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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表現得百依百順,也算是落了下乘。

在馬揚旗進門前,孟瑾棠剛剛把腰上懸著的龍泉劍送給陳深——為了不出現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大寶劍這個驚悚的事情,她在進入鎮子前,特地把武器給掛在了外麵——奈何後者穿得是文士衫,畫風與長劍不兼容,最後就在孟瑾棠的建議下,先將劍放在了柴房那邊,需要練習的話可以拿著用,不練的時候還能開發一下諸如劈砍之類的額外用途……

馬揚旗老老實實地請趙伯代為通傳,得到許可後,才小心翼翼地進來了,他之前給總鏢頭去信,提了一下孟瑾棠的事,得到的回複是一定要打好關係,掖州地方偏遠,卻有著草藥這一注大財,然而北有南家堡,南有青蛾宮,外麵的人等閒插不進手,日常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才好。

再見麵時,馬揚旗搶先問候,那位來自寒山派的姑娘也十分客氣地寒暄了兩句,請他入座喝茶,又問了幾句萬寶樓的事情。

馬揚旗心想,對方會突然問起萬寶樓,肯定是門派師長的吩咐,笑道:“馬某鬥膽猜一猜,姑娘莫非是想跟萬寶樓的人,做一些草藥買賣麼?”

孟瑾棠笑:“差不多罷,不過不是草藥,是成品。”從腰上的包裡取出一隻玉匣子,裡麵放了分裝好的樣品,其中最主要的是琉璃瓶裡的沉香飲,又道,“馬鏢頭若是方便,就請帶著匣子去讓他們瞧一瞧,看寒山派的藥能不能入萬寶樓的法眼。”

馬揚旗雙手接過匣子,略略安心了一些,對方既然有事分派,那按江湖上的規矩,隻要不再觸犯,之前的事,便算是揭過不提了。

他想著,便是搭上往日臉麵,也要求萬寶樓那的人將貨物收下不可,若是這姑娘對收購的價錢不滿,那自己這邊私下添補一些也無妨。

馬揚旗收好玉匣子,知道他們師姐弟數日未見,必定有話要說,便托詞鏢局中有事,就要離開。

對方如此知趣,孟瑾棠忍不住笑了下,在椅子上欠欠身道:“這裡有一瓶解毒的玉樞丹,一瓶療傷的回春丹,請馬鏢頭收下。如此一來,馬鏢頭外出行走時,途中萬一遇上了受了傷的好漢,也方便及時施救。”

對方贈以藥物,自然是讓馬揚旗留著自己防身用,但說出口的理由,卻是讓對方能對其他江湖同道施以援手,縱然馬揚旗知道這姑娘談笑之間便可翻臉無情,但聽她說得這般謙和有禮,之前因自己一把年紀卻要為年輕人鞍前馬後效勞的那點子不平之氣,就漸漸消了,接過藥來,深深一躬,就從廳中退出。

[係統:[白馬鏢局(掖州)]每月上交利潤增加0.5。]

[係統:成功獲得門派名望10點,合陸鎮友善度上升1點。]

孟瑾棠:“……?”

一句好話就能換那麼大的利益……原來江湖人的心情,都那麼變換如風的嗎?

孟瑾棠調整了下思緒,覺得唯一合理的解釋應該是馬揚旗對於抱她大腿這事特彆迫切,所以才一有機會,就見縫插針地往這邊塞好處……

第三十五章

馬揚旗離開後,孟瑾棠看了趙伯一眼,給了他一瓶補氣止咳的清露丹。

趙伯推拒:“老頭子年紀大啦,咳咳,姑娘不用這般費心……”

他不願拿孟瑾棠的藥,是像尋常老人家一樣,想儘量把好東西都留給小孩子們。

孟瑾棠笑:“舉手之勞罷了,並不費什麼心。”猜到趙伯的言下之意,又道,“至於師弟日常所需,寒山派雖然不算豪富,一個弟子也是養得起的。”

