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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少年,伸手簡單把了下脈,然後直接往人嘴裡塞了顆補血的小回春丸。

片刻後,少年睜開眼睛,他雖然也挺意外當前的情況,但很快就鎮定下來,開始跟孟瑾棠溝通起了自己的情況。

少年自我介紹叫做王友懷——這個名字跟孟瑾棠通過鑒定術查看到的信息是一致的。

王友懷講述時,其實並不確定麵前突然出現的少女對自己懷有善意,但無論如何,情況也很難變得更壞。

麵前這些山寨嘍囉來自一個名為鬼哭寨的可怕勢力——雖然對論壇上的玩家來說,類似的寨子屬於刷起來沒什麼難度的移動經驗包,但遊戲裡的土著顯然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王友懷吐字有些含混,但思維十分清晰,孟瑾棠很快就明白了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半個月之前,鬼哭寨的九寨主、十一寨主跟十二寨主帶著一票人馬過來安營,他們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所以抓了本地人來詢問有關河流改道,地形變化的信息。

孟瑾棠透過帷帽,凝視著麵前的少年,片刻後緩緩道:“他們除了你,還抓了些什麼人?”

王友懷:“還有陳深大哥跟趙伯,哦,對了,後來又過來了一個林三。”

孟瑾棠:“請問這三位是什麼人?”

王友懷老老實實道:“陳大哥跟我家是世交,早年外出遊曆過,回鄉之後,就一直住在我家裡,趙伯是鎮子邊上的人,有時會出門擺攤,至於那個林三,家在梅台鎮,我跟他不熟。”

孟瑾棠笑問:“那王公子又是怎麼落入鬼哭寨的人手裡的?”

王友懷:“我跟陳大哥關係好,晚上去找他玩,看見他被人挾持,就一塊被挾持了過來。”

——或許是山風太冷,在之前某一刻,王友懷忽然感到絲絲寒意,仿佛是被鷹隼盯住的田鼠。

他不知道,在說找本地人詢問河流改道的事情的時候,孟瑾棠曾覺得有些奇怪,如果她是鬼哭寨的人,想打聽類似的問題,肯定要找鎮子裡的老人詢問,而且為了不引起注意,多半要擄個缺親少友,多日不露麵也不會讓人驚訝的老人。

王友懷年紀小,顯然不符合標準,但那位趙伯是符合標準的。

孟瑾棠又問:“你失蹤了這麼久,家裡人就不來找麼?”

王友懷苦笑:“我……我性情頑劣,有時候會溜出門玩,陳大哥發現後,就會出來找我回家,家裡人多半以為我又淘氣了。”說到這裡,少年又懇求道,“不知女俠能不能幫忙給我家裡帶個話,就是合陸鎮西邊的王家,我爹爹跟白馬鏢局的馬鏢頭有些交情。”

孟瑾棠曾經在梅台鎮的鎮民嘴裡聽過白馬鏢局的名字,此刻聽到王友懷提起,就順便驗證了一下之前得到的消息。

果然從八卦中得到的信息可信度沒那麼全麵——合陸鎮上的白馬鏢局隻是一處分舵,而那位馬鏢頭,也隻是分舵中的老大,至於總鏢頭雲雲,就純粹是因為他做人不錯,鄉親們十分抬愛。

除此之外,王友懷還將營寨裡的人員分布情況仔細交代了一番,孟瑾棠點點頭,將一瓶半滿的金創藥丟到王友懷懷中,笑道:“你且在這裡等一會。”

話音方落,青影一閃,冷風撲麵,那名神秘的少女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

營寨周圍燃著照明的火把,因為這次行動對隱蔽性要求比較高,所以光照條件很不怎麼樣,亮的少,暗的多,為了確保安全,時不時就有嘍囉整隊出發,在四周巡視。

他們當中有些人碰巧走進了沒光照的地方,然後再沒有走出來過。

在鬼哭寨,除非是吃肉喝酒分錢之類特彆能提高人積極性的事件,否則嘍囉們的偷懶是常事,最開始,嘍囉頭目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下人處於持續的非正常減員當中,直到周圍的嘍囉數量不足原先的二分之一時,再遲鈍的人,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就在此刻,黑夜中,驟然掠出一道青影,還沒等嘍囉頭目思考明白,麵前的影子究竟是確有其人,還是自己眼花,孟瑾棠的一隻手掌就輕輕按在了對方背上,勁力一吐,那名嘍囉頭目登時斃命。

