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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歎道,“我一將死之人,沒什麼彆的圖謀,隻是想為這身功力找個傳人罷了,想來你師父便是知道了,也不會見怪。”

孟瑾棠笑:“我確有師門,我師父允不允許見不見怪再說,但在下覺得,閣下應該還有救,暫且不必為身後之事擔憂。”

類似於高人傳功的奇遇,在選擇接受後,隻要雙方的功法沒什麼大的衝突,就可以增加玩家內力上限,但對同時修煉了多種內力的孟瑾棠來說,內功上限的提升已經不是特彆重要。

——她就算武功再高十倍,也不可能一個人乾十個人的活。

拯救江湖前輩除了可能被對方傳功之外,還可能觸發招攬支線。

趙啟雁沉默了一會,似在消化自己能夠得救的消息,過了會才道:“既然如此,趙某孤身一人,也無可報答少俠之處……”

不等對方將話說完,孟瑾棠就從邊上的石縫裡,抽出了一根被趙啟雁藏起來的鐵絲。

孟瑾棠執著鐵絲笑道:“前輩其實早有準備,就算無人援手,也不會久困囹圄。”

趙啟雁頓住,他想,自己性情孤僻,麵前這位少俠十有八九是名門弟子,門派內多的是高手,自不會將一個來路不明的古怪老頭收歸門中……

他一個念頭還未轉完,孟瑾棠便已想起,在遊戲裡,拒絕旁人的報答可能會引起不確定後果,立刻又補了兩句:“當然若是前輩願意,可在雲州萬寶樓那歇歇腳,或者來我寒山派扶農郡外院居住。”

——雲州是萬家的地盤,雖然萬寶樓的工作範圍主要在經商方麵,但同樣具有江湖成分,外麵的武林同道若是在這裡受了委屈,自該由萬大掌櫃負責招待。

趙啟雁剛剛興起自怨自艾的念頭,就被麵前的白衣少年及時安撫住,他看了對方一眼,道:“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孟瑾棠笑:“在下叫做秋露白,秋天的秋,秋天露水的露,秋天露水很白的白,‘一劍霜寒’孟掌門是我師姐。”

趙啟雁麵露恍然之色,強撐病體跟著久仰了兩句——其實他傷勢沉重,本不信這個年輕人能將自己救回,但對方言語中對掖州王如此親近,多半身負絕藝,也就多了些信心。

在孟瑾棠治療趙啟雁的時候,薊飛英終於成功搞定了諸向文留下的機關。

——孟瑾棠之前猜得沒錯,所謂的《薊氏機關精要》,一直就在薊飛英的腦袋裡,她將師門重要典籍牢牢記住,就算外人把之前那個院子翻個底朝天,也決計發現不了任何隻言片語。

機關門後麵,除了諸向武的罪證之外,還有些跟丞相劉爾立相關的卷宗。

薊飛英現在已經算是寒山派弟子,不管是出於個人意願,還是技術難度,萬大掌櫃都沒法把卷宗給隱瞞下去,乾脆直接把孟瑾棠請了過來,一起討論後續的處理方案。

據卷宗顯示,近些年來,各州的官吏有不少都投靠了劉爾立,並在丞相大人的示意下,跟鎮國安樂公王敬方王大人的人馬起爭執,各類陰毒手段層出不窮,諸向文以此料定,建京那邊,六扇門基本已經被劉爾立掌控,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高手跑到丞相家裡做客卿,但除了這些明麵上的護衛外,暗地裡必定有高手抱住了劉爾立的大腿,而且那些人很可能是天下閣或者沉命司有關。

萬大掌櫃歎氣:“因著前朝舊事的緣故,大夏根基本就不穩,若是建京因為丞相與鎮國公的矛盾而陷入黨爭,局勢更會亂得一塌糊塗,鎮國公屢屢退讓,是為了百姓在委屈自己。”

