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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 八月薇妮 4286 字 4個月前

王妃進京的事。

皇後一怔:“傳他們?”

趙徵見身邊並無彆人,才壓低聲音道:“母後大概不知道,有一幫端王昔日的舊部,意圖簇擁世子成事,他們以前隻是暗中動作,倒是可以不必計較,但這次瑞王出事,卻也是他們所為。他們想要剪除瑞王,從而讓兒臣身邊無人可用,所以兒臣想,索性將瑞王世子傳到京內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至少穩妥些。”

皇後笑道:“瑞王不過是幫著你做些不必要的事情而已,你自己也不是不能做,憑這個他們隻覺著他是你不可或缺的,未免太高看瑞王了。至於那兩個孩子,當初離京的時候,本宮就覺著將是個禍患,沒想到果然……罷了,既然要傳他們,也好。”

趙徵對於皇後的話並不完全讚同,但卻也知道皇後的脾氣,便沒有爭辯什麼,說完後便起身告退。

出了坤寧宮,才走不多時,就見東宮的內侍匆匆而來:“殿下。”

太子問道:“怎麼了?”

內侍道:“忠勇伯不知怎麼到了東宮,非要求見太子不可。”

趙徵訝異:“什麼,老爵爺?”

內侍點點頭,又道:“還有瑞王府的費公公,翰林院的李院首。”

趙徵更吃驚了:“什麼?他們一塊兒來的?”

內侍道:“看著不像,費公公最先,忠勇伯後來,才奴婢出來找殿下的時候,李院首才也到了的。”

太子疑疑惑惑,不曉得這些人怎麼突然都來了,他本來想去吏部,聽是如此,隻能暫時先回東宮。

東宮內殿。

費公公站在門口上,揣著手皺著眉,自顧自地想心事。

李院首正端著一杯茶,慢慢地在品,看似很是悠閒。

忠勇伯坐在椅子上,眼睛往天上看,白胡子抖動。

他沒想到竟會這麼巧,在東宮碰到這麼兩個人,一個是太監,一個是酸儒,都不是他喜歡的,於是話也懶得說,也懶得多看一眼。

三人各自為營,廳內呈現出怪異的靜默,卻偏還算是和諧。

直到太子殿下駕到。

大家見了禮,拜見太子。趙徵笑了笑,環視眾人:“今日是什麼風,怎麼李大人跟忠勇伯都到了?”

費公公是瑞王的人,他隻當做自己人,就沒有說彆的。

李院首畢竟是文人,講究禮數,開口之前先看了眼忠勇伯,感覺忠勇伯比自己年紀大,且又是老爵爺,該請他先說。

忠勇伯倒也不客氣,便大大方方地扯著嗓子說道:“太子殿下,我來不為彆的,就是為了那個郝小子,啊不對,她是個姑娘,總之就是郝家的那個丫頭!您不能殺她的頭!”

太子愣住了。

同時驚訝的還有費公公跟李院首,李大人一怔之下忙道:“原來老爵爺也是為了郝家的姑娘而來?”

忠勇伯抓抓腮:“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也……”

李翰林笑笑,道:“確實我也是為了郝無奇的事而來。”

費公公在旁邊本來以為自己勢單力薄,而且有點開不了口,如今聽說這兩個人跟自己來意一樣,頓時高興起來,便道:“真是巧的很,我也是為了那個小破丫頭來的!原來大家如此誌同道合。”

