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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棠那邊剛剛刷出了新的係統提示——

[係統:心月照雲溪,事事成開悟,觀人清掃庭中落葉,領悟武功《掃葉棍法(接近完滿)》,獲得經驗600點,自由屬性點2點。]

“……”

《補天神訣》的殘片雖然帶來了嚴重的負麵狀態,但帶來的增益也是巨大的。

孟瑾棠把掃帚拋還給對方,笑%e5%90%9f%e5%90%9f道:“這套武功名為《掃葉棍法》,乃是寒山派的武功,我所學不深,但看徐少俠,倒是頗為合適。”

她並未說謊,這門武功是看徐在玉打掃衛生悟出來的,與對方的相性度簡直不能再高。

徐在玉對這門武功也十分感興趣,希望能加入寒山派,換取修習資格,孟瑾棠同意後,把人歸在了寒城外院這邊。

她打開列表界麵,這位少年的備注果然已經出現了變化——

徐在玉(外門弟子,雜役)。

孟瑾棠:“……”

這人對雜役的身份為何如此執著?

習得掃葉棍法後,徐在玉充滿了打掃衛生的動力,正好永濟城外院那邊最近來人有點多,庭院清潔壓力較大,孟瑾棠便讓他暫時換了個地方去發光發熱。

*

豪鷹堡的代表聽見對方的話,本來想要發怒,憤然抬手,打算重重拍一拍桌,忽然發現麵前的少年人站姿挺拔,氣息內斂,立刻想起,對方既然能將人一棍子掃進來,自然也能將自己一棍子掃出去,再細辨外貌,雖然這少年穿著件絲毫不起眼的雜役服,但仔細看看,此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白雲劍徐在玉徐少俠!

——孟瑾棠在邊上的話,肯定得勸兩句,今後行走江湖的時候彆總從衣服看人,在交流之前,好歹也先看看五官,徐在玉不止是武功很少俠,長相也英俊得頗具少俠的氣質。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作為能出遠門的帶隊人員,豪鷹堡的代表非常機敏的將後麵的話咽了下去,強硬地扭轉了話題:“在下與他並非叔侄,而是師徒。”

徐在玉在心裡感慨了一句江湖人關係複雜,調整了下措辭,道:“那請看好令師,莫要讓他亂走。”

豪鷹堡代表:“……”

與白雲劍說話,真是一件特彆考驗心境的事,但他並不敢憤怒得太過明顯——一般江湖人都有趁手的跟不趁手的武器,徐在玉以劍法聞名,居然能將一根樸實無華的掃帚用出舉重若輕的效果來,顯然其武功比江湖傳言得更為厲害,豪鷹堡代表想不到這是孟瑾棠臨時給人補得外掛,於是被迫成為一個寬容和藹的武林前輩。

徐在玉掃了眼周圍,發現沒有亟需清理的部分,滿意離開,等人走後,豪鷹堡代表才鬆了口氣,跟高冰弦繼續之前的對話。

——他現在已經沒什麼麵見孟瑾棠的打算,畢竟寒山派乃是一個連庭院衛生都必須用江湖高手維護的大門派,不管掌門有什麼死宅的生活習慣,普通武林人士都隻能選擇適應。

豪鷹堡代表舉起酒杯,與高冰弦碰了一下,他想在最後挽回一下麵子,就稍稍加了點內勁上去,卻立時感到杯上有一股中正柔和的力量反彈回來,下意識便將原先的三分力加到七分力,他正騎虎難下,不得不跟高冰弦比拚一下內力時,對麵忽的又是一空,少了一邊的勁力,杯中的酒液霎時間就要向四麵濺開。

高冰弦手指輕彈,那些酒液尚未濺出杯口,就被直接撥退回去,讓一場尷尬化為無形。

豪鷹堡代表歎了口氣,終於坦然道:“高姑娘身手不凡,在下佩服萬分。”

高冰弦微微一笑,道:“我這點微末道行,哪裡說得上‘不凡’二字,幸而得到掌門指點,才有今日的成就。”

