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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 八月薇妮 4309 字 4個月前

,若問他們對蔡學士的觀感,隻怕一百個人之中必有九十個是喜歡的呢。

連她自己都對蔡流風的學識人品傾慕有加。

既然她不喜歡文縐縐的,難道……喜歡孔武有力的?可自己的哥哥就是這種類型,總不會是欲拒還應吧。

無奇搖搖頭,突然想起了林森:“總不會是……小林子吧?”

“小林子?”春日一時沒想起小林子是誰,半晌才道:“你說林森?怎麼可能。”

文縐縐的極品如蔡流風者不是,林森郝三江一類的也不是,而自己認識的人裡,跟春日認得的也實在有限。

剩下的無非是……柯其淳?蔡采石?還是……

忽然,無奇想到了一個人。

在這個人冒出來的時候,她的心中頓時通明,那明明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無奇咳嗽了聲:“其實,也難怪。”

春日一愣:“什麼難怪?”

無奇說道:“我知道我大哥是癡心妄想的,畢竟,他怎麼能跟那位相比呢,不過是天壤之彆。回頭我會勸他,叫他彆再糾纏姐姐了。”

春日聽她的話越來越怪:“你在說什麼?”

無奇笑道:“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誰了,說實話,朝夕相處的,不喜歡才是不可能的。”

春日本滿目猜疑,聽到“朝夕相處”,心頭一動,她有些緊張地看著無奇試探著問:“你當真知道嗎?”

無奇歎道:“我當然知道,除了那位殿下,還能有誰入得了姐姐的眼呢。”

“殿、殿下?”春日遲疑地重複了聲,然後失聲道:“你難道說的是瑞王殿下?主子?”

無奇見她反應這麼大,便道:“怎麼了?不然還有誰?你喜歡的不就是殿下嗎?”

春日的唇動了幾下:“不是!”她說了這句,又歎了口氣:“我當然是對主子儘忠的,但是男女之情?你可千萬彆對人胡說,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句話,我恐怕就要遭殃?”

“什麼、什麼意思?”無奇詫異而震驚。

春日歎道:“主子……主子有點怪,他不喜歡男女之情,或者說他……”

她敬畏瑞王,就算背地裡公允地說有關他的事情,都膽怯不敢出口,最終隻道:“總之你千萬彆再提了,我可不想無緣無故的就……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無奇看得出她的畏懼,便忙道:“好好,我原本是不知情才亂猜的,你不喜歡,我就再也不提了就是了。”她捂住嘴。

春日一笑,把她的手拿過來放下:“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隻是我主子的脾氣令人琢磨不透。”她左右看看,才湊近了無奇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無奇一震:“真的?”

春日鄭重地點點頭:“所以你知道,我哪裡敢沾惹半分呢?絲毫心思都不能起。”

無奇咽了口唾沫,不敢言語,竟也都忘了在意春日的心上人既然不是瑞王,那又是何人。

“我以為王爺是個外冷心軟的人,現在想想我以前做的那些,不知有多少次足夠掉腦袋的了?”無奇小聲而心有餘悸地問。

春日笑道:“你彆怕,說起這個我也覺著稀罕,主子對你倒是格外寬容的,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你對了他的脾氣?總之你放心就是了,我啊,倒是怕主子對你太好,畢竟不管太壞還是太好,都有點反常的。”

無奇趕緊點頭表示讚同。

春日握著她的手始終沒放開,隻覺著小手柔若無骨的,很叫人喜歡……因為這種近乎癡迷的喜歡,她居然忘了去疑問——怎麼一個男子的手會這樣的輕,柔,軟,嫩?

或者她本能地以為,無奇尚是少年,所以才會如此吧。

她的心意飄蕩,回想剛才四個人在門口的對峙,她的心意差點就當著眾人都揭出來。

本來春日不想說的,隻是三江實在叫她無計可施,索性想說出來,徹底打消三江的念頭,誰知到底沒有。

如今麵對無奇,她的心意又活絡了起來,帶著醉人的暖意,蕩蕩悠悠地就飄到了喉嚨口,很想告訴麵前這個人。

就在這時,春日耳畔忽然聽見一聲輕輕地響。

起初她沒有在意,過了一瞬,她突然意識到不對。

嗖地便站了起來,同時抬手壓住無奇想要說話的嘴。

春日用隻有無奇才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道:“有人……在屋頂,彆出聲,在這兒彆動。”

無奇隻覺著一股寒意“嗖”地從身上掠過,趕緊小幅度地向著春日點頭。

春日把她的手握了握,腳步輕而無聲,瞬間到了門口。

兩人進來的時候,她掩起了房門,若此刻打開必然有聲音。她便立在房門一側,凝神靜聽。

過了片刻,門外響起很細微的一聲響動,就如同是風吹動了一片落葉那麼輕。

春日臉色冷颯,右手抬起放在%e8%83%b8口,忽然間毫無預兆地將門打開,同時手底一點寒光嗖地射出!

院中有一道身著黑衣的影子,本是才從屋頂上翻下來的,橫刀在%e8%83%b8想要往門邊靠近,誰知冷不防被人偷襲。

還好此人反應迅速,刀鋒亂閃,“叮”地一聲已經將春日的暗器打落。

一上手,來人就知道屋內埋伏著高手,頓時不敢怠慢,一個翻身向著屋頂躍去。

春日也已經縱身跳了出來,手底嗖嗖兩聲,兩點寒光直追上去。

耳畔隱約聽見一聲悶哼,自然是對方受了傷了。

若這會兒春日追上去,多半能將對方拿下,但是無奇還在屋內,她不想冒險,倘若來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三個呢,這一追豈不是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春日凝望著屋頂那道影子幾起幾落瞬間消失,冷笑道:“沒臉見人的東西!有膽子彆逃!”

