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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 八月薇妮 4368 字 4個月前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了長遠打算,現在是不是該對他們好點兒?”

“當然。”

苗可鐫答應了聲,向著三人走過去,他背著手,目光掃來掃去。

就在三人覺著苗大人可能會說幾句嘉獎的話之時,苗可鐫忽然吼道:“你們是不是沒事兒乾了?閒的在這裡磨牙?告訴你們,才解決了一個案子而已,彆給我得意忘形的!你們差的遠呢!昨日新送上來一疊卷宗,每人拿一些,不看完不許走!”

如雷在耳,三人趕緊正襟危坐,唯唯稱是。

韋煒笑道:“好好,真不愧是苗大人,和風細雨,其樂融融啊。”

正含笑稱讚,外頭侍從跑了進來,有些張皇地叫道:“大人大人!”

苗可鐫回頭:“怎麼了?”

侍從道:“外頭來了兩個人,說是咱們清吏司的,可是麵生的很,已經降到門口了。”

苗可鐫跟韋煒對視一眼:“來的這麼快?”

兩個人趕緊往外走去。林森跟著跳起來:“清吏司的人?難道又有新人?”

蔡采石也大為好奇:“要是咱們同事,就熱鬨了,走呀去看看。”

他拉拉無奇,便跑到窗戶旁往外看。

此刻苗韋兩個已經走下台階,與此同時正有兩人幾乎是同時地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這兩人進門的時候,你瞪著我,我看著你,不像是同路的,倒像是有點仇怨。

“那、”蔡采石看清楚其中的一人,猛地站直了:“那、那不是……”

而旁邊的林森也大驚:“我是不是眼花了?”

無奇正看戲,此時也呆住了:“柯大哥?春……”

這進門的兩人,左邊的那位身材高大相貌英武,懷中抱著一把劍,竟正是柯其淳;右邊那位,雖然是男裝,但身段窈窕,尋常袍服藏不住麗容秀色,正是小狐狸春日。

柯其淳依舊是那種憨憨淡笑的樣子,看見他們三個的時候,伸手一招。

春日的目光卻隻落在無奇身上,看著無奇呆呆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窗口處,無奇,蔡采石,林森三個擠在那裡,不約而同地呆若木雞。

至於苗可鐫跟韋煒不熟悉春日,可對柯其淳卻並不陌生。

畢竟柯家也曾顯貴,柯其淳名頭又大交遊也廣,苗韋兩個久聞其名,也曾照麵過的。

如今看來的是他,兩人都也驚了,趕緊過去抱拳寒暄:“柯公子!”

韋煒寒暄之餘看向旁邊的春日,見她相貌很美身段又好,心中頓時咯噔了聲。

春日斂了笑,神情肅然。

柯其淳一拱手:“兩位大人好。”

他見過的人太多了,又不太留心,故而不知道苗韋兩人是誰,隻是本能應酬而已。

韋煒咳嗽了聲,笑說:“錢代司才跟我們提起有人要來清吏司,兩位就到了,實在是意外之喜。”

柯其淳道:“多謝。”

當即忙請了他們進內,裡頭三個已經趕緊又飛一樣回到原位,生恐苗可鐫又表演河東獅吼。

柯其淳自顧自對著蔡采石打了個招呼:“小石頭。”

蔡采石這才起身:“柯大哥,你怎麼來了?”

恰好林森也低低地問春日:“春日姑娘,您怎麼……”

這會兒裡頭錢括聽說來了人,趕緊迎了出來,又說了一番花團錦簇的話,無非是“蓬蓽生輝”“如虎添翼”“同心戮力”之類的,官腔打的極其絲滑。

休衙。

等無奇三個跟那兩位新來的去後,韋煒道:“柯其淳跟翰林院蔡學士關係最好,你說難道是……因為蔡學士的緣故才叫他來的?”

苗可鐫說道:“看小蔡跟柯其淳的熟絡勁,多半了,我聽說任侍郎對於蔡學士極為青眼,當然肯賣他這個人情。不過要是柯其淳來清吏司隻是為了照看蔡采石,那可真是大材小用。”

韋煒道:“另一個呢?”

苗可鐫道:“我看另一個也是有所圖而來,你沒瞧見林森鬼鬼祟祟的?剛才要走的時候,差點黏到那人身上去了,怪怪的。”

韋煒搖頭道:“你說那個叫程春的是為了林森來的?我看不太對。”

苗可鐫歎道:“總之,我有點不祥之感,這要是來了兩個保姆嬤嬤,那這清吏司還成什麼樣子?”

韋煒才笑道:“是啊,要是多了這兩個看護著的,以後要欺壓這三個家夥就有點困難了。”

“什麼叫欺壓,我那是和風暖雨,對於晚輩的諄諄教導。”

韋煒笑道:“是,非常的和暖,非常的諄諄了。”

吏部門口。

蔡采石趕著問柯其淳:“柯大哥,你真的到清吏司了?”

柯其淳道:“當然了。”

“可是你向來萍蹤浪跡不受約束的,難不成,是大哥的意思?”

柯其淳並沒有否認,他點點頭,眼睛卻看向旁邊。

蔡采石身旁是無奇,無奇身旁是春日,春日另一側是林森。

此刻蔡采石看著柯其淳,柯其淳看著無奇,無奇看著春日春日也看著她,剩下林森沒人看,就自己看著春日。

“春姑娘,您怎麼也到這裡了?”林森喜滋滋地問,他當然不會以為春日是為自己而來,多半是有什麼要緊任務,但能跟美人多接觸一些,到底是好事。

春日唇角微動:“我自然是來辦事的。”

無奇咳嗽了聲:“咱們站在這裡也不像樣,不如先走吧。”

明日正好是休沐,本來按照這三個的性子,這會兒該又找一家飯館吃起來,不過如今多了兩個人,且兩人隱約透出點話不投機的樣子,倒是不知該不該去。

趁著林森跟蔡采石說話的功夫,春日對無奇道:“那天晚上的刺客尚未找到,主子派我過來,免得事出突然。”

“是瑞王殿下的意思?”無奇不敢置信,叫春日姑娘過來,是為了她?