李翰林皺眉,覺著“誌同道合”這個詞用在這兒似乎有些不對味兒。

忠勇伯卻不管這些,隻看著太子道:“殿下,原來我們都是為了郝無奇來的,要怎麼樣您給個話,人是萬萬不能殺的!我頭一個不答應!”他不由分說地一揮胖手。

第125章 口諭

太子趙徵覺著, 這三個看著很像是合夥而來的。

但事實上他們還真不是。

費公公就不必說,昨晚上他就沒怎麼睡著,一整宿除了擔心瑞王, 就是擔心無奇, 天快亮了才睡過去,天不亮卻又給小太監叫醒, 簡直兩頭不著。

隻因為他頭天晚上便仔細叮囑小太監, 讓他們務必早早來喚自己起身去東宮。

費公公叫苦連天,昏頭昏腦地起床,急忙梳洗打扮,照鏡子的時候卻嚇了一跳,原來這一夜煎熬, 他的臉沒擦粉而白的明顯, 但相反的眼圈卻黑了不少,簡直像是個活鬼。

匆匆忙忙收拾妥當, 趕到東宮, 才發現還有誌同道合者。

費公公隻是為自己並非勢單力孤而高興,並沒有多想忠勇伯跟李翰林是為什麼而來。

至於忠勇伯跟李翰林兩個,卻也同樣對彼此一無所知。

忠勇伯揮著自己圓厚有力的手, 不由分說地先表了態。李翰林覺著這位老爵爺實在是有些太過倚老賣老了, 在太子殿下麵前竟也敢如此張狂,簡直成何體統。

正在這時侯, 太子趙徵看向李翰林,道:“李大人呢?”

李翰林笑道:“殿下,按理說此事是殿下處置的,微臣不該多言,但是, 微臣也是受人所托……”

一句受人所托,引得幾個人都看過來,太子問出了大家的疑惑:“李大人受什麼人所托?”

李翰林道:“太子殿下應該也記得,就是之前隱退了的王翰林。”

太子一怔。

李翰林繼續說道:“說起王大人,之前發生了的那件聳人聽聞的狐狸郎君的事,他就是苦主之一啊。”

“啊!原來是他!”太子這下子想了起來,連連點頭道:“當初他在京內的時候,孤也曾聽過他講書,怎麼連隱退的老先生也知道郝無奇的事嗎?”

李翰林道:“說來也巧,前兩天王大人帶了少杭府前知縣夏大人的遺孤進京來盤桓了兩日,本來今兒要走的,偏偏昨天就聽說了郝家……那位小姐的事情,雖然大家都非常之詫異,但是王翰林說起來當初這位小姑娘在少杭府的時候,是如何的不遺餘力為了當時蒙冤而死的夏知縣奔走,以及也是多虧了她,才給王大人冤死的小孫女兒報了仇。王大人一直記掛於心呢,聽說她有難,竟坐不住,他又自覺是下野之身,不便再出麵來求太子殿下,於是便隻托付微臣來開這個口了。”

趙徵緩緩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忠勇伯在旁邊眨了眨眼,聽到這裡便說道:“哦,這麼說來,這王翰林倒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了。不錯,不錯!我還以為以你們翰林院的人的迂腐脾氣,若知道那郝家的小、小姑娘是女扮男裝,一定會容不得她,口誅而筆伐呢。”

李翰林皺眉,悄悄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忠勇伯倒也沒有說錯,其實在李翰林看來,無奇的所作所為,的確需要口誅筆伐一場,至少,若是不去落井下石,也不必摻和進這件事裡來,畢竟這是有關於官體的。而且還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如何。

可是王翰林德高望重,年紀又大了,他親自開了口,李大人也礙不過這個麵子,隻得硬著頭皮來了。

沒想到還有同行者。

見忠勇伯如此說,李翰林便故意笑%e5%90%9f%e5%90%9f地問道:“既然這樣,不知老爵爺您是為什麼而來的?”

忠勇伯道:“我嘛,我自然是惜才,而且我也欠了那小姑娘……就算是還欠她一頓飯吧。如今她有難,我想了想,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就這麼死了,實在是有點兒說不過去,所以我來見太子給她求求情。”▃思▃兔▃網▃

趙徵問道:“忠勇伯您說的惜才是何意?”

