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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 八月薇妮 4291 字 4個月前

上輕輕地親了口。

這一親,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轎子晃晃悠悠,叫人似騰雲駕霧。而無奇在趙景藩懷中,便更覺著像是身在舟船之中,身不由己隨之飄飄蕩蕩。

唯有一絲理智尚存,還不忘說道:“輕點!”

要是留下痕跡,太太那邊自然又無法交代了。

郝府,三江早迫不及待地把破案的經過告訴了阮夫人。

當時阮夫人才給王府的人送了回府,秀秀陪著回來,因也聽說了很多風言風語,十分不安。

當時瑞王駕到,秀秀跟著那各家的姑娘退避後,不多時就聽說侍郎夫人橫死,阮夫人很有嫌疑雲雲。

這下子就像是戳了鴨子窩,眾位姑娘頓時唧唧嘎嘎說了起來,竟忘了還有秀秀這個郝家的人。

秀秀雖然心驚,但是絕不會相信阮夫人犯案的,她可不像是這些高門大戶的淑女,本就是外地進京的,雖然裝著溫柔賢淑的樣子,實則並不如此。

聽他們言語之中頗有幸災樂禍之意,甚至又把無奇拉下水肆意編排,當即拍桌怒道:“都閉嘴!”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秀秀道:“你們若有能耐,就去清吏司當官,找到真凶把這案子破了!要是不能,就趁早彆在這裡發表高論,毫無根據的詆毀他人!”

其中龐華因先前在無奇跟前吃癟,當即道:“我們隻是在議論罷了,難道我們私下裡說話都不行了?你管的也忒寬了!”

秀秀道:“平時行這時侯就不行!你不服,我跟你去見瑞王殿下!當麵讓殿下替我們分辯分辯,看看行不行?!”

龐華低下頭。

秀秀非常機靈,知道拉瑞王這大旗出來自然是無往不利。

果然其他眾人也都啞口無言起來。就算時不時還竊竊私語,卻也是小聲的。

後來就聽說清吏司正在緊鑼密鼓地接手查問,但凡當時在院內休息的都有嫌疑,而且凶器並沒找到,所以阮夫人行凶的可能性極低。

這些小姐們便不敢言語了。而其中有些精明的,因為見過瑞王之前對無奇那異常的態度,知道必有內情不可開罪,便隻靜觀其變。

直到大家陸陸續續離開,秀秀也給帶去跟阮夫人相見,而後又陪著她回了家裡等待。

總算等到三江飛馬而回,兩個人才都安心。

在彆的方麵,三江是一點兒都不服無奇的,隻有在破案的本事上,他簡直對無奇是五體投地。

說起在清吏司的種種,一時眉飛色舞,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簡直化身成了酒樓上的說書先生,一點兒細節都沒有錯過。

他說的唾沫橫飛的,又頗為遺憾地道:“娘,可惜你不在場,不能親眼看看平平的威風,瑞王殿下跟蔡尚書他們那些大官都在場,但哪一個都不如平平,卻哪一個不服她呢?哎呀,我可是真服了!”

阮夫人聽的怔怔然。

郝三江摩拳擦掌道:“這下好了,這麼短的時間內破了案子,總算堵住了那些人的臭嘴,不得叫他們胡說八道。娘,等平平回來您可要好好地誇她一番,今日實在多虧了她!”

阮夫人聽到這裡才微微一笑:“行了,你從來不肯在我跟前多讚平平幾句,甚至我跟你爹每次多誇她幾句,你還不受用呢,說我們偏心,怎麼今兒這樣興頭?”

“這可不一樣,”郝三江叫道:“今日娘差點兒給卷到這件事裡頭,兒子我雖然渾身的力氣,可又有什麼用呢,橫豎使不上一點勁兒,還不是平平能頂得住?她給娘解了圍,她要不是我妹子,我恨不得就給她磕幾個頭呢!”

阮夫人更笑了:“行了,越發胡說了。”

秀秀在旁總算找到插嘴的機會:“舅媽,可不是表哥胡說,平平就是厲害!今兒那些什麼名門閨秀的,隻會唧唧喳喳的胡說,這下打了臉了吧。明兒她們知道了,看怎麼無地自容。”

阮夫人聞言才歎道:“這也不必,畢竟平平如今不在清吏司了。有功勞也不是她的。”

正說到這裡,外頭報說無奇回來了。

原來無奇怕王駕近前,會驚動府內人,所以便叫瑞王在街口上停了轎子。

臨彆,兩個人倒是有點依依不舍之意,瑞王早在轎子裡便給她整理好了衣裳,此刻拉著她的手,猶豫了會兒終於說道:“這兩天朝中事多,等過了這一陣子,本王自然還會跟父皇重提迎娶之事。”

無奇聽到“迎娶”兩個字,臊的忙把手抽回來:“王爺你還是好好地辦正事吧,我先走了!”她揮了揮衣袖,轉身往前就跑。

夜色之中,她頭也不回往前奔去,那裙擺飄揚蹁躚遠去的身影,竟把瑞王看呆了。

還是費公公回過神來,特叫兩個內侍趕緊跟上護送而回。

郝府的門房遠遠地無奇跑來,又驚又喜,趕緊都圍過來行禮:“姑娘回來了!”

又歡天喜地道:“聽說姑娘今日又立功了?!”

先前無奇是男子身份,進進出出跟他們是極熟絡的,這些人自然也忠心耿耿,格外讚許無奇。

剛才聽三江說了無奇破案的事情,一個個高興的了不得,雖然並不是什麼能公告天下的事情,可也覺著麵上有光。

無奇笑道:“什麼立功,有驚無險天下太平就是了。”

進了內宅,三江跟秀秀已經雙雙地先迎了出來,無奇問道:“娘親呢?”

