱綽綽,仿佛一座海市蜃樓。

——這是顧嬋移居溫哥華後最想回來的地方,可惜直到死後才如願。

周朗夜將煙頭摁熄在一個空花盆裡,反手關上陽台門,趿著拖鞋,穿著鬆軟的睡褲,慢慢走進書房,蹲下`身打開了書桌下方的保險櫃,輸入密碼,抽出其中一個文件袋。

那裡麵有幾封書信和一些舊照,照片大都拍攝於顧嬋二十歲上下的年紀。

周朗夜坐在地上攤開照片,視線從上麵一一掃過,最後拿起了其中一張。

幾十年前的顧嬋燙了一頭卷發,戴著一頂裹纏絲帶的遮陽帽,手拿墨鏡,好像電影裡的女星那般清麗動人。她身邊還站在一個同樣漂亮的女孩子,眉目更為豔麗一些,一條手臂攬著顧嬋的肩,與她臉貼著臉,顯然是十分親密的友人。

細看之下,這個女孩子與如今的白輝有些神似,尤其鼻梁和嘴唇的部分如出一轍。

周朗夜持著照片,看了稍許,又放回去,鎖上保險櫃。

他把一切都做得很平靜,深邃眉目間籠著一層淡漠的神情,好像從剛才的山林中帶走了那片虛妄的薄霧。

當他再回到臥室時,白輝已經睡得很沉了。周朗夜站在床邊,看著意態酣然的少年,突然伸出手,輕掩他的口鼻,隻露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