無奇本來在屋內不敢動彈,聽到春日這般說,才小心翼翼地從門口冒頭,見春日立在院中大發雌威,極為帥氣的樣子,忍不住拍手笑道:“姐姐果然厲害!”

春日回頭看她喜笑顏開的,才也一笑:“什麼厲害,是這些鼠輩沒用。”

無奇仰頭看天,隻見黑幽幽地什麼也沒有:“是什麼人呀,會不會是上次那人。”

春日皺眉道:“多半是一批的,他們如此窮追不舍,一定要想法子及早除掉,不然……”

她看了看無奇,拉住她的手道:“好了,天真不早了,回去歇會吧。總之蔡學士回來前我會看著你的。”

無奇笑道:“咦,我哪輩子修來的福分,昨兒晚上蔡大哥看著我,今晚上春日姐姐看著我,叫我怎麼過意的去。”

春日看她一副無邪之態,十分憐惜,可想到若自己今晚不在,豈不給剛才那不速之客鑽了空子,心中卻又是後怕又是恨極:“你先前跟主子說不叫我一直跟著,現在怎麼樣?小心駛得萬年船。”

“你說的是,”無奇也有點後怕:“不過,蔡大哥這麼晚還不回來,會不會有事啊?”

春日往外看了眼:“不至於的,那人是衝著你,不是向著蔡學士。”

無奇鬆了口氣:“那還好。”

春日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彆的。

蔡流風遲遲未歸。

原來他本是要送郝三江的,誰知三江因為失去所愛,心中慘痛,走到半路便鑽到了一個未打烊的鋪子裡,不由分說地要了一壺酒,又叫了兩樣小菜。

蔡流風隻能陪著他入內閒坐,兩人的小廝便在旁邊陪站,蔡流風叫他們也坐了一張桌子,點些東西占著嘴。

郝三江瞅他一眼:“你回去吧,我又不是娘們,用不著你護著,我坐會兒自然就回府了。”

蔡流風道:“我答應了小奇要送大哥的。自然不能食言。”°思°兔°在°線°閱°讀°

郝三江喝了兩口酒:“你這樣看著我,我很不自在。”

蔡流風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大哥喝一杯?”

郝三江看著他文質彬彬的樣子:“你能喝嗎?彆喝醉了,回頭小奇罵我還是小事,要給家裡頭知道,說我帶壞你。”

“不怕,何況,我的心情,也跟大哥是一樣的。”蔡流風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郝三江有些發呆:“你說什麼一樣?”

蔡流風喝了一口酒,這路邊飯館裡的並沒什麼好酒,多都是那些烈性燙喉的,蔡流風微皺眉頭將那口酒咽下去,心口裡就有些熱乎乎的。

他想到之前在小宅內跟無奇兩兩相對,想到當時那想說而沒有說出口的話,眼睛裡忽然有一點點潮。

蔡流風籲了口氣,聲音很低的很沉地:“我跟郝大哥一樣的,我心裡……也有自己喜歡的人。”

郝三江一聽,頓時一個激靈:“你說什麼,你也有心上人了?”

蔡流風點頭。

“是誰?哪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郝三江驚訝起來,催著道,“你快說讓我聽聽。”

蔡流風的看著三江急切的樣子,雙眼笑意閃爍顯得格外明亮。

又抿了一口酒,他終於道:“她啊,是個很好、很難得的姑娘,我從很久前就喜歡上她了,隻是她心裡未必有我,或者說……她心裡並沒有我。”

說到最後,眼底的笑也逐漸抹去了。他低下頭。

郝三江震驚了,腦中再度空白而失語。

郝大哥向來認為,求而不得這種事情,隻會出在他這種不解風情而且相貌不是很出眾的男子身上。

但像是蔡流風這樣的天之驕子,相貌、人品就不多說了,總之是京城內炙手可熱的待價而沽金龜婿,自然是眾家姑娘都追捧著爭搶著要嫁的人物,從來不存在什麼“求而不得”。

所以先前在發現春日跟蔡流風站在一起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便以為春日早跟蔡流風有什麼,畢竟蔡學士這樣的相貌人品家世都出眾的,誰不喜歡呢?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他郝三江是個女的,隻怕也會喜歡。

而最讓郝三江吃驚的是,蔡瑾玄教出來的兒子,同樣也是端正高貴,敬節守禮,一本正經,且以蔡流風個人高潔而目無下塵的脾性,怎麼能想象到他會偷偷地喜歡一個女孩子!

這不僅違背他素來的家教,也違背他本身的修養。

那麼,那女孩子到底是多難得多麼好,才會引得他這般情不自禁而無法放棄。

郝三江本來為自己的失戀而傷心欲絕,覺著自己實在是世上最不幸的男人了,如今聽說蔡流風也有求之不得的人物,頓時他自己那點不幸就成了汪洋大海裡的一點水滴。

他迅猛地恢複了心情,目瞪口呆地看著蔡流風:“到、到底是哪家的女孩兒這麼了不得的?蔡學士你告訴我,我倒要看看,堂堂的名門蔡家,又是學富五車的蔡學士你,就算是配公主都使得,怎麼還能有配不成的呢?”

蔡流風笑而不語。

“你你怎麼跟我打啞謎?”郝三江眉頭緊鎖:“對了,近水樓台先得月,我聽說你們翰林院首座有一位小姐……難道是她?”

蔡流風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