孟瑾棠從現身到出掌,不過頃刻之間,她的動作固然迅速,敵人首腦的反應也不慢,還沒等孟瑾棠將手掌收回,一枚深青色的圓影就從帳子裡急速飛來。

圓影雖然來勢迅捷,卻悄無聲息,孟瑾棠背上寒毛豎起,立刻退步,拔劍,劍光一閃,將那枚暗器從中削成兩半。

地上的暗器呈蓮子形,但表麵布滿尖刺,那些尖刺上隱隱還泛著烏黑的光澤,一看便知沾有劇毒。

穿著錦衣的男子手持折扇,從帳子裡掀簾而出,目光落在孟瑾棠身上,現在她身上一溜,才笑道:“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弟子,怎麼跑來我們鬼哭寨的地方搗亂?”

這人五官生得不錯,眉眼間卻帶著一絲輕浮浪蕩之意。

方才他察覺到有人來襲,卻沒急著露麵解救下屬,而是從旁窺探這青衣女子的武功路數,對方雖然掌法平平,卻勝在內力渾厚,那削斷暗器的一劍,也顯得極為伶俐俊俏。

孟瑾棠手持長劍,微笑:“我是寒山派弟子,諸位停留在我家門口,深更半夜的,不知做些什麼勾當,自然要來瞧瞧。”

她凝視著麵前的人,對方的等級比嘍囉要高得多,鑒定術也不是無所不能,隻能瞧出“鬼哭寨九寨主文玉笛”之類簡單的信息。

文玉笛心下皺眉,他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哪裡聽過什麼“寒山派”的名字,顯然是胡說八道。

他料定這小丫頭是隨口扯謊騙人,不肯講述自己的身份來曆,就算被他的鐵扇打死,師門長輩找上門來,也有說法,更何況此地人跡罕至,隻要自己這邊不對外透露,誰又能知曉,當下笑道:“其中自然有些緣故,小妹妹,你走近一些,讓哥哥仔仔細細地告訴你……”

文玉笛目光不正,語氣裡更藏著股說不出的油滑黏膩,孟瑾棠是現代人,哪裡會害怕對方這種擱網絡時代能被花式吊打的風言風語,笑了一聲,應道:“好啊!”

她隻說了兩個字,卻已經連續刺出了七八劍,寒光霍霍,劍劍刺向對手要害。

文玉笛失了先機,在劍光中不住閃挪騰避,居然無暇把自己的扇子展開,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早看出對方劍法不錯,就應該直接搶先出手才對,萬不該如此托大。

雙方你來我閃的過了十多招,“嗤”的一聲,文玉笛的袖子被精鐵劍割破,他麵上閃過一絲怒氣,大喝一聲,腳下忽的一滑,身子如泥鰍般怪模怪樣地扭了一扭,孟瑾棠本來刺向他咽喉的一劍就被閃過,隻刺中了肩頭。

文玉笛拚著受她一劍,欺近孟瑾棠身側,右手一揮,鐵扇重重點出,然而就在他即將擊中青衣少女的刹那間,對方莫名其妙地從袖中抽出一柄黃澄澄的短劍,橫劍一攔,在千鈞一發之際架住了鐵扇。

這招用得極險,孟瑾棠掌心內勁一吐,順著銅劍和鐵扇將真氣源源不絕地打到文玉笛身上,這位錦衣華服的寨主不得已,隻能跟她硬拚起了內力。

在係統的幫助下,孟瑾棠修習《玄虛功》已有小成,文玉笛不但功力不如她深厚,更不如她精純,僅僅抵擋了一小會功夫,就被擊得倒飛出去,繡著花紋的前襟灑滿了鮮血。

文玉笛背部剛剛著地,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立起,伸手抹掉唇邊的血跡——他根基不穩,被孟瑾棠打散真氣後,渾身上下氣血逆流,丹田中傳來一陣陣絞痛,他麵沉如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忽的眼中紅光一閃,身子難以控製地晃悠了起來,登時嘶聲叫道:“你,你使毒!”