武俠世界裡的師門跟現代社會不同,弟子學習的時候,除了學習成績之外,衣食住行一概得管,倘若弟子下山行走時做了壞事,稍微顧忌點聲望的名門正派,都得派人去清理門戶。

孟瑾棠回憶了下當年學校老師是怎麼檢查學生功課的,先親切詢問了一下陳深的修煉進度,隨機抽查了幾個理論方麵的知識點,又伸出手試了一下對方的內息——才短短數日功夫,陳深的內力就變強了一倍有餘。

能把一個靠自習就能輕鬆上重點的人才給教廢成學渣,孟瑾棠想,那個傳說中的振威武館還真是花足了心思……

此次前來,除了解答陳深武學上的疑惑之外,孟瑾棠還打算點撥一下對方的生活技能,未來也好分擔一部分門派的經營工作過去,特地從倉庫中翻出了一本先前在禮盒裡開出來的《初級製藥手劄》。

——以她現在的水準,看《初級製藥手劄》,已經很難領悟到新內容。

《江湖青雲路》中,不僅玩家可以通過書籍來學習技能,遊戲人物也可以,但在學習速度上要緩慢許多。

對於新布置下來的學習任務,陳深選擇全盤接受,他收下《初級製藥劄》,再聯想到孟瑾棠跟馬揚旗放在交談的內容,深感自己此前考慮不周——既然學會了內功輕功,有了自保能力,閒時何不多去周圍的山林裡轉轉,幫忙采集些草藥,也好替師姐分憂。

孟瑾棠並不知道,雖然自己才隻給陳深安排了製藥術的學習,這位新出爐的師弟就特彆自覺地把采集術也放在了日程上頭。

“師弟先自己看一遍,有什麼不懂的……”說到這裡,孟瑾棠頓了下,笑道,“王家小公子來了。”

習武之人,耳目靈敏,加上趙伯家位置比較偏僻,周圍居民不多,就顯得來人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王友懷跟陳深非常熟悉,他興衝衝進門,在看見堂上坐著的姑娘時,“呃”了一聲,覺得應該解釋一句:“我是……”

孟瑾棠看他語言組織得辛苦,笑著截口道:“你是看著馬鏢頭出門,才跟著過來的。”

王友懷鬆了口氣——雖然這姑娘年紀不大,但言行特彆具備武林高人的風範,他之前擔心對方誤會是陳深偷偷將師姐何時前來的消息泄露給自己,因此遷怒友人,現在又慶幸虧得當年跟著讀書的夫子沒此等眼力,否則自己偷懶的事早就瞞不住了……

作為一個經常有機會滿鎮溜達的富家子弟,王友懷今天碰巧發現馬揚旗穿戴得特彆正式往鎮子邊上跑,他猜了下,覺得應該是趙伯家裡來了貴客,身為年輕人,王友懷對江湖多少有些向往,就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跑過來看看,若是來人果然是這姑娘,也想當麵感謝一下對方同意陳深傳自己心法口訣。

王友懷把身上帶得東西放下來,表示是給孟瑾棠的禮物,後者也順便考察了一下王友懷的內功學習進度,發現居然也還行,這位少年的綜合資質雖然不如陳深,但比馬揚旗之流要強上許多——身為白馬鏢局合陸鎮分局的主事人,馬劉楊等人在真正高手的眼中自然是墊底的炮灰,但在尋常武人眼裡,也是中上的人物,更遑論普通百姓,他們對江湖的了解僅限於一些故事跟傳說,在普通百姓眼中看來,身具內力代表力大無窮,學過輕功代表飛天遁地,不管是普通鏢局的鏢師,還是天華教教主,都得被歸納到來無影去無蹤的超能力者裡頭。

王友懷剛剛修習《基礎內功》未久,有些細節處不太明白,試著向孟瑾棠請教,後者態度溫和,有問必答,這一方麵是因為王友懷本人品性資質都還不錯,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在係統的判定裡,王友懷同樣已經算是寒山派的不記名弟子了……

