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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崇無比,“高無量”便是已經大權在握,也不敢失禮,何況現在還未行過祭典之儀,隻得苦笑著表示自己馬上就帶領手下人離開。

桑儀明得到“高無量”的回複後,直接返回了殿內,她身法之快,遠超過孟瑾棠所見的任何一人,當真是來去無影,“高無量”猶豫片刻,臨行前還是壓低聲音道:“雖不知諸位是如何得了大長老親眼,但不曉得大長老是否知道,諸位都曾對高某做過些什麼?”

陸清都深深歎氣——他覺得以桑儀明表現出來的態度,莫說孟瑾棠還沒做什麼,便是當真做了什麼,也隻會十分積極地幫著掃尾。

檀無欒忽然道:“方才大長老確實提了教主一句。”

高無量:“……大長老都說了什麼?”

檀無欒總結了一下:“說你武功不行。”

“高無量”:“……”

檀無欒:“不過我們已經勸過了大長老,其實不是教主武功不行,隻是孟掌門太強,你的本事縱然再高十倍,也無法自她手下逃脫,實在不用放在心上。”

——若是魚叟此刻就在一旁,一定會為徒弟社交方麵的進步感到欣慰。

雖然效果不大好,但至少知道了該出言安慰旁人。

“高無量”倒不覺得欣慰,他聽了對方的話,隻覺一口老血梗在喉頭,偏偏還難以反駁。

若是不知道這群人是誰,他還敢想著公平較量一場,但此刻曉得孟瑾棠就在麵前,“高無量”再如何自負,也明白易地而處,自己絕不是邪尊等人的對手,加上大長老明擺著要拉偏架,隻得強行咽下了這口氣。

他看了會麵前的年輕女子,猜測:“既然這位是陸兄,這位是孟掌門,那閣下自然是白雲居杜姑娘了?”

“……”

孟瑾棠側目——這人的眼力居然已經差到了連劍跟刀都分不清楚的地步嗎?

“高無量”沒得到回複,心中有些沒底,強笑了兩聲,又看著假扮成自己的人——跟另外兩個在石室前被震落臉上喬裝的姑娘不同,對方臉上的易容物品至今還未撤下,可見其定妝效果之強——思索半天,猜測道:“足下是秋露白秋兄弟?”

溫飛瓊聞言,十分好說話地笑了下,道:“我也可以是。”

隻要知道“秋露白”長什麼模樣,扮起來應該不難。

邊上弟子深悔方才喊教主過來時,沒把事情說全,趕緊過來低聲補充了幾句,高無量才恍然大悟:“原來足下是維摩城溫公子麼。”

不管是維摩城還是寒山派,都是舉足輕重的大門派,而溫飛瓊跟孟瑾棠二人,又是這兩家門派的當世傳人,他心知無法再計較下去,隻得客氣道:“聞說孟掌門曾在都婆國之會上彈琴奪魁,溫公子又是樂道大家,自然意氣相投。”

“高無量”覺得自己這句場麵話說得應該不錯,一個明顯的證據就是,無情劍聽完話後,麵上的笑意明顯更深了一層。

孟瑾棠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高教主還是早日回去,好生習武為妙。”

不管他是不是假冒教主之人,抓緊時間練功都沒大錯,畢竟看溫飛瓊的樣子,顯然是打算找機會潛伏過去,把人給打上一頓。

第二百零二章

“高無量”臨走前,特地留了幾個弟子下來,說是給大長老使喚。

……桑大長老這邊也確實有些需要人手。

新羅山城各司部當中,隻有負責醫藥的萬年春直接歸在大長老名下,桑儀明不好把大夫薅過來收拾雜務,身邊縱然有幾個打理雜事的門人,但孟瑾棠等人來得突然,此地又閒置了太久,收拾起來難免有些倉促。

這些被留下的天華教弟子心中惴惴,孟瑾棠等人不管怎麼得罪了教主,既然桑大長老有意庇護,那一時間就不能徹底撕破臉,他們曉得,教主將自己等人留下,多半有點監視之意,而大長老又著實得罪不得,一時間隻覺被架上了火堆,兩麵煎熬。

晚上風大,孟瑾棠咳了兩聲,先回了大長老居處這邊臨時整理出來的屋子裡休息,她麵上的喬裝雖然被震落了許多,也還有少許殘留,衣服更是溫飛瓊那身,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換回了慣常穿的青衣,想了想,又把帷帽重新戴上。

方才外麵光線不太好,普通弟子估計也沒桑儀明那麼出色的眼力,且又為高手氣勢所懾,不敢盯著大長老跟她的臉仔細觀察,未必能發現自己與對方形貌相似。

反正有關寒山掌門的傳言裡,多半存在著常年戴著帷帽且不愛露麵這一點,孟瑾棠這樣裝束,也不太會引人生疑。

直到晚飯時分,孟瑾棠才回到廳上,果然有天華教弟子借著侍奉用飯的名義湊過來,旁敲側擊,想要探明他們來此的原因。

——此時檀無欒跟陸清都已經到了,至於溫飛瓊則尚未露麵,似乎還在房中打坐調息,之前在與李非儒的戰鬥中,他負傷最重,雖然日常一副無事人的模樣,但想來也不會好受到哪去,是以陸清都也並不強行拉他出門,那些天華教弟子,曉得維摩城傳人行事奇詭,也不敢過去打擾。

麵對天華教弟子的詢問,陸清都老老實實回答道:“我隻是路過。”

檀無欒也道:“隨便走走,恰巧途徑此地。”

天華教弟子:“……”隨便走走,就走到了新羅山城裡,揍暈了他們教主,還一躍成為桑大長老的座上賓?

編故事都不帶這樣編得好嗎?

