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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卻讓切爾曼開始變得拘謹和緊張起來。

切爾曼看了身後注視自己的幾雙眼睛,咽咽口水,重新組織語言。

“父親,我們想去再看一眼魔窟的龍。”

大祭司久久不語,坐在卡其色的沙發中,身體往後靠了靠。這時,視頻內多了一隻附著筋膜的大手,將切好的水果喂給大祭司。

大祭司吃著水果,衝視頻另外一個方向笑了笑。

又過了一會兒,切爾曼腳都蹲麻了,剛想起身活動身體,就聽見大祭司的聲音從全息通通訊中傳來。

“帶他去看看吧,原本也不打算隱瞞他多久。不過,有人似乎想要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呢,要不要我出手幫你們解決了?”

“父親,不用了。”

切爾曼臉上同樣掛著與大祭司一樣的笑容,隻是笑容中多了一絲危險。

“陰溝裡見不得人的老鼠而已,他們既然選擇用這麼爛俗的套路來蠱惑小龍湛,我怎麼可能讓他繼續逍遙法外呢。我們會親自把他揪出來,蘭斯軍校可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大祭司露出一抹笑容:“啊,看來你很生氣?”

切爾曼挪開對花朵的摧殘,站起來活動手腳:“是的,我很生氣。不止我,連殿下他也生氣了呢,那隻變色龍還挺有意思的。根據殿下所說,對方可能又是從魔窟來的客人,既然來了帝國,那我們帝國當然要好好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行吧,我也不廢話,正好那個地方還沒有完全封上,你們幾個小孩子好好出去玩一圈,我來幫你們請假。”

“父親最好了。”

切爾曼笑容濃濃地掛斷電話,朝其他三人比了手勢。

“搞定了,咱們出發吧。”

沒過多久,總教官批準的電子請假條到了切爾曼手裡。

門口的保安攔住幾人,並讓他們出示請假條。

切爾曼將電子請假條給保安看,確定是總教官親自批準,保安也沒有多加為難幾人,利落地打開學校大門。

幾人沒有叫自家司機,而是打了一輛車去魔窟老巢。

魔窟老巢靠近東街邊上,廢棄樓旁邊還有一條不大的河流。

“再過不久,這裡會被建立為帝國博物館,那條龍會永遠沉眠地下,無人會再去打擾它。”

切爾曼繞過雜草和元宣一左一右走在前麵開路。

按理說這麼多人在這裡來來回回走動,附近的雜草早就被清理完了。

可是這裡的雜草像是吃了什麼肥料一路瘋長,隻要兩三天不管,又會恢複原來的模樣

駐紮在這裡的士兵也很頭疼,除了每天工作以外,還要除一次草。

接到上麵的命令,一名戴著頭盔,全身穿著黑色機甲服的士兵從臨時看守地小跑了過來,後跟一磕,後背挺直,朝幾人敬禮。

“殿下,諸位,請跟我來。”

士兵做事不拖拉,帶著幾人進入廢墟。

原本的廢棄大樓已經全拆了,隻剩下幾麵牆麵沒有拆,對比之前那種陰森森的感覺,現在的廢墟被陽光滲入反而多了一股暖意。

龍湛跟著眾人走到一個臨時機械拱門的地方,士兵在上麵輸入了密碼,藍色的電弧消失,露出一條很寬的路,周圍牆壁上鑲嵌著照明設備,將整條道路照亮。

走道不是很長,很快走到儘頭,隨之出現是一條60°傾斜的梯子一路向下延伸。

不一會兒,一處雄偉巍峨的地下機械城出現在龍湛的麵前。

冰冷的機械城市,透著一股幽暗的冷光,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壓抑難以控製的感覺,恨不得立馬逃離這裡,同時又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龍湛神色恍恍惚惚,腳下沒留意,險些從梯子上滾了下來。

幸好,一直注意龍湛情緒的斯諾發現及時,單手摟住他的腰,將人抱在懷裡。

“沒事吧?”

走在前麵的切爾曼和元宣紛紛停下腳步,擔憂地看向龍湛。

龍湛小小地驚了一下,又在斯諾擔憂的目光下穩定情緒,搖頭道:“沒事,剛才隻是有點走神,咱們繼續走吧。”

經過壓抑的機械城市,進入另一條路時,各種雜亂的聲音出現。

隻見穿著同樣黑色機甲服的士兵們正熱火朝天地乾活,他們正在用加固的材料將周圍的入口封閉。

從嘈雜的地方走過,眼前又換了一個場景,無數大型玻璃箱子出現。

看到這些箱子第一眼,龍湛覺得不爽,想把它們統統打碎。

就在他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戾氣時,走前麵的人忽然停了下來。

“到了。”

切爾曼輕輕地說了一聲,目光卻緊張地看著自己。

龍湛心想自己有什麼好看的。

突然,他的視線被什麼東西吸引,定定地站在原地。

在無數玻璃箱子上,一條栩栩如生,無論爪子還是龍須又或許是龍角刻畫非常完美,連龍仰天怒吼的生氣也被一比一地還原出來。這條龍非常大,身體足足有百來米長,他站在龍的麵前,顯得格外渺小,一抬頭就能對上那雙睥睨萬物的漠然視線。

它像是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存在,冷漠、神秘。

龍湛下意識地伸手,卻摸到一層厚重的膜,像是玻璃又像是一層保護膜,是後來套上的,還是建造它的人將自己的作品視為珍寶,所以才會在巨龍的外麵套上一層膜。

是保護,還是囚牢……

龍湛拳頭握緊,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可以把這個東西去掉嗎?”