三江嘿嘿:“裡頭等你呢,我已經把你破案的事情告訴了娘親了。我大大地誇了你呢!”

秀秀也笑說:“表哥說還要跟你磕頭呢!快進去吧!”

秀秀才要挽著無奇入內,卻給三江拉住了,三江低低道:“咱們彆進去了,娘親大概有些體己話跟平平說。”

秀秀對三江倒是有點刮目相看:“表哥,看不出你是粗中有細的人啊。也罷,太太先前沒心情用飯,平平跟咱們也沒吃,我去廚下看看做點兒太太跟平平喜歡的。”

提到吃,卻和了三江的脾胃,兩人一拍即合,雙雙去了廚房。

隻說無奇進了屋內,上前拜過太太。

阮夫人將她輕輕地扶起:“事情都了結了?”

無奇展顏道:“娘隻管放心,水落石出了。”

阮夫人點點頭,卻不錯眼地看著無奇,並沒有再說話。無奇道:“娘,你怎麼了,不太高興似的,是不是還在擔心……”

“不,不是為了這個,”阮夫人搖頭:“隻不過,你哥哥跟我說了那個胭脂的事。”

無奇一怔:“哦,是啊,她也是個可憐人,隻不過她畢竟殺了人,按照律法來說,仍是罪無可赦。”

雖然不太願意這麼說,但法不容情,殺人者死。

阮夫人見她的頭發有些淩亂,便抬手給她理了理:“你原先在外頭行事,娘並沒有阻止,是因為知道你喜歡這樣……但是……”

今日在蔡府的經曆,被當做了凶手一樣的看待,那時候阮夫人表麵雖鎮定,心裡卻不安而難過的很,隻是這種難受不能說出來罷了。

雖然有瑞王庇護,並沒有人來審問她,而且仍是許她回了府內,但阮夫人知道倘若找不到真凶,那麼這個罪名隻怕自己是背定了。

到時候事情鬨大,就算是瑞王也護不住自己。

因為那個很有可能的後果,她是有點害怕的,畢竟要是走到那一步,夫妻,兒女,甚至於在清流的娘家人,竟不知如何。

當三江把案子告破的消息帶回來後,阮夫人覺著自己就像是死裡翻生、黑暗中看到光明似的。

那種感覺,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所以在三江把胭脂行凶的動機跟緣故告訴她後,阮夫人很能感同身受,那種苦苦掙紮而仍舊絕望的感覺,想要找到救贖卻好像無法指望。

無奇不知道母親要說什麼,隻是呆呆地仰頭看著她。

阮夫人的眼圈卻紅了,有淚光在雙眼中閃爍,她將無奇擁入懷中,喃喃低語:“也許,是娘錯了。”

此刻無奇還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她本來還想找機會詢問阮夫人那張字條到底如何,可是給夫人如此,弄的說不出口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橫豎那個胭脂還在清吏司,等抽空自己往那跑一趟,仍舊可以問出來的。倒也不急在一時。

晚上,郝家人圍著一張桌子吃了晚飯,卻也其樂融融。

除了竇家舅媽跟不知情的竇玉,阮夫人,三江,秀秀跟無奇,大概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阮夫人也一反常態地喝了兩杯酒,吃了飯,便去睡了。

無奇回到房中,把那套衣裳換下來,可惜之前沾了血漬,這月白紗最不禁染,怕是洗不去了。

無奇很覺著可惜,就叫寧兒洗過後好生地收起來。

次日,無奇想好了理由,便去跟阮夫人說要出府一趟,隻把蔡采石跟林森回來做借口。

本來她打定主意,要是夫人不同意,便死纏爛打地求。

誰知她開一開口,阮夫人便答應了,隻說道:“去外頭走動不打緊,隻是答應我一件事——自個兒多留意些,不許吃了虧,其他的一概隨你。”

無奇很意外,上前抱住阮夫人的腿:“娘!您怎麼這麼善解人意。”她那一肚子狡辯的話可還沒來得及出口就沒用武之地了。

阮夫人笑笑,望著她道:“橫豎知道你有了撐腰的人,縱然捅破了天,有人替你收拾便是了。”

無奇懷疑阮夫人這句另有所指,可又心虛不敢問。

隻趕緊見好就收,磕了頭便溜之大吉。

阮夫人看著無奇忙忙跑走的背影,心想到的卻是昨日在蔡府瑞王的所言所行。

那些不卑不亢,不過分高高在上,也不完全俯就,恰到好處,點到為止,成全了她的顏麵,也沒失了身份。

那個青年人比阮夫人所想的更加的……高明,可靠。

或者也可能稱得上一個用情至真,對一個鳳子龍孫而言,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如果有了更好的能護著無奇、將她照看妥帖的人……

而無奇也正好喜歡那個人。

也許,是該自己放手的時候了。

無奇本是想去吏部找蔡采石跟林森的,誰知才出了門不多久,竟正好跟兩人撞了個對麵。

原來他們兩個的心思跟她一樣,又知道她給阮夫人拘謹在家裡,大概是不得空而出,而他們正著急,所以竟想來郝府尋她。

兩撥人路上遇見各自歡喜。林森跟蔡采石因才回來,孟先生給了他們一天休整的假期,當下一拍即合,找兩個乾淨的酒館且去坐會兒。

無奇因今日出來有事,仍是男裝。

蔡采石一如平常,隻問她:“你怎麼出來的?不是說你們太太不許你外出走動。”

無奇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娘親今日格外答應的痛快。”

林森不住眼地打量她,卻覺著她這個樣子,卻是他素來熟悉的,看著也自在習慣。

可回想昨夜所見,像是一夢:“小奇,昨兒晚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