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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修為而不是音樂修為,多半是為了照顧維摩城的心情。

作為穿越人士,孟瑾棠感覺自己沒有用《精忠報國》技驚四座,也沒有因為《水調歌頭》一歌成名,僅僅是《新年好》,就已經在國際賽事上摘下了勝利果實,簡直堪稱穿越者之光,不過由於起點太高,今後估計很難在同類型賽事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最後被敲定繼承皇位的人選是四皇子李弘淩。

在他頭頂上的兩位兄長,太子自己出局了自己,至於二皇子,因為跟劉爾立關係親近,一開始就不在備選名單當中,朝臣們隻剩四六兩人可選,無可奈何,便挑了更加年長的那一位。

四六兩人都是張妃所出,乃是一母同胞兄弟,本來關係挺融洽,不料一朝間就變成了競爭對手,幸而他們的生母頗有決斷,因為幼子登基容易被人控製,便一力保著老四上位,避免己方勢力折損在內訌之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朝堂中風雲變幻,大臣們雖不似江湖人一樣身懷武功,但大打出手的時候,也是氣勢十足,外麵的江湖人偶爾過去晃了一圈,很是懷疑這些人之所以攜帶玉笏上班,是為著想揍同事的時候,一掏袖子就能有個順手的物件。

新帝匆匆登基後,沉命司的官吏就在鎮國公的安排下,代表皇帝跟各派高層接觸,準備解決一下劉丞相事件的遺留問題,至於那些在西苑事件中受傷的當事人,因為年紀普遍比較小的緣故,大部分的作用僅僅在於充當人證。

——除了寒山派這邊,孟瑾棠不但身涉其中,又是門派首腦,沉命司的人再不敢登她的門,也不得不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

為了能更好地閉關修煉或者說閉關摸魚,孟瑾棠決定挑幾個人去跟朝廷商討善後以及安撫問題,她的大本營在掖州,但江州離掖州太遠,從永濟或者寒城那喊人來也不知得花費多少功夫,便就近從響鬆苑裡選了幾人出來,與沉命司那邊麵談。

考慮到陳深受傷未愈,阿卓年紀太小,對中原事務又不夠了解,斟酌之後,孟瑾棠最後點了薊飛英的名。

她有意讓這個小姑娘過些年擔任掌院之位,趁此機會,讓人跟著談笑生跑一跑,積攢點經驗資曆。

談笑生自然領命,近來他跟高十一娘子兩人更加沉鬱了一些——邪尊與武林盟之間,有著滅門之仇,如今仇人已經血債血償,可惜並非死在自己手中。

他們感激掌門幫忙報此大仇,自然更加為門派儘心竭力。

在生活技能的熟練度達標之後,孟瑾棠又恢複了以往的起居習慣,減少了在人前現身的頻率,不少住在響鬆苑的江湖少俠們,瞧見最後居然是薊飛英跟談笑生兩人出門去議事時,都有點驚訝,倘若他們記得沒錯的話,這位似乎是寒山派的馬夫?

孟瑾棠表示,掖州地方偏遠,她帶來建京的人又實在不多,倘若沉命司的官吏覺得跟馬夫麵談有什麼不妥的話,她就把賬房跟掃地小哥也派過去。

“……”

或許是地域文化的差異吧,他們總覺得寒山派內人事結構跟中原這邊有點不大一樣。

*

響鬆苑各項設施再齊全,也是一個臨時性的住所,孟瑾棠想查找跟太歲玉有關的資料,最好還是找當地的武林勢力借閱一下相關書籍,才能得到更為確切的信息。

建京最有名的勢力之二自然是護國寺跟天下閣,奈何這兩家跟朝廷牽扯得太深,如今正值新帝登基之際,他們一是暫時沒空,二來,孟瑾棠也不想讓旁人曉得自己在查找些什麼。

種種條件綜合下來,檀無欒就成了一個非常合適的選擇。

身為魚叟弟子,檀無欒家中肯定有點跟武林相關的資料藏書,加上為人罕言寡語,一個秘密被她知曉,跟沒被人知曉的後果差不多。孟瑾棠去找對方下棋,告辭前提了幾句,檀無欒乾脆點頭,兩人一齊出門,往白楓塢那裡去。