天華教弟子不清楚,雖然聽起來很像敷衍,但至少這兩人說得都是真話。

陸清都一貫缺乏方向感,出現在哪純靠命運的指引,至於檀無欒,則完全是抱著郊遊的心態在外出,全程由同行的友人充當導遊的職責。

孟瑾棠笑:“本是隨意走走,但聽說貴教有教主歸山之喜,一時好奇,就過來瞧瞧。”

這句話既像場麵話,又似乎在暗指他們此次前來,確與高無量有關,那些弟子們聽了,一個個在心中反複思忖,不知該如何解讀才合適。

廳內明燭高燒,侍從奔走往來,往廳上傳菜,天華教這邊提供的菜點都頗精致,做足了招待一派掌門的禮數,可惜除了陸清都之外,另外三人用飯皆不太多,孟瑾棠隻喝了點清粥,又開了方子,讓人熬了藥送來。

負責管理醫藥的司部萬年春一向受桑儀明庇護,聞說大長老有所吩咐,自然儘心竭力,其中的司長更是親自過來,幫忙熬煮湯藥。

飯後,眾人並沒立刻回去休息,桑儀明看出孟瑾棠對天華教之事似乎有些興趣,便與她說了些山城中的事。

天華教一直有五大長老坐鎮山城,這五條支脈,一開始都是靠著血緣關聯往下傳,但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對練武的興趣往往遠超過旁的事物,所以一是高手們未必都肯結婚生子,二是成家後即使留下後代,對方的根骨資質也未必出色,於是長老們中便有人開始把位置傳給徒弟。

桑儀明原該收徒,隻是早年經曆坎坷,眼光又高,是以一直沒找到瞧得入眼的弟子。

她自然覺得孟瑾棠很好,但後者已達宗師之境,武功更是自成一派,又有了師門,不便另投彆派,隻得將心中的遺憾擱下。

孟瑾棠詢問:“天華教教主歸山,是都要走一下祭典的流程麼?”

桑儀明回答:“倒也未必,隻是老教主當年定下接任之人時,小教主年紀尚幼,所以需要找機會讓他在教眾麵前露一下臉,證明自己已經成人,可以掌管新羅山城。”又道,“其實真正的大祭是明年的事,今年的隻是小祭。”

天華教傳世數百年,整套祭典的流程確實比較複雜,孟瑾棠從玩家的角度出發,覺得這樣設計,其一自然是為了貼合天華教的設定,其二應該也是考慮到需要給玩家一點趕路的時間,免得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無法及時趕來參加,錯過重大劇情點。·思·兔·在·線·閱·讀·

桑儀明:“你若是實在想看,叫他們將大祭提早一些也無妨,教內弟子皆是江湖兒女,無須如此拘泥。”

那些被“高無量”留在此地的天華教弟子覺得這是一個來自大長老的友好信號,剛剛麵露喜色,就聽孟瑾棠道:“在下其實也不著急。”

桑儀明淡定道:“嗯,那便不急。”

“……”

他們想,桑大長老一向隻對武功看得過去的人和氣,如今這般好說話,那個傳言中的寒山派,又是厲害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

既然孟瑾棠已經從客院搬到了桑大長老這邊,“高無量”就不方便派太多人圍在她門口,親信一時間又抽調不出,隻能借著問候大長老的名義,親自登門拜訪。

“高無量”站在台階前,老老實實地等人通報,桑大長老沒叫他進門,兩邊用相對委婉的詞彙,隔空傳達了“大長老好”、“我挺好你可以走人了”的社交性互動後,這位小教主就拱了拱手,表示“不敢打擾大長老清修”,轉頭去找孟瑾棠說話,理由是帶她遊覽一下山城。

——孟瑾棠一貫被稱為掖州王,如今由新羅山城之主親自作陪,也不算稀奇。

兩人互相打量,都沒走得太遠,隻在桑儀明的居處周圍閒逛,隨口扯些缺乏實際意義的廢話。

“高無量”冷不丁道:“其實新羅山城中的中原來客,除了孟掌門之外,還有錦繡山莊的李莊主。”

孟瑾棠笑:“素聞李莊主交遊廣闊,沒想到與天華教也有往來。”

“高無量”歎氣道:“李莊主肯賞光前來,高某十分感激,但不知為何,就在孟掌門到來之後,李莊主忽然不告而彆,實在叫人困惑。”

孟瑾棠隨口敷衍:“或許是中原那邊出了什麼事,李莊主才不得不急忙離開,他為人客氣周到,若非實在為難,不會如此失禮,想來等事情解決之後,一定會親自過來向教主賠罪。”

“高無量”:“那孟掌門以為,中原那邊,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才使得李莊主連夜離開?”

孟瑾棠瞥他一眼:“教主莫非忘了,寒山派位於掖州邊陲之地,在下對中原之事,自然也沒那麼了解。”

“高無量”哼了一聲:“孟掌門對中原之事不了解,對我教之事,卻這般關心。”

孟瑾棠似笑非笑道:“對天華教關心之人又何止在下一位?等教主執掌新羅山城後,還不知有多少門派,會派人前來道賀。”掃一眼“高無量”似乎有些行動不便的右腿,詢問道,“高教主今日是怎麼了,莫非昨日的%e7%a9%b4道還未全解麼?”

“高無量”:“……”他現在覺得麵前這姑娘除了武功高強之外,心理素質也十分拔群,正常情況下,在麵對被自己毆打過的人之時,會用如此輕描淡寫的口%e5%90%bb提及相關細節嗎?

這個年輕人深吸一口氣,先用內功心法讓自己平靜起來,這才回答:“有勞孟掌門過問,高某%e7%a9%b4道已解,隻是早起之時,不慎踩到了石頭。”

說到此事,“高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