王家是做生意的,自然跟萬寶樓有些往來,孟瑾棠與王友懷閒聊時問了一句,後者也順便普及了一下周邊地圖的常用知識點——$思$兔$在$線$閱$讀$

王友懷:“掖州山地太多,想要往中原那走,必得經過永濟才行,而永濟城,一直就由南家堡的人管著。”

南家堡能穩穩占據掖州交通樞紐之位,自有其了不起之處,他們既然要與中原門派做生意,也就允許萬寶樓的人把分樓開到了永濟城,但更往裡走,就不讓了,至於白馬鏢局那邊,是因為總鏢頭曾幫過南家堡老堡主的忙,彼此平常也有業務往來,故而允許他們深入掖州腹地設立分局。

但據王友懷說,大概在上一輩的時候,掖州的格局還不是現在這樣,不管是南邊北邊,都是青蛾宮的天下。

青蛾宮坐落在掖州南部,門派駐地在夷人的居住區裡,裡麵的弟子也以夷人女子為主,因為夷人數量不多,而且通常隻在寨子周邊活動,所以漸漸的,掖州也有了些中原人為主的城鎮。

對待不同的外來人士,青蛾宮的態度也有所區彆,普通老百姓沒事,江湖人的話,數量少點也沒事,數量多了就不行,所以最開始,是沒有大型武林勢力能安穩駐紮下來的。

孟瑾棠點點頭——想來寒山派之前,就屬於“人數特彆少所以不值得計較”的袖珍型江湖勢力,故而能在寒山穩當紮根。

至於南家堡那邊,論人數,肯定遠遠超過了青蛾宮的危險線,但也沒被趕走,其中細節王友懷不太清楚,但曾經聽馬揚旗等人閒聊時提過,貌似是因為上一代老堡主,曾跟當時的青蛾夫人劃下道來單獨pk,最後用計策勝了半籌。

掖州的夷人重諾,答允以寒山為界,隻要南家堡不越過寒山繼續往南發展,她們也就不出手趕人,彼此間雖然關係冷淡,但也沒什麼大的矛盾。

掖州盛產各種山貨,像山參鹿茸,各色皮子,都是供不應求的好物,看見南家堡大筆銀子入賬,中原那邊有彆的門派想過來分一杯羹的,南老堡主也豪氣,旁人過來後,他就把自己的人從城市裡撤離,但青蛾宮說了不隨便去南家堡的勢力範圍溜達,可沒說不為難其他人,看南家堡把人撤走,就出手驅逐那些門派。

經過幾番明暗較量,南家堡最終還是站穩了腳跟——一些江湖勢力發現實在沒法子獨立行走,就調整發展戰略,托庇在南家堡之下,依靠從屬勢力的名分,來規避青蛾宮的驅逐。

至於具體都有些什麼勢力跟南家堡關係親近,王友懷表示,他現在還沒到掌管家中生意的年紀,隻是偶爾聽得長輩聊起過幾句外麵的事,能清楚個大概情況,都屬於他好奇心旺盛的結果,再深點的地方就實在不清楚了。

既然料到了生意方麵的事,王友懷先想到了皮貨,又想起這姑娘上次露麵時,身上穿著件白鹿皮的短裘,下意識又觀察了一下人今天的著裝——白鹿短裘換成了一身中長款的淡青色裘衣,倘若他沒認錯的話,裘衣緞麵上的線,是用寒山藍雀的細毛織的。

寒山藍雀是此地獨有的一種鳥類,體型較小,羽毛多為不同的藍色,隻有極少數呈現淡淡的青色,想要逐根撚起來織成線,再由線織成布,也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

王友懷忽然想到,既然掖州有南北之分,那說不準孟瑾棠師門平日是跟夷人那邊存在生意來往,這也難怪自己家中行商,卻聽不到什麼消息,夷人中多有大本領的奇人異士,或許就是其中的精擅織紉之輩,為她做的衣裳。

這些念頭一閃即過,縱然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