——高冰弦既然是管事弟子,外人眼中的永濟城掌院,孟瑾棠總得給她補一補短板,增強一芐體質跟戰鬥能力,從資質看,這姑娘對剛猛一路的武功基本沒什麼適應性,隻得考慮柔和點的武學,比如說《拂露手》。

高冰弦武學境界不夠,而且內力較淺,目前隻學了一招“風拂蒹葭”,孟瑾棠之所以讓徐在玉暫時待在永濟城外院,也有點讓他照應照應的意思在。

對方撥回酒液的動作渾若無事,連一向以武功不佳聞名的高冰弦都有如此功力,豪鷹堡代表徹底偃旗息鼓,按耐住了旁的心思,隨他前來的那些弟子自然也乖巧了起來,認認真真地開始吃菜,高冰弦舉杯,飲儘後放下,笑了笑:“諸位請。”

她以前生活在南家堡內,做事周到,當下點到為止,把話題引開,與對方聊一些江湖瑣事。

當今的武林盟主姓於,乃是於家莊的莊主,與七星觀、白雲居和淨華寺任何一方都沒有太親密的關係,但做事寬和厚道,旁人也敬他幾分,平時不是很愛管閒事,正合了江湖人不愛受約束的口味,但遇上旁的事情,比如跟朝廷那邊起衝突的時候,就顯得有些軟弱,所以也有人嫌棄這位盟主,做事太過平和,不能為己方張目。

豪鷹堡代表跟高冰弦沒太多共同話題,隻能隨著大流批評了兩句武林盟主,等氣氛熱絡了一點後,又道:“若是孟掌門不能撥冗相見,那拜見陳掌院如何?”

高冰弦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真切的遺憾:“陳師兄目前正在閉關,一時半會怕是無暇分身。”

——兩個月之前,早已油儘燈枯的趙伯溘然長逝,孟瑾棠本來想把對方帶到山門駐地內療養,卻被那位老人家拒絕。趙伯表示,他年事已高,隻想待在老家,不願挪往他處。

陳深與趙伯之間雖無血緣關係,但相處時猶勝親人,見老人家逝去,難免悲慟萬分,孟瑾棠看師弟心境不穩,把寒城外院暫時交由南家堡副堡主周晨照管,將人帶回了山門。

*

孟瑾棠下來撈人的時候,趙伯已經去世一個多月。

寒山一代多林地,她之前打小青蛇的那塊地方,在地圖上的名稱是迷蹤林,對於路徑不熟的人來說,很容易迷失路徑。

陳深的輕功比不上師姐,加上孟瑾棠之前又在山壁外側弄了不少綴玉苔,大大降低了山壁表麵的摩攃係數,到了後麵,基本是被提著後心給帶上去的,孟瑾棠吸取了之前拎王友懷的經驗,全程都特地保持著緩慢平穩的飛掠速度。

寒山派駐地位於一處麵積廣闊的山穀之中,在被帶來之前,陳深完全沒有想到,在聳入天際的石壁之後,居然還彆有洞天。

穀內林木森麗,樹冠如雲,四麵寂寂無人,頭頂女蘿低垂,藤蔓盤垂在石峰之上,顯出一種奇異的蒼冷之色。

陳深最初瞧不見屋宇,隻能聽到隱隱的水聲,隨著師姐往內行去,但見道路兩邊幽花夾徑,竹木蕭疏,他細辨了一番,發現裡麵既有毒草,也有藥草,花開時節,彼此輝映,當真是涉目成賞,一步一景。

道路儘頭又是一轉,直轉了四轉之後,才從林木的間隙裡,瞧見了屋宇外飛的簷角。

陳深走過一處水池,池邊建有遊廊,遊廊通向一間臨水而成的小榭——這不屬於門派正式建築,孟瑾棠此前讓魯班木人造了些賞景休憩之處,聊作點綴而已。

池底有魚,時不時浮上來觸碰浮萍,池邊的石頭上隨意擱著一支釣竿,仿佛在不久前,還曾有人在此閒坐垂釣。

孟瑾棠這次是帶人進來,不好按往日習慣飛掠來去,稍稍放緩了步伐,腳踏實地地往裡走,結果直到現在還沒走到不聞堂,心中也覺得自己的門派駐地著實不小,對於非武林高手的人家來說,非常缺乏實際居住價值。