忠勇伯道:“殿下大概不知道,當初我家的小安安給人無故打了一頓那件事……我不是鬨到清吏司了嘛,就是那丫頭帶了人去的,我以為他們隻是敷衍,誰知道不查不要緊,一查竟查出了一樁人命官司。”

說到這兒,大家都想起來,費公公先道:“我想起來,是老爵爺您後巷裡一個女孩子給燒死的事情對嗎?”

忠勇伯點頭道:“就是那件了!當時我見到清吏司派那丫頭過去的時候,心想清吏司這擺明搪塞我呢,送那麼麵嫩清秀的孩子去過場,沒想到竟是人不可貌相,後來聽說秋浦蔭廷侯那件事,也是她從中效力的,若是個男人乾的,倒也罷了,一想到是個嬌嬌怯怯的小姑娘,我就覺著真是後生可畏啊,這樣的好人才,又是一朵花似的年紀,就這麼掉了腦袋實在可惜。”

費公公聽的心喜不已:“爵爺說的很對。這要是我們王爺在,也是會這麼說的。”

趙徵正怔怔地聽著忠勇伯在說話,正也有些心動,猛地聽見費公公提到瑞王,臉色便又沉了下來。

他便說道:“隻是如今這郝無奇,跟瑞王的下落不明有關。孤雖然也不是很想為難她,但一來朝廷有律法,二來,要是瑞王……總之朝廷不是她任意胡鬨的地方。如果這次不能嚴懲,如何以儆效尤?”

忠勇伯皺皺眉,聽到最後哼道:“太子殿下,您彆怪我說話不中聽啊,什麼叫做‘以儆效尤’?無非是說以後還有人跟她似的女扮男裝行事罷了,可是叫我看,難道世上還會找到第二個像是郝家的小姑娘一樣能乾的女子不成?就算有這樣的人物,也未必有她的心%e8%83%b8跟膽識肯出來拋頭露麵。再說一句更不中聽的,要真的天底下有這麼多又能乾又有心%e8%83%b8膽識的女子,那自然是百姓跟朝廷之福,倒是不必提什麼嚴懲,什麼以儆效尤的了!這話我不僅能在您跟前說,縱然到了皇上麵前,我也是能這麼說的。”

太子目瞪口呆。

李翰林忙打圓場道:“老爵爺性子還是那麼火爆耿直,太子不要怪罪才好。”

趙徵才一搖頭道:“孤知道老爵爺是一心為國為民的,自然不會有什麼怪罪。”

費公公趕緊說道:“殿下,昨晚上那麼冷,那孩子又是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兒,給扔在大理寺那又臟又冷的牢房裡過了一宿,萬一弄出個好歹來,這要是我們王爺回來了……”

趙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竟還敢提瑞王。

忠勇伯卻問:“費公公,你們王爺回來了又怎麼樣?”

費公公一怔,道:“呃,呃我是說我們王爺也是最惜才的,就跟您一樣,若是看到郝無奇受了苦,王爺心裡自然也過不去的嘛。”

忠勇伯倒是沒有往彆的地方去想,便“哦”了聲:“瑞王殿下的事我聽得稀裡糊塗的,他到底是怎麼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正說到這裡,外頭突然間有個內侍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見殿內這麼多人,那內侍遲疑了會兒,才終於跪地道:“殿下,瑞王爺有消息了!”

“是嗎?快說!”太子本來拉長著臉並沒表態,聽到這裡雙眼都放出光來,急忙站起身。

費公公也緊走兩步:“什麼消息?趕緊的說!”

那內侍道:“聽說城門一開,瑞王爺就進城了,現如今瑞王府的付青亭在外頭等著回話呢。”

“付青亭?”趙徵難以掩飾臉上的喜色:“那瑞王呢?在後麵?”

“呃,”內侍猶豫了會兒:“太子殿下隻召見付青亭就知道了。”

太子狂喜不禁,趕緊地命傳青亭。倒也沒有特意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