孟瑾棠沒有錯過這個進攻的機會,立刻飄身而起,先一劍刺穿對方心口,這才若有所思道:“其實也不是刻意用毒,應該是我來的時候忘記洗劍了。”

她傍晚埋解藥的時候,因為順手,就用佩劍來挖了會土,既然土裡混有《未肯十分紅》的毒性,那麼長劍上順便沾了一點也不奇怪。

劍身上的毒性本來挺淺的,就算不服解藥,憑文玉笛自己的功力,估計直到毒性徹底消退都未必能有什麼感覺,奈何他剛被孟瑾棠打得真氣潰散,正處於這輩子防禦值最低的時候,扛過了內傷debuff,卻沒扛過中毒debuff。

孟瑾棠一劍得手,立刻點地後掠,就在她閃開的瞬間,一雙黃銅色的大錘自上而下砸在她原先所站的位置上,在地麵砸出一個巨大的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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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孟瑾棠倒縱三丈,然後一刻不歇地重新掠回,步下輕轉,從容繞到了來人的身後。

——對方是鬼哭寨第十二寨主,章巨金。

章巨金的武器是兩柄重錘,重力量但輕敏捷,孟瑾棠與他交手的過程,幾乎是與棕熊王對戰時的複刻,一時之間,隻聽掄錘之聲呼呼作響,當中間或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

孟瑾棠行動輕靈迅捷,拆到第十七招時,長劍之上劍光大盛,她本來站在章巨金的麵前,等對方倒下時,已經輕飄飄地停落在了章巨金背後。

章巨金轟然到底,在氣絕之前,卻掙紮著向著帳子裡大喊了一聲:“快……”

孟瑾棠身形一動,人如離弦之箭一般掠出,她人還未到,劍光已破門而入,瞬間將麵前的帳簾割得四分五裂。

——她擔心帳子裡麵有埋伏,在闖門之時,刻意將長劍舞得密不透風。

帳子裡隻坐著一個人。

一個美人。

這位美人穿著素白長裙,容色皎然,眉眼間帶著一絲愁緒,看見有人闖入,螓首微側,抬頭切切地望去了一眼。

這一眼有著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又似哀怨,又似驚懼。

換了旁人,看見這一幕場景,縱然不立刻退開,手下也會緩上一緩,但孟瑾棠的動作居然沒有片刻停滯,隻聽見嗤嗤兩聲,她一劍割傷了對方大腿,另一劍則削斷了對方的右臂。

對方的右臂跌落地麵,在燭光的照下,可以清清楚楚看見,那條斷臂的手中握著一個圓筒。

美人接連遭受重創,麵色瞬間大變,急急起身,左手上揚,發出一蓬牛毫細針,孟瑾棠立刻棄劍,用熊羆勁的法門,十成功力推出雙掌。

內勁源源湧出,細針撞在氣牆上,一部分掉落在地,一部分反彈了回去,美人躲避不及,居然被自己的細針給刺傷,那張白皙動人的麵龐上,很快泛出了黑氣。

“為,為什麼,你到底是……”

她話未說完,就當場氣絕身亡。

[係統:成功擊殺鬼哭寨十一寨主陳恨玉,獲得經驗600點,《初級製毒手劄》×1,銅錢1200文。]

孟瑾棠收劍歸鞘——要論真實武功,麵前這位的實力還要在外頭的章巨金之上,要不是在戰鬥節奏上選擇了先飆一下演技,估計怎麼也得纏鬥一會,才能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