孟瑾棠聽出萬大掌櫃話裡的勸說之意,收回目光,笑笑:“此事既然與鎮國公相關,那便由鎮國公自行處置就是。”

她個人並不是特彆反感朝廷插手武林之事。

朝廷當中固然有貪官汙吏,江湖裡也多得是綠林豪強,對於身無武功的人而言,很難說哪邊的危險性更高一些。

除了跟諸向武和劉爾立有關的罪證外,機關門後還藏著一個裝著玄鐵片的小盒子。

[《補天神訣殘本》:一塊包有黑泥的玄鐵片,上麵記錄著《補天神訣》的部分內容,???]

孟瑾棠目光落在玄鐵片上,片刻後又轉移到萬大掌櫃身上,微笑道:“大掌櫃是否有意於此?”

萬大掌櫃武功極高,論實力更勝過諸向武許多,絕非現在的孟瑾棠所能匹敵,但她縱然打不過這位萬寶樓之主,也不難從此脫身,而對方若是動手,就等於公開跟寒山派為敵。

《補天神訣殘本》固然令人心動,但諸向武乃是死於孟瑾棠之手,此物按照江湖慣例,自然該由寒山派掌管,萬大掌櫃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以符合正道掌門的姿態,給出了明確的答複:“不敢,機關門是寒山弟子所破,那位諸大人又是死在少俠刀下,玄鐵片麼,自然也是寒山派的了。”

自見麵以來,萬大掌櫃一直表現得十分知趣,孟瑾棠也投桃報李,道:“大掌櫃武功高強,本無須借助外物,不過萬寶樓中還有些年輕弟子,大掌櫃不妨將玄鐵片上內容拓印下來,讓小孩子們瞧一瞧,說不準能有所進益。”

萬大掌櫃聞言,倒有些驚訝,沒想到連《補天神訣殘本》這等寶貴的物品,“秋露白”也可以做主分配。

——寒山派有外院,自然也有內院,如今看來,寒山內院的弟子雖然極少現身於江湖,但每一個都是門派中的精英,擁有極大的權利威望。

等趙啟雁的傷勢好轉得差不多後,薑雙流與薊飛英也已經把扶農郡外院給整理得差不多,兩人知曉這位“秋師兄”不會長久在扶農停留,便在外院中設下諸多機關,用以抵禦外敵。

孟瑾棠找機會將《基礎內功》跟《悟真功》的口訣傳了薊飛英,這個小姑娘在武學上的悟性自然不如機關術,但《悟真功》最高隻能修煉到三級,入門簡單,又是中正平和的混元性功法,倒也合適。

至於薑雙流,則被傳授了《拂露手》中的一式“風拂蒹葭”,與她家傳武功“損針”相結合,施展起來,當真是輕靈變幻,詭譎莫測。

趙啟雁年紀大了,也不願繼續在江湖中奔波,決定留在寒山派扶農外院裡養老,又看薊家那對姐弟裡,姐姐聰慧,弟弟忠厚,最難得的是兩人性情中,都有些堅毅剛強之氣,決定將一身武藝傳給他們。

很快到了三月初,大部分時間都處在閉關狀態中的孟瑾棠,終於將與諸向武對戰中的收獲消化完畢,某天清晨,她留了封書信在扶農外院裡,然後趁著師弟師妹們還未起身,攜著長刀悄然離去,等走到臨州那邊時,又改回了江湖女子的裝束,讓“秋露白”消失於茫茫江湖。

孟瑾棠依照“From branch”的指示隨意閒逛,若是遇見不平之事,便順手拉上一把——如今各地都在想法子選拔都婆國大會的相關人才,她在收獲[俠義禮包]之餘,保護參賽人員進入建京的任務完成度也跟著上漲了不少。

她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期間數次改換外形,一路輾轉,從臨州走到青州,從青州走到豫州,等到了越州境內時,已是四月中旬。