——比起位於城內的芳在館來說,白楓塢才是檀無欒的日常居處,那裡更靠近其師門一些,也方便她時不時上山拜見師父。

聯想到北陵侯的性情,孟瑾棠十分好奇地詢問了下檀無欒一般是如何拜見師長的。

檀無欒的表情看著與往常並無分彆,唯有熟悉的人,才能瞧出她麵上掠過了一絲訝異:“你上次已經見到過了。”

孟瑾棠:“……”她上次隻看見檀無欒隔得老遠地朝師父的方向欠了欠身。

檀無欒補充:“家師素來寡言。”

“……”

孟瑾棠對此呈保留態度。

因為距離太遠,她無法看得太仔細,但也隱約瞧見,潛入皇城的那個晚上,魚叟跟身邊的那位少年聊了挺久……

*

據檀無欒說,白楓塢內確有不少得自師門的藏書,除此之外,朝廷那邊也時不時會給她送點禮物,日常除了幾位水雲彆府那派來的灑掃童子外,並無旁人,與城內頗有一段距離。

為了不引人注目,孟瑾棠先換了身尋常的書生服飾,才跟著檀無欒出了門。

她注意到,街上的行人比自己剛入建京那會,足足少了一倍左右。

因為建京內有規定,若無非特殊情況,不許策馬狂奔,兩人就沿著道邊,緩轡而行。

陽光裡帶著初夏時分特有的暖意,風裡帶著鮮花與青草的芬芳。

走著走著,孟瑾棠的坐騎忽然停駐下來——前方有些嘈雜,行人自不敢過去看熱鬨,查知不對時就遠遠躲開,但武林高手的聽力目力豈是一般人所能相比,她們早在一條街之前,就聽到了那邊的聲響。

一大群官兵壓著犯人匆匆而過,看他們前進的方向,應當是去往六扇門那邊。

由於押解的人實在太多,本來寬敞的道路立刻顯得有些狹窄了起來,孟瑾棠與檀無欒沒急著趕路,略略避讓了一會,耐心等待人群過去。

幾個官兵好奇地看了她們一眼——本地百姓很少有在城中騎馬的,但看這二人謙遜的做派,又不似江湖豪客,那多半是官宦世家出身的小輩。

受到劉丞相事件的牽連,城內雖然一派蕭瑟之意,但許多店鋪依舊按時開張,比如邊上的茶館,孟瑾棠跟檀無欒距離茶館有十來丈遠,然而茶館內的聲音,卻依舊清晰分明地落在了兩人耳中。

茶館中客人寥寥無幾,無所事事的跑堂正趴在櫃台上,跟邊上的熟客聊天來打發時間。

其實建京中的許多店鋪為了避免麻煩,各自拜了山頭,定時上供以求庇護,這家茶館就跟六扇門的一位大人有關係,那位大人與劉丞相沒什麼往來,他們也就幸運地躲過了此次風波。

跑堂看著那群押著犯人的六扇門官兵,一時間大起唏噓之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些朝廷上的大人們,這次可算是倒足了黴了。”

熟客聞言,也跟著低聲抱怨了幾句,說這幾日,幾乎每天都有人被推出菜市口斬首,抄家更是抄得人人自危。

“你莫看六扇門這般威風,他們也栽了好些人下去。”

雲州的諸向武、諸向文兩兄弟本在六扇門中任職,其中做弟弟的被兄長殺害,做兄長的,又死在了寒山派少俠“秋露白”的刀下,他們為官多年,總也有些人脈,六扇門裡更是有好幾人因為受到他們的牽連,被免官罷職,捉拿下獄。