春日道:“上次主子問你兵馬司的案子什麼時候結,如今總算結案,你很該去麵見主子向他稟明,這叫有始有終,也見你的恭敬。”

“啊?我、我去見王爺?”無奇吃驚:“還是不用了吧?”

“怎麼了?”

無奇想到那晚做的噩夢:“我怕我不會應對,惹王爺生氣。”

春日啼笑皆非:“你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晚了?”她對瑞王所做的那些逾矩破格的,還少嗎?

正在這時候蔡采石道:“你、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春日當然不想跟他們透露,便凜然不語。

無奇也不便說出來。

誰知柯其淳望著她,悶聲道:“你要是去瑞王府,我也要一起去。”

無奇瞠目結舌:“柯大哥你怎麼……”

春日也覺著意外,她皺眉瞪向柯其淳:“不要臉,偷聽人家說話。”

柯其淳認真地反駁:“我沒有偷聽,明明是你說的太大聲了,難道要我把耳朵捂住嗎?”

春日的聲音當然不高,除了無奇外,蔡采石跟林森都沒聽見。

一時春日漲紅了臉:“好,你聽見了也無妨,隻是你彆口氣太大了,你以為王府是誰都能進的嗎?”

柯其淳臉色平靜不為所動:“當然不是誰都能進,但小奇若去,那我也一定得去。”

蔡采石在旁邊總算是琢磨出一點滋味來了,他的心裡酸酸的:“柯大哥,感情真的是大哥叫你來的,隻不過……”

他看看無奇,撅嘴停下,後麵是一句感天動地的哀歎:“隻不過不是為了我啊!”

林森得罪不起柯其淳,也不想美人生氣,便忙調和:“不要動怒,大家都是一路的,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和氣為貴。”

無奇也趕緊道:“是是,春……春兄,柯大哥,千萬不要爭執。”

春日倒是很聽她的話,便道:“我並不想跟人吵,就是有些人沒有自知之明罷了。”

柯其淳歪了歪頭:“是嗎?你說的是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本是正經問的,在春日聽來倒像是嘲諷,她變了臉色:“你……”

無奇趕緊攔著她:“彆生氣,柯大哥是這樣認真的性子,他人極好,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你千萬彆多心。”

春日咬了咬唇:“我沒見過這樣的人。”

柯其淳看著他們兩個,突然如夢初醒:“啊,原來你說的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是我呀!”

春日目瞪口呆。

因為發現春日跟柯其淳天雷地火的不對勁,晚飯便沒有在外聚餐。

本要各自回家的,柯其淳一定要送無奇。

蔡采石心裡酸苦,懷疑自己是撿來的,對蔡流風而言無奇才是親的。

他跟郝三江簡直是一對難兄難弟。

最高興的隻有林森,他可盼著跟春日多多相處,於是便也跟著先送無奇。

春日雖然沒說話,隻是時不時帶笑看向柯其淳,但那笑容裡卻透出幾分鋒利,連林森也不敢再撩她了。

隻有柯其淳後知後覺,甚至悄悄地跟蔡采石道:“那個程春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居然還%e5%aa%9a笑,他是不是那個……”

蔡采石猛然一抖,不敢搭腔,趕緊假裝沒聽見的。

春日偏偏聽見了。

她咬了咬牙,就像是《西遊記》裡的妖精,的確是想把這個姓柯吃了了事。

當天晚上,無奇洗了澡,卻不敢就睡。

她想起自己答應過段老板要在九天後給他新書,如今已經過去四天了,時間緊迫。

寧兒給她磨了墨,因聽說了外頭哄鬨的兵馬司之事,寧兒格外興奮,便想仔細打聽。

隻是無奇一心琢磨寫書,便把她趕出房外。

握著筆,無奇想起春日說叫她去王府的話,做夢也想不到,瑞王居然叫春日貼身護衛,這麼巧,蔡流風也讓柯其淳進了清吏司。

她的桌靠在窗邊,此刻窗扇打開著,傳來院中花草底下的蟲兒低鳴。

已是月末,月在青天,月輪圓滿而光芒皎潔,細看月亮裡,影影綽綽的像是有仙人起舞。

無奇看的入神,不知不覺筆上的墨幾乎都要垂落,她忙抿了抿,又想了會兒,才慢慢寫了幾個字:雲仙玉清傳。

這一夜,無奇發憤圖強,直到過了子時寧兒來勸,無奇才收拾了一下寫完的書稿,又批改了幾處,小心放起倒頭睡下。

是夜卻並沒做噩夢,朦朧中,在月亮之上的仙人飄然飛出,衣袂飄揚徐徐降落,他的臉越發清楚,長眉明眸,氣質清絕。

一線口水從唇角滑了出來,睡夢中無奇咂了咂嘴,得意地笑了出聲。

第38章 二更

一大早, 竇家的姑媽就帶了小姐公子來到阮夫人的房中,兩人向著阮夫人請了安。

竇小姐的名字叫做秀秀,她已經習慣了郝家的生活, 每日大早都會來給阮夫人請安, 非常殷勤。

公子單名一個“玉”字,性子還是有些內向的。

在郝家住了這段日子, 竇家姑媽差不多也弄清楚了, 她看出來,雖然郝四方看著威威猛猛風