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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 八月薇妮 4312 字 4個月前

無奇道:“凶器好像沒看到。”

瑞王回答:“是啊,屋內像是沒有,不過也可能是沒找到,等韋煒他們來了自然再仔細找看看。”

無奇想了想,略鬆了口氣。

外人疑心阮夫人殺了湯家太太,但沒有凶器,自然不能論定是阮夫人動手,畢竟被人發現的時候她在屋內,沒有凶器怎麼殺人?

瑞王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們太太不會有事的。”

無奇仰頭看他,目光閃爍,終於翻出一點和軟之色:“王爺,我本來很不喜歡你突然跑到蔡府來,不過現在看來,你來倒不是什麼壞事。”

瑞王揚眉:“你這是誇本王呢,還是損我?”

無奇笑道:“您就當是誇讚吧。對了,我娘在哪兒?”

瑞王道:“本來想讓費公公先送她回家去,可是事情沒查清,就這麼先走了,反而落人口實,讓人懷疑是心虛之類,所以還是先在這府內安置。”

“王爺考慮的很周詳。”無奇點頭,心裡又開始思忖這突然而起的命案。

先前阮夫人跟她說起事發經過,無奇總覺著哪裡有什麼不對,可又搜不出確切的不對,思來想去便道:“王爺,我想親自問問那兩個丫鬟。”

瑞王道:“可以,不過要等韋煒他們到了再說。不然的話你私下去問,人家未免覺著你不知道弄了什麼鬼。”

無奇苦笑:“說的我跟手眼通天一般了。”

瑞王把花言巧語說的跟真事一般:“在本王眼裡,平平算不上手眼通天,可也是才可通神了。”

無奇本是滿懷愁緒,心頭沉重,可麵對他卻總是忍不住想笑,隻能苦笑哀歎了聲:“王爺,您能不能彆再給我灌迷魂湯了。”

瑞王道:“要真有迷魂湯,還真的要多灌你喝幾碗,讓你對本王百依百順,免得你總是對著乾……”

無奇嗤地一笑。

抬頭仔細看了看瑞王,心裡突然想起先前麵聖的事:“先前……皇上召見我,你可知道是為何事?”

瑞王見她問起這個,便道:“隱約聽說了點兒。”

其實早在忠勇伯進宮之後,皇帝要召見無奇的時候瑞王就猜到了皇帝的用意,隻也沒想到皇帝真的能夠破天荒地采納老爵爺的主意。

無奇忽然有點無法麵對他似的,低著頭小聲道:“我、我沒答應,……你會不會覺著失望?”

瑞王垂首看著她:“為何要覺著失望?”

無奇的心裡又出現國子監天策樓上兩人相談時候的場景,那天的陽光那樣刺目耀眼,她一直一直難以忘記。

眼睛有些潮濕:“我、辜負了……”

“你沒有辜負誰,”瑞王不等無奇說完,便握住她的肩頭:“不管你怎麼樣選擇,都是最好的!本王……對平平從不會失望。”

無奇聽了這句,突然之間很想哭,眼睛裡本來隻是雨霧,如今竟有點要開始落雨的架勢了:“王爺……”她吸了吸鼻子,無法把心中的感激跟感動說出口,實在遺憾,但若說出來又很覺羞恥。

瑞王笑笑:“平平,你是不是該換個稱呼?”

無奇一愣:“什麼?”

瑞王想了想:“算了,什麼時候你願意改再說吧,強人所難的事兒本王可不乾。”

說話間有侍衛來報:“清吏司的韋煒帶人到了。”

韋煒今日恰在清吏司,聽聞消息立刻飛馬而至。

路上王府的人已經把事情跟他說明了,韋煒知道瑞王在蔡府,且知道事情跟無奇的母親有關,死的又是侍郎夫人,一聽就知道事情棘手。

進了內宅,勘查了現場,裡裡外外,連同這院子裡的每一間房以及院中的每個角落都搜遍了,並沒有發現有凶器。

再度提審湯夫人的那兩個丫鬟,那個年長些的叫做胭脂,算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小丫頭叫做玲兒。

胭脂跟玲兒兩個的口供跟先前當著瑞王蔡流風所說的其實差不多。

清吏司帶來的主簿根據兩人所寫,飛快地記錄下來,無奇因不便露麵,便在隔間靜聽。

那小丫頭玲兒先把去請夫人的經過說了一遍,這次因算是“過堂”了,小丫頭越發懼怕,何況她的主母死了,隻怕她們也難逃乾係,因此跪在地上隻是不停地發抖,說的話都斷斷續續。

韋煒聽完後,看她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有些不放心,便用了恐嚇的法子:“你可都說明白了?告訴你,若有任何遺漏,便可能跟真凶同罪。”

玲兒嚇得發顫:“奴婢、奴婢……”

正在這時侯,王府內費公公的一個貼身小太監走過來,在韋煒耳畔低語了幾句話。

韋煒聽後眼神變了幾變,終於咳嗽了聲:“行了,你隻要如實稟明,自然無礙。”

無奇在屋內略覺古怪,原來在韋煒恐嚇過玲兒後,玲兒顫唞的聲氣兒,倒像是有話要說,可偏偏韋煒竟就此打住。

無奇探頭看了眼,正見那小太監退了下去。

韋煒恍若無事,轉頭問胭脂道:“你說在阮夫人去之前,聽到屋內湯夫人咳嗽?那……可見到人了嗎?”

胭脂搖頭道:“回大人,奴婢聽見咳嗽本來想去給太太送茶,正好那時候阮夫人到了,奴婢不敢打擾,便先退了,因此沒見到人。”

“那咳嗽聲真的是湯夫人?”