熟客跟跑堂竊竊私語,表示名義上的罪名歸名義上,但這些人之所以會在此事被拿下,最真實的原因是建京不願意得罪掖州王。

不過六扇門裡的官吏,跟百姓打交道的多,在朝堂上的品階卻都不算太高,兩人閒談幾句,就把話題轉移到更值得注意的人身上。

目前最適合被當做閒聊內容的自然是劉丞相,除了劉爾立本人外,他團夥中還有另一位高品官員跟著一塊倒黴,對方的職稱不巧正是戶部尚書。這位大人門生故舊頗多,一落馬就牽連了不少人跟著鋃鐺入獄。

當然在熟客跟跑堂的嘴裡,戶部尚書之所以如此晦氣,大半是因為跟丞相關係親近,小半也跟江湖人員脫不了關係。

身為建京本地人,他們的消息十分靈通——那位熟客是個商人,至於跑堂,見多識廣屬於武俠世界類似工作人員的職業要求。

戶部尚書的孫子得罪過維摩城的弟子,傳言中,維摩城弟子行事不可以常理計,一人便能化身千萬,又習慣性神出鬼沒,令人深感頭疼。

那位戶部尚書的孫子是個紈絝子弟,隨父親前往任地時,經常威逼民女,又愛在河上尋訪容貌出色的舞伎樂人,不巧某日碰見了維摩城弟子正在舟中吹笛,戶部尚書的孫子看那位“小娘子”五官清秀,嘴裡便不乾不淨起來,又因喝了酒,嚷嚷著讓那“弱質纖纖的小娘子”全家搬到自己府上,閒著無事的時候,就一齊吹拉彈唱來聽聽。他靠著家裡,行事一向無法無天,說到高興處,直接就派家丁乘著小船去抓人,但不知怎的,無論那些家丁如何用力劃槳,小船都無法靠近對方一丈之內。

戶部尚書的孫子以為是河麵風浪太大,氣罵了一會,也就將此事拋在腦後,不料過了數日,有一位儀容溫雅的少年客客氣氣地登門拜訪,說當日貴府公子有召,不好不來,隻是他家人不多,唯一的師父又久不問世,戶部尚書的孫子若是感興趣,就自己下去找他的師祖師曾祖們,親耳聽一聽他全家的吹拉彈唱。

聽到這裡,孟瑾棠與檀無欒都是心下雪亮,熟客跟跑堂話裡提及的“小娘子”跟“少年”自然是同一人改裝而出,對方向有心狠手辣之名,莫說隻是戶部尚書的孫子,便是皇帝的孫子親自過來,如此行為,怕也逃不過一場追殺。

在遭到拒絕後,那少年當日並未做什麼,隻輕笑著說對方若是敢踐前約,便饒了他家滿門。

戶部尚書的孫子糊塗,他的家人卻不糊塗,連夜將當事人送上了附近的玉虛觀中避難,玉虛觀中的道士問及原因時,又儘可能輕描淡寫將事情一筆帶過,半字不敢提及那少年的外貌兵器。

玉虛觀之人因為對方時常來觀內慷慨布施的緣故,跟這家人有些交情,又以為事情不大,便做主將人收留下來,等知曉對方得罪的是無情劍溫飛瓊時,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武林中自有一套行事的法門,玉虛觀若是把那戶部尚書的孫子拱手交出,江湖上的朋友自然人人都得以為他們貪生怕死,是一群不講義氣的小人,隻得硬著頭皮出來擋上一擋。

玉虛觀那邊不肯收回自己的話,行事做派更加心高氣傲十倍的溫飛瓊又如何願意退讓,含著笑把話說完後,直接單人孤劍闖入觀中,誰也料不到他年紀輕輕,輕功劍術便已如此高明,連玉虛觀觀主出麵,都沒能將人攔住。

自從戶部尚書的孫子出事之後,朝廷跟維摩城之間本就冷淡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趁著建京格局洗牌的機會,鎮國公派遣沉命司之人把這家人抓捕回來,重重處置,也算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