切爾曼撓頭地看向士兵。

士兵站直身體,一板一眼地說道:“這個薄膜不是我們弄的。”

元宣解釋道:“是魔窟弄的,當時帝國發現它存在的時候,科技苑試圖打開薄膜,但不行。雖然現在能打開,可一旦打開這一層膜,裡麵的東西就會全部毀滅。它的存在像是一層被新鮮水果塗上的油蠟,油蠟融化,果肉也會腐爛,我不建議強行打開薄膜。”

龍湛眼眸垂下,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斯諾眼神微暗,似乎在擔憂龍湛的情緒,同樣龍湛的情緒也影響他,鮫人精神力絲絲縷縷地溢出來將龍湛包裹。

切爾曼和元宣發現斯諾精神力泄露臉色大變。

“我可以單獨待一會兒嗎?”

這是,龍湛忽然開口。

幾人的目光又看向斯諾。

龍湛隨著眾人的視線,眼含期待地看向斯諾。

斯諾抬頭,眼神直視龍湛。

這時,斯諾伸手捏了捏龍湛的後頸,這個動作像是安撫,又像是給他力量,似乎告訴他,自己一直在。

片刻,他走向入口,同時溢出的精神力收攏。

斯諾的舉動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其他人也跟著斯諾離開。

偌大的空間,除了這條被關在薄膜裡的巨龍,也就是隻有龍湛一個活人。

龍湛的目光看向巨龍,從那雙黑黢黢的眼眶移開,慢慢打量它龐大的身體。

它長著一對交叉支棱的龍角,從這裡看去,大概有小腿那麼大,因建造完全是機械,看不出它龍角原本是什麼顏色,修長勻稱的身體,爪子強大而有力,層層密密的龍鱗。它仰頭腦時,神態卻讓人感覺它似乎不願為鑄造它的人低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龍湛可以體會到,龍族的高傲絕對低頭的氣勢,哪怕對方被困在看似囚牢的薄膜裡,它高高揚起的頭顱始終沒有低下過。

龍湛的手指描繪著巨龍的身形,抬頭看向巨龍高昂的頭顱,小聲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你總有那麼一絲熟悉,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還活著嗎?”

巨龍的頭顱始終高昂著。

從龍湛這個角度看向巨龍,他又有發現,對方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溫和。

如果自己在跟一條真正的龍對視,大概從對方眼中看到的就是這種溫和。

對方很溫柔,又或者是雕刻者從他的角度,故意捏造出龍族漠然的注視彆人,那一絲溫柔卻給了雕刻者的荒誕感。

到底是巨龍自己想表達溫柔,還是雕刻者自己的臆想?

龍湛看不清,他慢慢地蹲下`身,按住悶痛的心臟,呼吸有些急促。

他穩定了穩情緒,抹把臉,眼神像是看著巨龍又好像在放空,“我的血脈不純,如果見到真正的龍族,他們可能也是這副高傲姿態,不會多給廢龍一個眼神吧?其實我尋找龍族隻是想多一個家人。如果家人不歡迎……”

龍湛靠在薄膜上,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門口幾次三番往這邊看過來的幾人。

“我隻是期待遇見同族僅此而已,如果換作以前……我現在多了一群家人還交到了朋友,現在的我已經不期待了。”

空間安靜,隻聽到龍湛淺淺的呼吸。

他從兜裡掏出一顆糖,剝掉糖紙外衣,放進嘴裡,一絲絲,一縷縷,工業糖精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中。

龍湛頂了頂包裹在口腔中的糖,其實他不喜歡吃甜,偶爾嘗嘗味道,好像也不錯。

斯諾靠在牆上,深藍眼眸深邃地盯著坐在巨龍麵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龍湛。

元宣不斷地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站在門口的切爾曼看著偶爾抓耳撓腮,不斷在走廊來回走動。

士兵在遠處站崗,似乎把這個當做一次任務,認真警惕周圍。

無人說話,走廊顯得非常安靜。

最終切爾曼受不了這種安靜,踢了踢元宣,“你說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小龍湛到底是錯還是對?我真不想看到小龍湛悶悶不樂的模樣,他應該開開心心,像個正常的幼崽,摔一跤會找家人哭一場,覺得開心就肆無忌憚地大笑。他太懂事,我反而心疼他。”

這種心疼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他親眼看著小龍湛自己摸索製造能源石,並幫他們解決瓶頸期的麻煩。他太懂事了,什麼都想幫彆人分擔。

人魚事件時,大家都在忙,即使無人告訴龍湛,大家都在忙什麼,可他還是才猜出來了,自己關在房間裡熬夜製作能源石,就為了能幫上大家。

老祭司曾經跟自己說過,龍湛極度缺乏安全感,即使有老祭司他們全心全意地照顧,他還是喜歡蜷縮著身體睡覺,這是一種極為不安地表現。

沒有覺醒龍族基因時,龍湛就在查找有關龍族的所有資料。

老祭司找到老君王商量,決定將龍族的資料全部給龍湛,查完了龍族資料,知道龍族已經消失了幾百年之久,龍湛反而沉寂下來,不再去追查龍族的事情。

之後,龍湛的心房才慢慢向老君王三人打開,他像隻膽小的小動物一點點地打開堅硬的外殼,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觸角接納三人。

聽著老祭司的描述,切爾曼越心疼小龍湛,心裡也漸漸地接受這個比自己小將近一歲的弟弟。

切爾曼打開光腦看了眼時間,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坐在巨龍麵前的龍湛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