陳深留意到,穀內的微風裡帶著絲草藥的清香,而且周圍的花叢中少見蟲蟻。

經過“不聞堂”時,孟瑾棠介紹了一句,說這是門派大殿,在正式聚會中用來接待外客之地,這片建築由主堂、側堂和後堂構成,清幽雅致,雖是人造之物,卻極具自然風情。

孟瑾棠沒進去,帶著師弟從側麵繞過,一片梨樹林後,集中坐落著一些小型樓閣,正是客院集賢閣跟弟子院懷誌閣——其實從建築數量來說,這兩處地方分彆叫集賢院跟懷誌院才合適。

陳深注意到了這點,心想寒山派數代經營,不斷擴展,原先的小小閣樓逐漸變為院落,才有了如今的規模,但在名稱上,還保留有舊日的痕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浮雲閣還在懷誌閣之後,孟瑾棠帶人進去,指了其中一間小院,道:“師弟住在這裡。”

浮雲閣裡的每間臥室裡都設有被褥之類的生活器具,孟瑾棠提前挑了件朝向好的,讓魯班木人將床榻上的被褥曬過,又熏了熏屋子,方便人搬遷進來。

陳深的目光掃過牆上的雕花窗欞,發現此地雖然看不見旁人,但住所裡的一應器具都是齊全的,顯然是時時準備著讓人入住其中。

他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個手持雞毛撣子的“人”,對方正背對著自己,在木架前清理灰塵,動作柔和細致,卻聽不見半絲呼吸聲與心跳聲。

但活人又怎能沒有呼吸跟心跳?倘若對方當真是能隱匿氣息的絕代高手,又怎會在門派中操持雜役?

陳深正思緒紛飛間,那“人”終於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

陳深修煉的是道家一派的心法,心緒平穩,定了定神,才漸漸發現,那“人”的麵孔雖然細膩清潤,但從色澤紋路上看,乃是由木料構成。

——他隱約記得,古時有精擅木工之術的異人,曾造有能如活人一般行動的木偶,名為魯班木人,這種木人極為罕見,非曆史悠久的門派不可得傳。

這些木人看起來並不陳舊,陳深偶爾聽孟瑾棠提過,這位師姐並不擅長冶煉木工之術,所以門派裡的魯班木人,自然是寒山派其他成員的手筆。

第七十八章

除了師姐之外,陳深沿途始終沒見到活人,不過從寒山派的選擇地點跟建築風格看,門中弟子應當是習慣清居之人,旁人或許是不愛露麵,也或許暫時是不在門派當中。

——一個小姑娘在短短一年間憑空建造出一個門派駐地的真實情況實在超過了江湖人想象的極限,陳深隻能把眼前的情景,往寒山派曆代弟子性情都與眾不同上想。

在路過倚穹閣的時候,孟瑾棠特地停步,指了下院門:“我住在這裡。”

倚穹閣位於山穀中心,但總麵積倒不如之前的集賢閣、懷誌閣還有浮雲閣那般廣闊。

花木掩映,眼前隻見綠意濃濃,屋宇坐落於山坳樹叢之間,白牆墨瓦若隱若現,修長的翠竹在風中來回搖晃,不愧信息列表中的“幽微靈秀”四字。

其實倚穹閣不是單人宿舍,而是門派核心人員的集體居住區域,裡麵分成許多相對獨立的小院子,孟瑾棠想,陳深以後多有來此找人的機會,就順道帶著對方進去晃了一下,算是認路。

她所住的小樓算是這裡最具有生活氣息的地方,透過月洞門,可以看見一處極其寬敞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