都婆國之會定在五月,為了避免因故失約,孟瑾棠不再繼續遊曆,從係統商店裡買了匹代步的青騾,開始往江州行去。

此時此刻,孟瑾棠已經穿回了最熟悉的青衣,因著咳疾發作,還戴上了帷帽,她本來擔心被人認出行跡,卻發現路上作類似打扮的行人不算太少,稍微打聽了下,據說是因為“掖州王威名遠揚,所以大家不敢對身著青衣的行路人下手”。

……孟瑾棠想,自己這也算是為江湖平穩跟青色係衣物的銷售做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

從年初到現在,掖州已經陸續往江州派了六趟車隊,建京局勢複雜,寒山派弟子奉掌門之命前來,卻並沒打算在此設立外院,但為了避免陷入危機,需要提前到此預備下大會之事,也順便打探一下建京的情況。

建京郊外,最著名的山名叫釣山,論起景致,與旁的山川並無太多不同,但上麵有座水雲彆府,正是魚叟的住處,他老人家與散花主人崔拂雲乃是同一輩的人物,早就沒什麼追名逐利之心,如今更已十年都不曾走下釣山半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門下弟子中,最出名的就是北陵侯檀無欒,朝廷本代的第一高手。

談笑生之前購置的宅院距離皇城跟釣山都不算太近,但交通還算便利,建京城內雖然允許騎馬,但按照官府律令,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隻能緩緩而行,所以停留在此的江湖武人門,倒是更願意依靠輕功行路。

寒山派的宅子在建京東邊,而大名鼎鼎的護國寺則在建京城南,至於天下閣,則在西北城郊,與內苑相距不遠。

據說皇帝如此安排,明麵上是表示自己信任天下閣之人,所以才讓他們待在左近,但也有傳言稱,建京早有特殊手段,用以約束天下閣中高手不敢叛變,而且閣中不少人物都身負重罪,一旦脫離天下閣,走不出江州便會被人碎屍萬段。

天下閣聲震海內,其閣主自然也是位了不起的高手,據說真實武功還在北陵侯之上,可惜從未公開露麵過,據說皇室中人提及他時,一向用“某”作為代稱,乃一位無名之人,也有傳言說其人出身皇室,因為某些不便宣之於口的事情,才被流放到天下閣當中。

受朝廷控製的,除了護國寺跟天下閣之外,還有沉命司。

沉命司跟六扇門一樣,都是朝廷機構,總部自然設在皇城當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六扇門歸於刑部管轄,而天下閣則直接掌握在皇帝手中,鎮國安樂公王敬方王大人,也在其中擔任了右司長的虛職。

除此之外,皇帝身邊跟著的內監也身手不俗,其中武功最高的那位叫做程銀燈。

這名字乍聽起來倒有些俏麗,與程銀燈有些醜陋的外形殊不相稱。

若說北陵侯是朝廷本代的第一高手的話,那麼程銀燈就是宮苑內的第一高手。

他的外號叫做“差一點”,少年時差一點便能拜入明師門下,中年差一點便能成為武林豪傑,如今的名氣,又始終比魚叟等人差上一點。

程銀燈偶爾出門看戲,他有個習慣,在看戲時,無論人多人少,都隻揀著偏僻的角落裡就坐,據說是因為年少時地位卑下,不許站得離台子太近,成名之後也一直沒調整過來,但旁人又豈敢不奉承這位程公公的,雖然他本人隻在角落坐,但中間跟前麵的座位也沒人敢占,戲院那,更是隻要看見程銀燈過來,都會將好座位給特地空出來。

寒山派購置的院子叫響鬆苑,為保萬一,陳深在安排完手頭的任務後,就已親自過來照看,隨行的除了談笑生跟高十一娘子兩位宗師,還有阿卓跟徐在玉等人,以及一些寒山外院弟子。

清晨時分,庭院幽然寂靜,此時此刻,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