胭脂道:“是,那屋內應該沒有彆人,隻有我們太太一個。”

這麼說,在阮夫人進內之前,湯夫人還是活著的!

阮夫人的嫌疑可見更重了。

韋煒皺眉,往隔間掃了眼,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那麼,你可知道,你們太太屏退左右,要單獨的跟阮夫人說些什麼話?”

韋煒自然經驗老到,聽兩個丫頭來回一說,便想到事情症結。

這湯夫人若是要閒話敘舊,又何必把丫鬟們都打發了?可見她要跟阮夫人說的一定是什麼私密的話,甚至韋煒猜想,多半就是這“私密”,害死了湯夫人!

胭脂遲疑:“這、奴婢並不知道……”

她的目光來回轉了轉,欲言又止。

韋煒看的分明,逼問:“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胭脂嚇道:“回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隻、隻不過……”她看向旁邊的小丫頭玲兒:“當時我們太太叫玲兒去請郝家太太的時候,怕郝家太太不來,便又寫了個字條叫玲兒帶了去,還說,郝家太太看了一定會來的……隻是、隻是奴婢不認得字也不敢亂看,所以不曉得寫得什麼。”

韋煒心頭咯噔一聲。

這小丫頭玲兒隻是負責報信的,之前她對瑞王跟蔡流風也說了“報信”,在她覺著,這已經是把口頭的消息跟紙條的“信”都說明白了,所以也沒有特意提什麼字條。

韋煒之前一聲恐嚇,提醒了她,她本是要說的。

可剛才王府的小太監來阻止了韋煒繼續盤問,原來瑞王就是不想叫他審出小丫鬟玲兒字條的事情。

韋煒雖然照辦,可沒想到止住了一個,另一個卻冒出來。

而這會兒屏風後的無奇卻也猛地一顫,她總算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在聽了阮夫人的敘述後會覺著違和。

畢竟無奇深知自己母親的個性,若是有個素來交往不密切的人請她去說話,她多半懶怠動彈,隻會找借口推脫,絕不會就立刻答應主動前往。

除非是她有必去的理由。

原來“字條”就是理由!

可是當時阮夫人為什麼不跟她提這件事呢?

與此同時,在蔡府的偏院之中,瑞王見到了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的阮夫人。

阮夫人垂首站著,不曉得為什麼瑞王竟會親自來見自己。此時此刻她所擔心的,還是那張字條。

她希望那張字條落到了隱秘無人可見之處,可又聽說清吏司已經把那院子裡裡外外都翻過了,如果是這樣隻怕那字條也自然會給人找到。

她其實並不怕自己會如何,她最怕的是……

瑞王問道:“夫人在憂慮什麼?”

阮夫人一怔。

瑞王微笑:“雖然夫人對本王多有保留,但本王對夫人,卻是……”那個“愛屋及烏”咽下去,瑞王道:“總之本王將您當作長輩看待,故而也願意為您分憂。”∮思∮兔∮網∮

阮夫人很驚歎於瑞王殿下的“厚顏”,而且是從容之極的厚顏。

難道皇室的人都有這種超凡脫俗之能?

她微微地籲了口氣:“多謝王爺恩典,隻是臣婦命淺福薄,承受不起,還請王爺不必煩心了。”

瑞王道:“是嗎。”他淡淡地說著,攏在袖子裡的長指探出,往桌上輕輕地一放又抬手:“此物,是夫人遺失的吧。”

阮夫人皺眉不解,抬頭看向瑞王,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桌上。

桌上的是一張褶皺起來的字條,正是讓阮夫人先前懸心不安的那張。

她直直地看著那張紙,又看向瑞王,眼神有些慌亂。

瑞王並未看她,隻是漠然垂眸道:“本王這麼做,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郝家。一切都是為了平平,本王絕不會做任何有害於平平的事,這份心意,夫人很該明白。”

第151章 貼心

之前蔡瑾玄趕到事發院落的時候, 蔡流風出外迎接父親,請他入內參見瑞王。

當時蔡流風就發現瑞王不知怎麼又回到了裡間,而且才俯身而起的樣子, 像是撿拾了什麼東西。

原來瑞王所撿到的, 的確就是這張字條。

阮夫人深吸一口氣,儘量鎮定下來, 她瞥了眼桌上的紙團:“王爺既然……拿到了此物, 那、不知可有什麼話要問臣婦嗎?”

這字條既然落在了瑞王手中,瑞王又不可能不知何物就拿在手中,那他自然早就看過字條上的內容了。

瑞王微微一笑,並沒有否認,隻說道:“本王對於夫人的‘舊事’並無任何興趣。”

阮夫人麵不改色, 心裡略微鬆了口氣, 瑞王卻又道:“不過,本王確實有個問題想請教夫人。”

“不敢當, 王爺請講。”阮夫人心頭複又凜然。

瑞王看出她的戒備, 仍是淡淡一笑:“本王想問,夫人是否確信,知情者隻有死去的這人?”

阮夫人臉色驟然變了。

她本來以為瑞王糾纏的是字條上的內容, 卻沒想到瑞王竟然能想到這一層!

阮夫人無法回答。

但她的神情變化卻逃不過瑞王的雙眼, 瑞王打量著阮夫人的臉色,長指在桌上輕輕地敲了敲:“好吧。”

那個答案他心裡已經知道了。

瑞王站起身來, 邁步往外而行。

阮夫人不知要說什麼好:“王爺……”

瑞王止步看向她。

阮夫人欲言又止,隻又心事重重地低下頭去。

瑞王打量著這婦人,頃刻卻笑了笑:“本王雖不在意彆人的事,但若是牽扯到平平,那自然便是本王的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